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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只有这两种人才知道欧斌姓OU。如果是见过欧斌面但没有什么交往的人写的,那这个人只能把区写作欧,而绝不会把欧写作区。在日常生活交往中,人们碰到一个姓OU的,会很自然地把OU写作欧,除非这个姓OU的人特别声明自己姓区不姓欧。欧斌姓欧不姓区,从来用不着特别声明自己的姓如何写,所以任何人听到欧斌的姓都会写作欧或者是多问一句姓哪一个OU。只有姓区的人才会被人误作欧。由此可得,写举报信的人不是见过欧斌面但没什么交往的人。既然写信给欧斌的只有两种人,而第一种人又被否定掉,那就只剩下另一种人了。另一种人是和欧斌有交往的,而有交往的人又绝不会把欧误写作区,那么就说明此人是故意写错的。故意写错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欧斌误认为写举报信的人是见过面但没什么交往的。反过来也就是说,写举报信的人认识欧斌,与欧斌有交往,但不想让欧斌知道是谁写的举报信。
最聪明的人也会犯错误,欧斌不是最聪明的人,犯几个判断上的错误并不出奇。如果他不犯这个错误,他就会循着上面的推理继续往下深究:写举报信的人必定是与欧斌有交往而又与官文棠有交往的人。能够具备这两个条件的人实在不会多,欧斌会顺利地找出来,找了出来案情就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变化。可偏偏欧斌就在这个判断上犯了错误,如此看来写举报信的人运气还真有点好。
欧斌的第二个错误就是为了面子而没有查看古之鸟银行的监控录象,如果他能听王长河的意见,仔细看看银行的监控录象,就会发现存款的并不是官文棠,而是一个他很想找又找不到的人,那案情就会出现意想不到的转机。偏偏欧斌就没有看,如此看来存款的人运气还真有点好。
欧斌除了犯了两个判断上的错误以外,还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忽视了官文棠所说的长褛是蒋日松送的那番话。审讯者注意的往往是对嫌疑犯不利的证据,而容易忽略对嫌疑犯有利的东西,尤其不去研究嫌疑犯为自己所作的举不出有力证据的辩解。高明的审讯者则不同,会从另一个角度去看问题:既然嫌疑犯要作举不出有力证据的辩解,那么这种无力的辩解一定有它特殊的意义,而不能仅仅因为它对嫌疑犯有利就忽视或放弃。欧斌如果高明,就应该先假设官文棠的话是真的,然后拿着官文棠的照片去古之鸟商场,请有关人员认一认,那案情就会出现意想不到的转机。偏偏欧斌就没有这样做,如此看来买长褛的人运气还真有点好。
尽管欧斌还不够老练,尽管欧斌还不够高明,尽管他尽了力还是在查案中出了失误,但他毕竟基本理清了案情的头绪。为什么靓靓公司与兴华贸易公司签订的合同不把鱼粉的粗蛋白含量写作60%而写作10%呢?欧斌认为,在犀牛望月宾馆紫薇阁签合同时,官文棠看的合同是粗蛋白含量60%的,签的合同却是粗蛋白含量10%的,喝酒喝得头大眼睛细时,玩玩魔术换一两张看上去大致相同的合同实在容易得很也很有可能。官文棠有一手,蒋日松更有一手,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谁都不是省油的灯。陈梦飞发现10%的问题后说给官文棠听,官文棠心中有鬼就搪塞了过去,自己私下找蒋日松算账。可是蒋日松去如黄鹤,官文棠只好藏匿起25万元了事,想着以后万一出事就全部推到蒋日松身上。这样分析,案情的前因后果就完整了。官文棠一口咬定合同是60%的粗蛋白含量,无非是故布疑阵、推卸责任而已。
欧斌和王长河一轮冲锋奋战,基本弄清了官文棠的问题,只等天津方面的诉讼有了眉目,就可以结案,对官文棠实施逮捕和起诉。在整个拘留审查的过程中,官文棠采取了极不合作的态度,要么就拒不承认已有充分证据的事实,要么就说有人陷害他。但当欧斌问他有什么仇人或是在生意上与什么人结过怨时,他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冬瓜豆腐来,想来想去都不知仇人来自何方。想无可想之际,官文棠突然道:“是不是陈梦飞想当老总?”
