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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朝
一窝俩贼
娇怯的、胆小如鼠的人参姑娘在守墓。左稔慎躲在距离陵墓老远的大石头后面蹲地画圈圈,在心里无声的谴责她万恶、刁钻又小气的破师父:不就是破栗子嘛,凭什么师父独霸着谁都不给吃,我偷一个怎么了嘛,反正树上还有那么多,干嘛一扇子把我扇出去二里地,摔死我了,还踢我守墓,不知道会不会有妖怪?说不定还有鬼呢……呜呜呜,不会在这里被吃掉吧?
左稔慎越想越害怕,瑟瑟发抖的抱着大石头当靠山,无声的埋怨了师父连带师父所有健在、不健在的亲朋好友。
“喂!”
左稔慎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抱着头恨不得缩进石头缝里,恐慌的碎碎念:“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很老,很咯牙……”
“哎……这是你守陵,还是陵守你啊。”白涂咬着跟胡萝卜嚼啊嚼,鄙夷的瞥左稔慎,“我的陵墓可是很贵重的,你可看好了。喏,墓门钥匙。没事儿进去溜达溜达,不然后山打个洞,把里头偷精光你都不知道。去,别蹲这。”白涂说着踢踢左稔慎,撵她去墓里呆着。
“不要……墓里面会有鬼的,我会被吃掉的,”左稔慎泪眼汪汪的哀求,“会被吃的须子都不剩。”
“去去去,里面又没死人。再说,你一人参精怕什么鬼。”白涂拎着她的耳朵拖走,徒手拉开沉重的石头墓门丢了进去,“不许乱摸、乱踩、乱砸。里面是我全部身家。”
白涂心满意足的咬着胡萝卜,拍上墓门笑吟吟的走掉:老鸟的徒弟胆子真小,真好玩。
左稔慎爬起来可怜兮兮的挠那道墓门,心知肚明挠不出去,只好怕兮兮的缩在角落里发抖,小心翼翼的东张西望,生怕墙上或者地里窜出个张牙舞爪妖魔鬼怪来。
一切事物相安无事。
就在左稔慎慢慢不再抖的时候,里面的墓室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碰撞声,继而一个男人低声道:“小心点,踩坏了。笨死了,爬出来都不会。”
左稔慎心中呜呼哀哉,转身拼命拍墓门,哭道:“救命啊,诈尸了,兔子兔子,快放我出去。”墓室里面一听见有人喊,登时没了声响,吓得左稔慎更加没命的挠门。
一点细弱的烛光飘过,继而熄灭。左稔慎吓得连忙闭嘴,缩到墙角假装不存在。一阵细密轻柔的脚步声传来,似乎越走越靠近左稔慎蹲的地方,她忙把呼吸也屏住了,生怕被拽走吃掉。猛地,脚步声也没了,左稔慎又往缝隙里尽力的缩,心说惨了,诈的尸怕是飞起来了。正想着,一只大手按在她脑袋上,继而一阵洪亮的笑声得意的从头顶传来:“我抓到恶鬼啦!”
“你才恶鬼咧!”左稔慎心说死就死吧,摸到那人,也不管什么位置,扑上去就咬上一口,疼的那人黑暗里直跳脚,一脑袋撞到石板墙,“咚”的一声碰撞,继而“哎呦”一声哀嚎,听起来就很疼。
另一个人站的远一点,闻声点亮了手里的烛台,原本微弱的光亮在黑漆漆的墓穴里分外明亮。
“是个姑娘——是鬼吗?”那人道。
“鬼你姥姥。”被左稔慎咬着的那人欲哭无泪道,“鬼会咬人吗,还这么疼。喂,姑娘,我求求你松口吧,咬死我了。”
“你们不吃我我就松口。”左稔慎没撒口,抱着那人大腿含含糊糊道。
“你不咬死我我就谢天谢地了,快松口啊,松口吧。”那人委屈的哀求道。左稔慎思量一下,松开口把他推一边,戒备的来回扫他二人:“说好的,不许吃我。”
被咬的那人揉着腿坐在地上,借着烛光,那满脸的凶神恶煞的络腮胡子吓得左稔慎缩在墙角里呜咽道:“妖怪大叔,又没人给你烧纸钱,没事不要出来溜达嘛。”
“我是妖怪?你才是妖怪呢。”络腮胡子气闷的吼道,“黑灯瞎火的,你从哪钻进来的!我俩差点让你吓死。”
“是啊,姑娘你为何会在墓中?”举灯的那个人看上去年纪轻轻,眉清目秀的,一点也不吓人,和络腮胡子一比,简直一个神仙一个夜叉。
左稔慎势利眼的往举灯的那边挪挪,可怜巴巴道:“我是守墓的。”
举灯的四处望了一圈:“那姑娘是怎么进来的?”
