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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稔慎出师不利处处受挫,很是不甘心,憋着气咬准了这回非要姜筠听话不可,说什么都不肯把那碗血放下,非要他喝掉不可。姜筠几次婉拒无果,对着那碗血又实在喝不下去,便选择直接推开。几次之后,左稔慎很是失望,落寞的把碗放在桌上,委屈道:“你到底想不想喝,说要的是你,不肯喝的还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放一次血真的很疼的。”
“我还没问你你今日转性有什么企图,你倒先发难。”姜筠笑道。
偏左稔慎还真是心怀鬼胎的,脸皮又薄,被他一说,登时挂不住站起身来赌气道:“以后我不来了,讨好你还要被你挤兑,我还不干了呢。”
姜筠不知道她急了,仍旧笑着调侃道:“好好的送鸡汤来,你是又欺负了公主,还是——”他话还没说完,左稔慎恼的一甩拨翻血碗,里头的血大半洒在案上的书上纸上。左稔慎眼泪在眼眶里打滚,气的说话都颤抖:“不就让你帮我找个师父吗?又说喝血又说吃我,我还不是都答应你了,连吃掉我都答应你了,你还不乐意个什么劲儿啊,说到底不都是我吃亏,要不是、要不是——”
她突然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嚎啕大哭起来。姜筠一时间不知道这闹的是哪一出,只想起小皇帝不靠谱的太傅曾指着月亮道:“女子都是纤细得不讲理的,感情丰富的简直连月亮缺了一块都能惹得发一通脾气,哎,娶妻啊,真是自作孽啊。”
话说太傅说这话的时候,正是姜筠要成亲的时候。
姜筠倒不觉得左稔慎这场发飙是因为月亮缺了一块的关系,倒觉得八成是自己这答应了不做事,又突然反悔折腾的这姑娘受不了了。到底是自己折腾的,姜筠有些于心不安的探手想要安抚她一下,左稔慎却猛地擦干净脸,站起身来与那只手擦肩而过,看都没看姜筠一眼甩手走了。
姜筠独自对着沾满血迹的书和那一大锅鸡汤叹气。
下人里头,因为有人看到左稔慎一副讨好的模样进了姜筠的书房,又泪痕犹在的跑了出来,便盛传起二夫人夺宠失败的流言,这话最终传到公主耳中,公主更是仰天长啸更加将左稔慎视为不堪一击的脚下尘土。
左稔慎回到房去,大花早已等待多时等的都快睡着了,却见她袖子上沾着血,一脸的愤慨,张口第一句便是:“失败了?”
左稔慎气鼓鼓的坐在她床上不忿道:“是我嫌弃他的。”大花哀怨一声,推开她在被子里脱了外衣打算放弃了睡觉去。左稔慎又坐回去,把她拉扯起来,迟疑道:“那个国师捉奸的时候你也在的,你说……中途杀进来救我的,是师父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你的那个什么师父。”大花道,“要说男人,还是将军好。”
“你不是没见过我师父吗?”左稔慎不满道,“师父可比这坏道士好多了,哼,你见过就知道了。”
不就一只死心眼的老鸟,有什么好的。大花闷声嘟囔着用被子盖住头:“我要睡了,别打扰我,最好一声别出,气儿都别喘。”
不就撵我走吗?左稔慎对撵人倒是很敏、感,悻悻的下了楼,在楼下无所事事的和两个媳妇呆着。两个媳妇只当她心情不好或是不愿意在楼上呆着,各干各的也不理她,她无聊,便又跑出门去在院子里独自堆雪人。
左稔慎手腕上咬破的口子还没处理过,她堆着雪人故意不理睬,后来血蹭在雪人的身子上,她赌气干脆把那块挖掉丢在地上,还是不管手腕的伤。
一个两个的开始都说要我的血,到最后没一个在乎的了,什么破血,流干了才好,我不要了,我只要师父回来,我要姜筠帮我去找师父,什么血、什么人参,我都不稀罕,我只要师父。左稔慎眼睛发酸,用冻得冰凉的手揉着眼睛,狠瞪着只有身子的雪人,抓起地上的雪来一把一把的狠拍在它身上。
突然,什么人抓住她流血的手拉了过去。左稔慎顺着手看过去,原来是姜筠,便别看脸往回抽手不理他。姜筠一手牢牢抓着,一手伸到怀里拿了一条手帕系在她手腕上止住血才放开她。左稔慎站起来,扯掉那块帕子用力丢在地上,又发泄火气似的踢坏那个雪人:“我才不要你的东西,我讨厌你!”
