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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感谢,老四清工作人员,有些眼光,你看得准,不会吃亏,凌子山说。
“好、今晚去县委开会,就这个事,我先走,你们几个人再坐吧!我还有事情要办。”廖运仁比着手说。
“我会去的,你办你的事,我们再坐下,无事儿谈开心些。”凌子山客气着说。
廖运仁去了,这里三个人还在谈论。张果雄见他去后又活跃起来的说:“话不投机,半句多、讲话也谈不拢,他走了,心情都愉快些。”
“也是的,这也并不奇怪,他有些古古怪怪,口里说好的,心里又不知怎么想,他虽没有文化,但站派站得准,该他讲大话。造反派,造反派,其实我们也是不太理解。造反,造反,其实就使人难理解。一个政党坐天下,内部有二条路线,他们自已斗争,这与造反打天下有什么关系,实际也是多此一举。”张振声说。
“我伴随在分析问题时不够客观,青年都有一种易运的思维,听风行,也是一种教训。”张果雄说,“吃一斩,长一智,经验是宝贵的。”
“以后凡有什么运动,都不可冲动一时,所谓一失足时成千古恨,只恨以前,无悔今日就是,学习、学习、。”张振声说。
“好我们各自去干各人的事!无事少聚。不要被说成什么新动向的阶级斗争,置人以罪,多多有词,最怕有人暗记,节外生枝。”凌子山说。
是夜凌子山去县委办公室开会,到会的只有上十个人,被通知的人,有的已下去乡下,有的不来开会。这个时候,做什么都是参差一些,并不比平时那样整齐。来召开会议的也不是别个,只不过是一个解放军战士。他也没有什么多说,只是说:“你们要快点下乡,他们已下去上十天了,家里的事安排好了就要下去,二个月时间不长,抓紧些,大家如没什么意见,会议就开到这里,就是这个意思,没有什么思想负担吧!”
像开会,不像开会,也无责备,也很轻松的,一点什么报告的样子也无,也不像会议主持人的讲话。故凌子山心间想:“看样子要开展抓人的运动可能不会这么快吧!下去才算,不再多思多想,以免在这里碍人耳眼的。”
会议很快散了。这时正是长夏时间,天气炎热,出门只带一张薄被与一顶单人帐子,几件衣服,行李十分简单。七月十六日这天凌子山因无去单位,直担行李去搭公共汽车。在街上行过时,见今日街上无人行街,店铺关门,据说县城干部职工到人民会场去听报告,各乡镇也挂线听广播报告。
凌子山心中想:“现在也不知听什么报告,广播中,一阵一阵的呼口号,情况这样,看来并非妙事,不管怎么,心中要有准备,也是下去再说就是了。”他边走着,心情镇静。
当他来到黄塘人参社,担着行李找到公社地址,见他们正听有线广播,凌子山才上前,就有人出来问凌子山的名字,也可能上面有指示,也可能有什么的机灵想法。他们冷眼着,并非接你,只问了姓名,就开出介绍信,指点到长岌大队的路子,亦不留吃午饭。凌子山只得担着担子,自已上路,马不停蹄,又不知路程近运,只一个人,也很紧张的。也可能是一个人的关系,下过这么多乡,无遇过这种冷遇,心中正不知滋味,也无办法,硬着头皮走着。长岌乃是全部上岗山路,讲也奇怪,凌子山也不知这个是‘岌’字,的读音,但知这个乡名叫长印。在路碑上看这个字,不知读音,原只因为这大队另有的名字。介绍信上也看不清什么字态,只是心中想:“此字是什么意义,真有如凤雉的到落凤坡那种感应,似知非知,不知此字者,此去多有险也。”
一路上也没有遇上一个人,自已挑着行装一步一步上山,此时自有一种感觉异常。路途中只有听虫声蝉声鸣叫,鸟雀音亦难闻,静悄悄无人讲话,总觉有不妙之处,使你陷入艰困感觉,怎不令你心惊肉跳?人生似乎难猜什么事情又要出现在你面前。也不知有无神经过敏的。
由于路远,看看又近黄昏,前不见店,后不见村,有什么办法?只能向前走,下乡是下过不少,就是没有这次这么特别,总似乎有不良的预兆,说怎么,也要顶下去了。真是天有不绝人之路,在未晚前已到了长岌大队附近的住屋。还有一个令你高兴的事情,不想这里有二位工作队员是医院护士,也是老时有一线相识,好像又见到故知,有了讲话的机会,还是很热情的。大队也照样看了介绍信,一位大队负责人说:“现在已晚,今天先在大队部睡觉,吃饭就到附近的农家与这二位队员共个地方吧!”
