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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想象一位耄耋老人的拳头居然还有如此力道,不愧是当年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老将军。
打了一套军体组合拳的老将军有些喘息,使劲瞪着叶欢道:“还敢说这些诨话不?”
叶欢一脸痛苦且恭顺:“不敢了。”
施暴过后的老爷子恢复了高兴的心情,大手一挥:“走,都进屋,陪我这老而不死的老头子说说话。”
说罢老爷子大步便朝屋里走去,乔木赶紧乖巧地在旁边搀扶着他,叶欢则臊眉搭眼跟在后面。
屋子很简陋,朴实无华的木桌木椅,墙上挂着几幅名人字画和领导人为他贺寿而写的寿词,屋里最显眼的恐怕只有一方书案和塞满了书柜的书了。
越是简陋,乔木越是惊异,短短的时间内,她对这位老人产生了无比的敬意,神情也越发的乖巧恭顺了。
“坐,随便找个地方坐……”老爷子摆手招呼乔木:“……地方简陋了,乔木莫在意啊。”
乔木摇摇头,笑道:“古时有幅楹联: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耕田,爷爷您做到了,戎马一生,为国家立下赫赫功勋,正是名耀天下之时,却激流勇退,在这幽静山谷里耕读以度余年,生活贫陋却不乏田园雅趣,爷爷的为人品性令人钦佩,更令人钦佩的是您这份豁达。”
老爷子两眼一亮,仿佛遇到知音一般,高兴得哈哈大笑,声震屋梁。
“好,好!难怪叶欢为了你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惜为了你与叔长决裂,更不惜为了你以身犯险,一往无惧,叶欢眼光不差,老头子我若是年轻时能遇到你这样冰雪聪明的灵气女子,纵与天下为敌又何惧?”
一番话里豪气毕露,略见几分当年睥睨天下群雄的无畏气概。
老爷子长长一叹,索然道:“你和叶欢的事,老三办差了,不应该啊!当初我也是老糊涂了,一心只想着家业兴旺不衰,所以老三跟我说起联姻的打算,我也没有反对,一步走错,差点酿成千古遗恨,幸好你没有放弃,叶欢也没有放弃,老头子我现在真有些惭愧无地,而且也拉不下脸来跟乔木你赔个不是……”
乔木连连摇头。
老爷子淡然一笑,道:“罢了,就算是给你们添了一段波折吧,男女情爱之事,总要经过一些磨难,你们才会懂得情爱的珍贵,以后的日子里才会更加珍惜彼此,经此一难,相信以后谁也不能把你们拆散了。”
叶欢和乔木相视一笑,情意在眼波流转间愈发浓郁。
老爷子说完便起身走到里屋,从屋里取出一枚金戒指,戒指颇大,戒面上镶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老虎,色泽有些暗黄,看来有些年头了。
老爷子将戒指递给乔木:“拿着,收好,这戒指是沈家祖传,传媳不传子,当年我母亲戴过,我大嫂也戴过,后来传到叶欢母亲周蓉手里,当年一些不愉快的事导致周蓉与沈家形同陌路,戒指也还了回来,这些年一直空置着,我想今天它又找到新的主人了。”
叶欢奇道:“老爷子,传媳不传子我能理解,可是……沈睿不是早就结婚了吗?你为什么不传给他的老婆?”
老爷子瞪他一眼,道:“这戒指是代表沈家的信物,只传长房,沈睿是老二所出,他的老婆怎有资格戴这个?”
提起沈睿,老爷子的眉头不由自主皱了一下,道:“沈睿去北非还没回来,说是照看铀矿的建造工程,这一去也有两个月了吧?”
