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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裳脱了衣服把全身泡进热水中。柔软的温度顺着汗毛孔流入血液里,连日来的精疲力竭汹涌而至,靠在木桶的边缘,连手指都不想动。
眼睛定格在屋顶的横梁上,慢慢回想着白天的事。
庄珂说,蛊虫是被教合时的欲望之气喂养大的,如果能把那种冲动忍过去,是不是就可以阻止它长大?11pbo。
可庄珂说得究竟是不是实话?
梨裳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解决办法,为今之计,也只有尽快到达西关,看看能不能从康王那里得到什么帮助。
她起身披好衣服。
可是……该怎么和慕渊说……手指纠结着衣带,无奈烦躁地申银一声。
“你那个蛊不是现在就发作了吧。”一句话随着开门声传来,梨裳回头,竟然是青凌,连忙低头检查了自己,还好该穿的都穿好了,抬头狠狠瞪了他一样,抬手一道云刃甩出去。
“你娘没教过你进屋前敲门?”
“抱歉抱歉……”青凌轻盈一躲,云刃在木门上留下了深深地疤痕。他心有余悸一般拍着心口,“吓死我了,小珑你怎么总对我这么暴躁。”
梨裳看着那人浪&荡公子一般的表情,很难不对他产生暴力倾向。扯下衣架上的外套把自己又裹了一层,冷冷问道,“你有事儿么?”
“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来看一眼你怎么样了。有没有自杀寻短见什么的。”
她失笑,“我干嘛自杀寻短见?”
“毕竟……你被那个小孩儿……”
梨裳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先反应了,一甩手一道神力射出把门砰地关上,然后一道云刃就抵到青凌的脖子上,“你刚才说什么?”
青凌被梨裳一连串的动作惊了一下,然后干笑两声,“没什么……我胡说八道的……”
“你可有跟他说什么?还是他告诉你的?”
青凌连连摆手,“没没没,我可没跟他说过话。”
心下稍安。梨裳后退半步,直视着青凌。
“你怎么知道的。”她沉默半晌,最后这么问他。
青凌瞄了半天梨裳的表情,似乎是确定安全了,才试探着开口,“我……我猜的……当时只有你们两个在一起,然后你当时的样子……一看就是被……那什么过……”
什么叫一看就是?
手攥紧,梨裳冷笑着看青凌,“看样子,你挺有经验的?”
青凌很不长眼地骄傲一笑,装模作样地一甩头发,“想我当初在海国也是万鱼丛中过,多少红颜佳人都对我念念不忘……”
话卡在一半,因为青凌的手上蓄满神力,正横在他脖子边上。
“我青凌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往外泄露半字否则叫我天打雷劈五马分尸大卸八块不得好死生儿子没小鸟生女儿没妹妹!”
这个誓发得确实够毒的,梨裳稍稍松手,警告到,“我不管你儿子有没有,你要是再提,我就让你没有!”
青凌瑟瑟发抖,连连点头。
梨裳撤开手,“你还有事么?”
少顷的安静后,青凌忽然问,“你今年已经一百多岁了吧?我记得书上记载,上一次冥复之力出现是在一百年前。”
梨裳忽然想起来,青凌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
“不错。”
青凌自觉地走到一张椅子边坐下来,歪头看着梨裳,“那你现在有王夫了么?”15111470
“问这个做什么。”
“不能说?”
“没有,怎么了。”
“就算云人寿命长,你现在算起来也不小了。怎么不嫁人啊?”
“不想嫁。”梨裳找了条细绳把头发系上,“你呢?你这个海国的贵族为什么只身在外,连个随从都不带?”
青凌抬起眼,面现惊讶,“你说什么?我是贵族?”
“别装了,就算本宫深居云境,也还没孤陋寡闻到不知道蛟龙是你们鲛人信奉的神兽,只有贵族能穿戴的程度。”
青凌懊恼地抚住额头,“哎呀,被你看穿了。”
梨裳白了他一眼,什么看穿了,他是故意让她看见他戒指上龙纹的吧?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青凌问。
“走一步看一步。”
“你带着那个小皇帝,是要去找康王轩辕沁么?”