凌子山也不知怎么的,心情还在挂念着县的报告情况,问一个姓张的护士说:“张同志,今天县人民会场报告有线广播实况,你有无听呢!讲什么内容的,知道它吗?”
“听说是地区军区张副军长来作报告,落实‘七、二三’‘七二四’布告。今天在县开会点名一个抓一个上台,会后都送到牢房,既可是大拘捕的时间到了。”张护士说,“会场上十分紧张,不断高呼口号。”
“看样子,我今天不来就好,等多一天就解决问题,何必多此一举。”凌子山说。
“什么意思,下乡工作队还会有什么的吗?”另一个姓陈的护士说。
“我因为搞了派性,可能要被抓的,来这里才抓。就今天都白虚惊,白受苦的。”凌子山也还无安顿好,跟着他们去住户吃饭。“情况来得太急了,这就没有预料到。”
“可能是你多思多虚的,安心吧!没有什么的。”这姓张的护士说。“先放宽心。”
“当然要宽心,反正都到了这里,有什么办法!听天由命罢了。”凌子山笑着镇静的说。
不一时,来到他俩的住户,正是上灯时间,他们准备好了饭菜,去到即时入座,并无客气。都是平常菜饭。油水都无,农家所种,米饭也定量,每人一钵,约是三两大米,各自没讲什么话,并不客套。半小时间,各自下席。坐下片刻,便各回住地,此时各自不宜多说。
凌子山正准备睡觉,忽有一个老相识姓朱的工作队员来说:“现在接县的通知,今晚进行搜捕在逃的陈昌,张深。据说是往这个方向逃来,我们工作队与全部民兵集合,通霄出动卡哨,搜捕,要采取军事行动包围。”
凌子山一听,知道自已难逃此厄,便向朱同志说:“看来我也要被抓回去斗争的,一斗就要通霄。为了明天被揪作好准备,今晚我不去参加围捕,一是作好休息,以应付被斗争,二是自已要知机,不可被蒙在鼓里,自已在抓名单内,又去搜捕别人,以后也被人耻笑。还是人有自知之明为好。”凌子山还是觉得事到临头不自由的,应当当机立断,面对现实应付这种实况。
朱同志也知会的说:“好的,我会做。”
“你说我病了,不可参加就是。”凌子山叫他们赶去集中,不必再回来叫喊。内心相通的,各自有所语言应付。朱同志亦无多说,即时离去,这里工作队也走完了,只剩下凌子山一个人在这里。幸好已吃了晚饭,洗了澡,自已一个人在这楼阁上睡觉,因有公床,自已被盖行李也不用打开,一切已作了准备。
果然,到了天亮,凌子山还未睡醒,在床上被几个民兵呼喊着吵醒:“起来,起来,给我X(妈)你这陈昌,他妈的,你还装病呀!他妈的。”
凌子山不慌不忙,也不打话,起来穿好衣服,不太理睬他们出来。这些民兵,也无见过什么世面,狐假虎威只拉着枪卡,装着放子弹扣阶似的,凌子山也不管他,只装无事,出来后,他们用绳子把他捆好,拉去一条电线杆柱绑着。这时不少乡民来看,,都说抓到了陈昌,凌子山也不说什么,只任他们议论,也只得如此被耻辱。也不知他们的这种说法,出在什么因由。大约过了一个多钟头,乡府的社干部与昨天写介绍信的那个公社同志一起到来,把凌子山解着上路。绳子也照样还捆着,又担着行装先行,他们二个背后跟着,这二个同志比较知机,也无吆喝,也不讲什么话,一路上三个人步行着往公社地址走来,算是狼狈样子。
