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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散皇后-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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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雪可没有这样的好涵养,他侧过身,堪堪拦在裴若尘与伊人之间,盯着裴若尘,一字一句道:“她是我的,你以后离她远点。”

裴若尘也没有生气,只是抬头看着空中慢慢开始消散的焰火,淡淡道:“王爷来京的消息,陛下已经知道了。京城,这几日恐怕不太安宁,王爷自己要保重。”

贺兰雪没料到他会反过来提醒自己,不免有点惊奇,他没有做声。

“太后的病,是不正常的,贺兰钦借看探病带兵入京,也是不正常的。”裴若尘继续道:“这个京城,很快就没有这样的平静了。”

说完,他根本不等贺兰雪反应,退后一步,向他欠了欠身,然后,又深深地看了看伊人。

伊人也已经收回目光,盈盈地看着他。

他们什么都没说,可又什么都说了。

“再见。”裴若尘极潇洒地留下两个字,袍袖微拂,转身,在焰火的余晖中,洒然离去。

再璀璨的焰火,终究,有消弭的那一刻。

那充斥天地的美丽,一点一点,安静下来。

残屑从天空跌下,落了裴若尘满身。

在他的身影彻底消失的时候,天地重新归于沉寂。

一地碎片,一地浓浓的火药味。

那是璀璨后的真相。

贺兰雪一直目送裴若尘离开,手却就势搂过伊人,几乎有点霸道地,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

等裴若尘再也不见,他才低下头,略有点责怪的看着怀里的人。

气鼓鼓的神色,如一个怄气的孩子。

伊人则静静地靠在他的胸口,那双总是睡眠不足的眼晴,一阵清明。

“以后,不准再想着裴若尘了。”贺兰雪环视着周围的一地烟火,心中莫名地慌乱起来:这样的美丽,这样的裴若尘,会不会再次俘获伊人的心。

“他以后,也不会再想着我了。”伊人则静静地回了一句。

贺兰雪有点不明所以,他探寻地看着伊人。

伊人却抬起头,露出一个招牌的笑容来,简单干净,颇有点没心没肺的意味。

“阿雪。”她唤着他。

“恩?”贺兰雪依旧抱着她,不肯松开分毫。

“等这边的事情完了后,你跟我一起去见炎寒吧。”伊人说:“我们一起去见炎寒吧。”

贺兰雪怔了怔,初时困惑,继而一阵狂喜。

一起见炎寒,那么,是不是代表,她终于决定面对了呢?

第四卷 天朝劫(十三)两个同床共寝

“等这边的事情完了后,你跟我一起去见炎寒吧。”伊人说:“我们一起去见炎寒吧。”

“好,等这边的事情结束后,我能陪你去任何地方。”贺兰雪很豪气地应承了一句,然后紧了紧手臂,下狠心地探了揉,“记住了,什么地方我都可以陪你去,但是你不能私自行动。”顿了顿,他又不肯罢休地问道:“你不是在房里吗?怎么会遇到若尘的?〃

“… … 我出来找茅房。”伊人可怜兮兮地回答,那是实话。

贺兰雪一囧,随即莞尔,“就算是去茅房,也要让我陪着!〃

去一趟茅房也能遇见旧情人,这个京城果然太凶险了,看来,他是须臾也不能离开的。

伊人挠挠头,‘哦’了声。

贺兰雪看看天色,已过午夜,离天亮还是几个时辰。

他突然想起:貌似他们两个今天是住在同一间房吧。

所谓春宵苦短… … 咳咳… …

“回去休息吧。”贺兰雪一本正经地催促了一句,然后夹着伊人,大步流星地朝客栈走了去。

到了客栈门口,易剑正在门口焦急地眺望着,见到他们,易剑连忙迎了上去,正打算说一堆‘王爷,你没事吧’‘王妃,你没事吧’‘王爷,你到底有没有事’‘王妃,你到底有没有事’…… 诸如此类的大废话。

