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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向东说:“大姐夫,我在滨江道有个小货摊,你知道吧?”“听你姐念叨了,不错嘛,不过不要旷工太多啊。”“呵,那是,咱的觉悟你放心。”
在王老成的哼声里,他继续套近乎:“滨江道归你们中区管,有啥事儿你可得多照应。”王老成道:“别上脸子给人家找麻烦,你能有啥事儿?卖几件破衣服还用的着区委的干部给你当保护伞咋着?”高学良笑道:“保护伞咱不能当,姐夫也没那个实力——三弟,只要你不违法乱纪就成。”
“咱依法经营照章纳税,比谁都积极。不过工商所那帮办事太罗嗦,你要跟他们能说上话,将来有什么用的着的地方,也方便不是?”“这倒不难,只要不违反政策就成。老三啊,现在国家政策鼓励个体经营,你算个头脑灵活的,比我强,我得向你学习呢。”
王向东笑起来:“得了吧,现在谁看得起个体户?不行咱俩换换?”
大姐慕清招呼道:“别吹啦,老三把你的好酒拿出来,都准备吃饭啦。”
一晃出了正月,春天的气息还没冒头,王家就先添了个大胖小子。王老成两口子乐得快崩溃了,举家庆贺大摆宴席是不可少的。林芷惠提前办了内退,在家照顾孙子,也是心甘情愿。王向东初为人父,欢喜满心,整天看着儿子爱不够的爱,偶尔会想起当初林红霞也怀过孕的事,不免就有些耿耿于怀,恨自己当初还不知当爹的乐趣。
王老成给孙子取名天赐,王向东嫌俗,改叫家辉,自然有希望他辉耀门庭之意,爷俩争论不下,最后各退一步,天赐是乳名,家辉是学名。
家辉出了满月,王向东就背着父母,办理了停薪留职的手续。木已成舟,王老成干发火也没了办法。那边大罗也“停留”了,一脱离单位的管束,三个人看摊子确实有些浪费,王向东也不着急,把摊子让他们俩照顾着,自己闲了就满市场狂溜,有时一连气要走上好几个来回,老板们都笑他,以为他消化食哪。王向东光笑不说,他心里有谱儿。
他在“考察”。看看各个摊子都卖什么货,看哪个摊子前面热闹,就多留一下心,看到哪个摊子特别冷清,就更要上前搭讪,跟人家一起哀叹生意越来越不好做,还不如早交了执照去拣废品来钱。过了些日子,王向东给高学良打电话,说自己想再弄个摊位,先要在市场管理处排队,要他提前给透个话过去。高学良一口答应。王向东愈发得意,觉得这个大姐夫倒是满灵活的。
没出俩月,王向东就租下一个空出来的摊位,把所有的积蓄都添了进去。生生地把大罗和李爱华分开,让他们各守一摊,自己还是跑货,平时就在两个摊子间照应,哪里需要哪里去。
这下王老成又紧张了,专门把高学良叫来,给王向东开家庭会议,他说王向东这一往大处搞,弄不好就要出事儿,这不慢慢就成资本家了吗?现在又开了一摊儿,还雇了俩人,这不明摆着是剥削吗?有剥削,就有压迫,那就肯定不是社会主义道路啦。
高学良慎重地说:“应该没问题吧,别说两个人了,就是雇佣七八个人甚至更多劳动力的,邓小平都表态了,说有个别雇工超过了国务院的规定,这冲击不了社会主义。只要方向正确,头脑清醒,这个问题容易解决。十年、八年以后解决也来得及,没有什么危险。他说先看一看,不要动他们,要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林芷惠啧啧叹道:“瞧学良这政策学的,多透!”
王老成白她一眼,粗声说:“你们糊涂啊,什么叫先看一看,先不动他们?那以后呢?以后动不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三儿你这个买卖赶紧给我收敛收敛,当个小家家过着玩儿就成了,我们谁也不指望你给我们挣个十万紫金。黄金不贵,安乐值钱呀!”
