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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点点头说道:“这就是了。”
她和老爷子对看了一眼,又说道:“年轻人,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高堂父母可都还健在否?”
金盏花顿时有一分伤感,黯然说道:“晚辈命途多难,自幼就遭受到遗弃,实在说来,晚辈是一个孤儿,这种悲惨的身世,是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我是从有记忆晓事开始,我只晓得师父,可以说我是随恩师长大的。”
倩柔感伤地说道:“花大哥,对不起呀!让你说出了伤心的身世。”
金盏花说道:“没有什么!令堂老大人她老人家是关心我,我应该说真实的话。”
老爷子停止吸水烟,让纸媒子烧成一大截灰,老人家两双眼睛望着金盏花,点点头,慢条斯理地说道:“年轻人,你师父一定是位了不起的人,他……”
金盏花立即恭谨地回答道:“晚辈恩师是一位隐世的高人,恕晚辈不能将恩师的姓名说给老人家听。”
老爷子呼噜了一口水烟,摇头着脑袋说道:“不要紧,我在年轻的时候,也交往过一些江湖好汉对于江湖上一些忌词,大致还能够知道一些。”
倩柔忽然插嘴说道:“没想到爹年轻的时候还有这一段事情。”
老爷子呵呵地笑道:“爹做的事情,还有许多是你不晓得的呐!”
他老人家如此一说笑话,使得整个客厅里的气氛,就轻松起来。
金盏花也觉得方家老爷子是十分慈祥而又风趣的人,他觉得像这样爹,应该常来陪陪失明的女儿,一定可以使倩柔不致于深锁住自己的心扉,过着禁锢自己的生活。
老爷子接着又问道:“听说你有很高的武功?”
金盏花说道:“在以前晚辈是懂得一些武功,不过现在我是一点功力也没有了。”
老爷子嗯了一声说道:“我明白,在你来说,这是一项重大的损失,可是如果想得开,在另外一方面也未尝不是收获,至少你在这一段时日,获得了宁静的生活,这在以往恐怕是不可得的。”
金盏花立即说道:“在此晚辈要真诚的感谢令缓倩柔姑娘,是她的仁心,请晚辈在这里能有一栖之地,疗伤养病。”
他把“疗伤养病”四个字,特别加重了语气。
他想了一下之后,又继续说道:“对于倩柔姑娘这份恩情,我是终生难忘的。”
倩柔立即说道:“花大哥,你怎么又说出这种感恩的话来了。”
老爷子嗯了一声说道:“孩子,一个人能知恩图报,他是个正派君子,你花大哥能有这份心,那是他为人的根本,是值得称许的。”
老爷子又望着金盏花说道:“年轻人,你的心地很好,我很喜欢,方才你提到感恩图报的话,那倒是不必,不过有一个问题,比感恩图报更重要,不知道你可曾想到过?”
倩柔忽然说道:“爹!你老人家说这些话做什么?”
金盏花立即说道:“晚辈愚昧,请老人家指点。”
老爷子说道:“我的女儿是云英未嫁的闺女,如今在她的后园住了一位年轻的男人,无论这件事是不是会传出去,我们方家都背不起这个名誉了……”
倩柔不觉站起来,沉声说道:“爹!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这里的一切的事,都是你女儿心甘情愿的。爹!你说这话些,岂不是伤了女儿的心么?”
老夫人赶紧搂住倩柔好言劝道:“乖女儿,你不要急嘛!你爹的用心是好的,请让他把话说完嘛!”
金盏花恭谨地说道:“老人家责备甚是,晚辈虽少读诗书,也粗知礼义,对于倩柔姑娘的名节,我自知理亏,但是……”
老爷子微笑着说道:“年轻人,光是理亏两个字,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也是于事无补的。”
倩柔突然说道:“爹!请你不再要说下去了,自从女儿眼睛瞎了以后,女儿就请爹只当作没有我这个不肖的女儿,今天也是这句话,如果爹认为有辱家风,我可以搬出去,或者我干脆死掉算了!”
