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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稔慎和效娘并不住在一个院子里,直到效娘被送走,下人们背地里说道此事,才知道效娘被将军收了去。左稔慎还在想:将军啊,不知道多凶神恶煞呢,说不定长的也很凶神恶煞夜叉一样,效娘那么娇娇怯怯的,去配将军……好可怜哦。兀自浑身一抖,到左俊师屋里抢茶叶吃去了。
再说副将那头。副将将效娘带到营地,送到将军帐里。将军脸色苍白的完全没有血色,正靠在榻上喝汤药,副将恭恭敬敬的把效娘请进去,然后识趣的率领一干伺候的人全都出去。
效娘立在不远处,羞涩的低着头,却忍不住偷偷抬眼偷看将军模样,只见他虽然虚弱的很,但是眉清目秀、温文尔雅,看上去一团和气容易亲近,不像说书人讲的那些将军虎背熊腰凶神恶煞,不由得芳心暗动。
将军喝完药汤将药碗放在桌上,这才抬眼来看效娘,因为她低着头而看不大清楚容貌,便轻唤她抬头。效娘含羞带臊的慢悠悠抬起头来,将军却眉头微蹙,觉得这个姑娘并不是他在街上注意到的那个姑娘。将军不确定的拿出那面铜镜照了照效娘,待看清楚里面的人影后将铜镜放在腿上,温和道:“你是左家的大姑娘?”
效娘走前后娘左叮咛右嘱咐要她记住顶着左稔慎的名,闻言,幅度小小的点头。
“左家可还有别的女儿?”将军又道,仍旧语气温和如春风。
效娘又是点头。
将军笑道:“那好,换了她来。”
效娘一愣,顾不得许多直望着将军:“将军——”
“我看见的姑娘,不是你。”将军无力的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效娘一动不动,只是呆呆的望着将军,慢慢的表情变得委屈,一双丹凤眼含着泪望着他,像是被始乱终弃的可怜女子乞求怜悯。将军见她不肯离开,便高声叫了副将进来道:“你带错了人,去左家接另一位姑娘过来。”
副将对于带错人回来很是惊讶,指着效娘道:“左稔慎嘛,左家的大姑娘嘛,就是她没错啊。将军,不是你病花眼了吧?属下看还是请大夫靠谱,这个冲喜啥的……还是先请大夫吧。”
将军摇摇头,和善道:“去带了左家另一位小姐来。顺便送这位姑娘回去。不要闹得满城风雨,免得坏了这位姑娘的名声。”
副将无奈,只好带了效娘出来,幸好轿子还没送回去,正好装了效娘回去左家换人。副将听将军那话,看来是知道要他带来的姑娘长得是什么样子,多多少少也猜到是左家暗自换了人害的自己办错差,难免心中气堵,到了左家,凶神恶煞的不等通传便闯进门去,把效娘赶出轿子让她去找她爹来。
阿爹听闻副将这么快回来,还把效娘送回来,心中不由得害怕是偷换女儿被人识破,心惊胆战的拉着后娘一起去见副将,来的路上一个劲儿埋怨后娘多事,后娘得知自己的女儿反倒被送回来,心中不知道多气,没好气的剜了阿爹两眼,阿爹气馁的不敢多言。
副将本就生得高大雄厚,扳着脸难免会显得凶恶,阿爹一见他和之前态度不同,立刻吓得腿打颤,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你家是不是还有个女儿,速速送来。”副将喝道。
一师威武
后娘眼白一翻:“没了,我们家就这一个女儿。”
阿爹啥也没喝还呛了一下,胆小如鼠的瞥副将的脸色,果然见副将的脸更狰狞,偷偷的捅后娘,小声道:“送哪个不是送。”后娘甩他一下,毫不动容。阿爹亲自对副将道,“有的,我还有个女儿,这就送她出来。”说罢,随意抓了个丫鬟去后宅叫左稔慎来。
左稔慎在自己屋里左手摆弄着左俊师送的泥人,右手抓着罐子里的茶叶往嘴里送,惬意的扭来扭去。那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喘了两口气,二话不说拽了左稔慎就往外冲。左稔慎怎么也是个妖怪,不乐意的时候甩开个人太容易了。
