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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前的那位红衣女子今日穿了身杏黄的长裙,看上去淡雅脱俗。她见到炎逸后,脸上扬着的笑,若芙蓉般嫣柔迷人。但她却没有随炎逸一道进去,而是站在原地眺望远处的柳语夕。
突然,眼底光芒闪了闪,她嘴角噙着笑,步履缓慢地朝柳语夕走去。
柳语夕的视线一直凝固在画舫上,眼前杏黄的身影慢慢靠近,她只当是路人,并没有仔细打量,待那红色身影站在自己面前挡住了视线,她才把视线聚焦到眼前的女子身上。
女子笑容很迷人,嗓音也很甜润,“公子,可否赏脸到贱妾的船上坐坐?”
看着她的笑容,柳语夕不自觉地点了点头,随着女子碎步走上画舫。
画舫的船舱装饰得很精致,空间宽阔,此时已有不少人坐于其中。三三两两地聊着天,见有人进仓,皆抬头看来。见到柳语夕身旁的女子时,个个眼神都灼亮了几分,连带地,看向柳语夕的目光就锋利了几分。
柳语夕并未受这些眼神的影响,只是把视线转向角落里慵懒的身影。炎逸仍是悠然地靠着软垫,身边自有美貌女子不时地递上剥好的时新水果,他垂着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在女子纤手伸到他面前时,才略微张张嘴,合口吞下。
红衣女子把柳语夕带入船舱后便不再理会她,甚至未有交代一句话,便和相熟的公子们攀谈上了,柳语夕原也不愿她理自己,只找了个角落坐下。
“多谢各位公子赏脸,梨儿在此为各位公子献上一曲。”
柳语夕转过头,见刚刚那个女子此时坐在一张琴台后,如玉般的手指轻搁在琴弦上,“铮”地一声,如清泠的泉水缓缓流过心尖,好似置身于桃园之外,全身沐浴在一片温热的幽泉中,舒适宜人,奇妙难言。
这女子的琴声竟能让人仿若身临其境,想来,除了戚妙吟这天元第一才女,已无人有此造诣。
手指轻勾,最后一个尾音滑落。
舱内寂静无声,好一会儿后,这些神魂飘摇的听众才收回深思。那些公子哥儿们更是不吝赞美,“梨儿的琴音已臻化境,让我等凡夫俗子也能得享仙乐。”
“是啊,让人仿佛见到了高山流水,聆听潺潺溪流……”
……
赞美声不觉,梨儿脸上的神色却未多大变化,只挂着初时的笑容,有意无意地朝柳语夕瞟来。
突然,梨儿张开了她美妙的嘴唇,“公子,能否请你为梨儿弹奏一曲呢?”
众人听后,纷纷顺着梨儿的视线把眼神聚焦到柳语夕身上,此时,炎逸也抬起了眼皮,懒懒地朝柳语夕所在的位置扫了一眼。
柳语夕转过头,看着梨儿,在众多的猜测,讥讽,轻视中脸色不变,她淡淡地说道:“我不会。”
“公子是嫌梨儿身为下溅,不愿为梨儿弹奏吗?”梨儿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面色更是带着几分凄然,瞬时,让在场的所有公子小心肝都疼了一把,看向柳语夕的眼神也就变得更加的憎恶,更加的锋利。
“梨儿姑娘,你误会了,在下真的不会。”
梨儿略张了张嘴,然后微微一笑,“那公子可否吟诗一首或手绘一图送给梨儿呢?”
美人儿相邀,若是其他男子,哪怕是传家宝,都有可能送上为获美人儿一笑。但她不是男人,而且,她很清楚,眼前这女子是在刻意刁难她。
第二十章 青鸟何时还(上)
但是在脑中思索片刻后,她并未发觉自己以前得罪过这女子。认识她也不过是这两天的事情,她为何要这般针对自己?