欧斌听了只觉得好笑:“陈梦飞想当老总?所以他害你?第一,凭他的水平,找个年薪几十万的职位容易过借火。干嘛非要当靓靓公司的老总?第二,我们在调查过程中,听到他净是说你的好话,护着你。第三,现在有机会当老总了,他却辞职了,要回老家去。除开这三点不论,证据呢?你说他要害你,有什么证据?”
官文棠当然没有证据,半点也没有。他听到陈梦飞辞职回老家的消息,心里更是沮丧。原来他还指望陈梦飞能帮帮官小凤的忙,把靓靓公司维持下去,再找熟人打官司,早点弄清事情的真相。现在看来,一切都没指望了。唉,怎么会懵诧诧地说出陈梦飞想当老总而害人的话?陈梦飞善良、能干,几年来一直忠心耿耿,是最不能怀疑的人。
官文棠又想了想,说:“是不是张锐文冒了我的签名,伪造了这份合同?”
欧斌说:“我早就想到这个可能了,合同作了笔迹鉴证,是你的笔迹,和张锐文没有关系。”
欧斌停了一下,说:“官文棠,你还是老实交代吧,时间越来越少,你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我们的一贯政策,你也应该懂得。避重就轻,想蒙混过关是办不到的。没有充分的证据,我们会把你请到这里来么?政府的免费饭是好吃的么?”
官文棠理直气壮地道:“我没有做过,承认交代什么?你总不能砌我生猪肉逼我吃死猫吧!没有就是没有,我实事求是。”
欧斌想:死鸡还要伸脚撑锅盖,是一切犯罪嫌疑人的共性。他们总是抱着侥幸心理,能拖一下是一下,又像是挤牙膏,挤他一点说一点。我是文明审案,不打不骂,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哼哼,证据齐全,还有卢玉荣在外面活动不断施加压力,你官文棠就等着洗干净屁股,好好地坐牢吧。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
官文棠在里面烦恼,却不知家里也闹翻了天。
刚出事的时候,官旭明天天在外面跑,找这个找那个,找一切能够想得到的人,找一切有可能帮得上忙的人,只要那些人肯答应帮官文棠的忙。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官旭明早已明白其中的真谛,但事急马行田,病急乱投医,临急抱佛脚,他也顾不上许多。他只愿有人能稍稍念念旧情,肯帮上一点忙,那就是官家的大幸。找人找得无法再找了,看到了无数肯帮忙的不肯帮忙的和表面上答应帮忙但实际上不会帮忙的形态各异的脸后,官旭明只剩下一个字:累。
还好,官旭明以前毕竟有几个要好的朋友,这些朋友如今也还掌握着一定的权力,他们答应尽量帮官文棠洗脱罪名。过了几天,他们告诉官旭明,官文棠的罪名是洗不掉的,天津那边的损失太大了,而所有的证据都对官文棠不利,官文棠作为法人代表,绝对要负主要责任。但是,检察院里有自己人,法院里也有自己人,尽量从轻吧,能把罪名尽量减轻,把刑期尽量缩短,也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结论是:官文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呵?好好的靓靓公司,一步一步地经营下去,总有发达的一天。剑走偏锋也许能偶获奇功,但一个不慎就会伤到自己,风险太大了呵。
可是官旭明又去问谁呢?他作梦也想不到官文棠会弄出这么一摊事来,好像这不是官文棠一贯做事的风格。官旭明看着儿子长大,总觉得儿子的性格太过温和,一点也没学到父亲的手段,更不要说去算计别人了。官旭明很郁闷,认为这是有人在陷害儿子。在一群斑马里,最先被猎豹吃掉的就是那些年老体弱的、性情温和的斑马,猎豹专会挑这些好欺负的下手。人也是这样,性格温和的人总是吃亏的,总是被那些强悍的人统治的。他们的错就在于他们不够狠,如此而已!
