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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类事不论是有是无,但说出来也是有好处的,有由改之,无由加勉,最少对出现这些事要想法解决些吗﹗并且采取另一种措施,岂不是查解决些吗?如果不准别人说不好,不好也要说好,不说真话,是非也是不清楚的,又有什么好处。”梁远峰说。
“好是好,说了最少你要挨斗,评上坏分子,选举权也会没有,一家人还要受累。有几个人能愿为着大众,像海瑞一样,买棺劝谏,这是没有的。在下面更无价值,就是家破人亡,还不能填去这种罪责,也无出头之日,谁会知你这无名小卒啊﹗”凌子山说。“力挽狂澜,也非小人之事。”
“唉、都是难的,打江山都是为了人民。打敌人容易,解放了,要建设,就是有很多新的矛盾。我相信党和毛主席,会为人民造福的。我们长大了也要做为人民服务这类人,同情热爱人民。”梁远峰边走边说着。但思想也有点沉重的。
“你同情人民,说你走群众尾巴怎么办?大方向,洪流不看支流。”凌子山心中有些看法,也都不敢明言,只得这样说了。
“这些也谈不完的了,现在还没晚吃饭,先回去吧,不要叫家中悬望。”梁远峰说完和凌子山握握手,各归其家不得。
次日凌子山早起梳洗毕,正要上早学,半路上又遇见陈早起从前面过来,便问道:
“这样早要去那里,看你也很忙碌似的。”
“有什么忙碌,很久没有见到你的了,我因没有读书,我们已经常不见面啦。”陈早起笑着道。
“也是的,人各有一业,你没有读书,有小工做吗?搞生活收入也不怕,从小学点维生计本事,也是好的。”凌子山道。“有了些本钱,就可谋生。”
“有什么用,也是因我父亲不争气,翻了身也不能级我读书。说我家没有书种,读了也是枉然。不如找些杂工做,使他也减轻了负担。他也无正业,只是做做板子贩子,现在这又犯着了粮食统购统销政策,不能做了,只能搞生果小买卖。生活也十分辛苦,虽能有分田,现在入社了,反正自已无权耕田,出工要讲集体,我们城里的住户又各分散,怎么办呢?只能不去也罢了。把田送给入社就好了,各做各业,那附近的社把田划入就算了,也不去管它。现在就这样靠做小买卖算了。小买卖也难做。看来百业也有难处,一要领牌照,牌照虽不难领,也不用什么费用。但做买卖不是可固定,今日要做这,明日又想卖那,要看市面情况的。牌照死定,就没有办法了。所以看来不如做杂工,现在做什么工,工资每天才八毛钱,也难挨的,只是担沙担石的。还是不如你读书好,有前途也是我自已不认真,种种原因,也荒了前途,中途辍学。”陈早起边送凌子山上学边说,也怕他退到,总觉话多路短,讲话也得用压缩法。
“也不能说谁就有前途,实际是不定的,谁能做出事业来也不可定。国家看来用武多用文少,劳动英雄更吃香,知识分子不过抄抄写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就是大学生教书,当工程师,付出几多代价,也不是几十元工资﹗你如果学一门技术,到那时也有你的光荣。我们国家奖励劳动模范。你还可当兵,前途的事,谁胜谁负也能以断定的。”凌子山安慰着说。
“有几个人能当上英雄啊?你说当兵吗?我也没有这志愿,老革命也不过如此。当初也挂大红花去的,自古还是当工、务农清香。义务兵又另说,回来我也愿务务实业。干部也能,掌握政策的工作不容易做,要有胆略。像我这样的猴儿样,怎么去变,也不过是如此的了。”陈早起笑了笑摇摇头道。遇到老朋友,又耍耍小孩子稚气,很赏快活。
“也不要悲观,你现在一把劲儿就比上我了。我现在变成三两重也不拿,手无绑鸡之力,将来遇上苦日子也不定的。”凌子山说。
“不会的,我看你还有点官相,若你有出头之日,可不要忘了小弟。”陈早起道。
“怎么反称小弟:是你年纪大吗?”凌子山奇怪的说。
“唉、你贵些,称兄也罢,高抬贵手,是我的希望吗﹗”陈早起很自信自已的眼光明亮有先见之明意思说。
“这是没有根据的,我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去当官:能找到二餐有吃的工作,就高兴了。我也没有这种想法,我个人的愿望是为人民做些有益的工作的。若有机会向国家提提政策,也是难遇的。只要国家光旺,人民生活好,我就心满意足了。”凌子山也不瞒自已的想法地坦诚道。“也就是布衣之客何妨﹗”
“那这不是吗,你的心地好,有想头,最少也可当人民代表啊﹗怎么不是官呢﹗我的眼光不会看错的,我们朋友之间,只有你是大义的,你经常同情贫人,对一些人给周济。还是一个消费者就这样怜贫惜苦,日后必成些器的人。你也不讲个人以后怎样享受或者要为个人做什么祖业。我看你真是不会一般的人。我始终对你有希望的。”陈早起今日也会讲话些,因为他们很久没谈过话了,一时激动了,也有兴头,真好像是久别重逢似的,说话很是投机。
“这也是过奖的,我是不敢想的,但我认为自已能学一种手艺为人民做事,自已为活,也就算了。自已喜爱文学,但这不是养生之道呀﹗文学不能独立,不是找生活的手艺啊﹗”凌子山有些自叹地道:“自已祖业又无什么根基,也不是出身要红军的后代,不可能去读政治学校,就是读了政治学校,也不过做一名教员。因此你所说的都是一种虚构设想,我也不会有这种傻想,你说是吗?好像百花同开,独爱牡丹。”