到了镇府,把凌子山放到一个房子关着。不时又抓来二位老者,一位六十多岁是姓刘,名才,另一位五十多彭名福。凌子山因与他们相识,进来后问他们为何被抓。那位姓彭的坦然自若的说:“唉!讲来话长,十分该衰,我二个人无事要去康禾钓鱼,就在半路上遇到陈昌与张深二个人,因为在县城原有相识,况他们又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的有名小将。更为令人钦佩。既然在路上碰到,肯定,有寒喧,有一些讲话的客套。本来他们属逃亡,我们是钓鱼并无相干,又无所谓带路不带路,他们亦为县城人,也并不是陌生这些道路。各人走各人的。等到下午县有追兵要抓他们,有人说与我俩有同在一起走,就说我们把他俩窝藏,是引导他们走,就把我们俩个抓了来,真是坐堆堆,祸事天上来,怎和我们相干!”
“都也太凑巧了,说你们带他们走也说得过去,但怎也躲不了,总会抓到他们的,一问不是就可知的。”凌子山也好笑的说。
这时凌子山叫他们拿来饭菜,都是公社食堂做的饭菜,一般是一角二分三两米票一钵饭,半小碗菜。凌子山考虑今晚要斗争,多要了一钵,以豆角作送,也免饿坏了,所谓思伤脾,忧伤肺,这回吃饭倒很顺口,一下子把二份饭菜吃清光,暂不好意思要第三份饭菜,故只得作罢。
一直到下午三时,有一辆过路贷车,三个人被关在后卡车上,运到县城的县委、被带去县委礼堂。这时有相当多的一批被群众揪斗,扭送的人员,同关在礼堂,一样个个受捆着绳子,有的还挂着纸牌,上面写些什么,比喻:现行反革命,坏头头,走资派之类文字。外有警察守着。
今天在下乡人员中也揪了不押上来。今天在会场报告时当众抓出的,架飞机上台的一帮,现在也在这里关。因为各单位要应景开斗争会,所以暂未押送看守所,现在这里基本要坐满了揪斗扭送人员,也可能有些已送到看守所,因看地下跌了不少纸牌,一片凌乱碎纸壳片段。
是晚药品公司来提凌子山回去斗争,一般以游街形式,有的还要被揪斗人员自敲锣打鼓子。今晚到处坪坪嘭嘭,又似有些热闹,一来一往,叫做群众扭送。中间还有些地富分子,或其家属子女,可以说十分复杂。有的刚被人当是积极分子,合力抓人,不一会,又听另一处呼口号,被人揪了出来,人人自危,不知今日与明日的事。有的要看后面跟的什么人。
今晚的斗争,只是规矩斗斗,没什么准备,实际叫打威风。且公司来了一位团长看看,他还说:“你司到现在止、已揪了十七个,在五十个职工干部中已占了33%,现在要控制些,才一天一个晚上。这位团才也还是做样子的说:”给他开手铐吧!“另一位说没带来锁匙,故无办法开凌子山的手铐。
斗争时间,太约只有一个小时,也只说他调皮,搞派性,没有太多内容。斗争会后,他们仍在部署工作,这里把凌子山送回县委礼堂。是夜,凌子山与几十个被揪人员,排成七队,重兵押往看守所,并在过道房,作了搜身,逐个把行李寄存的手续,就是正式入牢房一样。并宣布只许规规矩矩的戒条。
这时正当六月天空,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