叶欢脸上带笑,脑海中忽然闪现出沈睿那张斯文儒雅的脸,没来由的感到一阵不舒服。
从宁海与周蓉相认那一晚遭遇的刺杀,再到京城时自己战争心理创伤发作,在街头遇到的撞车,还有布拉格街头两伙人的刺杀……
一桩桩一件件浮上心头,叶欢的心里越发产生了怀疑,这一切到底是不是跟沈睿有关?如果跟他有关,他为什么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自己根本没有想过跟他抢沈家的任何东西,他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思忖之时,叶欢神情一片恍惚,沈老爷子看似浑浊的眼睛忽然露出如电般锐利光芒,光芒一闪而逝。
“叶欢,你在想什么?”老爷子沉声问道。
叶欢回神,赶紧摇头笑道:“没什么,我在想啊,找到乔木了,钱也赚得不少了,是不是干脆带着乔木告老还乡,住回宁海去……”
老爷子哼了哼:“告老还乡?你才二十出头,告谁家的老?难道你这辈子就打算守着老婆和那点钱财混过去吗?说你没出息你还不承认!”
叶欢摊着手道:“谁说我没出息?我也想统一地球啊,可我估计世界人民不答应……”
老爷子气笑了:“就你这混小子还想统一地球?地球还不得让你祸害干净了,老子头一个不答应!”
叶欢笑道:“所以啊,我还是退而求次,回宁海当个富家翁,买几套商品房,每个月收点房租,当个快乐无忧的包租公得了。”
乔木的名分定了,老爷子对她很满意,这也去掉了叶欢和乔木的一块心病,看老爷子神情虽然高兴,仍旧带了几分疲惫之色,叶欢和乔木于是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老爷子忽然叫住他。
“叶欢,沈睿是你的亲堂兄……”
叶欢似有所感,淡淡一笑:“我一直当他是亲兄弟的。”
老爷子嘴唇嗫嚅,欲言又止,终于只是叹息了一声:“但愿……他也当你是亲兄弟。”
叶欢眨眨眼:“老爷子,您想说什么?”
老爷子的脸又板了起来,平静道:“我……无话可说。”
……
出了沈家的门,二人坐车回城,乔木好奇道:“沈睿是什么人?为什么你和爷爷提起他,表情都有些不对劲?”
叶欢笑道:“沈睿是我堂兄,现在在北非呢……”
目光望向车窗外倒退的风景,叶欢表情有些复杂:“……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在想什么,真的很好奇啊。”
窗外路边的树叶随风摇曳,沙沙作响,天色阴沉沉的,仿佛山雨欲来。
车厢内,二人沉默之时,叶欢的手机响了。
猴子有些低落的声音传来:“欢哥,张三进医院了。”
叶欢眼皮一跳:“他怎么了?”
“他……在洗胃。”
“洗胃?怎么回事?”
猴子重重叹气:“毫无疑问,他当然又干了一件很二乎的事。”
叶欢愣了一下,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又干了什么?”
“咱们不是去了欧洲一个多月吗?今天中午我和他回家的时候,他说他午饭没吃饱,又懒得去外面吃,后来打开冰箱,发现一只烧鸡,去欧洲前买的烧鸡,我跟张三说吃不得了,要扔掉,张三却不舍得扔……”
“于是他吃了?”叶欢很想抽这二货一顿,这种欲望很强烈。
猴子叹道:“这小子还没二到家,他其实也不怎么敢吃,于是把楼下人家养的狗叫上来,撕了一只鸡腿给它,那狗屁颠儿屁颠儿的吃下去了,等了半个小时,张三发现那狗活蹦乱跳的啥事儿都没有,于是很开心很快乐地把剩下的烧鸡全都吃了……”
“然后呢?”
猴子仿佛呻吟了一声,道:“吃了以后没过一个小时,我们忽然听到楼下邻居一阵哭天抢地,跟死了亲爹似的,我下去一打听,他家狗死了……”
叶欢:“……”
“现在张三在医院洗胃,狗的主人正堵在洗胃室门口,嚷嚷着等张三洗完出来,要把他活埋了,给他家的狗殉陵……”
……
挂掉电话,叶欢面孔一阵抽搐。
乔木问道:“怎么了?”
