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贺兰雪身形晃动的时候,流逐风急忙向前一步,在他倒下之前接住了他。
贺兰雪脸色白若金纸,唇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温热的血,从心口最深处涌上的血。
“既然你已经痛过了……我是不是,不该再给你希望了。”流逐风望着他,自语道。
伊人的事情,独孤息后来终于答应帮忙。
可是肉身已经不能再用了,只能如法炮制,用从前的办法,让她重新找个肉身。
只是这一次太过仓促,独孤息没办法监测到她降落的地点,也不知道那个人会是谁。
伊人彻底地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而且,除了这次例外,独孤息也不打算重新启用流川。就算知道了伊人跌落到从前的时代,那又如何?
如果他们回不去……
即使回去了,如果他们找不到她……
贺兰雪刚才的伤痛着实地吓到了流逐风,他不能冒险,让贺兰雪重新经历一次绝望。
他将贺兰雪带了回去,卫诗还没走,仍然有点惊魂未定地站在原地。
伊人已经被独孤息带走了,流逐风是留下来安抚卫诗和贺兰雪的。
“这样瞒着他,真的不要紧吗?”卫诗只以为伊人已经死了,没料到后面的那一辙,看着流逐风将贺兰雪带了过来,她担忧地问道。
“你不要扯进来。”流逐风叮嘱道:“如果他日后问你,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
“逐风……”
“如果不想死于非命,现在就离开,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流逐风打断她的话,很慎重地交代道:“以后最好与保持距离。”
失偶的兽尚且会咬人,焉知贺兰雪不会迁怒他人?
卫诗略有点委屈地看着流逐风,口中却并未说什么。
他是担心她,卫诗不是傻子,自然知道。
“你先回去吧。”流逐风一面安慰她,一面下了逐客令。
卫诗离开了。
贺兰雪醒了。
醒来后许久,他的神色都有点茫然,盯着天花板看了半日,才冒出了一句话,“我要见她。”
“何必再见?”流逐风叹息道:“人生在世,终有一别。”
贺兰雪却挣扎着起来,执意要见伊人。他的气力大得吓人,流逐风无法,只能让他见伊人最后一面。
推动魂灵的躯体,腐朽如五年前的白骨。
那已经是一堆白骨。
贺兰雪颤抖了一下,手抓住床沿的栏杆,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景象。
难道,这就是伊人?
这就是在床上翻来覆去打着滚不肯起床,笑起来时双眼弯弯的伊人?
这样凌乱、冰冷、破碎!
贺兰雪双眼都已充血,汹涌的血再次涌上喉间,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扣在栏杆上的手指青筋暴起,俊美白皙的脸时而通红,时而惨白若纸,他的身躯在微微地打着颤。
流逐风初时只以为他悲伤,渐渐地觉得不对。
贺兰雪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越扣越紧。整个身体如弓弦一般绷紧,随时都要崩裂。
他从后面冲过来,死死地抱住贺兰雪的肩膀,嘶声说:“你疯了!不想活了!快停下!快停下!”
见贺兰雪非但没有缓下的迹象,体人的气血更是自杀性地翻腾,流逐风想也未想地一掌击下去,掌心压在他的玉枕穴,将自己的真气强行输进去,压住贺兰雪自杀的意图。
可惜,流逐风的功力不低,贺兰雪的武功也不弱,何况贺兰雪正处于激狂状态,无论流逐风怎么压,都压不住他如狂风海啸的自毁。
流逐风渐渐力不从心,可是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贺兰雪死在自己面前,他顿了顿,终于喊了出来,“阿雪!伊人她——”
还没有死。
“伊人的过去,你想了解吗?”一个低沉而蕴满磁性的声音在身后淡淡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股深厚至极的内力,透过流逐风,源源不断地输到贺兰雪的体内。
刚才的躁动慢慢地压了下去,贺兰雪颓然而精疲力竭地半倚在床沿边。扣住床栏的指甲,深陷肉里。
空气里有股浅浅的血丝味。
“她在哪里出生,怎么长大,这些东西,你都不想了解吗?”独孤息从流逐风身后慢慢地踱出来,看着他道:“你既然已经有机缘来到这里,为什么要辜负?自杀是懦者的行为,这是她的世界,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
“也许还有轮回转世呢,如果你死了,谁可以在轮回这头等她。她这么笨,肯定会迷路的。”见贺兰雪神色姜茫,略有松动,流逐风赶紧加了一句。
“轮回……”贺兰雪喃喃地将这个词重复了一句,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堆白骨上。炙热若火却又温柔如水。
流逐风这才松了口气,伸手抹了一公斤汗。
——看来,伊人还活着的事情,更不能告诉贺兰雪了。
那丫的太不冷静了!真不知当初怎么当了那几年皇帝的,而且竟然还管理得不错!
正想着,刚才输进他体内的内力重新源源不断地注了进去,流逐风转头,却见独孤息冷冷淡淡地站在身后。
她的手刚刚放下。“以后不要逞能,他和你功力相当,如果再有下一次,小心被反噬。”
流逐风运气一看,被贺兰雪反激的内伤已经痊愈。
他想对独孤息说一些话,她却已经转身,事不关己地走开去。
流逐风瞧着她的背影,唇角一勾,莞尔。
——师父其实很心软呢。
先是帮了伊人,后来又帮了贺兰雪,如果能好事做到底,顺便再将贺兰雪送回去找伊人,那就更好了。
流逐风发现自己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贺兰新辞别了两个师傅,随易剑一同赶往绥远。
绥远是贺兰钦的地盘,进去的时候还需要经过一个额外的关卡,宛如一个国中国。
贺兰新走过去的时候,也是一番例行查问。因为要隐瞒身份,低调行事,易剑并没有将贺兰钦给的大将军令牌拿出来。
贺兰新随便绉了个名字,正要过关卡,突然见路边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正蹲在那里,手里画着圈圈。
当然,这样的女孩随处可见,可是在贺兰新看到她的时候,突然心跳加快。
那是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可是再细看,贺兰新又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她。
十五年的山谷里隐居,自然是碰不到其它人的。
而十五年前见过的人,没有她这样年轻的。她看上去与自己年纪相仿,而且神色清透纯净,倒像比他小一般。
难道是小葵?