贺兰雪直接用目光将他已到嘴边的话瞪了回去,板着脸,很有威仪地吩咐了一句:“易剑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如果晚上听到什么奇怪的响动,千万不要破门而入。

贺兰雪觉得:易剑极有可能会这样做。

如此一想,贺兰雪的目光顿时冷了一分。

易剑顿时打了一个寒噤,满脸无辜,二丈摸不到头脑地蹭回了自己的房间。

贺兰雪一阵奸笑,哄着伊人,一道进了房。

伊人见到床,顿时双眼冒光:方才一直失眠,让她严重睡眠不足,现在心中什么烦恼都没有了,简直是挨到床单就能睡着。

她也不管贺兰雪怎样,自顾自地爬了上去,裹上被子,侧过身,面对着墙壁,便打算睡觉。

贺兰雪也不含糊,三下五除二地除掉外衫,也爬了上去,躺在伊人的背后。

他先是平躺着,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然后侧身,很自然地将手放在伊人的腰上,收紧。

伊人也甚为乖巧,就势往他的怀里一缩,身体蜷缩起来,像一只可爱的小虾米。

贺兰雪心中一喜,头微微抬起,凑到伊人的脸颊边,轻轻地唤了一声“伊人。”

伊人睡得朦朦胧胧,于是,朦朦胧胧地应了声“恩?〃

“伊人,我们是夫妻,对不对?”贺兰雪一脸坏笑,别有所指地提醒她,“夫妻躺在一张床上,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恩。”伊人稀里糊涂地应着。

贺兰雪于是受到了鼓励,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探了上来,摸了摸伊人的脸。

伊人却不客气地挥了挥手,赶苍蝇。

贺兰雪不依不饶,又摸了摸她的鼻子。

伊人又开始赶苍蝇。肉肉的小手,‘啪’地一下打在贺兰雪的手背上。

贺兰雪还是锲而不舍,转而去挠她的胳肢窝,伊人瑟缩了几下,然后迷迷糊糊地自语道:“怎么又来了一个流逐风?〃

当初她被软禁在冷艳的府邸时,流逐风就这般不停地骚扰她,让她睡不成觉。

然后,她一睁开眼,便看到流逐风蹲在她旁边,百无聊赖地喊着:“好无聊啊,起床,陪我玩。”

流逐风,绝对是一只讨厌的、专门扰人美梦的大苍蝇。

而贺兰雪此刻的行为,与流逐风没有两样了,因而,她有了这句无奈至极的感叹。

贺兰雪初时没有听明白,转念想了想,脸色顿时一变,腾得一下便坐了起来。

“流逐风上过你的床!〃

这句质问,是那么气急败坏,睡在隔壁的易剑被惊得陡然坐了起来,细细一听,没了动静,他又重新躺了下去。

贺兰雪可没有躺下去,他盯着伊人,气鼓鼓地问道:“他对你做什么了!〃

伊人被他突然抬高的声音吓了一跳,睡意全消,躺在他的眼皮底下,郁闷地回答道:“就是做了你刚才做的事情!

我刚才做的事情?贺兰雪琢磨了一会,更加火冒三丈。

他刚才可没打算做什么好事。

“你,你,你… … 他、他、他… … ”贺兰雪气得不知道怎么措词,“你怎么能让他这样!

伊人挺困惑地看着他,不解问:“我也不喜欢他这样,可是他一定要… … ”

“他一定要,你就给了?”贺兰雪有种想吐血的冲动,俊美的脸几乎要扭曲了。

“厄… … ”伊人有点不太明白,‘给’是什么意思?

“流逐风,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贺兰雪见伊人承认了,顿觉得怒火冲心,世界日月无光,一腔怨气,又舍不得发在伊人身上,只能恶狠狠地咒了流逐风一句。

远在千里的流逐风,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喷嚏,他望望天,然后揉了揉鼻子,继续对面前的凤七说:“那个陆川啊… … ”

“…… 厄,”伊人相当困惑地看着怒气冲冲的贺兰雪,想了想,然后,很大义凛然地说:“那个,你若是觉得生气,那你就… …

也这样好了。”

不就是不让他当苍蝇吗?至于气成这样?

