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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张纸巾,把之前擦眼泪的那些纸团都包裹起来捏成一大坨。没事做了,她就安安静静的坐着,等CD播放到自己弹的《风雨同路》后,开口问:“你真的喜欢我弹的?”
杨景行点点头:“真的。”
陶萌就说:“回去了放到手机里……还有一件事我忘记了。”
杨景行不怕:“说吧。”
陶萌用商量的语气:“你能不能把钱包里的照片不要了。”
杨景行一只手摸出钱包来递给陶萌:“你帮我撕了。”
陶萌伸手接过,打开来看看那张已经很模糊的大头贴,用食指指甲轻轻扣扣边缘,说:“我真的撕了。”
杨景行不心疼:“撕吧。”
陶萌看了看,又有了新主意:“换个新钱包。”
杨景行笑:“可惜人不能换新的。”
陶萌又委屈了:“我不是这个意思,钱包本来就旧了,好多年了!”
杨景行说:“没我年纪大。是该换了,下午去买一个。”
陶萌立刻动手,把杨景行钱包里的四张银行卡,借书证,食堂卡,加油卡都取了出来,还有一千多块现金,都放进自己的包包里。
杨景行又笑:“还有什么事,仔细想想。”
陶萌低沉了一下说:“其实还有好多问题,但是我不想问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小气,不尊重你。”
杨景行说:“小气是你的权利,也是一种尊重方式。”
陶萌不理亏了:“因为这是我的心结,必须解开,不然会一直堵在心里……而且我感觉对你也是。”
杨景行说:“所以我要谢谢你。”
陶萌简直要得意了:“我本来想等你回家之前问的,可是越想心里越乱,有时候本来很开心,可是一想就……我觉得以后不会了。”
杨景行说:“这要看长期效果。”
陶萌勇敢:“我真的觉得好多了……现在就算你们放假了会见面,我也不反对,但是你要让我知道。”
杨景行笑:“我还不至于为了有理由给你打电话专门去找一个早已经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吧。”
陶萌并不感动,怀疑:“可能是我想多了。”
杨景行挺了挺腰杆:“现在该我问你了吧。”
陶萌轻笑了一下,毫不畏惧:“你问。”
杨景行说:“你放假了什么安排?”
“说过了,陪奶奶去海南一段时间。”陶萌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问:“去多久?”
“一个星期左右。”陶萌继续看着杨景行,“怎么了?”
杨景行说:“没什么。”
“还有呢?”陶萌有点期待。
杨景行说:“暂时没有了。”
“就这个!”陶萌挺不满的,“你再问。”
杨景行说:“真的没有了。”
陶萌情绪转变很快,撅嘴:“不行,你要问。”
杨景行笑:“好吧,从小到大,有多少男生追求过你,喜欢过你,就说你知道的。”
陶萌咧嘴乐,还挺不好意思的:“其实也没有特别明显的。”
杨景行不满:“你就不能让我有点成就感。”
陶萌说:“本来就是,小学的时候想都没想过这个,后来我妈妈走了,我就更不知道了。”
杨景行追问:“初中呢?”
陶萌更不好意思了,犹犹豫豫的陈述:“初一的时候,有个男生悄悄在我抽屉里放过贺卡,算不算?”
杨景行气愤了:“记这么清楚,写的什么?”
陶萌两只手扭在一起:“不清楚,我就记得他画了个心形图案,里面写的新年快乐。”
杨景行笑:“确实不清楚。”
陶萌急道:“真的,卡片是什么样我都忘记了,而且我没给他送。”
杨景行可以报仇了:“还有呢?”
陶萌想了一下:“他后来转学了,好像是初三的时候。她们还说有个男生上课的时候喜欢看我,不过我没看过他。”
杨景行笑:“这还差不多,还有呢。”
陶萌说:“再没有了,初中我们都不和男生来往。”
杨景行放过:“那就说高中。”
陶萌委屈:“高中你都来了!”
