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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了,一个两个站起了怒吼道,还有几个年轻的村民实在气急了,撸胳膊挽袖子地便沿着通道往下走,很想揍他一顿出出气。
“肃静,法警,请维持现场秩序。”审判长不得不再次用锤子敲桌,好一顿折腾,总算是压制住了那些愤怒的村民们的情绪。
其实也不由得这些村民们不愤怒。
这个张耀良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成年后,整天也不种地,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今天有酒今朝醉,属于屯大爷的那种小流氓,口碑极恶,老百姓们烦他都烦得不行不行的了,恨不得他走到大街上背后都有人吐唾沫。
这小子倒是除夕大年夜的时候回到了家里,至于他为什么要出这份红口白牙说瞎话的证词,那就不得而知了。
刘传文只是满脸冷笑,也不说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机会。
“证人张耀良,你那晚看到的是谁?你确定纵火人就是你看到的那个人么?”审判长盯着张耀扬说道。
“我确定,这起纵火案肯定就是那个人干的。要不然,一个人没什么事情拿着打火机往柴草垛旁边躲什么呀?而且他还不是本村人。所以,他肯定就是纵火人。”张耀良继续在那里瞎白话。
“嗯,如果你再看到这个人时,会不会认出来就是他?”审判长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没问题,就算化成灰,我一眼都能认得出来。我这个人,天生就是记忆力好。”张耀良点头哈腰地道,却是一直不敢回头面对自己的那帮村民老乡们,怕他们愤怒的眼神把自己戳得稀烂。
“审判长,下面我请求传唤公诉方的第二个证人。”倪羽扬着脖子说道。
“好,传唤公诉方第二个证人。”审判长点头道。
不多时,第二证人也来到了现场,梁辰皱眉望了过去,这个人身材魁梧、膀大腰圆,雄赳赳的一条汉子,看上去好像有些眼熟,他一时间却是想不起到底是谁了。
“是他?”这个时候,台下的耿帅忍不住惊怒交加地低喝了一声道,这个人他当然熟悉,曾经就是朝阳安保公司的一个员工,叫孙晓石,某军侦察兵退伍,天生一副当特种兵的好材料,当初耿帅对他也是十分欣赏。只可惜,这个人当初在地方上是因为偷东西,被勒令强制退伍的。来到这里后,他死性不改,居然又偷起了东西,结果被耿帅带人抓了个现形,后来就强行解除聘用合同开除了。
没想到,他居然怀恨在心,当起了对方的证人来。耿帅又羞又愧,心底感觉无比的对不起梁辰,自己训的兵,居然出了这么一个反骨仔败类,一时间牙齿咬得格格响,拳头捏得紧紧的,真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揍他一顿。
“别急,听他怎么说。”高羽按住了又羞又愧牙齿格格响的耿帅,向他沉稳地摇了摇头道。
这个时候,台上的张耀扬已经惊叫了起来,“是他,就是他,我认得,当时就是这个人,拿打火机点柴草垛。”张耀良几乎是跳起来叫道。
“肃静!”审判长喝了一声,张耀良才闭上了嘴巴。
“你认得这个人?”审判长冷冷地问道。
“认得,认得,他就是我当天晚上看到的那个放火的人。”张耀良鸡啄米似的点头道。
“你叫什么名字?”审判长转头望向孙晓石问道。
“我叫孙晓石,曾经是朝阳安保公司员工,后来因为一些原因离职。现在在一家板厂打工。”孙晓石舔舔嘴唇,偷偷地望了一眼稳稳站在那里正盯着他看个不停的梁辰,有些心虚地小声回答道。
这句话刚说完,下面就响起了嗡嗡的低议声,一个曾经是朝阳安保公司的员工,居然跑过来做证了,这事儿倒是越来越有看头了。
“除夕当天晚上,你在哪里?在干什么?”审判长询问道。
“我受人指使,当天晚上去、去新发村,纵、纵火。”孙晓石越说声越小,说到最后,居然牙关开始有些打颤起来,审判长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受谁的指使?”审判长皱起了眉头问道。
“就是,就是,他!”孙晓石颤着手指向了梁辰。
“哄……”场上一片哗然……
“肃静。张耀良,孙晓石,现在你们都是新发村纵火案的公诉方证人,现在我以审判长的名义告知你们的具体法条,做伪证就是犯罪,希望你们考虑清楚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审判长见证人到齐,威严地将法条阐述了一遍,随后,转头向刘传文道,“被告律师,现在你可以自由提问了。”
“好的,审判长。”自始至终一直保持沉默并没有说话的刘传文终于开口了,他居然在笑,笑得让不屑一顾的倪羽颇有些毛骨悚然。其实他也清楚,自己这一方的两个证人俱都有些牵强,还有很多漏洞可寻。但一想到自己身后站着的大靠山,自然也就无所畏惧了。
其实当初这两个证人预备着,就是为了预防那场秘密庭审走个过场使用的,但没想到,那场不合法的秘密庭审失败了,两个证人也没派上用场,结果就一直闲置了。
不过后来某人找到了他,还要他继续打起精神来准备这个案子,所以,他也做了些准备,但仓促之间,他实在准备得不够充分,自己清楚都有哪些漏洞,甚至证人都被法院严密地看护起来,闹得他连串供都没有太多的机会。现如今,他也只好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来了。
“首先我想请问公诉方证人张耀良,你现在的职业是什么?”刘传文站了起来,走到了张耀良的身边,慢条斯理地问道。
“我现在在打工。”张耀良含糊其词地说道。