王向东冲高学良道:“他就是叫运动给折腾怕了。”“我怕?不做亏心事,才不怕鬼敲门。我是为你好,你这么搞下去,我能不担心嘛!”
高学良安慰道:“您老不用急,我接触上面的政策要比你们快,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能不及时通知三弟?不过就目前情况看,三弟这么搞没有出格的地方。您就放心吧。”
听姑爷一番话,王老成也只好无奈地沉吟道:“有你给他掌握政策,我这心里还稍微塌实些。”
转天,高学良下班后来看内弟的摊子,然后一起吃饭。王向东豪气满怀,说将来还要大干,日积月累步步为营。高学良笑道:“其实不用那么辛苦,现在讲究的是借鸡下蛋,你可以向银行贷款啊。”
“好贷吗?”“政策很宽。有单位或者居委会证明,再有项目,基本就没多大问题了,关键是到时候我还可以帮你一把,银行的信贷主任跟我关系很好。”
王向东兴奋起来,一边又嘀咕道:“这向国家借钱干买卖,还真没想过。不是高利贷吧?”高学良喝了口酒,不急不缓地说:“我在区委宣传部,中央精神学得多了,你不要光看滨江道热闹了,我们从中央的指挥棒里看到的是全国,现在全国象你这样的个体户有六百多万,比整个九河市的人口还多,你说厉害不厉害?中央态度鲜明地支持和从正面鼓励个体经济的发展,银行表态了,说从今年开始,对个体经济的贷款利率是一个月千分之七多一点点——算算,合适不?”“喝,划算啊,好歹卖条裤子就赚出来了。一次能贷多少?”
“你想贷多少?”“怎么也得来两万吧,有了两万块的流动资金,我就可以撤摊进店了,那样也值当得去南方进货了,进得越多利润越大。”
高学良说:“两万块也不少了,你想好了,真想贷就回去准备手续,然后听我消息,再有什么难处咱一块儿解决。”王向东赶紧敬酒,赞叹道:“我就爱跟有学问的人呆着,他真让你长见识啊!”
没出半个月,银行的钱就到了他的存折上,让他随便花,真是痛快得叫人吃惊。十几年后王向东再回忆那段往事,自己都不太相信似的:那时候国家的钱怎么那么好糊弄呢?
王向东拿到了钱,先跟管理处打了招呼,说想要个门脸房转摊入室,然后揣着钱坐硬席,吃五毛钱的盒饭,南下广州,没费什么周折,就找到了批发服装的老祖宗。
乱马卷二:凌乱青春(1979…1987) 第五章…喜忧参半…02
(更新时间:2005…4…8 23:32:00 本章字数:2999)
王向东这次南下,是受了 “瞎四姐”的指点。
“瞎四姐”姓夏,是第一批进驻滨江道的女老板。四姐以前是文革红闯将,她的一只眼瞎了,也是文革时留下的祸害,因为九河口音里瞎夏谐音,所以大伙就音和意会地叫她“瞎四姐”了。
瞎四姐瘦、丑并且勇猛,在滨江道靠着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与天斗地斗人斗,渐渐算立稳了脚根,早已经从地摊搬进了铺面。凡是在周围做服装的,没有不给她几分面子的。所以哪里出了争端,只要四姐去了,胡骂几句,就是你把握着真理也不敢言声了,得罪了瞎四姐,就得罪了大伙,大伙会觉得你这个人不知好歹,不“开面儿”。但瞎四姐爽快,男儿脾气,跟人掐一把踢一脚都不在话下,只道心里干净。王向东慢慢知道了四姐的名声,少不了找机会亲近,赶上四姐正喜欢这样乖觉义气的,一来二去,就把他当弟弟待了。