众人等着柳语夕回答,柳语夕心思转动,赋诗这一项,对一个接受九年义务教育长大的她来说并不难,但是此刻,她并不想偷盗别人的诗来敷衍她,因为她知道,即使这一次她作了诗,她必定还会想其他法子来针对自己。
仍是回答,“不会”
诸人中有人带头讽笑起来,接着三三两两,再接着,舱里全部的人都笑了起来,但唯有两人例外,其一,自然是柳语夕,而另一人,则是垂目不语的炎逸。
梨儿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再瞥向炎逸的方向,见他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更是打定决心,今日要让这女子知道厉害,以后不敢再主动出现在炎逸身边。
想到这里,梨儿轻轻一笑,“不会么?真可惜……”她虽然叹息着,但脸上的笑意却未减分毫,从琴台后站起来,故作惋惜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梨儿只接待有识之士,这位公子,梨儿抱歉了,请你离开。”
她的话语丝毫不客气,但她柔柔的嗓音说来,在场的公子哥儿们纷纷表示赞同,齐声吆喝着让柳语夕离开,谁让她一来,便惹得众人不高兴。
柳语夕朝对面角落里瞥了一眼,垂下睫,缓缓站起身,朝外走去,耳边是夹枪带棒的讽刺讥骂,她全当未闻,只慢慢地走着。
就在她踏上船板,走了两步时,突然脚下一空。柳语夕还来不及惊呼,便掉进了寒冷的江水中,苏什气候虽温热,但是这水里,却冰凉彻骨,柳语夕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河水漫上头顶,直到深入水中好大一段距离后,才被浮力阻了去势。
她却没有立即浮出水面,而是转了个方向,朝船尾的方向游去。即使这些人如此对她,她心里仍是如水一般静止。她不欲再惹麻烦,这样悄悄离开便好。
但是船上的人不知究竟,刚开始抽了船板,见柳语夕掉入水中还哈哈大笑不止,过得片刻,笑声便慢慢稀落,而那三个始作俑者脸上更是慌乱起来,这毕竟是苏什的皇都,若是平白弄出人命,又有这么多人证,自己恐怕脱不了罪责。
“怎么……还没浮上来?”一人小声地问道。
“难道他不会浮水?”
“闹出人命了……”不知是谁吼了这么一句,那三人脸色更加苍白,其中一人战战兢兢地道:“快,快下去……看看啊。”
另两人脸色卡白,却无动于衷,同样结巴着道:“我,我,也不会,浮水。”
三人说完,脸色更苍白了几分,正欲求着其他人下去看看,突然见一个紫色的身影瞬间扎入水中。
梨儿看着那身影,脸色也随着那三人一道,变得惨白惨白的。
柳语夕躲在船舷下偷换了一口气,正扎入水中欲往前游,突然一只大手从身后绕到她面前抬着她的下巴。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便被人拖曳着出了水面。她浮出水面的瞬间本欲用手肘反顶那人,但反应过来后,才明白眼前这人是在救她。
还没看清是谁救了她,便“哗”地一声水花溅落,整个人被那人带着飞到了空中。下一瞬,已安然地站在了船上。
柳语夕此时头发披散,秀丽的脸容往下滴水,竟说不出的娇弱美艳,衣衫湿透,身体曲线完好的呈现出来,这时,饶是谁,都知道刚刚那位公子竟是如假包换的女儿家。
炎逸的视线扫过她,神情淡淡地转过身,一言不发地朝船舱里走去。
梨儿看了一眼柳语夕,眼神晦暗不明,便也转身跟着炎逸进了舱。
柳语夕浑身湿透,一些好色大胆的男子便欲上前勾搭,更有甚者,便直接伸手挑起她湿漉漉的发丝,放在鼻尖轻嗅,做出一脸陶醉的样子。
柳语夕冷冷地扯回自己的头发,偏头的瞬间,看到岸上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一条小巷子,转身的刹那,柳语夕看清了那身影的面容,比之两年前多了几分英气,但那如阳光一般瞬间照亮人心间的面容却没多大变化。
那人,正是两人未见的青鸾。
耳边的喧嚣仿佛突然被隔绝开来,她愣愣地看着那身影渐渐走远。
几个色心不死的青年围着柳语夕,其中一个被柳语夕拂开手掌也并不气恼,仍是笑盈盈地看着柳语夕,“你是何家的姑娘?陪我们哥几个去玩玩,可好。”
见柳语夕虽然未有回答,但面色平静,几人以为她并不反感,心中顿时一阵欢愉,这女子的容貌比之那名震苏什的名ji梨儿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自己能收了做个妾,那岂不是享尽齐人之福?