“在哪里打工?什么职业?”刘传文一双眸子炯炯有神地盯着他,看得张耀良有些浑身不自在。
“我反对。审判长,这涉及到了个人隐私,并不属于本案的范畴。”倪羽抓住机会跳了起来叫道。
“审判长,我只是想从多个侧面证明这个证人的证词是谎言,他所做的伪证,所以请审判长允许我问下去。”刘传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向审判长躬身道。
“反对无效,被告律师,你可以继续问询。不过请尽快问及与本案相关问题。”审判长点了点头说道,尺度拿捏得十分准确。
“回答我的问题。”刘传文盯着张耀良继续问道,语气寒厉了起来。
“我,我……”张耀良颇有些难以启齿。
第626章 痛驳
“如果你不说,那我来替你说吧。你现在根本没有去打工,也没有任何职业。只是在江城市内东游西逛,靠偷东西为生,你曾经因为盗窃罪被劳教三年,不思进取,出狱后依旧如故,依旧靠盗窃为生。后来改行为一家洗浴中心做起了皮条客,专门给客人介绍失足妇女,以此为生。这,就是你所说的打工么?前不久还被警方一次扫黄打非行动中抓捕,治安拘留十五天,罚款五千元,大年二十九才放出来……”刘传文冷笑说道,并没有拿任何资料,而负手琅琅说道,仿佛这一切都已经印在了他的脑子里似的,彰显了他过人的记忆力和准备之充分。
“我反对。审判长,这是对公诉方证人变相的人身攻击。”倪羽再次急吼吼地跳出来反对。
这一次,审判长并没有宣布反对无效,而是转头望向刘传文,“被告律师,请说明你陈述这一切与本案相关的理由,否则,我有权代表法庭对你予以警告。”
“审判长,我陈述这些,只是想说明,这个张耀良,本身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社会闲散人员,他明明没有打工,却在法庭上欺骗审判长和陪审团说自己正在打工,他在说谎,而一个惯于撒谎的人的证词,其可信程度值得怀疑。”刘传文说道。
“我反对!”倪羽第三次跳出来要反对,却不知道台下是谁暴怒地吼了一嗓子,“反对你妈个头啊你反对,你咋不去死呢?”结果引起了一片哄笑声,连陪审团成员都向他投去了鄙视和厌恶的目光。
“反对无效。被告律师,你可以继续发问。”大法官轻敲了一下桌子控制场上秩序,驳回了倪羽的反对。
刘传文抓住这个机会,继续发问,“张耀良,我问你,事发当晚,你是几点钟出去小解?”他铺垫过后,终于问到了与新发村纵火案的涉案问题。
“是十点钟左右。”张耀良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这是事先已经设定好的答案了,刚好能与稍后的新发村大火时间对得上。
“当时你又是在什么情况下看到了孙晓石正在纵火?麻烦你再将当时的情况描述一下。”刘传文问道。
“当天晚上,十天多钟,天特别黑,我在朋友家打完牌出来上厕所,然后就看见孙晓石在那里纵火……”张耀良刚说到这里,刘传文突然间打断了他的说话,“你说当天很黑?黑到什么程度?”
“伸手不见五指。”张耀良下意识地回答道,台上台下所有人都怔了一下,随后哄然笑了起来,而他自己则茫然不知,转头看了倪羽一眼,却看见倪羽正用恨不得杀人的眼神死盯着他,如果手里现在有一把菜刀的话,都要砍死他了。可笑的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你接着说。”刘传文不屑地一笑道。
“然后我就看见了孙晓石在远处拿着打火机……”张耀良说到这里,再次被刘传文打断了说话,“远处?当时你离孙晓石有多远?”
“大概,大概有三四十米远吧。”倪羽事先可没教过他具体怎么说,怎么应对对方律师的问诘,咳嗽了一声,瞎编了一个距离。
“到底是三十米还是四十米?”孙传文紧追不舍地逼问道。
“四,四十米左右。”张耀良被他紧紧地追问弄得有些头昏脑胀,下意识地回答道。
“哦,四十米。现在我请求法庭暂时熄灯,做一个与本案密切相关的实验。”刘传文向审判长请求道。
“好。”审判长点头应道,随后,灯熄了。虽然是白天,但这个审判厅很大,窗子也略微有些小,灯一熄灭,无论看远处的什么就都有些费力了。
“张耀良,从这里到你那边墙壁,就是四十米的距离。现在是白天,虽然法庭内熄了灯,但因为有窗子的缘故,能见度至少是案发当晚你所身处环境能见度的十倍以上,所以,请你告诉我,那幅画上画的是什么。”刘传文指着那幅画冷笑问道。
“画的是,是……”张耀良瞠目结舌,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答不上来。光线条件如此之差,四十米的距离想看清楚一幅画,那简直就是千难万难。
“请审判长重新开灯。”刘传文转头向审判长说道。
“开灯。”审判长点头应道,屋子里的灯重新亮起,大家齐齐聚焦视力望过去,离得远的人能看得见,那上面分明是一幅警诫名言,公生明,廉生威。
“这种情况下,你连一幅比人头还大的字都看不清楚,那你当晚在伸手不见五指那样恶劣的环境下,又是如何看得清楚孙晓石的长相呢?还口口声声地说,他化成灰你都认得他。就算你的记忆力再好,你看不清又如何去记忆?”孙传文厉声喝问道。
“我,我,我昨天晚上没睡好觉……”张耀良“我”了半天,才编出了一个拙劣的理由。
“哈哈哈哈……”台上台下的人再也忍不住,哄笑声一片,就连威严的审判长和不苟言笑的陪审团成员们都忍不住眼里露出了一丝笑意——鄙薄的笑意。
台下坐着的房德坤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如果不是省纪检委下了严令,要求江城市领导班子必须一个不落,全部到场听审,恐怕他现在就要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