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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早晨8点多的时候,招待所里开始有了活动,跑来跑去吃早饭的,洗衣服的,吆喝着活动身体的,顶替在车里值夜的纷纷出现,监听耳机里从咝咝的噪音转换为不断有各种各样的人语声只用了十几分钟。
从这些对话里,他一时还听不出什么来,只是依稀觉得对方虽然维持着表面的安定,但内里似乎有那么些紧张和惶恐。
9点不到的时候,小于给徐卫东打来了电话,他们一行已经到达成都,很快就会赶到。由于先前语焉不详,直到这个时候小于才知道徐卫东和左林分头行动。小于连忙向雁北着报告。
然而,小于的语气里更多的是惊讶而不是担心,徐卫东更纳闷了,难道这个左林,这个很牛的守门员真的很能打?
左林不太擅长追踪,尤其是追踪几天前的踪迹对他来说实在是很难。在连续使用了几次和自然沟通的咒术也已经让他觉得有些疲劳了。的确,这种法术消耗的自然之力非常少,更大的疲劳来自于倾听这个过程。万物有灵,可动物植物毕竟没有人类的语言,没有可以进行语言组织的智力,从无数来自于本能的回应中分拣出有用的消息,很容易让人精神倦怠。
他顺着水路一路追踪到了距离耿达桥不远的一处山中的观察所。观察所只有很简单的一幢两间房间的平房,房间的面积也不大。只有一条泥泞的小路和外面的公路相通。越野性能良好的吉普车在天气良好的情况下勉强能够开到观察所边上。
观察所有两个人,明目张胆地将手枪别在腰后。一看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护林工什么的。左林没有着急采取行动,而是悄悄靠近了观察所,爬上一颗大树,控制着大树垂下一根柔软的枝条,像是蜘蛛一般降落在了屋顶。一个房间里,那两个在这里助手的家伙穷极无聊,不时走进走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而另一个房间里,左林听到了一个极为微弱的呼吸声。
这种频率,这种深度的呼吸只可能出现在极为虚弱的人身上。左林不再犹豫,他翻身跳进了房间,手一挥,一支匕首透过一个家伙的咽喉,钉在了墙上。几乎是同时左林抽出了插在背包上的弓,弓弦绕着另外一个家伙的脖子,他手腕一转,弓弦绞在了那家伙的脖子上。考虑到要留个活口,左林没急着发力,他轻声说:“不要动,不然这样死得很难看的。”
那家伙立刻就不动了。左林从他背后抽出手枪,远远扔了出去。命令道:“慢慢走,把边上房间的门打开。”
这可怜的家伙乖乖打开门之后,后脑勺上立刻挨了重重的一下,晕了过去。左林只是从电影里看到这个方法应该能致人昏迷,从来没有亲身实践过,用力稍稍有些大,可怜家伙的后脑勺上破开一个口子,不过,打晕的目标还是完成了。
房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左林连忙推开门。在房间堆满了的杂物中间,有一个略显得有些胖的躯体躺倒在地,身上伤痕累累,看这个人的面貌,果然就是陈建宗。
左林连忙扶起了陈建宗,从口袋里掏出原先制备的外敷伤药撒在陈建宗身上,他右手贴着陈建宗的背心,一股纯正柔和的自然之力送入了他的身体,立刻便激发起了陈建宗身体内的活力。药物含有的有效成分迅速被皮肤吸收,不到2分钟,陈建宗的呼吸就更深更绵长了。基本上陈建宗的伤势算是稳定了下来。
这个时候,陈建宗的身体内正靠着自然之力融合药力修补机体,不能很快叫醒他,不然,这样一个过程没结束,治疗效果就要大打折扣。而既然救回了陈建宗,其他事情都不着急。
将可怜的仍然晕倒着的家伙绑在房间里的储物架上之后,左林就取出了小泥罐和酒精炉,在林子里稍稍走了一圈,收集了点蘑菇和几块植物根茎,稍稍清洗之后就炖在了一起。从下飞机到现在,差不多也要一整天了,他还没怎么吃东西,而现在,[小说下载网…wWw。QiSuu。cOm]完成了预定任务,该休息调整一下了。
陈建宗一直到中午才悠然醒转。他睁开眼睛,虽然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地上,但身上的绳子不见了,身边堆着的杂物也被推到房间一角,空出了足够的地方。靠近门的地方,一个年轻人捧着一个小罐子正在吃东西,那幅悠闲自得的神态几乎要让人意味他是在进行再正常不过的野餐。
“……咳咳,”陈建宗想要直起身子,呼吸一重,立刻呛到了气管里的血丝,大声咳嗽起来。
“你醒了啊。”年轻人并没有上来扶他,而是任由他自己靠着墙面坐了起来
“你是……左林?”陈建宗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咦?你认识我?……”左林抬了抬头,看着陈建宗说。
“……是你的球迷。……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怎么了?”陈建宗有气无力地说。
左林从背包里抽出一条巧克力,扔给陈建宗,说:“燕老让我来找你。”
陈建宗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照片收到了?那帮人抓到了没有?”
“还没有,我急着来的,除了把你救下来,其他什么事情都还没来得及做呢。……你既然在这里,怎么把那些照片寄出去的?”
陈建宗呵呵笑了笑,说:“碰到了个朋友,夹着纸条塞进他口袋。以前一起爬四姑娘山的时候认识的。……我没事了,没想到燕老会让你来,你应该是很有本事的人吧?能守门守那么多轮不丢球,一定是很厉害的,你是修真的?不是?……那么,妖怪修炼成人形?也不是?……外星人?不像啊……”
或许是获救之后太兴奋了,陈建宗开始满嘴跑马。左林皱起了眉头,说:“你好好休息,我先把你送回映秀安顿好。不要多说话了,你现在太虚弱,多节约一分体力是一分。”
陈建宗咬了一大口巧克力,说:“来不及了,反正你是很有本事的人,你一定要阻止他们。”陈建宗的神色极为严肃,“到了这里,你该知道他们想弄什么了吧?”