“去哪啊?”左稔慎甩开丫鬟道,差点把丫鬟甩出去。那丫鬟勉强抓住门才站得住,焦急的语无伦次的道出外头是什么情形。左稔慎本就是个胆小,一听是来抢老婆的,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躲了,哪里还肯去,左思右想躲哪都不安全,落跑去到左俊师房里。偏生左俊师不在,出去说服单岱望回寨子去了。
很快的,因为没有见到左稔慎出来,阿爹又让后娘来找。后娘找到左稔慎,先是一通不耐烦的责骂,继而一摆手示意她跟着去。左稔慎最怕她了,生怕自己不听话她再扭过头来骂人,灰溜溜的跟着走。
来到堂上,那副将好不容易被劝服坐下来喝茶,脸上难得缓和两分,一眼又瞅见另一个左姑娘,立马想起来自己先头被骗,脸色反倒阴回去三分。左稔慎只听说是将军要讨老婆,以为来的这个就是将军,看他凶成那样,登时怕兮兮的躲到柱子后头死都不肯跟他走。
副将再怒,那也是将军要的女人,上去死拉硬拽总归是不好,于是乎,副将拼老命的瞪阿爹,阿爹都快哭了,千般万般的舍不得,攥着左稔慎的手张了半天口,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后娘急了,一把推开阿爹,点着左稔慎道:“别磨磨蹭蹭的,还不快跟着去。”
偏生左稔慎真是怕她,再次灰溜溜的蹭到副将边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宣誓着此物可以随意带走。于是,副将毫不客气把她给带走了。
左爹呜呼哀哉家门不幸,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就这么没了。效娘见外人走了,跑出来和后娘哭诉,后娘安慰她道:“那丫头哪有那么大的福气做什么将军夫人,不过将军一时兴起罢了,以后必定是要被遗弃的。你安心嫁给秀才,说不定日后还能成个一品夫人呢。以后的事,谁会知道,指不定谁威风过谁。”
左爹仍旧唉声叹气,直到左俊师回家来,左爹才心虚的落跑躲回自己屋里哀怨去了。
这一次,副将心有余悸的在帐子前转悠几个圈,愣是没胆子把左稔慎丢进去,还傻瓜似的问她道:“将军看上的那个女人,是你吧?”
副将很郁闷,这给将军找女人怎么比打仗还费劲呢。
“我哪知道你那将军是谁。”左稔慎诚实道,登时被副将剜了一眼,吓得躲开十多步,副将还得过去把她抓回来,然后再也不管是不是直接推进帐子里随将军自己认。
左稔慎踉跄一下,跌进帐子里。将军仍旧倚在榻上,见她进来的方式微微错愕,继而温润的笑着招呼她过去。左稔慎一步一蹭的过去,距离着他两尺来远的立着,怯生生的用眼睛瞟他。将军拿了那面镜子照了照左稔慎;瞅见镜子里的那棵人参,清清淡淡的笑了笑,收起镜子来,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左稔慎刚才看他拿镜子照自己,想偷看来的,谁知他拿镜子的角度在她的位置看去偏偏什么都看不到,现在见他又要自己坐,便道:“我坐过去的话,你让我看那个铜镜好不好?”
“好啊。”将军笑道。
左稔慎立刻坐到他身边,伸手过去管他要镜子。将军再次把镜子拿出来,交到她手上。左稔慎新奇的接过去,照着自己,却见里面只有一棵大大的人参,心想着镜子不是该照人容貌的吗,难道自己变错了。如此想着,一手拿着铜镜,一手摸摸自己的脸,感觉上是人脸没错啊,只好又翻转镜子。
将军按住她的手,握着镜子连同她的手照着她的脸,然后对着镜子里的人参笑道:“你有多久没有见过自己原来的样子了,是不认得了吗?”
师父很久之前就一直嘱咐她不能让人知道她是人参精,否则会被抓走吃掉。将军这话吓得左稔慎手一抖,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瞟他,笨拙的分辩道:“才不是呢,是你的镜子坏了,乱照东西;我是人啊,才不是这里面的东西呢。”
将军含笑收回镜子,却扣着左稔慎的手不放,淡淡道:“是吗?”
