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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笔判洪流-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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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没有任何行人。

凌子山这时心中也知,从某种角度来说,还不是想去作作人客吗?走这么远的夜路。若有什么意外,有谁知的。他心中想着这首古句;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遗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叫历历汉阳树,芳草凄凄鹦鹉洲。

日暮乡间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他又想:人生落泊,景物都是凄然的。任是酒肉满台,也无心理会什么景象。夜色之苍茫,风停影定,虫声步响,使他默然无语,也可能走了一天,有些倦意。到了这时,后悔不得,回去也不可能,远途无店,市井本已无物,商品缺少,早早关门,何况夜色,谁还可理会,并非愁买卖的,店中有物傲英雄的呢!李汉也无什么话说,就有一些安慰的话,也无实际的意义,不如静悄悄的,用精神走路,更为合算。

到了下夜二点多钟,方到了他的家。二个人也无吃什么,只简单冲个冷水凉澡,各自歇息,什么事也只等明天再说。就要吃什么,夜间也无处搞的,物质之紧缺,各可理解的。

计划供应,少也按少的计划,多又按多的计划。变质就可免计划,总之也还似乎无计划的。店铺多数要有贷摆,少的多作陈列品,不可乱卖,不是怕卖不出去,而是不能卖出去。家中之物,也由市井来的,接正餐吃计划,不可多吃,乱吃,故夜间不再霄夜,亦为常事。不管你多想吃,肚饥,食饱不如睡饱。睡吗?不用本钱,不消耗物质,也是减耗增益。

第二天,日上三竿,凌子山还无起身,多可节省早餐,到了近午,他们方起床。李汉先起来,在家中准备了一些食品,李老师也听过李汉介绍凌子山一些情况,故亦也早在等着与他交谈。退休老师,久无事做,亦有心烦。这位老师,因久患高血压,提早些退休,又会音乐。平时琴弦乐趣,又怕被人说叫黑具乐部,生产队又忙,多聚会也会妨碍生产工作。办因为本乡土长,叔侄辈多,故可减少些责怨。

李老师自在家中,性僻,不多语言,烦时拉拉二胡,或在附近走走,子女多嫌他老化,互少理睬。他还有一手好墨笔字,常有与人写写对联,凌子山也听过他的名字,就是因为这个生产队有家种巴戟的种苗卖。一次凌子山去他教过书的小学发动种药,实际是这所学校的领导的要求,看看种什么药收入,即是半工半读的勤工俭学名堂。这位领导讲过这位老师家乡中的巴戟种苗,当时无意听,亦无所多问,这也可属缘分,又会这么巧,会到他家相会。

凌子山见到李老师,亦觉有一些古董似的,古式打扮,戴军帽,不过已洗得无显原色,手扶拐杖,穿着补钉中山装,有眼镜戴着。虽说初退休的,但可能各方面原因,也如七十多岁的老人家。他见到凌子山,各自点点头,都无即说什么,打量一会儿,各有笑容,都想讲一句最代表心中的话,所以没有即时开口说什么,一会儿后,李老师说:“不知怎么称呼,不好意思。”

“你是老师,总叫我后辈为侄吗?”凌子山也一时想不到什么话,“我就叫你老师。”

“不敢,我儿子你带领,他也比你小,你在单位,他也多靠你照顾。”李老师笑着说。

“是呀,他对我很好,他是公司抓生产的,我是老农,实际这也只是一个名号,我还是新农,还不是农啊!农民一套,我还不熟悉的,现在把指导某项生产的人叫老农。”李汉出来自觉很好笑的说,“形式上的,搞碗饭吃。”

