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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非虚,大慈大悲的“观音泪”,正是至邪至恶的阎王帖克星.四女望向地面,惟余一洞而已,那克耳罕已被袁星拉入地下.八只美目注视那洞口,但见左侧草地忽地隆起,迅速向前延伸,经过几株树下,竟然没有停住.看来地底正邪两大高手俱施展出毕生功力,无物可挡,巨树虬结的根须虽是坚韧,却难阻住他们。
俨然地下有条土龙,直线穿行里许,已来到钱婆婆数贝壳的所在。四女谁也未瞬,盯着隆起移动的地面,待见行至此处,竟不再隆起,无不担心,惟恐下面正邪两大高手玉石俱焚。
眼前四女,钱婆婆无一不识,却是没时间理会,只顾数她的见壳.偶然瞥见四女注目地面,暗犯疑惑:“莫不是她们见财起意,想要夺我的黄金?”想到这里,用足尖在地上画出个数字,停止数贝壳,怒声问道:“四个小辈,你们盯着婆婆我的宝贝看个不停,是何道理?”
四女只关心地下袁星生死,晶芸根本没听清钱婆婆说些甚么,唐夫人等虽然听清,却无人搭理她。
见钱不知足钱婆婆更是戒心大生,张开双臂道:“你们不许过来,谁敢觊觑我的宝贝,可莫怪做师叔的不客气!”
便在她划下数字的地方,陡然凸隆,两声长啸先后响起,飞出两个人来。头前那人怀抱着个小孩儿,正是老魔克耳罕怀抱着可怜的小尚武,后面的袁星怀中也抱着个人,居然是那宝相庄严的活佛弗陀丹!
正邪两大高手虽然怀中各抱着位活人,去势依旧不可思议。四女眼睁睁见他们一闪逝去,就是无法追上。云娘道:“我乘雕升空,将他们的去向指给大家。”神雕虽巨,却难负起四人,目下袁星等人踪迹已消失,这是寻到他们的唯一途径.见钱不知足钱婆婆如泄气皮球坐到地上,扪额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刚才我数到多少了?可恶的克耳罕与袁星,你们捉迷藏跑到哪里不好,偏偏钻到地下,出来时又偏偏在我记数的地方,害得我非从头数起不可!”
善良的晶芸见了,心中发酸道:“婆婆,你不要再数这些贝壳了。那珍宝岛岛主已然丧命,你就是当真将六十四格棋盘数满,又向谁去要黄金?”
可怜那钱婆婆已经着了金钱魔,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连连道:“不会的、不会的!珍宝岛岛主还没有将黄金给我,是不会死的!记不得我数到多少没关系,反正这一格是前一格的倍数,只得再重数一遍前格里的。”爬到贝壳堆积如山的前一棋格中,揉揉眼睛又数起来。
晶芸还想再劝,空中的云娘已乘雕盘旋回来,喊道:“在那边,我们快追!”袁星在晶芸心中份量是无与伦比的,投以莫大同情向钱婆婆最后一瞥,拔身跃到树梢,稍纵即逝。
鹿云娘指引着三女随后追到海边,遥望海上两点已如丹丸大小的人影,莫可奈何乘雕落下道:“我的雕儿最多可以驮负三人,咱们中由谁留下,照顾被封闭穴道的上官老伯等人?”
唐夫人道:“按常理揣度,应该是我留下。”见晶芸与嫣然便要上雕,忙道:“可是,那克耳罕的‘阎王帖’,非得我的‘观音泪’克制不可,所以我不可留下,一定要去助袁星一臂之力。逍遥浪子之所以放心离开中原,便是因为有我与袁星互相配合。倘若要袁兄弟独自苦斗克耳罕,一旦失手,我如何对得起逍遥兄弟的重托!”