老夫人一再颤声叫道:“乖女儿!乖女儿!”
金盏花却在这时说道:“倩柔,令尊的话,并没有错,你平素就是孝顺而乖柔的人,为什么要为今天的事,逾越常轨的说话。”
他立即又缓下语气说道:“倩柔,对不起,我不是责备你,而是说,令尊他老人家说的都没有错,只不过在以往我们都没有真正的面对这个问题,包括玉蝉秋在内,都没有去深一层地想。”
他转向老爷子说道:“老人家,就你来看,事已如此,应该怎样才是?只要我能做得到的,只要是对事情有好处的,晚辈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老爷子一直脸上挂着微笑,只是这微笑是倩柔所无法看到的,但是,真正说来,在他说话的声音里,还是可以感受得到的。
老爷子微笑着说道:“年轻人,你仍然有江湖上那种豪气,我相信你说的话,你说得到就能做得到,不过,你要我说话,不晓得我的女儿是不是让我说。”
他说着呵呵笑了起来。
老夫人在一旁一面安慰着女儿,一面又埋怨着老伴,说道:“老爷子,你有话就说吧!还要跟女儿说什么笑话。”
老爷子笑笑说道:“你看,年轻人,她们是母女同心,大概是我可以说出我的内心话了。”
下来没有说话,他忽然有一个种很恐怕的感觉,他说出来他不愿听到的事。
老爷子对整以闲的吸着水烟,呼噜呼噜吸了一筒烟,这才抬起头来说道:“年轻人,方才你说到什么恩惠,其实,你对我们方家也有恩惠。”
金盏花不安地说道:“老人家是在说笑话了,我受食方家后院,否则衣食难全,还有什么恩惠可言。”
老爷子说道:“你很谦虚,我很高兴,其实你也明白,倩柔是我们的宝贝女儿,不幸她双目失明后,她始终快乐不起来,她将自己禁锢在这后院,过着自我心灵放逐的生活,我二老只有悲佃,只有内疚,我们空有财产,有什么用?却不能使我们女儿快乐起来。年轻人,自从你来了以后,我的女儿变了,她活得有生气,后院里有了笑声。”
倩柔轻声叫道:“爹!”
老爷子笑笑说道:“孩子,因为我们关心你,对你的一切,尽管我们不能常来看你,可是我们二老每一时刻都在关心我们的女儿。”
倩柔轻声又叫一声道:“爹!”
老夫人把她搂住在怀里,默默地流下泪水。
老爷子擦了擦眼睛说道:“年轻人,由于你的出现,使我的女儿恢复生活的活力,我们也不知道要怎样感激你。”
金盏花肃然说道:“晚辈只是惭愧。”
老爷子说道:“你不要惭愧,虽然我们感激你,但是也为我们来苦恼,那就是我女儿名节问题。”
倩柔叫道:“爹!”
金盏花也说道:“关于这个问题。”
老爷子说道:“你们都不要说话,现在我要告诉我们一个两全之计,可以保证我女儿的名节,又可以保持我女儿的快乐生命,同时又可以减除年轻人你的不安之心……。”
老夫人说道:“你就直接了当地说吧!”