几人各怀心思,同时也忌惮着其他几人,自己有这般想法,其他人又怎会没有?就在几人互相瞪眼的瞬间,眼前的美人突然如一只轻燕轻飘飘地飞舞在空中。
几人呆愣地看着空中优美的身影越飘越远,竟惊呼一声“仙子”。
柳语夕此时早已听不见身边的话语,眼里心里只有刚刚那个背影,她要见一见青鸾,虽然现在她已找到了风延,但却无法遏制她想回二十一世纪的想法。
炎逸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出船舱,发现众人皆往一个方向看,但前方什么也没有。他下意识地朝柳语夕所在的位置看去,空空如也。眼神又在人群里转了一圈后,他的眼神陡然间变了变,回转头,进了前厅船舱里。
柳语夕飞入小巷中,脚不停留,飞快地搜寻了几遍后,她脸色渐渐变了。
不过一瞬的功夫,青鸾竟如凭空蒸发,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是她眼花看错,还是青鸾轻功太高?
柳语夕摇了摇头,这几年,她这莫名其妙的“轻功”已不是一般的轻功能比得的。就算是楼言初,施展轻功也未必追得上她了。
那为何找不到青鸾?
第二十一章 青鸟何时还(中)
江面上,一艘艘画舫挨着亮起了灯火。
天光被夜色笼罩。小巷子里每个角落都被柳语夕搜索了几十遍,却仍未发现青鸾的踪影。
两年来,第一次有了青鸾的消息,便又如烟尘一般消失无踪。
疲累地停下脚步,身上的衣服也早被风干,黑发披散在肩头,望着空茫的街道,良久后,轻叹一口气。
转身,离开。
第二日午时,朱漆大门敞开,炎逸从里面走出来,如往常一般习惯性地朝对面的小巷子里看去,但只有空空的街道,那个连续十几日守候的身影并未出现。
好看的眉毛不自觉地轻轻皱了皱,他收回视线,挑帘入步撵。
第三日,小巷中,仍旧空无一人。
柳语夕自从那日晚间回到客栈过后,便守候在画舫附近的小巷子里,一站便是一天。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在等青鸾,还是在逃避某些东西。
前些天里,她每日跟在炎逸身后,可是心里的纷乱并未得到平息,反而越加地迷茫。她到底要做什么?如果只是想看看他生活得好不好,那么她已经看到了。
离开吗?她又能去哪里?
一连五日,炎逸再未见过那女子的身影,仿佛凭空蒸发了一般,他端起桌上的酒水一饮而尽,之后自嘲地笑了笑,她走了不是更好。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柳语夕是楼言初派来监视他的,但同时又觉得,如果仅仅是监视,为何这般大胆,不掩藏行迹的?后来想想,那人一向是善于攻心的,知道他喜欢美人儿,便投其所好,送了一个美人儿过来,只是这送法有些特别。但正是这种特别,成功地勾起了他的好奇,越来越多的目光投注到那女子身上,刚开始,甚至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若是长期下去,还真说不定中了他的计,不过还好。在他还未中计之前,那女子已经自动消失了。
清澈的水中映着碧蓝的天空,把整片江水都染成碧蓝色。
画舫中,仍旧歌舞喧嚣。
炎逸自斟自饮片刻后,梨儿挑帘进来,笑盈盈地说道:“公子,客人来了。”
炎逸点点头,手中酒杯还未放下,便挨着走进一群人来,领头那人脸上挂着笑,但眼中却有无法收敛的戾气。
凌昊走进来后,紧接着,蛇身男,红姑,还有青衣人跟着走了进来。
炎逸缓缓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