她狠狠的踩在那块帕子上碾了两脚,丢下这一片狼藉反身回屋还顺手关上了门。姜筠苦叹一声,弯身捡起她毫不留情的糟蹋了一遍的那块帕子,收在袖子里,前去排小楼的门。左稔慎在里头插了门闩,让两个媳妇都不许开门,在里头暗暗生闷气。姜筠拍了几次都不见有人开门,便知道左稔慎生气不会放他进去,便离开了。
左稔慎听着外头没了声响,心里失落起来,她犹豫着要不要去开门,不由自主的期盼起姜筠在外头默默等待,又害怕他是真的走了,从此以后都不再理会自己了。纠结半晌后,她决定,若是姜筠在外头吗,她就开怀大度的既往不咎了。
她拎着心打开门,却见外头空荡荡一片早已没了人,只有自己刚才踩坏的雪人可怜巴巴的堆在地上没个形状,不由得鼻子发酸眼睛模糊。她咬着嘴唇蹲在雪人身边,不知道心里到底为什么这么酸楚,是心疼雪人还是其他什么,默默的抓起雪来再次把踩坏的雪人拢起来。
两个媳妇干着活,无意瞥见外头一声不吭堆雪人的二夫人小小的身影,突然觉得好生可怜。
一夜同眠
左稔慎完败之后,憋着气要走,大花拖懒总是道:“明日再走吧,明日再走。”一个一个的明日拖下去直拖了五六个。左稔慎什么气性都被她拖没了,没骨气的每日在小楼蹭吃蹭喝的养膘,倒是圆了二两肉出来。
姜筠日日在公主这边,好似家中没有这棵人参一般出入作息一如以往。公主爽了,舒心了,当小村姑被玩腻抛弃了,同心宽体胖了起来。
这一日,边疆传来战事,姜筠将要披甲出战,小皇帝率众文武百官给他们神明威武的道士将军摆宴送行。晋陵道人一直托病,自从姜筠回来就没露过面,这次仍旧丝毫不给面子。小皇帝还小,太后吩咐不许给他酒喝,于是太傅理直气壮的抢光了小皇帝的美酒塞给姜筠抱着坛子灌。小皇帝眼见这一文一武的两人喝的爽快,看的嘴馋,偷偷管太监要了一杯,抿了一口便丢开手。
太傅许是喝高了,捧着酒壶摇摇晃晃的来到龙案前,大着舌头的大笑挤兑道:“陛下果然是还年幼,果然是,果然是……”
小皇帝不乐意了,分辨着朕都有皇后了,已经长大成人了,拿起刚才丢开的酒杯仰脖喝掉,转眼比酒杯掉的还快的摔在案下撒酒疯耍赖,笑得太傅直捶桌子。给酒的小太监一见把小皇帝喝高了,缩缩脖子跑掉了,宫女找来了奶娘,奶娘好不容易把胡闹的小皇帝从案底下拽出来,抱着回后宫去。
太傅见小皇帝被抱走了,一个跃身坐在案上仰身躺着高举酒壶喝的畅快。底下一干人等,或是喝醉了,或是半醉了,大多没留意皇帝都没了,就算一两个瞧见的,还没等说话便被人拖去灌酒。不多时,宴中各大臣便已喝的不识爹妈,胡乱的找人敬酒,胡乱的抓了酒杯、酒壶、酒坛干了个一干二净。
到了散的时候,一群官员不管酒量如何,都已是喝的门都找不到了,一个个耍酒疯纠缠着还要再喝,可苦了宫中的太监宫女,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把这些烂醉如泥的各位大人塞回各自的马车拉回家去。
宴席是给姜筠办的,姜筠自然是被灌酒最多的人,回到家的时候都不知道脚在哪里,要不是随从扶着,怕是都要滚下马车来。里头的小童上来搀扶,理所应当的往公主房里送去。
半路上,姜筠突然说什么都不走了,拽着小童就往另一条道上走。小童当他喝高了不认得路,死命的和他拼力气,非要把他拉到公主房里不可,口里嚷着房间在这头,往哪走呢都走错了。姜筠借着酒气,把小童丢开,兀自跌跌撞撞的往另一条道上走,小童眼见无奈,只得爬起来去搀扶。
姜筠一路抹黑过去,来到左稔慎的楼下。小童惊诧的仰望小楼,心道原来不是走错是想换人啊,忙扶着姜筠上去拍门。
里头的人早就早早安寝了,两个媳妇在楼下,大冷天的不想动弹,埋怨的谁这么晚这么不识时务的上门来,两个推脱的磨蹭谁下床去,最后还是猜拳输的那个骂骂咧咧的踩上鞋披上袄去开门,见原来是醉醺醺的姜筠,忙吆唤床上的那个,两人从小童手里接了姜筠进门。小童放下姜筠便走了。两个媳妇将将军扶进来,却没地方处置他,只好先扶着将军坐下,一个去吆唤楼上的大花。
大花裹着被子千万不情愿的探了个头,瞥着烂醉如泥的姜筠问道:“哪来的?”