老爷子说道:“年轻人,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我要把女儿许配给你,你不能推辞,相信你也不会推辞。你们即日成亲,你就成为我们方家的女婿。”
这真是一个意外的情况,金盏花傻住了。
方家老爷子要把女儿方倩柔嫁给金盏花,对方倩柔和金盏花,这突然的情况,都是晴天霹厉的。
方倩柔呆住了。
金盏花也呆住了。
虽然他们两个人都呆住了,在这一刹好那彼此内心的情绪,是不相同的。
方倩柔的心里,一刹间充满了惊喜,也充满了恐怕。
惊喜的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老爷子是如此的关爱着自己的女儿,能够一举击中女儿的心里所想又不敢想的。
方倩柔打从金盏花第一次醉酒,闯进后院,救醒转来开始,她就在不知不觉之中,将自己的一缕情丝,束在金盏花的身上。
方倩柔这种情愫的产生,是“盲目”的,但是,又有几个人在产生感情的时候,眼睛是睁开的。爱,就是用心灵去体认,去给予,去接受的。
但是方倩柔是一位多么有教养的姑娘,她从来没有让自己的感情,毫无遮拦地表达过。
虽然,朝夕相处,难免也在自然中不知不觉地流露,那是发乎情、止乎礼的。
她甚至不敢在暗室里偷偷地告诉自己道:“我爱金盏花,我要嫁给他,我这一辈子非他不嫁。”
这固然是由于礼教与矜持,然而,她没有忘记自己是双目失明的瞎子,是一个没有资格爱的人。
至少她自己是这样的认为。
只有把这一份爱,深藏在心底,她将自己的希望,压抑到最低,只要能够经常听到他的声音,于愿已足,甚至于她知道这都是一种奢望。
她曾经说道:“金盏花是一条龙,是一条游龙,是一条飞龙,他要游在大海,他要飞舞在云天,他怎么可以为一个双目失明的人,留在方家后院一辈子。”
但是,有很多事情是很难预料的。
她当然不会想到金盏花会中了玄阴裳,因而丧失了武功,她更不会想到玉蝉秋居然将没有武功的金盏花,托付给她。
这是一个大意外。
这个意外给方倩柔点燃了希望。
她不敢想和金盏花终生厮守,至少在玉蝉秋采得灵药回来之前,可以朝夕相处。
够了,她已经感到上天待她不薄。
但是,问题是朝夕相处的结果呢?必须是日增情份,也有时候真自私的想,玉蝉秋不要找到灵药。
就是这种情形之下,老爷子突然出现,而且又是如此婉转而又有理地,向金盏花提出了婚姻的要求。
这就像是一个口渴的人,突然发现就在自己身边,有一桶又凉又冽的甘泉。
在惊喜中藏有一分难以相信的情绪。
随着惊喜而来的,是恐怕,是十分的恐怕。
老爷子的话,是说得十分有理,而且还十分的合情,但是,金盏花能接受吗?
一个曾经纵横江湖的高人,他的情与理,会不会跟一般人是一样呢?
更重要的是,金盏花对方倩柔是不是有情?
这才是方倩柔最害怕的。
在没有摊牌之前,至少还可以留在方家后院,如今非摊牌不可,金盏花如果根本没有爱意,那岂不是逼得金盏花立刻就要离去吗?
那样就曾永久失去了金盏花。
如何叫方倩柔不为之害怕。
另一方面在金盏花的心里,也并不好过。
老爷子的话,合情合理,有理的话,永远是别人所驳不倒的,何况金盏花是衷心地接受老爷子所说的道理。
无论从何种立场来说,金盏花都没有理由拒绝老爷子提出来的婚姻要求,他也不能拒绝。
但是,他能答应吗?
他如果答应了,怎么样对得起玉蝉秋?
为他裸体拥抱,救回他的性命是玉蝉秋。
为他千山万水,千辛万苦去找灵药的是玉蝉秋。
如果此刻他娶了方倩柔,他何以对玉蝉秋。
还有一点,他可以发誓,他没有一点瞧不起方倩柔,他绝不嫌方倩柔是双目失明的人,相反地,他一直觉得自己与方倩柔是生活在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不配与方倩柔成为夫妇。
但是,他应该如何来回答方老爷子的话?
他真的拒绝了,那对方倩柔是一种什么样严重的打击,可能会致她于死命的。
如果方倩柔死了,方家老夫妇俩,情何以堪?晚景的凄凉,恐怕不是笔墨所能形容的了。
无论金盏花怎么说了,都有伯仁之憾。
何况方倩柔对他的确有恩。
在他最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