左稔慎无辜的指指身后:“从门进来的。”
举灯的瞟了络腮胡子一眼,走近左稔慎身边道:“竟然让一个如此清秀的姑娘来守墓,这家主人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姑娘也莫怕,我俩并非墓中饿鬼……”
络腮胡子猛地跳起来打断道:“对,对,我俩其实是墓中的神仙,专门为墓主人看管死后金银财物的——嗯,清秀?”络腮胡子抢过举灯的手里的烛台,弯下身来照着细看,一声中气十足的惊呼,“哈,还真是个好看的,真是苍天赐美人儿。守什么破墓,跟我回去做压寨夫人得了。”说着,将烛台塞还给举灯的,抓过左稔慎用肩扛上就往内室走。
左稔慎泪流满面,心说完了要被妖怪大叔扛走下锅吃掉了,卖命的冲举灯的求救。举灯的心软,过去拦他。那络腮胡子急了,喝道:“寨子外头方圆几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看上你看不上我,我都忍了,现在老天给我发来个媳妇,你是不是还要抢我啊?好歹我才是老大啊,你就行行好留个媳妇给我行不行。”
“你要是闲来无事刮刮胡子,那些姑娘也不会躲你跟躲臭虫似的了。”举灯的淡定道。络腮胡子“咦”了一声,两手去摸脸上的胡子。他一放手,左稔慎就摔下来了。举灯的把她扶起来道,“不知姑娘姓什么,是谁家的女儿,为何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左稔慎的师父十年前买回来过一个被娘亲卖的小姑娘,没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就死了,后来师父对她说若是有人问她的来历、姓氏,就说那个小姑娘的。于是左稔慎便道她姓本左,被娘亲卖了才成现在这样了。
举灯的晃了晃,问她原本是不是还有个弟弟,娘亲是不是因为被夫家休弃逐出家门的。左稔慎想不起来那小姑娘的身世当初是怎么说的,模棱两可的应了两声。谁知这边应完,那边举灯的就一把搂了她,激动的叫姐姐。
“姐姐,你的样子变得多了,果然像是老人家常说的女大十八变。我险些认不出姐姐来。”举灯的激动道。
谁是你姐姐啊。左稔慎无辜的呜咽一声。那边的络腮胡子闻言不再摆弄自己的胡子,搂过左稔慎的肩膀大笑道:“原来是你的姐姐,亲上加亲,更好更好。”
举灯的推开他,哼道:“哪个弟弟疯了才会让自家姐姐与你亲上加亲。”
络腮胡子和举灯的原来是甘泉山大谷寨的大当家单岱望和二当家左俊师,因为寨子好久没出去打劫有点缺钱,两人一合计——主要是单岱望一合计,就跑出来盗墓玩。单岱望出去的时候顺手顺了不少东西,左俊师则非要拉左稔慎回山寨。左稔慎乃是活脱脱一人参精,好说歹说自己不是他姐,左俊师愣是不信。单岱望还惦记着压寨夫人没着落,更是巴不得把姑娘带回去培养感情。一二当家一碰头,愣是把人参姑娘架走了。
左稔慎对此很郁闷,倒不怕白涂埋怨她扔了他的藏宝墓穴,而是怕师父得知她不听话来捉她。不过,也许师父一生气就把我拎回去不放我出来了呢。人参姑娘如是想着,倒开始盼望师父从哪个角落冲出来抓她回去了。
当然,事与愿违这个词是众多先驱在经历了众多失望后发明出来的词,很有普遍性。在人参姑娘连续几天的失望之后,算是知道什么才叫老天是公平的,成语不是乱写的。
期间,单岱望难得刮了胡子,整理了头发,还偷了别人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登时整个人变得干净清爽、英伟不凡起来。只是他寨子里的兄弟很不适应,几次路过他的时候揪着他问他是不是新来的,咋都没见过他呢。弄得他一边向左稔慎大献殷切的同时还要独个郁闷自家弟兄不开眼——不就刮个胡子梳梳头吗,至于这么大反应他娘的还装不认识。