贺兰新突然想起一件事,猛地转身:少女已经站起身,拍拍屁股,朝相反的方向走了去。
(文)这一次,贺兰新看清了她的脸。
(人)他与姐姐是孪生子,五官应该有七八分相似,可是那个走远的少女长得一点也不像他。很陌生的脸。很……美的一张脸。
(书)不亚于贺兰新的艳和慵,那是一种干净透明如玉的感觉。好像能将光折射出来。冰肌玉骨。
(屋)即使衣衫褴褛、满面烟尘,也不掩其质。
“公子?”素装跟在贺兰新身后的易剑见他目光飘忽,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贺兰新这才回神,道了声“走吧。”待出了关卡,再回头时,那个少女已经走出很远了。
易剑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那个背影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少女行走的姿态让他想起一个人。一个绝对不可能是她的人。
王妃。
可是,即便王妃还在这世上,也已经三十多了吧,怎么会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呢?
而且——王妃才不是这样的美人。
想起来,公子也是情窦初开的时候了。
易剑漫漫地想着,忍不住偷笑了一下,脑中开始琢磨着哪家的名门闺秀配得上自家公子。就算不是皇子,那也是当今皇帝的堂弟,好歹也是一小王爷,这姻缘大事,不能小觑……
贺兰新哪里知道易剑脑中千弯百转的心思,到底是小孩心性,虽然心中惊了惊,又很快忘记了。一双懒散而灵动的眼睛,不住地打量着周围的花花世界。
少女走出了老远。
她摸了摸饿得咕隆咕隆响的肚子,止不住地叹起气来。
明明前几天还在澳门好吃好喝,结果转眼就被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而且身无分文,好像生前只是一个逃荒的旅人。
上次的好运气,现在似乎用完了呢。
还是先找地儿吃饭吧……
她这样想着,踢踏着走远,在大路拐过来的时候,她听见迎面走来的两个人在低声交谈着。
一人说:“天安帝年纪轻轻,竟然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藩王的势力全部削了。”
另一个人道:“听说天安帝在各地选妃,明目张胆地违抗大臣们要求和亲建议。”
“选妃?也是,他今年也有十九岁了吧,该为皇家添几个皇嗣了。”那声音越来越低,从她身边擦了过去。
天安?天安!
天安已经十九岁了!
那到底,过了多少年?
伊人傻了眼。
第二部 现代终结篇 (十九)倾国倾城
古代。
天朝,祥和安乐。
贺兰天安又躲开了大臣门的‘无意的巧遇’,着人将花园里那个暗自徘徊的名门闺秀送回去。
他还有事要出门呢。
伊琳当政的时候,为了巩固政权、笼络人心,将权力分散了出去,册封了许多外姓王。
现在贺兰天安要将它重新收回来,免不了大动干戈,而要想免于覆国之忧,只能求助于大将军贺兰钦。
上次去拜访贺兰钦的时候,大概自己的皇帝架子太大,贺兰钦的态度不冷不热。
现在形势迫在眉睫,贺兰天安只能再会一会他。
这一次,却是以晚辈的身份前去,而且尽可能低调——他还不想让世人看出他的没把握。
他在朝堂上的强硬与自信,是京城那些墙头草们下定决心的原因之一。
所以这次前往绥远,贺兰天安只带了四五个随从,寻了一个适当的理由,微服私访了。
顺便也从那些烦不胜烦的选妃呼声中脱身。
其实,十九岁的少年,没有不好色的。
天安也不是什么雏。
可是,也许是从小生活在伊琳的阴影下,对女人一直没多大兴趣,自小而大,也没正儿八经地喜欢过谁。
违逆那些大臣,只因为他已经受够了被摆弄。
虽然在前往绥远的路上,器宇轩昂、长相英朗的贺兰天安,也吸引了不少美貌女孩的秋波。他一概视而不见。
可是,如果是女孩晕倒在路上,他却不能见而不救。
他救了一个人。
一个直接饿晕在路边的少女。
本来只是吩咐手下给她点吃的喝的,就打发她走了算了。
可是,在看清她的长相后,天安犹豫了。
竟然是个极美的女子。
那种直击人心的美,让已经见惯莺莺燕燕的贺兰天安也不由得怔了怔。
红颜祸水。
他脑中竟然闪过这四个字。
难怪红颜可以成为祸水。
“陛下……”随行的人小声地请示着:“这位姑娘,要不要……”
“带在身边,等她身体好一些再赶她走吧。”贺兰天安收回目光,有点不自然地说:“顺便给她换套衣服。”
女孩衣衫褴褛,全身都是擦伤,大概吃了许多苦。
似乎为了赞同他的话,睡梦中的女孩抿抿嘴,似乎委屈了。
——伊人不得不委屈。
自从在这边醒来后,找不到镜子,也不知道自己长得如何,只能依照她从前的经历,总而言之是没有太美过,应该不会惹什么麻烦吧。
她哪里晓得,自己竟然变成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就这样走在路上,竟然也会飞来横祸,先是被人调戏,后来又莫名其妙的被一个女人骂做狐狸精。当然,她什么都没估,无非是那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