四姐问他货物的来源,王向东也不隐瞒,他知道自己没有四姐路数野。四姐听他说了,就笑:“亏了,这么干亏了,你是小生意,找人加工不合算。而且你有些服装从二道贩子手里拿,活活叫人扒层皮不是?”王向东说:“以前我挂着班上呢,没时间开拓呀,现在想干,一下子也摸不着准门。”四姐爽快地说:“有话就直给,你小子跟姐姐还绕什么?我给你几个地方,你自己跑去吧,包你赚死。”
那时候虽然也有竞争,可满地的钱,靠一个两个人也搜刮不过来,商业秘密还不太讲究,而且四姐也是江湖气重,自己的弟弟不帮还帮谁?有四姐一言,王向东如获至宝,收拾一下就下了江南。
王向东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出远门,看什么都新鲜,一路上算饱了眼福。车厢里人倒不很多,随便聊聊,除了出公差的,几乎都是个体户,天南的地北的也不戒备,一边凑手打牌一边交流着生意经,王向东听了个痛快,发现这世界上能人还真不少,都不比他老三差几分。进了广东境内,就想到了韩三,不觉唏嘘。其实有那么多正道可走,何必铤而走险?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出了广州站,天色还早,先去吃了早点,按四姐给的地址,跟饭摊上的人问清了路,原来就在火车站咫尺之遥的地方,叫流花,又下意识摸摸裤腰,一打硬邦邦的钞票还在,这才塌实下来。
四姐说跟南蛮子打交道要小心,比咱们北方人精滑。所以他这次也不准备找别人,只找四姐介绍的一个姓朱的老板,据说这家伙在广州发服装很厉害。
王向东找了个有公用电话的小卖店,先卖了盒好烟,又掏出朱老板的电话号码。这个号码叫寻呼号,王向东没用过,不过四姐已经教给他打寻呼的方法了。先拨了前面的号码,有个女声跟他问了两遍好,先用广东话后用普通话,特甜,王向东就说:“你好……劳驾给找一下朱老板。”
“先生您的电话?”
王向东愣一下,赶紧问小铺老板电话号码。说过了,那边呱嗒一声撂了,王向东有些迷惘地听了几下忙音,犹豫着放了电话,然后按四姐说的在原地儿等。
没多会儿,电话铃响。响。小铺老板说:“接呀?找你啦~~”王向东赶紧抓起电话,果然是朱老板,对方问了情况,很热情,叫他等着,不一会儿就来了个小伙子,骑着摩托接他去流花市场找朱老板。王向东不觉对传呼机这玩意暗暗称奇。
朱老板的门面是个零售店,背后做批发。店壁上挂着一幅字:“凡是辛勤劳动,为国家为人民做了贡献的劳动者,都是光彩的”。下面落款是胡耀邦。王向东看得晕了一下。朱老板笑道:“这是新讲话,题目叫《怎样划分光彩和不光彩》,给咱个体户脸上贴金的,我从人民日报上摘下来的。”王向东说回去我也挂一幅,这玩意镇邪啊,让那些看不起个体户的家伙们也看看中央精神。
朱老板人过中年,很精神,矮而胖,不象印象里的广东人,待人接物一派豪爽,倒很有北方大汉的做派,叫王向东喜欢。朱老板说既然是四姐的兄弟,你来跟她来一样,我给你最好的货最低的价,王向东说我先看看货再说吧,朱老板说好好好,先看货,不满意可以不要嘛,买卖不做没关系,交个朋友总可以。
说着话,朱老板腰间嘟嘟地响,在王向东好奇的注视下,朱老板掏出个小巧的黑盒子,看了两眼,吩咐小伙计去火车站接人。
“又来客户了,忙。”
王向东笑道:“这个就是寻呼机?太方便啦。”朱老板把寻呼机递到他手上,叫他看稀罕,一边笑道:“买卖成了,我送你一个玩,可惜你们九河还没有寻呼台,用不了。”“落后,落后啊。”
朱老板笑笑,招呼另一个伙计:“待会来了客户,你先招呼着,我领王先生去库房看看。”
一路向幽暗的胡同里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