杨景行说:“除了我,肯定还有我不知道的。”
陶萌不高兴:“你都知道,我不说了!”
杨景行说:“我就知道我自己,快说。”
陶萌蹬蹬脚:“就是她们瞎说邵磊,你也说过!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杨景行评价:“基本合格。”
陶萌不明白:“什么合格?”
杨景行说:“喜欢你的人。女孩子要是没人喜欢多可怜,我谢谢他们。不过要是再多几个就更好了,你会更开心一点。”
陶萌否认:“这有什么开心的,我又不喜欢……我不是蒋箐!”
杨景行不信:“知道有人喜欢你,真的一点都不高兴?”
陶萌看着杨景行的眼睛,没那么理直气壮了:“有也只是一点点……反正没你讲得那么夸张,我也不想再多了!你不觉得这对他们不公平吗?”
杨景行说:“喜欢而已,又不一定要得到,就算是暗恋,也会成为美好的回忆。如果我是那个送贺卡的男生,现在回忆起来就不会觉得遗憾,还会想,可爱的萌萌,你在哪里……”
“恶心。”陶萌叫,“住嘴……肯定早忘记了。”
杨景行说:“你都还记得别人怎么会忘记。”
陶萌看杨景行,小心的怀疑:“你不高兴了。”
杨景行马上阴沉了脸:“哼哼,岂止是不高兴。谁发明的贺卡这东西,浪费纸张,毁坏森林,简直是反人类。”
陶萌一点不怕,举证:“你也送过!”
杨景行继续说:“还敢上课的时候看你,你们老师怎么当的,如果是我,一把就扔出教室去!”
陶萌娇笑着后悔:“早知道不告诉你了,你小气。”
杨景行看准地方停车,盯着陶萌:“我要看回来!”
陶萌迎接着杨景行的目光,下巴和嘴唇微微动,眼睛一眨一眨。
杨景行很生气:“说,你那时候没现在漂亮!”
陶萌不情愿的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嗯……没有。”
“舒服多了。”可杨景行还不满足,变本加厉:“说你以后会越来越漂亮。”
哪有这么不要脸的,陶萌很为难的用微微皱眉的眼神求情,可杨景行却毫不退让。陶萌只好又蹬腿,不看杨景行的点头:“好。”
“这还差不多。”杨景行再开车,又有了想法:“我以后不给你发短信了……”
“为什么?”陶萌急问,满脸的甜蜜还没消失。
杨景行说:“我改写卡片,送够一千张,让那个人的比例只占百分之零点一,不行,还是太多了……”
卡片还没收到,陶萌已经乐开了,又担心:“不行,放假了怎么办?”
杨景行说:“积累着,开学了你一次看个够。”
陶萌想了一下,建议:“你每天短信发一条,卡片写一条。”
杨景行突然想明白了:“凭什么,吃醋的是我!你来哄我。”
陶萌摇肩膀:“不行,你要写,要发。我都没吃醋了。”
杨景行看陶萌:“真的没?”
陶萌自信满满的点头:“真的!”