“李老师,回家住得惯吗?一贯在外,这种生活,不一定习惯。”凌子山搭话的问。

“讲实话,失去那份工作都不惯了。人总是要干的,况少年就出外教书,从解放前一个人一间学校搞起,独立生活惯了,二个假期在家,那种生活过惯了。”李老师亦有话讲了。

“生活习惯,也如一种势力,要改变它,要有一个适应过程,职业的留恋感,我从少年起,就一直不愿随便改变生活习性,读大学,走外地,我也不喜欢,有一些人出国留学,回来对中国的不少东西都看不顺眼,叫洋化了。我认为真是这样了,出国留学成叛徒,人啊!亲不亲故乡人,向别国学习,也是为了建设好自已祖国,连自已政府也看不惯。自已的不足,当然要改变补充,接受先进 ,改变后进是可以的。不能在外读了书,一切都要掀翻了。世界上的什么,怎会一下子可以改变过来?要改变政治的总先当官吗?最少也当一个能提意见的代表,才可以吗?讲话才有效。”凌子山说。

“要改变什么言行,都要有那方才情,那种地位,不讲方式方法,只会成了捣乱分子。你就是民主思想吧!也要看到你这种思想是真是好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方法,切勿单靠演说去迷弄人,造成社会动乱。社会总以安定为好,太平世界不易得到的。”李老师说。

他们坐着,有了广泛的谈话方式,这里非单位,又有一些知识,新老二代人,各有阅历不同。这里又有环境,总是原来不相识,也自然有了同音的知已谈笑,十分相得。

“也听说你喜欢文学,目前攻医,志气很高尚,使我十分想念见你。今日相见了,也实在可知你亲不平凡。我是教书的,没有慧眼,但据你的言谈,是一位有前途的人,起码是很有事业心,抱负不凡。”李老师笑着吹奉的说。

“这都是言重的,不敢说有什么事业,人生作一些事情,是有这个希望,人的才志,社会造就,机遇,朋友,现实,都会在推敲着人的成长,也会有失败,只有出心是好的,会取得原谅的。做一件事,会给人毁誉,原想写小说,又觉无可下笔写,现在学习医学,也非真正本行,今天做什么都有硬性规定。做老师的,做干部的,大多都有鸿沟,叫做本职工作。做其它事,都可能属非法。我有一次在上班前,因有一个病人要求看病,因而迟到,被领导大骂特骂,我还有什么说的,你敢说去与人看病吗?那怕是没有收钱,自已只能忍气吞声。我想,就学了雷锋,也要有像雷锋的领导的水平那样,才会承认你做好事,不然你还是迟到旷工,误了正业,就会受批评。”凌子山说

“社坐宣传的学习规范,要实行也要争取,不是做好事就有人表扬你,做好事也有阶级性的。如你帮了一个在街上跌倒的地主分子或反革命家属,就不能说做好事,故有些事要多方落实,才可定名分的。”李老师笑着细声说。

“中国的国歌,二个人合作,作词的打倒了,作曲的有幸早死,又无打成‘三反分子’都要改国歌,全部掀翻。共产党不讲兆意,改国歌本来是不好的,当时定国歌本来也不能用血肉筑成长城这个词来做国歌。本来国家的歌应以国强家富,人民康泰,风调雨顺者为好。既是定了,又要改,田汉反动,他过去的歌词也不可唱,聂耳也是名人,否则还有人敢提只改歌词,不改歌曲的意见吗?反正歌词改好了,也无所谓,总是原词谱出的,国歌又多以奏乐为主,亦可维持原状。”凌子山说。

“中国的国歌能奏回原曲,也是中国的福运,在世界上还是奏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奏的国歌。人们敢提出不改国歌的意见,也因有了聂耳这块招牌,若不是因为有了他,实在谁人敢提意见,谁就是‘三反分子’,是田汉的孝子贤孙,这个帽子就太大了啊?”李老师说。