“……”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那个孩子?”
“你问题太多了。”
“不多啊,你看你要是帮着轩辕国,我们有一天很可能就是敌人了。提前了解敌情这不是很正常么?”
“可是在敌人知道你目的情况下就不太正常。”
青凌把上半身撑在桌上,颇有兴致,“我这不是在争取不要与你为敌么。”
梨裳拿起剪刀,剪掉一截长长的烛芯,忽然觉得他们俩的对话实在很诡异。
“……放心,本宫只是把那孩子带到他要去的地方,以后你们两国谁赢谁输,都与本宫无关。”
青凌幽幽凝视梨裳半晌,然后一拍桌子,哈哈一笑,“这样我就放心啦。”他站起来,走向门口,却在临开门时又转过头,脸上的神色中不见一丝玩笑,在烛光中显得氤氲的视线缠绕过来,他说,“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凡人无心,亦无情。不要陷进去太深。”
一直到青凌走了,梨裳的手一直僵在原处。
什么陷进去?陷到哪里去?
他胡说什么?
凡人无心无情……与她有何干系?
她不会再陷进去,绝对不会。
。
。村子里没有马车,所以几人只是牵走了那些士兵留下来的那两匹马。青凌与莫悲同乘一骑,慕渊带着梨裳。
马儿在泥泞的道路上奔跑,风声呼啸。坐在慕渊身后,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这紧密的接触让梨裳有点僵硬,仿佛后贴近少年背那里的皮肤正在燃烧起来,热度蔓延至全身。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忽然的,仿佛感觉到他把手贴到了她的手背上。
轻轻的动作,轻轻的触感,几乎没有重量。却几乎使她心脏停顿。
脑子里纷纷乱乱,和成一团浆糊。
今天已经是第二天,明日锁情蛊便会发作。如果慕渊知道明天将要发生的事,还会这样么?
到了明天,该怎么办?
由于骑马的速度比乘车快上许多,所以只是一天半的功夫,四人就出了沼泽之地,到了涿鹿之野。
地上的水洼少了,草叶越发葱茏,眼前无尽蔓延的,是广袤的草原,视线所及的地方,开满了一丛丛的野水仙。乳白的花瓣相互簇拥,缀着里面一层金黄的小盏,花下世被阳光照成半透明的细长叶子,楚楚动人。稍远的地方,有一片湖泊,远远看过去,水色泛着宝石蓝的光泽,让梨裳想起迦耶古镜的镜面。最远处有几座相连的高山,山顶的积雪像是有人无心碰洒的糖霜。浅蓝色的天空从云朵的缝隙中显露出来,天光在大地上变幻。
这就是涿鹿之野?黄帝与蚩尤决战的地方?
这万千人魔的埋骨地,怎么会美得跟仙境似的?
马儿放缓脚步,闲庭信步一般在草地上走着,踏过凋落的雪白花瓣,溅起阵阵幽香。
第二百二十一章 涿鹿之野 发作之夜
梨裳听到旁边的莫悲发出一声难以自持的赞叹声,睁大深褐色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爱虺璩丣慕渊的手也在不知不觉中松开了她,但一直没有声息。
只有青凌无动于衷一般,驱马走到梨裳旁边,“咱们今晚在那面湖附近过夜吧?天快黑了。”
她点点头,心却渐渐沉下去。15150958
今天,是发作的日子。
吃完晚饭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云烟漂浮在缀满繁星的天幕之前,月亮刚刚上来,弯弯的一轮银刀,却显得比平时大了几分。
这旷野中的夜晚,竟然一点也不昏暗,星光和月光比灯火还要明耀,水一样的夜色荡漾着,一片寂寥。
梨裳忽然发现,自从到了这里,从来也没听到过鸟鸣。
这让她想起了青凌提到的异象。她便问他,“你说过的怪事,就是出在这里?”