杨景行说:“那好吧。”
陶萌笑,笑啊笑的嘴角又瘪,瘪了一下后又笑起来,很灿烂。
到了后上楼进屋,陶萌站在门口看一圈:“没什么变化。”
杨景行把桌上的纸巾给陶萌一包:“去洗脸,没新毛巾了。”
陶萌把包包放在椅子上去了卫生间,杨景行准备了一杯热茶才进卧室找衣服。陶萌用了五六分钟时间才出来,走到卧室门口对半掩着的门说:“我洗完了。”
杨景行出来,脱得只剩秋衣和短裤了。他穿的是那种没有弹性的平角内裤,显得比较宽松。
杨景行又说:“只有茶,你看看电视,我很快。”
陶萌这才担心:“你不冷?”走过去开立式空调。她涂了唇膏,嘴唇润润亮亮的。
杨景行去洗澡了,陶萌打开了旧电视,抱着茶杯看了两眼后就站起来,去提了提杨景行放在一块擦鞋垫上的一对哑铃。那是杨景行好不容易买到的,二十五公斤一个,陶萌双手也搬不动。
陶萌又去阳台看了一眼,外面晾着杨景行的几件衣服裤子短裤,她伸手摸了摸,都干了。
再回屋里,陶萌又走到卧室门口朝里看。除了桌上的CD增加了几十张,和她上次来的时候没什么变化,桌上还是有一堆稿纸,被子还是没叠。
陶萌干脆进去,又看到CD堆旁边多了一张杨景行的全家福照片。应该是杨景行高中时候拍的,和现在差别蛮大。
桌边的椅子上放着杨景行脱下的和准备换的衣服,陶萌伸手指拨拉了一下,不让干净的和脱下的接触在一起。
扫一眼两三百张CD,各个国家各种类型的都有,涵盖了古典,民谣,民乐,流行,爵士,布鲁斯,乡村,硬摇滚,朋克,硬核,重金属,歌特,拉丁,电子舞曲,新浪潮,英伦流行,说唱,嬉哈,波撒诺娃……
陶萌轻轻把桌子中间的抽屉拉出来一小截,看见里面还是一堆CD。再看看左边的抽屉,里面有小相机,银行卡什么的,还有一个黑色的笔记本。陶萌没拿起笔记本,只是伸手指把封面掀开,发现是空白的。右边的抽屉里是一些书,都是音乐方面的。
陶萌再拉开大衣柜的一扇门,里面全是杨景行的衣服。旁边格子里有陶萌眼熟的东西,一个长扁的包装盒——圣诞时陶萌送给杨景行手套的礼物盒,他居然连盒子都还保留着的。陶萌拨开盒子有点破损的口子,手套果然在里面。又伸长手拉开一个防尘袋的拉链,里面果然是杨景行的那套礼服。
关上衣橱的门,陶萌抬腿用膝盖试了试床的软硬度后就出了卧室,准备去厨房看看。刚走到门口,杨景行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果然很快,才十分钟左右。杨景行这次是光着上身的,只穿了一条短裤,宽阔的肩背,全身上下都是肌肉线条。
杨景行遮住自己的两点娇嗔:“不准看。”
陶萌这才批评:“你快穿衣服,感冒了!”
杨景行两步跑进卧室,陶萌跟过去站在门口看。杨景行先套裤子,陶萌就问:“你只穿一条?”
杨景行说:“这条厚。”
“不行!”陶萌管很宽,“要穿两条!”
杨景行摇头:“两条热,还难受。”
裤子穿好后,杨景行再套上秋衣,然后就是比较厚的外套了。看杨景行还是一双塑料拖鞋,陶萌又急:“你快点穿袜子……头发吹干没?我没听到声音。”
杨景行说:“马上就干了。”
陶萌不信,走过去用右手食指尖在杨景行的脑袋上点了点,命令:“要吹!”
杨景行只得再去吹头发,陶萌还监督,指尖试了几次才表示合格。都搞定了,看看时间,四点多了,杨景行说:“走吧。”
陶萌说:“还早。”
杨景行说:“还要买钱包。”
陶萌不开心,坐下翻自己的包包,把杨景行的旧钱包还他:“明天再买,休息一会……你怎么还没吃完。”茶几上放着上次从KTV带回来的零食。
杨景行把开心果袋子打开:“不好意思,招待不周。”
陶萌提醒:“你自己也倒杯水。”
一人一杯茶,面对面捧着。杨景行说:“表演个节目。”拨开一颗开心果朝天花板弹去,那小小一粒几乎碰到天花板了才开始下落,然后被杨景行一口接住。
陶萌笑:“这个好多人都会。”
杨景行又剥一颗,说:“张嘴。”
陶萌微微张嘴,脖子伸了一下。可杨景行的手没伸过去,而是抬起来隔空一掷,开心果快速飞进陶萌嘴里。
陶萌被吓得一退,皱眉抿嘴。她怕怕的品尝了一下后才轻嚼,谴责:“你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