叶欢咬牙道:“想不想看看五百年难得一见的二货长啥样?走,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第269章 二女相会
五百年必有王者现世,没人能想象得到,五百年才出一个的二货会是怎样的惊才绝艳。
叶欢有幸见识到了,更有幸的是,他认识这个二货二十年,此二货姓张,名三。
叶欢赶到医院的时候,张三还在洗胃室里没出来,猴子站在门口一脸幸灾乐祸地笑。
“神马情况?”叶欢急匆匆道。
猴子朝门内一努嘴:“食物中毒,正在洗胃……”
话没说完,里面传来张三凄厉的惨叫声,声音很大,可是却含糊不清,好像嘴里插了管子似的。
“不招!打死我也不招!使美人计我也不招!”
叶欢愕然:“这货说什么呢?”
猴子嗤笑道:“送到医院时他已有点神智不清了,这会儿估计以为反动派在对他刑讯逼供,这不,把自己当成坚贞不屈的地下党呢,真他妈投入……”
叶欢擦汗,呆了很久才喃喃道:“……至少这货还是有优点的,没有在敌人的屠刀和淫威下屈服。”
猴子气定神闲道:“别高兴得太早,这是第三次洗胃了,前两次的时候他刚开始也是这么说,后来……”
“后来怎样?”
“后来他招了,而且招了两次……”
话刚落音,里面传来张三的大哭声:“太残暴了!……别他妈往老子喉咙里塞管子,老子招了,什么都招了……”
叶欢:“……”
猴子朝他淡定一笑:“第三次招了。”
……
两个小时后,张三才悠悠醒转过来,睁眼见到叶欢,张三跟见到亲人似的,眼泪顿时下来了。
“欢哥,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相见……”
“别他妈一副临终遗言的口气,不就吃坏了东西吗?屁大的事煽什么情!”叶欢毫不客气道。
“欢哥,有件事必须托付你……”
叶欢笑道:“你就安心躺着吧,粮食都藏好了,乡亲们也都转移了,可惜我们的组织被叛徒出卖,反动派抓走了我们几个同志……”
“这事儿不重要,欢哥,我要说的是……赶紧把冰箱里剩的半只烧鸡扔了!”
猴子一旁笑道:“思路这不挺清醒的嘛,不清醒的时候怎么就当了叛徒呢?”
张三瞪着通红的眼睛恶狠狠道:“谁当叛徒了?别跟老子提‘叛徒’俩字,老子生平最恨的就是叛徒!”
……
一场虚惊,叶欢和乔木松了口气。
坐在张三的病床边开了几句玩笑,气氛正是融洽的时候,一道高挑婀娜的身影走进病房。
高胜男穿着平底皮鞋,一身笔挺的警服,英姿飒爽地走了进来。
猴子和张三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不住地拿眼瞟叶欢和乔木,叶欢的表情则有些苦涩,乔木却仍旧一脸云淡风轻。
脸上带着笑,叶欢压低了声音从齿缝里迸出几个字:“她怎么来了?”
猴子低声道:“张三发作的时候恰好高警官来找你,是她开着警车把张三送进了医院……”
高胜男表情平静,看都没看叶欢,只朝乔木微笑着点头招呼,然后站在张三床前道:“医药费我帮你交了,以后吃东西前先过过脑子,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嘴里塞。”
仍旧没看叶欢,高胜男扭过脸朝乔木一笑:“你一个人来的吗?”
叶欢在一旁小声道:“……乔木和我一块儿来的。”
高胜男仿佛没听到似的,连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乔木也瞧出有点不对劲了,于是嫣然笑道:“听说张三出了事,我……们赶紧过来了,胜男,谢谢你救了张三。”
高胜男利落地摆摆手:“大家在宁海就认识,毕竟一场朋友,这点小忙不算什么,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吱声就是……你家叶欢呢?没陪你来吗?”
哥仨儿顿时震惊地面面相觑。
“我……我是透明的吗?”叶欢指着自己的鼻子惊愕道。
猴子颤声道:“欢哥,你到底是人是鬼?”
张三抿着嘴没说话,可脸色却渐渐发白。
乔木俏目朝叶欢不经意地一瞥,回过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