俩媳妇不好说捡回来的,便道是个小童送过来的。大花抽回头去:“塞回去。”
那小童早走了,往哪塞回去。俩媳妇为难起来,一个又上楼去规劝大花道:“二夫人失宠这么久,难得大人来一次,哪有推出去的道理。再者说了,你又不是夫人,怎么知道夫人是想推出去还是接进门,【﹕。。】不如将夫人叫起来商议,否则日后夫人知道了怪罪,是你担着还是我们两个担着?”
大花嫌冷裹紧被子,看也不看左稔慎那头,立刻打发她们把姜筠哪来的塞回哪去去,惹得两个媳妇和她口角起来。大花本是嫌麻烦,现在反倒更麻烦,干脆甩手不管了,兀自去自己床上被子蒙住头不管了。
左稔慎原本睡的四仰八叉的很舒服,被说话声吵醒,不痛快的叫着大花,大花已经被子蒙住头假装人不在,才不理睬她。媳妇听见左稔慎叫人,知道她是醒了,忙凑上去告诉将军大人大驾光临,劝左稔慎快下去伺候。
左稔慎睡意正浓,又听是姜筠,还有气没发出去,闭眼嫌弃道:“不要,扔走。”
两个媳妇一前一后的正面面相觑,姜筠却自己摸上楼来,瞅准了床一步三晃的走过去,“扑通”一声栽倒在床上,正压在左稔慎身上。左稔慎“哎呦”一声吃痛,抬脚把这死重的酒鬼踢下床。这回轮到姜筠“哎呦”一声,倒在地上就这么不起来了。
两个媳妇识趣儿的对视一眼,悄没声的下楼去了。
左稔慎没听到响动,怕一摔把姜筠摔死了,扒着床往下来看,却见姜筠一双漆黑的眸子正对着她饱含醉意的发情,左稔慎抓过枕头对着他的脸砸下去。姜筠闷哼一声,似乎反倒被砸清醒一些,抱着枕头坐了起来。
左稔慎被唬得忙缩回头去,趴在床上假装刚才那枕头不是他砸的,过了半晌姜筠倒没动静,她疑狐的慢悠悠探出头来,却见他是坐在那里发呆。左稔慎不知道怎么处置他,只好叫大花,大花正不理人,左稔慎没辙,只好戳姜筠劝他回自己屋里睡觉去。
不戳还好,一根手指头戳下去,姜筠回魂般丢开枕头爬上左稔慎的床,搂着她呼呼大睡。左稔慎欲哭无泪,用脚踹,用牙咬均挣脱不开这酒鬼,只好由着他抱着,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丢下姜筠不管。不多时,姜筠闭着眼搂着她开始抢被子。左稔慎气闷,抬脚把他踹下床。
谁知姜筠抱她抱的紧,同时扯着被子不放手,于是乎,连带着左稔慎和被子一同都朝床下跌下去。左稔慎扒住床边,勉强保住半个身子在床上,姜筠一手揽着左稔慎的腰,整个人在床下,两人一条被子裹着,小凉风顺着缝隙在被子里得瑟的穿来穿去。左稔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扒开姜筠的手,艰难的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