“也怎样?”贺兰雪眼晴都绿了。

“吵得我不能睡觉呗。”伊人理所当然地回答。

贺兰雪怔了怔,迟疑地问:“就这样?〃

“就这样啊。”伊人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继续睡。

贺兰雪呆了半天,突然释然,他自顾自地笑了笑,然后,重新躺下,将伊人带进怀里。

伊人早已经睡着了,只是寻找舒适的本能,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小小柔柔的身体,温热而真实。

贺兰雪没有再乱动,也闭起眼睛,努力入睡。

只是唇角微微扬起,一晚上,都噙着一抹笑。

那神情——如一只偷到腥的猫。

离开大街,离开那场焰火,裴若尘一直走,没有回头。

他终于走到了丞相府邸,大门洞开,一直守候的门人举高灯笼,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大人,回来了?”

裴若尘淡淡地‘恩’了声,一低头,头顶有东西落下,细细一看,却是那焰火的残屑。

那门人于是板起脸来,愤愤道:“谁家小孩那么顽皮把大人的衣服都弄脏了。”

裴若尘身上,落了一身的纸屑残片。

那门人继续碎碎念着,裴若尘没有接话,只是低下头,久久地看着地上的碎片。

然后,他抬头,转身,望向远远的天际。

天色空明,浩浩汤汤,没有燃烧的痕迹。

“公主呢?”裴若尘转过身,神色已恢复了往日的沉静。

“公主已经休息了。”门人连忙回答。

裴若尘迟疑了一下,然后似终于下定决心,举步向门内走去。

宅院深深,夜色里,一眼望不到头。

他没有命人盏灯,只是在暗色里潜行——这样的夜晚,让他倍觉安全,走着走着,便好似自己也揉进如此的夜里。

下人们早已准备了热水,裴若尘褪去衣衫,将整个人埋进热水里,屏息许久,直到肺呛空虚,全身的毛孔都叫嚣着空气,他才冒出头来,仰面,大口呼吸着。

——是时候做个决定了。

生存,或者毁灭。

起身后,自有清丽美貌的少女捧着毛巾在旁边侯立着,裴若尘张开双臂,她们趋前,为他擦干了身体,又慢慢地沾干头发,用发替重新束在头顶。

少女们的动作很轻柔,少女的眼波,是一弯蜿蜒在田间的溪水。

她们看着裴若尘的目光,是脉脉含情的。

裴若尘,却至始至终,没有看她们。

然后,他神清气爽地走出浴室.步履坚定,毫不迟疑地走到了贺兰悠的门前。

举手,敲门,“公主,你睡了吗?〃

贺兰悠的声音无比清醒,“没有,你进来吧。”

裴若尘于是推门走了进去,房间里也没有点灯,灰蒙蒙的。贺兰悠坐在床沿边,正看着窗外的月色发呆。

裴若尘走到她面前,就势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阿秀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贺兰悠道。

“我知道。”

“你这次进宫,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有事耽误了。”

他们像寻常夫妻一样寒暄着,说看一天内的家长里短。

“我打了裴若兰,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只是你还不曾打醒她。”裴若尘语调平淡,无喜无怒,听不出情绪。

贺兰悠哽了哽,半天,才终于问出最重要的问题:“今晚,你为什么要来?”

裴若尘站了起来。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

贺兰悠闻到一股新鲜的水气,很干净的味道,水气后,是裴若尘特有的墨香味。

他俯下身,手轻轻地放在贺兰悠的肩膀上,缓缓地推了下去。

贺兰悠没有反抗,有点麻木地躺了下去,她全身一阵绷紧,心跳得很快,似期待,又似僵硬。

裴若尘的吻,印到了她的脖子上。

一路往下,从颈窝,到胸前微微的起伏,光洁的皮肤,然后肚脐。

那双拿惯剑,拿惯笔的手,灵活而轻盈,一件一件,褪去她身上本如薄衫的睡袍。

贺兰悠仍然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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