晶芸与嫣然同声道:“我非去帮助袁大哥不可!”晶芸暗忖:“云娘姊姊是神雕主人,唐家嫂嫂又是非去不可,那么我是在与嫣然姑娘争了?不,在雷音谷时,听星哥哥将她讲得天仙化人一般,我早就发誓要成全他们,岂可在这等小事上与她争夺:”忙又微笑着说道:
“还是我留下来照顾上官老侠等,你们去吧!”'网罗电子书:。WRbook。'
三女同乘巨雕飞起,嫣然感激至深地向晶芸望了一眼。
晶芸珠泪偷弹,忖道:“我曾偷偷与二位姊姊商定,互相容纳,同侍星哥哥,不知错对?
更不知星哥哥能否同意?难道我当真不在乎多出两个人来与我分享他么?不!不!不!可是老天捉弄人,怎么不让我见到星哥哥的时候,他还没有见过她们两个。若是我第一个闯入星哥哥心扉中.相信以我对他的深情,绝不会有别的女孩再可置足……”
正自呆立岸边出神,身后有人咳嗽一声道:“好孩子,你为了我们的安危,甘心留在岛上,不去与嫣然她们争夫。这般胸襟,非是嫣然与云娘可比。其实你是最爱袁小子的,快快去追吧!伯伯已经冲开穴道,同时化解了迷毒。”
转过身躯,见剑魔宫宫主上官啸云负手站在不远处。晶芸泫然欲泣道:“伯伯,茫茫大海,侄女又无星哥哥那般神奇功夫,可以长时间的凌空虚踏,怎能追上他们!”
上官啸云笑道:“这有何难!我大女儿善制飞衣,恰好目前这里有一件,穿上后莫说是大海,便是万丈高山,也阻你不住.”回头道:“妙妹,快快取来婵莲神智正常时孝敬我们的那件飞衣,以答谢晶芸姑娘留下来照顾我们这些人的一片盛情。”
应声走出玉面飞狐胡妙姝,来到晶芸身畔,爱怜之极道:“孩子,袁星是世上最好的男人,千万不可让予别人。”亲手替晶芸穿上背部带着巨大风车的飞衣,而后交待驾御飞衣飞行时应注意的一切.
上官啸云笑道:“别再罗嗦了,你们娘俩一见如故,待到说得兴致阑珊,晶芸姑娘即便是寻到袁星,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胡妙妹夫唱妇随道:“对,好孩子,你快快去寻丈夫吧,可莫让另外两个捷足先登。在这种事上,就该当仁不让!”回想起自己的经历,更是催促晶芸,生怕这可爱的女孩再重蹈她的覆辙。
公孙晶芸泫然泪落,振衣飞起,不时回头遥望,感激之至.待晶芸身影消失在海天相接处,玉面飞狐胡妙姝落下两行珠泪,沉缅过去,幽然叹道:
“倘若当年我也能够有件飞衣,也不会经历恁多非人所能承受的痛苦。”上官啸云负疚良深,忖道:“我欠妙姝太多,并非甜言蜜语所能弥补,惟有用真心化作行动来抚平她心灵的创伤.”念及此处,伸臂将夫人揽入怀中,吻去她面颊上泪珠。接着抱起玉人,横陈在柔软的草地上,……
袁星与克耳罕地下大战时,救出活佛弗陀丹,顺便毁掉波斯八荒死活鬼教苦心建造多年的地下迷宫,聊出胸中恶气。但小尚武兀自被克耳罕挟持,却是非得一鼓作气夺回不可,因而顾不得晶芸等人,抱着活佛直追下去。
波斯八荒死活鬼教教主克耳罕怀中抱着的是小孩,袁星所抱却是身材魁伟的异域高僧,饶是这样,距离却也渐来渐近。
克耳罕高声喊道:“袁星,你若再紧追不舍,逼得急了,本教主只好与这个小孽种同归于尽.”
