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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道尽头又是一个房间,青鸾几步并作一步率先走了进去。柳语夕随后进来,看到房中的摆设和墙上的裱画时,竟呆愣在了原地。
青鸾回头见了,伸出手扯了扯她手臂,“你没事吧?”问了之后见她没反应,又用手掌在她眼前来回晃动。
柳语夕只觉脑袋一空,一阵锐痛穿脑而过,零零散散的画面像电影胶片快速翻动,她想抓住其中一张却不能,最终“啊”了一声,痛晕了过去。
青鸾突见她眼神开始涣散,接着惨呼一声,整个人往后仰去。他赶紧接住了她,把她的小小身子抱在怀里,怀中的人时不时颤动一下,眼皮下的眼珠在不安地转动,眉头也皱得紧紧的。青鸾并不知发生了何事,他虽心急不已,却不知如何是好。
柳语夕只觉自己全身一阵热一阵冷,她也终于看清了眼前闪过的电影画面。不同的时代,不同的服饰,唯一不变的是男女主人公,女人是她,男人却是跟她青梅竹马的风延。
柳语夕看到自己穿着一身白衣侧身站在悬崖边,长发被风吹得高高扬起,衣裙也飒飒作响,神情虽看不太清,但整个人散发出的凄厉绝望,让柳语夕的心猛烈颤动了一下。画面一转,桃花林中,穿着嫩黄色纱裙的自己一边荡着秋千一边吹着长笛,而身后,穿着白色锦袍的风延正满脸笑意地朝她走来,他故意放轻脚步,眼睛里全是那个女子的身影。他一步步靠近,正准备抱住秋千上的人儿,嫩黄色的身影却突地跳到地上,转过身来笑吟吟地看着他,双眼清澈而狡黠,小小的梨涡若隐若现,男子快步上前抱住了她,低声说着什么,两人眼中的满足和脸上的甜蜜让柳语夕自己都觉得他们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可是转眼间,场景又变了,桃花林变成了火海,女子凄艳的脸上全是泪水,在她身前躺了几具尸体。男子站在她面前不远处,握着长剑的手在轻轻颤抖,脸上的神情时而悲痛时而狠绝。女子声嘶力竭地在吼着什么,男子却转过了头不再看他,只是他那握剑的手越握越紧,最后顺着剑身留下一串殷红的血滴。。。。。。
那火越烧越旺,似能把柳语夕也烧灼到,那时而袭来的冷和热,好似冰水中浸了过后又被火烧,她痛苦不安地低叫出声。
青鸾叫了一阵始终不见柳语夕醒来,此时听她叫喊出声,虽然能感觉到她的痛苦,但他总算松了口气,刚才见她没有反应时,他心里一阵乱跳,突感无措,这样的感觉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柳语夕像在一阵迷雾中穿梭,那些如潮般猛烈袭来的冷和热在渐渐消退。在眼前飘散的迷雾也变得稀薄,柳语夕的知觉在慢慢地恢复,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开始声音很小,随着她的意识越来越清晰,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你声音能不能小点?我耳朵都要被你吵聋了,”柳语夕倏地睁开双眼,盯着青鸾道。
青鸾乍一看她醒了过来,欢喜得双手越搂越紧。柳语夕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你快把我勒死了。”
青鸾赶紧松手,脸上挂着阳光般的笑容,让人见之心悦。柳语夕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揉了揉额头,想起刚刚发生的事,不由抬起头来看向墙壁上的裱画。
画里是一个女子。她站在桃花树下回眸一笑,梨涡浅浅,百媚横生。她的笑靥让桃花都失了色,观画的人都能从她的表情里感受到她的快乐和幸福。
“好漂亮的女子,丫头,你比她可差远了。”青鸾瞅了瞅柳语夕略微清秀的脸庞,指着画上的女子啧啧叹道。
柳语夕却似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眼睛直直地盯着画中的女子,脸色渐渐发白。为什么会这样?画中那女子分明就是前世的自己。这样的面孔,这样的笑容,只有那时候成天泡在甜蜜幸福里的她才拥有的。可是她记忆里根本没有画过这样的画,就算画过也不可能跟着自己穿越时空被藏在这座古堡里。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画中的女子难道不是自己,只是一个跟自己长得相似的人而已?