“有志者、事竟成,他日你认识了国家大人物,对答如流,一见如故,岂不就重用了你吗?我看世上也会有这样的事或机遇的。”陈早起更是天真活泼地想着旧小说的故事而说。
“你这叫做何中企的故事,遇到乾隆皇帝。不知也有不幸,招肾容易,用肾难,有很多招肾的人,也不用肾的,肾士没有真才会误国,有真才无权用,又无功以国,不是这么容易。”凌子山说。“曹操知徐庶,并不能用他。”
多少肾士出身布衣,李太白也无中过进士,皇帝也赏识他,虽然没有帮助朝庭出谋划策,但也有名闻千古,有心未致力,也非白费功夫啊﹗“陈早起说。
“这些话不过我们俩同学说说,也不怕见怪,其实是不该说的。实际我只是也想学点本事,知知历代兴败,盛衰的原因。因我愿讲这些故事,人们便以为我们有这些学问,心地怎样。其实那些做官的都是些不平凡的人做的。我祖父还说过,那些文官的是文曲星,武的是武曲星,都是天上星宿。故我们这些凡人,只宜安分守已,为农的多打粮食,为工的多做产品。各为其业,各尽其能就好了。不过我真能为国家做些什么职责,就必须诚诚恳恳的去做就是,才不辜负人民的希望。若作了奸臣,受千古垂骂,还要在地狱遭千劫。据故事书里说,奉松在阴间吃铜浆,饮铁汁,痛苦无限。这些虽是无所依据的,但也对人有种警戒,《红楼梦》里的凤姐也说从不信阴司励鬼报应,做出了许多恶毒之事,受人遣责。人生才几十年,不过一瞬间,死后如何,有谁见过,也教人不要以一时之兴,而改千年之名,立万年之罪,所以也非全无道理。王安石饮恨半山塘,一生作孽,害人害已。虽属变法,本心不错,然本得其时,总属倒行逆施。秋天载花,不合天令,白费人力。合时者生,不适时者亡。秒天载花,非其时宜,岂非反害了树苗吗?有糟蹋之罪。我看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凌子山心头兴了,比古论今的有劲地道,现在心中更是高兴,得意地又说起古时的事来:
“苏东坡虽然叫做死守陈规,维护老法。但他知道当时,变了法比不变法好。园规转向,要定中心,中柱不稳,画园不园。这工作要动用很多人去干,内于面大,心不统一。这些队伍,社会基础,全是老套,行新法,弊必多。弊多人民无中旨,反对无权,议又无词,不反对、真接受、累不尽。下级官员,乘人了不知新法乘机捞一把。近臣报喜,不报忧,只望帮新法有功。使你变法更坚决,愈另严法,到头来只能怨声载道,冤深如海。以后不可收拾,那时才来懊悔已太迟了。损失太大了,复辟反合当时。变法如船,古法如海,一下复亡、不费吹灰之力。故可见还是时令也,千多年前,就要搞民主这是不行的。怎样管理、无理论,江山无法管辖,你说是吗?”
陈早起一边点头,一边说:“苏东坡和司马光都是历史的忠臣,苏东坡的才学虽不如王安石,但只是因才学高,而自恃自信,结果也失败,苏东坡几回被贬谪,政治上失意,但却成了人民喜爱歌颂的人,千古传颂有功者。因而人生也是功过莫测的事。王安石的本事并非很坏,他也想到人民的疼苦,希望国家富强,只因为不讲时代背景,而且没有真正觉出变法的弊病,如早日改过,也可能可以收拾,故用人,也不可认为只说好话的人好。是能说实话的人好。一味说瞎话,爱捧爱擂的人,是没有用的耳目,耳目要清、本音本色、方为最高。”
“这确是一点不差的,不讲实际的近人,往往坏事的。崇贞皇帝一味信了杨嗣昌,忠臣奸臣颠倒,胜败二者倒置。只信误报,不信实谏。远君子、近小人,使不敢言真。最后也还是吃力不讨好,江山败在自已手里。明朝的政治腐败也不可收拾了。中国人民也不幸,打江山的李自成进城后,不讲明治,也非皇帝之兆,反给中国人民带来坏处,虽也有种种原因,总是归于失败,中国又落到苦难的泥坑。”凌子山说完,看见到了三忿路口,便说:“好了、我要上学校去了,早操过了,早读也过了,正课是不能缺席的了。就此告别吧﹗”
“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我过几天、要到河源新丰江做水库,有几个同伴同去。走运一点也好,反正离开家庭,,看有无发展些儿。老在这里住下去,也没有什么的。看看外边世面,见识、见识、出去碰碰也是青年的事。”陈早起说。
“那也很好,现在到外做水库,有利必有弊,水库太大了,怕有疏忽。百年千年,一天有失,也会造成功过相抵的。反正我觉得住水库下游的人,都有危险性,子孙藩衍,不知出在那一年月,不知有头根据。”凌子山一听心中有担忧地道。
“不会的,稳固如山,百年大计,自有各种工程师设计防范,技术员监工,万无一失的,质量保证过关。以后水利灌溉,发电都很有大用,水电便宜好用,实在太好了。”陈早起已有一定社会知识,总是有听宣传的会议,亦有自我主见的说。
“小水库安全好用,大的到底可怕,不过在这方面我无知识,你多和建工坐谈,外边事听多了,比我了解,我也还要向你请教,好、闲时我到你家坐去。”凌子山说完勿勿地离去。
二个人握别,陈早起自已一个人,从原路上回来,自已想道:“今日的工还是运砂仔,一立方砂可得一块二毫钱,自已又没手推车,要租别人的车,故少收入了。看来还要有工具,才能挣钱多点。”心中盘算着回家,安排早饭后怎样去运砂子不提。
夏末过去了,1955年年度的小学毕业班已进行了毕业考试。凌子山从考场出来,看到廖春英已在门外便道:“你这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