“真是这个原因吗?也不可而知,这些都是我们的想象。上边的事,谁知怎的,下面有不少传闻,不知从何而起。”李汉插着话说。

“风有源的,有些想象的东西,也符合客观的,讲什么话,也有一个规律。才会有人相信,写书吧,也要有人物性格,有那个人的讲话特点,才有形象的。”李老师说。

“李老师,你善题诗,与我们的兴趣,可否作诗纪念,有我名字在内更好。”凌子山说。

李老师一时沉默,并无答话,只见他从口袋拿出自来水笔,并随手拿一张便条信笺,看他并不曾有冥有苦想,即下笔写着。

深春子山柳千条,红雨滋沾分外娇。

多情却是城关柳,给我回报一支标。

凌子山看后说,“老师诗才敏捷,令人钦佩,我亦回一首,请勿见笑拙作为幸。”

李花浓时正深春,云开病态即离身。

山居还听樵歌曲,安心尽享乐天伦。

李云山老师看后亦很乐意,因都是闲作,少壮志者各有不同处境,题诗作乐,不要言志气,只多谈心事,互赞吐情,方更脱俗,阶级斗争,思想改造,在此亦不必多言就是,这样心情舒畅,似乎更为不拘,不强用鲜花,太阳之类或红旗,灯塔之属,各自表态心意。

李汉看看到吃午饭时间到,各自就位,亦有事盛的菜色,他有一些好关系,生产队给他二斤不够精壮的,半淘汰的花生,炒香了,久不见之物。亦觉是很好的下酒之物,物稀为贵。

他们吃过饭,又喝茶,李云山老师又写了二首诗,交给凌子山,只看上面写着:

(一) 子山骄柳迎东风,来往求丹满道中。

潜心精学岐黄作,编改新方著作红。

(二) 抱憾全无半面缘,何日领教在君前。

幼稚李汉无学识,望垂赐教丹炉边。

凌子山看后十分感动,虽是写诗只在谱词而用词操,并非都属实意,亦回二首:

(一) 敢劳褒奖出良言,学医深望脱苦缠。

床上呼冤官不管,只告郎中求青天。

(二) 今日相知天赐缘,待机领教在君前。

只叹愚友浅学识,甘愿长炼丹炉边。

他们二个作诗得意忘形,不分老少,师学之分,尽舒雅兴。李老师正有诗意,又写:一首《回乡偶书》很有自得。

荣幸退休返故园,乡村巨变百花鲜。

银河横卧麦苗舞,高挂红旗不夜天。

凌子山看后心想:“老师讲课多读革命诗歌以应教学,大跃进的景象今又写了出来。实在此时虽仍为生产队为单位种田,但很少夜战的场面,插红旗做水库,种田的日子多在文革前比较多见,特别是人民公社前夕,这种高举红旗不夜天,即常干通霄的热潮,时常出现。

他们午后,虽无倦意,凌子山又与李汉二个人去附近一些地方游玩,李汉指着一座较远的山嶂说,那边是一座矿山,里面是一个很大型的铜矿山,叫红塘铜矿,内中有学校,专教矿工子弟。都是成家的职工为多。从幼儿园到小学,都有一整套的机制,商店,食堂,亦如小墟镇,机器声隆隆响,真有另外桃源景象似的,他们所需什么,较为有照顾供应物品。

“啊!我记起一件事来了,这里有一个故事在那里发生。且听我说吧!我的老师陈许雪先生,因为评为右派。次次运动打击他,最后一次以他破坏学校农场的罪名,即那里死了几头猪,说他偷吃猪米,斗争多次大约在1962年抓他去坐牢。后给他到一个矿山当矿工劳动。因他身体素质关系,长年下井,已成一身水肿,但仍不许他停工。只一样要下井,自已犯罪无可辩护,只得照下井下干工作。这里了老婆从家里听到他的病况,便炒了二大包米干,并合花生,玉米,米糠之类打成细粉,既可治病,又可充饥。这二大包物料,真是救了他的命。他将这二大袋物料,送一袋给看护人员,自已留下一袋。看护人员收了他的恩惠,给他在井上修理工具竹器。不要下井。他又有这物料吃,不很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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