那么陷害儿子的人是谁呢?官旭明无法知道。他只能继续郁闷。
官旭明又想起了自己的座右铭:“人不犯我,我必犯人。人若犯我,已是死人。”现在可真TMD丧气,儿子没有去犯人,却被人整惨了!
又过了几天,朋友们传过话来,说情况有了新的变化。靓靓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卢玉荣在四处活动,决心要往死里整官文棠。靓靓公司出事后,已经一蹶不振,还要面临绝无胜算的官司和巨额赔偿。人们现在普遍认为,是官文棠和张锐文合伙导演了这出戏,把公司的财产巧妙地侵吞掉。因此卢玉荣严重气愤,决心不要钱了,甚至还要拿出钱来,只要能把官文棠尽可能地往高处判,让其饱尝牢狱之苦。卢玉荣在本市关系网强大,又有钱,如果再加上他舍得花钱,那官文棠就彻底玩完。果不其然,检察院和法院的人都变了脸,原先答应帮忙的人避之唯恐不及。还是那个谷氨酸好心,专程跑来三四次传递消息,谷氨酸告诉官旭明,赶快另想办法,不然就来不及了。不过谷氨酸也是个老滑头,他只肯跑腿,要出钱还得官旭明买单。
官旭明思来想去,真的是山穷水尽,无计可施。除了拚上一张老脸去求卢玉荣开恩,再也没有什么办法。他在卢玉荣家门外候了许久,终于候到卢玉荣现身,就上去说了许多好话,请卢玉荣大人有大量,放官文棠一马。卢玉荣目无表情地听官旭明说完,冷冷地道:“你既然早知我不是善男信女,就不应来惹我。无事聊蜂叮,捉虫入屎眼,现在才来后悔,迟也不迟?我也不会害人,只是相信法律会给出一个公正的判决。你要不做坏事,就不怕法律,做了坏事就要受到法律惩罚,正所谓吃了咸鱼抵得住口渴,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官旭明又说了无数好话,几乎就要跪下了。卢玉荣说:“行,看在你一把年纪份上,只要你能补偿我的损失,我就不再追究。你五天之内把我在靓靓公司的股份买下,我就不再过问官文棠的事!”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如果官文棠没出事,还有可能通过借贷来买下卢玉荣的股份。如今官文棠身陷囹圄,官司和赔偿都吓死人,谈何收购股权!官旭明回到家里,一脸灰黑,呆坐在那儿,和木头人无异。穆秀珍讥讽他道:“你不是说‘人不犯我,我必犯人。人若犯我,已是死人’么?‘我必犯人’的意思就是‘我必是犯人’,懂了吧?你这害人精!”
穆秀珍也没闲着,天天求神打卦,祈祷菩萨保佑官文棠平安度过厄运。她和官太给官文棠送衣服、送钱、送食物,然后看看家里还有些什么值钱的东东,或变卖,或转移,以免将来官文棠被判刑并处没收财产时措手不及。她对官旭明的一举一动非常嫌恶,大声地喝叱他,让他天天如坐针毡。有天官旭明抱怨了几句,穆秀珍就冷笑着说:“我早就说过有报应的,这下子应验了吧?你以前天天算计别人,害人害物,我劝过你多少回,你就是不听,今天是应有此报!你不是说门铃声像丧钟么?这就是你的丧钟,你自生自灭去吧,我受够你了!”
官小凤实在看不过眼,就说:“妈,你别这样了。我约了王姐,她答应借几十万给我们应应急。或者事情还有转机也说不定。”
穆秀珍说:“小凤,有些事我一直忍着不说,是给他面子!是我怕丢人!早几年他出去叫鸡,惹了性病回来又传给我,我不知道底细拖延了病情,看医生都看了好几年!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