第三十章 神秘林城堡(下)
想到相似,柳语夕眼前晃过了凌轩和风延的脸,为什么这么巧?脑中又闪过刚刚昏迷后见到的场景,那些记忆中不曾有过的画面,但画中的人就是她和风延。那是不是在说明自己和这画中女子,风延和凌轩有着什么联系?
“丫头,你看,这女子胸前有朵花。”青鸾凑上前去指着画中女子右胸道。
柳语夕心中一惊,也凑了上去。画中女子穿着玫红的纱衣,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她胸口那一朵形状繁复的花儿。而当柳语夕看到这花时,她眼中诧色一闪而过,便专心地研究起女子胸前的那一朵花儿来。
“这是什么花?好奇怪。”青鸾嘟囔了句。
“这是玉蓉花,传说中象征幸福的花。”柳语夕盯着那花儿,头也没回地答了句。
“你怎么知道,我都没见过?”青鸾好奇地问道。
“你忘了我跟你们不一样。”
青鸾听后才恍然大悟般,“这么说,这是你家乡的花儿?”
柳语夕看了半天,肯定了一件事,那便是这女子以及胸前的那朵花跟自己以前都一模一样,她吸了口气回头对青鸾说:“我家乡也没有这种花,这花我只在书籍里看过。”
这花名叫“玉蓉”,传说中象征幸福的花儿。而柳语夕从小身上就有一个这样的类似纹身的花。开始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觉得挺漂亮也挺奇怪。后来渐渐长大,她开始留意,或刻意去查询,终于几年后一次偶然机会,她在图书馆里一本古老的书籍里翻到了它。在知晓这胎记的含义是幸福的时候,她还乐了好几天,心里想着自己和风延的姻缘莫不是老天爷也祝福的,可谁知。。。。。。
“这画好像没什么玄机,我们还是继续找血魄玉吧。”青鸾没有注意到柳语夕黯然的神色,在屋子里边张望边说道。
柳语夕轻轻“嗯”了一声,欲转身离开。却不想收回手时触碰到了裱画的边缘,只听“咔咔”声轻响,那幅画摇摆了几下,竟慢慢向旁边移开。
“青鸾,你快来看。”柳语夕叫住走远的青鸾。
“怎么了?”青鸾边问便回身朝她走来。
柳语夕见裱画移开,露出后面一个漆黑的深洞,忍不住伸手在洞口边缘探了探。谁知她的手刚伸到与裱画平行的位置时,一股大力朝她袭来。
“小心,”青鸾关切的声音还未消散,紧接着柳语夕的小小身子就被这大力抛了出去。
落地的瞬间,柳语夕感觉到全身骨架都像被拆散了一般。青鸾急忙上前扶住她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柳语夕缓了一阵,身上的疼痛感在慢慢减轻。她摇摇头扶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青鸾扶她到洞口坐下,然后仔细打量了那洞口一番,又走到裱画旁观察,还不时皱皱眉头。
柳语夕抱着手臂坐在洞口,突觉手掌有些湿腻粘稠,低头一看,左手上全是血,而自己的右手臂擦伤了一大片,鲜血正往外涌。奇怪的是她一点也不感觉到痛。
“这个洞口被人设了法阵,我们进不去。”柳语夕回头对柳语夕说道。当他看到满手满身是血的柳语夕时,心里一慌,几步上前蹲在柳语夕身边,“丫头,你怎么了?”
