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扰民间,散传单,派捐各种非法税票,提什么二五减租,造成田不愿租,民不得有地耕,而不得食。现在主力红军大部队已撤,小分队分散各乡各地,多有在你们乡间的山地躲藏。目下上司要我来层云县驻营,本应剿灭红军大队,但因红军已化整为零,只有零散兵力,也已化作者百姓。现在接到发红军数已有八十多各,分散各位贤绅所管之属乡下,有名有姓,有线索。但要人捉到,自古有说,重赏之下,才有能人,故必须悬赏。但思此赏钱从厅而来,目下国家正在抗日救国之时,正式军饷亦在困难之中,故现相请各大人到来,商谈筹出赏格银两,此是国家之幸,也是身关各处老大切身之利益问题。还望训位多多考虑,勿置以不闻为望。但此筹银之事只赖各位父老,治安各事,实乃本人之责,自当担此重任。不负众望,各位放心乐业。”
这时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对。过了半响,彭进昌才照大道理,心中多嗦着说;
“罗营长所说虽是,但你也要看我们这一班所谓有钱人,也是并不是很充裕了,目前民多逃荒,时景不佳,我们所存,也因几次傩派,各人手头也已缺乏,望罗营长海涵,保卫国家,匹夫有责。你已是军人,上有军响,下有库粮,捉匪乃是本职,何须额外加征,不知是否。望营长斧正”。
罗营长又把帽子脱下,露出了可怕的秃头说;“军人自有责任,但兵力有限,捉匪亦靠村野勇夫,点多线长,我等难顾,有功必赏,赏钱何来。如果我们出城捉匪,城中有失,又是如何交待,你们全不想吗﹗群起易为,独立难持,”
众人不敢作声,只有一个老实点,又怕出钱的二区的绅士李正田,站立向诸位点点头说;
“有土匪,没有人看到,我认为没有什么红军到我们那里,又不见有什么损失,村民也安居乐业。”
罗营长笑着,望了四周一回,冷冷地说;
“你敢保证没有红军去到你村子里吗?”
李正田站立起来很礼仪地点点头道;
“怎么不敢保证,红军总和平民不同,有必可看到,为何不遇见,也无听见放传单。”
罗营长装得镇静,笑着示意说;
“那你立个字据,我可以向上交差。好说话。”
这时各位不知葫芦里卖什么把气的药,都不敢作声,只眼巴巴看着,听着,先试看前车如何。因而静了一时,只看营长态度。
李正田也不知道怎么立时就胆大起来,又见营长眉开目笑,只想这营长驻营多则一年半年,少则三月三日,他要向上交美差,立约也不无根据,就写给他几个字怕什么,因此要了纸笔墨,并且说;
“营长即能看起小弟,我就立过字据给你也罢,本人文默不深,勿取笑写得不通。”
罗营长叫人拿来笔墨纸砚,当众立字据,大家不作声,李正田拿起笔就写道;
我县山穷民稀,地不险阻,物不丰盈,匪敌不获甚益,有赖罗营长驻营,更是贼闻丧胆,从不敢轻视,未见红军出入,乃成太平之乡,垂感上级恩德,只仰受保疆域之恩。此据此证。伏望罗营长驻营,不胜感德,黎民所颂。立书致谢。
卑士绅李正田民国三十六年0月0日
文字虽写得不太好,但亦可说立心称颂罗营长,谅必可取欢心,不致有失。这时众人也觉得有理,恐怕可以免去此次出钱之厄,都有高兴地举杯祝贺;“营长德高望重,威镇三山,永保太平,各位谨此干一杯。”说完各人举杯相碰而饮。
罗营长也笑着问大家说;“请,请,请。”各位兴高采烈地干杯,李正田也骄傲地自认为得胜将军,更是得意忘形,大笑不止。似乎有不愧乡中之魁。
四时后,各位饮得大醉,逐要告辞了,罗营长叫大家坐在园座周围,自已说;
“今日赖各位光降,实感激不尽,就只是李绅士写有保贴在此,须以人在押,如有捉到红军时,才可以有人负责,非我之麻痹,不然我不好说话,各位可回,李绅士,暂押,方可塞责。”
这时大家一时惊乱一团,无言可答,李绅士更是惊得二脚打颤,口瞪目呆,面如土色。
不时席散人走,寺院又冷静下来,阴森可怕。只有虫声,未听鸟鸣。
李绅士被押入县府设的班房,昨日绅士成囚犯,乱世定罪不用凭,只是疼钱当其冲,落得受苦恨无穷。
这消息传出后,满城风雨,到处议论纷纷。当时有一位叫李仁龙的商人,乃是李绅士的同乡,闻此消息后即连夜到李绅士家中和其夫人叶氏说;
“你家主人,昨日进城不知怎的,已进牢房。”
这一消息把老夫人吓得即时昏倒,众人救了片刻,方才苏醒。他的儿子李绅元刚去收租回来,见此情景,问到端的以后,就和李仁龙商议道;“我父亲昨日是用请贻进去,未知其中有何关节,且进城一问,方知底细,坐牢怎么用请贻请的?”