青凌点点头,“附近的村落城镇时常都听到从地底传来怪响,有时会持续半柱香那么久。”
“怪响?”
“他们说好像是某种野兽的咆哮,但是又不像豺狼虎狈之类的叫声。”
慕渊忽然问道,“有人找过是从哪里发出的声音么?”
少年自从来了涿鹿之野,就没怎么说过话,这还梨裳今天第一次听见他开口。
青凌耸耸肩膀,“哪有人敢啊。我倒是来找过,可这儿也太大了,根本就不知道上哪去找。”
“蚩尤冢,在哪里?”
梨裳抬头看了慕渊一眼,青凌也是如此。那少年沉静地回望青凌,执着地询问。
青凌皱了皱眉,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不是一直是个谜么?多少人想找到蚩尤冢,都找不到。估计也只有他那些魔子魔孙知道了,只是可惜,早就都死光了。”
蚩尤,乱&伦之子,上古魔神,这个名字至今仍让云荒的人心神震颤。传说他带领无数魔众,疯狂地屠&杀整个人族,鲛人甚至半神一族,当时云荒一片血雨腥风,几乎沦为地狱。
而斩杀他的那把由第一神识化成的剑,还在梨裳的宫里。
而一直让她奇怪的是,她从未在任何一本典籍上看到“云人”的字样出现在涿鹿之战之前的时期,就如同在此战之前,云境一族是不存在的一样。
其它种族全部都有记载,为何只有云人特殊?
而且天云经上只说伏羲是云境的庇佑者,却没说是创造者。
是谁创造了云人?
一个可怕的想法忽然划过她的脑海:这次的异动,会不会……跟云境有关系?
这个猜测来得突然,有点无根无据,毕青凌风说得北境的异象梨裳没有亲眼见过,就连这里,到目前为止除了听不见鸟叫,也没有其它可疑之处。
不过目前为止最要紧的是去西关,把蛊先解了。其它的事,可以回云境以后再查。
那一夜,梨裳在不安中入睡,却一直睡得不安稳。
那股燥热上来的时候,莫悲已经轻声地打起酣来,青凌也似乎已经睡熟,听不到慕渊的动静。
心中一阵阵发寒,身上却又一次窜起那难以形容的麻痒感,沿着脚踝、手臂一寸一寸攀爬上来,不怀好意地窃笑着。血液开始沸腾,她几乎怀疑它们要变成红色的烟雾从毛孔中蒸发出去了。
缩紧身体,手指陷入湿润的泥土里,尽全力克制住几欲出口的呻&吟声。可是被草叶扫过的地方像过了电似的,止不住地惊鸾,叫嚣着想要更多……
越来越多的热量从腹部扩散到全身,如绝症一般蔓延……
身边忽然有窸窸窣窣的响动。她将眼睛掀开一条缝,就见一个黑色的身影蹒跚着向不远处的湖泊走过去。
是……慕渊?
他要去做什么?
脑子一时混沌一时明白,此刻不应该过去,不然一定会……
可是看着少年有些凌乱的脚步渐行渐远,一个声音就在脑中大喊:“别丢下我!别丢下我!”喊得那么声嘶力竭,似杜鹃泣血。梨裳的理智几乎被他说服了,浑浑噩噩中从地上站起来,向着那个遥远的身影接近。
少年在湖边停下了,岸边丛生的野水仙簇拥着他,湖面上反射着粼粼月影,画一样好看。
“啊……”
她脚步一顿。
这一声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痛苦,在尾音里却又有些折磨似的欢愉。他抱紧自己的身体,蹲下来,能缩多紧就缩多紧,好像正忍受着可怖的煎熬。
她的意识又回来了,并且发现慕渊不太对。等到走进一些,却见到他正用力咬着自己的手臂,暗色的血液不断滴落下来,纵横在莹白的皮肤上。
“你疯了!”梨裳的声音已经开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