左林想了下,忽然想到这里已经差不多算是卧龙自然保护区的范围,一个物种的名字立刻跳了出来,“熊猫?这怎么可能?”
陈建宗颓然靠在墙上,说:“不知道。我被打的时候他们里面的一个不小心说的。要不是里面有个小孩的父亲是我的老关系户,估计我现在就是尸体了。……你别管我,先去阻止他们要紧。这可是熊猫啊,别让他们弄成了我就不算白挨打。”
左林点了点头,说:“我这就出发。”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交给陈建宗,说:“你给燕老打电话,他会安排人来接你的。……麻烦长话短说,漫游费很贵的,从飞机下地到现在我还没开机呢。”左林很舍不得,但他现在还需要徐卫东的那个pda里面的gps和电子地图,只能这样从权处置。
无视陈建宗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表情,左林从背包里拿出水袋,睡袋,防潮垫帐篷放在地上,又给陈建宗留下一根甩棍聊做安慰性的防身武器之后就迅速出发了。虽然还是缺乏追踪的方法,但既然知道了对方的目标,多少就有些办法。
目送左林离去之后,陈建宗艰难地拿起手机。左林这个应该极为富裕的球星居然如此小气,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他拨通了电话,铃声只响了一下,电话就接通了。
“左林?事情怎么样了?”燕北斋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燕老,我是陈建宗……”
稍稍交代了一下前因后果,说明了自己所处的位置,陈建宗就挂上了电话。走私熊猫,这种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居然正在发生。国家对于卧龙自然保护区的管理算得上是非常严格,所有的熊猫都有严格的登记制度和无线电追踪信标,对方准备怎么完成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呢?想着想着,陈建宗又睡着了。他实在是太虚弱了。
31.迷踪
从早上一直跑到中午,左林已经赶到了卧龙大熊猫研究中心的附近。他事先没做功课,自然不知道大熊猫的栖息地到底怎么分布的,Pda里的数字地图也不会有这方面的数据。实际上,地图里和大熊猫有关的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位于成都的大熊猫繁育中心,另外就是这里的大熊猫研究中心。
研究中心占地很大,左林绕着外围走了一圈。由于不想被发现,也想尽可能看到更多的情况,这一圈绕得很大,足足用去了一个多小时。研究动物生态的研究中心和那些公司企业不同,虽说也有名义上的上下班和午休时间,但那些动物们可不会按照这个时间来决定自己做什么或者不作什么。
理智上,他对这种研究单一动物的机构是非常反感的。自然的运行有自己的依据,优胜劣汰有自己的选择。的确,人类逐渐侵蚀着自然,威胁着这些动物,尤其是对于特定的自然条件依赖程度相当高的熊猫,可是现在已经设立了自然保护区,基本上,人类对于这些生灵的影响降低到了最低限度。假如在这种条件下,熊猫作为一个物种仍然消失殆尽,那只能说那是自然的选择。因为熊猫可爱稀有而采取这种有些矫枉过正的保护态度,对于其他那些稀有甚至更稀有的动物植物来说,并不是公平的。可是,这也没办法,普通的人类往往以自己的感观自己的情绪作为自己的判断依据。这些年来,随着熊猫成为一种能够起到绝大的亲善作用的工具,和全世界动物园按照合作条款每年划拨给保护和繁育熊猫的资金的聚集,这种对于熊猫的有些过分的保护,愈发过分了。
研究中心里的那些研究员,将熊猫从一幢楼带去另一幢都不用什么笼子了,甚至也没有任何保护措施,貌似憨厚的熊猫自然会乖乖跟着和自己很熟的研究员走,乖巧得如同家里豢养的宠物狗。至于那些出生才2,3个月的小家伙,甚至不用那么辛苦,它们的位置往往是从一个怀抱转到另外一个怀抱里。
远处的观察看不出什么端倪。正当左林准备离开的时候,一辆装着极为夸张的无线电天线组的吉普车。吉普车的整个后车厢没有车窗,窗户的位置装着的都是金属板,只是在中间开着一个可以向外打开,类似与步兵战车的射击孔的小窗口。不知道这种设计的理论依据是什么,大概是为了车子后面的仪器吧。可是,当一个窗口开了一下,一个人脸从小小的窗口一掠而过的之后,左林立刻对这辆车子留上了心。他非常肯定这张脸在那些照片里出现过,只不过不知道这个家伙叫什么而已。
左林不会天真地以为那是什么巧合。陈建宗几乎用性命换来的那些照片毫无疑问都是值得重视的。而另外一方面,除了这个偶然出现的人之外,左林暂时也找不到什么别的线索可以追查下去。虽然,他现在回到成都或者都江堰市,都肯定可以和已经在积极部署的联合侦察小组会合,但会合之后,他作为一个比较能战斗的德鲁依的能力也就彻底被限制住了。
跟踪吉普车对左林来说不算特别困难,就是稍微有些辛苦而已。整个自然保护区只有一条省级公路纵贯其中,其他的道路建设得并不好,反正,作为一个自然保护区,也不需要什么像样的公路。左林跟在吉普车后面几百米的地方,卖力地奔跑跳跃,努力跟上4个轮子飞速滚动的步伐。
吉普车转过了一个路口,当左林准备从路边的小丘翻过去抄近道稍稍拉近一点距离的时候,却忽然失去了吉普车的踪迹。
在这种七弯八拐,崎岖不平的地方,或许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