二个人当即拿了一应用物,带了些现钞白银等物,连夜入城。探知罗营长昨日设宴,非请一个,很多绅士名家都有参加。就来到北门钟秋武家中,分宾主坐下,各叙寒暖后,李绅元问道;“我家父因何震怒罗营长,请钟世伯直言,以填补不是之处。”
钟秋武不敢相瞒道;
“令尊因为保证无红军在层云县境,写有鉴文,故扣留,不知凶吉。军人变化无常,特别是行营军,更无伦次,乱世国法不定,县长也出不得面,我等亦在圈套之内,不知要如何处置,不敢再言多。”
“依我看不过要钱罢了。”李绅元说。
“自然要款,但不是一些的,要很多数量,非一、二位财主所能解决,必是全县大小绅士,共酬方可。”钟秋武道;必中也纳闷着,也无主见。
“那怎么好呢,我父乃是胆小之人,从无受过苦的,怎禁得这诺大风霜呢﹗”李坤元说。
“最好到班房内求见你父,见有何主意再计划。”钟秋武想了想,无可奈何的道。
“此也有理。”李仁龙说着便要前往探看,
二人告辞直奔东栅街监狱,即上前问得门警说;“内有无押入某某绅士,请乞明言。”
李仁龙说;“能否求得一见呢?相烦罢了。”
那门警笑着好像在思索什么说;“见吗… …。”
李仁龙拿上几块大洋银交上说;“小意思,就麻烦你通报张所长吧﹗我们也有些交道的。”
“好;好。”他拿下洋银,就向内按一下电铃。只见张所长即时出来,互相打量了一下。
“张所长,有请了。”李仁龙虽和他有一面之交,但也久不见了。“老兄,何必客气?到里面坐吧。”张所长说。
门警把门开了,他二个人进到里面,李仁龙把一包约有20两洋银的小袋奉上说;“请收入小意思,敢烦请给钟绅士一见吧,日后亦要相报。”
“这… …。”张所长说;“有点为难啊﹗看来他已打入死牢,不知何致犯此大罪,我们也有猜疑,为何一下子犯了死罪,勾匪吗?不然… …。”
“总是日后重谢你就是,先见一面,看他老人家有无法子设。”李仁龙又说,苦苦哀求的。笑口满盈伤叹。
李坤元也苦苦要求着说;“小弟虽然不识什么诗书,但仁义二字倒也知道,今日恩德,不敢不报。”
这时李仁龙又将一包十之大洋的袋送上。张所长碍着这些银两,白花花的,怎愿放弃,冒着大胆子,到里面放出李绅士,在内厅里父子相见,只见李绅士往日威风今已天,一时变成阶下囚,说话战战兢兢,见到儿子大哭着说;“不论要出多少钱,倾家荡产也要把我救出,我是有法子再挣回来的,你不要怕,有了我就有了一切,财银如笨土啊,不可疼也。”
“我不是要惜财产,不知从何门路而救”,李坤元哭着说,只见父亲老泪横挥,使闻者伤心。
“只是用常规方法,到商店名家,找一担保人,写字担保,不论多少钱。“李绅士哭着说。
“好吧、这方法若使得,我有一个朋友叫张石宝,是一个高富户,叫他担保,决不会推托,许他的决不食言。”李仁龙说;“谅必这是可以判到的,这也是商家常做的事。”
“好、好、最快,最好﹗”李绅士转喜的说。
这时张所长进来说;“事已定论,可速回去办理,在此太久,怕我担替不起,此非比常犯。”