左稔慎怕兮兮的往回抽自己的手,纹丝不动,不由得更加害怕,颤抖道:“是啊,当然是了,就是你的镜子坏了,我不是人参,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将军手上用力,将左稔慎拽倒压在榻上,近在咫尺的对左稔慎报以歉意的笑:“抱歉了,人参姑娘,我已是别无他法了。”说着,飞快的将一张符咒贴在她的额头。左稔慎呜咽一声,随即变回人参模样。将军叹息一声,拿起人参来,可惜连个想想是要煮了吃还是炒了吃的功夫都没有,便被一股强劲的风扇了出去摔在地上,手里的人参也掉了出去。
一个风神俊秀如神仙般的年轻男子神情冷傲的“啪”的合上手中的折扇,优雅的走来,用一块帕子包住人参收入袖中,冷冷的瞥了将军一眼,翩然离去。
风吹动帐帘,恍若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将军费力的扶着榻站起身来,唤进副将:“你刚刚可曾见过一个男子进入帐中?”
副将挠挠头:“没有。”
将军摇头苦笑:“原来是有主的人参。”
方才那个包走人参姑娘的男子便是人参姑娘传说中因为一颗栗子罚她去守墓的师父墨公子。墨公子片刻之间行至十里之外的树林中,见四下无人,自袖中掏出人参,将帕子一抖,把人参摔了出去,随即折扇一扇,扇掉人身上粘着的那道符咒,随即,左稔慎再次变回人形,重重的摔在地上。
左稔慎委屈的爬起来,浑身揉,瞅见墨公子,登时眉开眼笑的就要扑过去。欢喜道:“师父,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墨公子仍旧冷冰冰的一张脸,折扇一扇,将她扇了开去。左稔慎撞在一棵树上,再次委屈的揉着身上疼痛的位置爬起来,这次乖乖的没再扑过去,隔着三尺冲着墨公子还是很开心的笑:“师父,好疼啊。”
墨公子冷哼一声,反手折了身边的树枝,走近她两步,劈头盖脸的打下去,每一下都狠狠的抽在她身上。左稔慎抱着头缩成一团蹲在地上,疼得呜咽着求饶。墨公子不为所动的仍旧抽打,大概百十来下后,方丢开树枝,冰冷道:“我养你这么多年,不是为了让你被莫名其妙的人吃掉。”
左稔慎疼得动都不敢动一下,可怜兮兮的点头。
“你日后若是再敢下山一步,我就打折你的腿。”墨公子说罢,翩然向东而去,十几步之后仍不见左稔慎跟上来,回头喝道:“还不跟我回去。”
左稔慎咬牙忍着疼,勉强爬起来费力的跟了上去。
墨公子箭步如飞,左稔慎浑身都疼,跟得十分费力,但好歹是回来了。墨公子的这座山上,从山脚到山头,除了几棵栗子树可谓寸草不生荒凉无比。在山头之上,两座小屋相隔不远,大一些的属于墨公子,几棵栗子树就长在墨公子屋子边上。另一边小的那个是左稔慎的屋子,边上零落的有几根绿色的小草,可怜巴巴的像是风一刮就会没了似的。两屋之间靠近墨公子屋子那边,摆着一张石桌,不多不少两个石凳宣告这里鲜有人来。
左稔慎瞅瞅自己身上,衣衫单薄的地方有很多被抽打出的伤口渗透了血迹出来。左稔慎知道墨公子是最喜欢干净的,喜欢到甚至连他的东西都不容许左稔慎碰一下。左稔慎咬着嘴唇,觉得这么喜欢干净的师父一定看不下去自己这么脏兮兮的,盘算着赶紧去去屋里换一身衣服,免得惹师父生气。
刚有往自己屋里溜的架势,便被墨公子察觉,再次被冰冷的注视:“你又想做什么?”
左稔慎嘟嘟嘴,没敢说,害怕万一师父还没想起来嫌弃,倒被她提醒起来了。墨公子见她不言语,也不多问,近了自己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