就在左稔慎因为师父的不在意一日比一日更失望的同时,左俊师打算带着失散多年的姐姐回曲下镇左家认祖归宗。
人参姑娘是假的,自然不乐意去,单岱望则是担忧到手的压寨夫人会跑了,抵制她去。
“他家的那群势利小人——加上他本人,整个一家族本性,去见什么,有什么意思,就留下给我当压寨夫人多好。”单岱望总是跟在左稔慎身后转悠,这样道。
左俊师闻言,横他一眼。
“我都说我不是你姐姐了。”左稔慎郁闷的抱着一罐茶叶,一片一片的往嘴里扔着,“为什么你们没一个人信的呢。”
“我信你,我信你。”单岱望几天下来摸透了左稔慎是最喜欢吃茶叶的,一遇上茶叶,估计杀全家的仇人都能忘了,于是讨好的掏掏,从袖子里掏出一纸包的上好碧螺春。左稔慎接过去嗅嗅,欢喜的把手里的放在一边,打开纸包欢喜的吃起这个。左俊师夺手抢过,随便一包揣进自己怀里,对对着空空如也的手发愣的左稔慎道:“想要我怀里的这包吗?”
左稔慎点头。
“那就跟我走。”左俊师得意的笑道。
左稔慎扁扁嘴,忍不住跟上去。单岱望一看这是要用自己的茶叶把他家压寨夫人勾搭走啊,忙拽住她道:“我再给你买新的去。”
“现在想吃就得跟着我。”左俊师晃着他手里那包碧螺春。
单岱望只恨自己怎么就把全部都拿出去得瑟了呢,拽着左稔慎的袖子道:“你给我当压寨夫人我每天给你买一车喂你。”
左稔慎为难的前瞅瞅,后望望,对于现在的诱惑和以后的诱惑难以抉择。
左俊师仍旧只有那一句:“现在想吃,只能跟我走,单大现在一片都给不了你。你要是不来,我可扔了。”
左稔慎终于没忍住,奔着左俊师投诚了。
一悍后娘
那曲下镇距离甘泉山不过五里地,拐几个弯也就到了。左家在镇上算是挺有资产,当铺、药铺什么的开着,可惜是个商家,有钱没地位,挺憋屈。左稔慎一人参精,人都没见过几个,只看出来这家好有钱啊真有钱,至于钱是干嘛使的、地位干啥用的,完全彻底的没概念,顶着一脸的憧憬就进门了。
左俊师到底出去混啥的估计左家没人知道,因为左俊师一露头,左家阿爹就冲出来拎个条扫疙瘩冲着他就一顿好打,口里嚷着什么离家出走这么久,死哪去了?左家就这一只独苗,就不能让一家子省省心之类的。左家后娘抱着个手,冷眼讥笑的望。
左俊师轻轻松松的躲开,一下子都没挨着,道:“爹,我把姐姐找回来了。”
阿爹手上一顿,瞥了眼左稔慎,居然明目张胆的松了口气:“吓死老夫了,还以为你拐了谁家的姑娘……”
这回倒是后娘不乐意了,跳出来指手画脚不屑道:“你姐姐被你亲娘带走那么多年,怎么突然又回来了?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她是你姐姐,不是什么张三李四冒充来的。”
“我的姐姐难道我会认不出?”左俊师怒道,“当年要不是你一再设计陷害我娘亲,她怎么会一气之下带着姐姐离开,如今最没有资格说三道四的就是你。”
后娘咬咬嘴唇,转而挽着阿爹的手臂娇里娇气道:“老爷,你看你这左家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这扶正的就不是夫人了,后娘就不是娘了,竟然这样和我说话。”
“行了,你俩一见面就吵,能不能安静一下。”阿爹喝断道。
对于别人家的家事,左稔慎完全没兴趣,满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