“好、我们就此告辞。”李仁龙边点头说。
“可去速办。”李绅士说,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离去,心内非常难受。
张所长把李绅士押入原房,因无油灯,已成一片黑暗,人心如铁,官法如炉,这种苦日,不知何日得止,蚊叮虫咬,净饭二餐,半饥不饱,渴也不能多饮,怎不痛苦。
李仁龙二人到大兴街永隆昌大百货商店找到张石宝,百事未说,李仁龙开口说;
“石宝大哥,现有一事要你相帮。”
张石宝说;“你有什么货卖不出去,须先付款不成,这些好说话。”张石宝陪笑站起来相迎。
“不是这些,就是李绅士昨日被罗营长押入监牢,这是他大儿子,想叫你出面担保出狱,此恩此德,当是深深相谢。”李仁龙说。
“不行、不行,我们做生意的人,不理政事,要派钱我可派,要收税我可交,目前世乱纷纷,早上卖货,下午收银,钞票贬值,货不空出,不是买回货即是存银子,不要钞票抵库。这些是我们日思夜想的办法。不卖无钱赚,商品不流通,不买货物不足,无法轮转。至若担保一事,非我等所傲,你可看我店上面所贻红字;誓不担保,赊欠免言,二行大字吗?若要借钱,可看你面,以谷抵值,若说担保,不要再提。”说着起身,径入后堂去了,二人跟着后面又说道;
“请此一回,大恩不忘,只要你金面,定准的,你是有头面人物。”
“半回也不敢也从命,目前有地下党,地上党,谁人也不知谁人是什么人,怎可担保。既是罗营长捉住,他有他的心思,对头不是平民百姓,他并不少钱缺食,又非正常驻军,杀人不作什么要紧,何人敢去动此念头。”张石宝说着又入后堂。连连说;“莫搞的、莫搞的。”
二个人无法再说,只得出来再计议道;
“可到松子路裕祥隆周金奎处商议说说看。”
“全靠叔叔帮衬了。”李坤元感激着说。
他二个人来到裕祥隆,只见周金奎还在灯下算着帐,见二位进来,起身相迎说;
“李先生久别未见,何去何从?”
“到香港营谋一番,现今回来已久了。”李元龙说。“看来生意到处一样,买卖艰辛。”
李坤元又上前拱拱手说;
“世伯在上,小弟敢求世伯一事相帮。”
此是李绅士大儿子。“李元龙笑着介绍道。
“久仰、久仰。”周金奎起身客气地说。
“李绅士因失言入狱、看来须一担保之人,不知谁可顶此重任”。李元龙说完便发出衰求样子。李元龙不直接提及,傍敲侧击、用计而行。
“小的不知合否、写一保字可出狱是经常的事。”周金奎经常以此业已谋一些利益、今日见此乃绅士之子,日后照顾岂有缺少,唯恐不及,满口应承qi書網…奇书。不断示意。
“若如此、敢烦世伯同到罗营长处立一字约、若得无事、不在白金之下。”李坤元高兴而正经地说。“其他用费,一概我负。”
“不敢当。”周金奎得意忘形地笑得前俯后仰,高兴满怀。是晚二位亦在周金奎家住,一宿闲话,在此不提。
罗营长将李绅士已抓有二天,并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