“只是手臂擦破了点皮,没太大关系。”柳语夕示意他别紧张。
“流这么多血还说没关系。”青鸾边说边抬起柳语夕的手臂仔细检查伤口,然后才轻轻挽起她的衣袖。还好血没干,衣服和肉没有粘在一起,青鸾动手又轻,很快便把衣袖和伤口分离了开来。
柳语夕并未感觉到多疼,只是有点凉飕飕的感觉。她见青鸾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青鸾拨开瓶塞后,把细细的粉末洒在她手臂上,然后又摸出一卷细纱布轻轻地给她缠上。
伤口处理好后,柳语夕才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刚刚说这个被人布了法阵?”
青鸾点了点头,“我刚刚观察了一下,这个法阵被施了咒,必须要特定的咒器才能解开。”
“意思是说我们除非找到咒器,否则进不去?”柳语夕皱眉道,这城堡的悬疑太多,而且似乎都能和她扯上关系,她很想进洞去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哪知这洞口竟被人布了法阵下了咒。
青鸾无奈地看着柳语夕,“是的,如果知道咒器是什么,我们还可以去找找看,现在就算知道血魄玉多半在这洞里面,我们不知道咒器是什么一样无能为力。”
柳语夕撑着地站了起来,在地上留下一个血红的掌印。她走近洞口,眼看迷雾在渐渐散开,偏偏又遇到这种情况,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可是不行,她一定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风延和凌轩有什么关系?
柳语夕打量了一圈屋子,又走到刚刚那幅裱画前,细细观察起来。如果说这房间是这女子的,那么咒器会不会和她有什么关联?想到这里,她回头问青鸾道:“一般会用些什么东西来当咒器用?”
青鸾也走到裱画边,“这个倒没个准,但是对于特别重要的东西,一般都是会用设阵之人的鲜血来下咒。”
血?柳语夕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画中的女子。一个想法从脑中一闪而过,这女子和前世的自己必然有着不小的关联。如果这女子是设阵之人,那么自己的血。。。。。。
想到后,柳语夕眼光灼灼地看向青鸾,“如果找到了设阵之人的咒器要怎么做才能破了这阵法?”
“如果咒器是其他物件的话需要懂巫的人设个法坛施法,如果咒器是血的话,那就很简单,只需把血往法阵里洒,阵法自然就破了。”
“那需要多少血呢?”
“一滴都行。”
柳语夕本想如果需要得多的话就拆了纱布挤一点,反正自己也不痛。既然只要一滴的话那就不用那么血腥了。柳语夕左手的血已经干了,她伸出白皙的右手,使劲在食指上咬了一口。
青鸾见状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但还是埋怨地道:“丫头,你嫌血流得还不够多吗?又不是每个人的血都能做咒器的,给你说了要设阵之人的血才行。”
柳语夕没时间跟他解释,被咬破的食指正往外冒血,颜色鲜艳欲滴。她挥着右手把血滴洒向法阵,其实她自己也不确定这到底有用没用,只是想试验一下自己和那画中女子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
谁知,就在血破空而入那洞口时,只听“吱吱”几声,然后洞门一阵七彩强光闪烁,柳语夕和青鸾都条件反射地闭上眼。
这强光没持续多久,青鸾慢慢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柳语夕,然后走到洞口,试着用手往里探了探。没想到自己的手竟可以穿透进去,他疑惑地回头问道:“丫头,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的血。。。。。。”
“这件事目前我也无法解释清楚,我们先进去看看。”柳语夕回答后率先走进洞里,洞子里没有一丝光亮。
青鸾没再继续追问,他把柳语夕拉到自己身后,“你走后面,紧跟着我,”然后举着烛台在前面探路。
柳语夕被拉到后面,没有立即跟上去,她站在原地看着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青鸾的背影,嘴角慢慢浮现一抹笑容。这个阳光般的大男孩儿,总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带给她如亲人般的温暖。
第三十一章 血魄溢流光(上)
两人在洞里面缓慢前行,越往前走越潮湿。青鸾摸着湿漉漉的墙壁对柳语夕道:“丫头,这路面滑,你小心些,这附近可能有地下河流。”
柳语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