天罡剑袁星投鼠忌器,便想慢下身形来,孰知怀中活佛弗陀丹却在其耳畔低声道:“不要怕,继续跟住,老衲自有彻底降伏他的法子。”忖思:“大和尚说得这般大话,你自己不知被那恶魔以什么样的恶毒法门,吸干所有真元,已是自身难保。”
正自迟疑要不要继续衔尾疾追,耳中又传来活佛声音道:“不怪你这么想,便连克耳罕自己也认为他已得手,其实那是老衲彻底化解他百年戾气的必然步骤。”袁星心中所想又被看出,才知活佛真元尽失是假相,不再犹豫,展开全力追去。
克耳罕大呼小叫,佯怒举掌,在小尚武头上晃来晃去,极尽表演之能事,妄想吓退袁星。
见袁星视若不见,却又哪里敢当真杀死这唯一的护身符。
两大绝世高手海鸟般掠过,灿灿明星倒映在滚滚波涛上,浪峰闪烁着点点流萤似的。星光更明,已是子夜时分。眼看与克耳罕相距不过八丈,便是不再靠近,袁星劈空掌力亦足以攻敌。但是,小尚武在敌人怀中,纵然可以一掌击毙顽凶,也万万不敢出掌.克耳罕却无所顾忌,不时向后发出劈空掌力,击得袁星身侧水柱接连冲天而起.袁星传音入密道:“活佛,你说有法子让老魔洗心革面,眼下咱们只挨打,不能还手,还不施展出你的玄妙法子来!”
弗陀丹神秘地笑道,“稍安毋躁,现下时机尚未到,届时老衲注入他体内的真元主宰其本性后,大魔头会变成另一个活佛的.”
袁星心念电闪,思前想后,灵光划过心头,已有八成相信,传音入密道:“方才我还是半信半疑,若非这话是出自您老口中,我原本便当是信口开河。活佛如此说,已解开我心中的最大疑团。您可看穿所有人的心思,怎会被这魔头吸去真元?这原本是我最最费解所在,现下才得到答案。”
活佛弗陀丹道:“袁少侠,当时机成熟时,你只需大喊三声‘佛门弟子弗陀丹何在?还不舍身去救这小孩/万万记住,见到克耳罕真正要杀孩子时,一不要纵上前去硬抢,二不要出手杀死克耳罕。虽然以少侠目下功力,毫不费力便可铲除这孽障,但没能度化他,贫僧这身真气算是白白损失。”
袁星扬手发出十八记劈空掌力,与克耳罕袭来的掌力凌虚撞击在一起,俨若十八记闷雷,震得天昏地暗.声音落时,刚好活佛话住,掩饰得天衣无缝。设若不是这样,活佛真气俱失,与常人已无分别,在袁星耳畔所言,无论声音多小,并非传音入密,都得被克耳罕听去,纵是佛法无边,届时度化他,亦要颇费周折。
克耳罕急急若漏网之鱼、茫茫似丧家之犬,漫无目的凌空虚踏飞行在大海上。东方欲晓,远处隐约现出片黑点,心头窃喜:“前面可能是陆地,至少应该是片岛屿,赶到上面与袁小子捉迷藏,倘能侥幸摆脱这煞星,从此归隐山林,可不再招惹这位小煞星了!”
心念未了,便已赶到那陆地上.克耳罕拔身飞起,看清是座孤岛,凌虚弹身射向树林深处。
袁星心下冷笑,施展天罡步法,幻化出三十六道幻影,群燕绕林一般,掩至克耳罕身后。
老魔大骇,回手连珠发出二十余掌之多,“砰、砰……”声响中,忖道:“怀里这孩子非但成不了我的护身苻,反成累赘,莫如扔掉他,痛痛快快与袁小子大打一场,是死是活,全凭天意。”
周围十余株巨树断折后飞射出去,呈现出大片的开阔地。克耳罕甫要摔出小尚武,转念又忖:“不对,我若放下这孩子,袁星必然放下那假仁假义的大和尚,那时我放下的是轻瘦小孩,他却是胖重大的和尚,更是打他不过!纵然到了山穷水尽地步,也不能便宜了这小孽种,不捏死他,难消被其父赶出波斯之恨!”
寂静的荒岛上,朗朗晴空下霹雳震天。多年长起的茂树修竹大是遭殃,成片被毁。
天罡剑袁星倘非投鼠忌器,使出全力,克耳罕老魔功力虽然登峰造极,却也只能在其开天目神功下支撑过十招.
两大高手各抱一人,斗到酣处,五彩罡气在漆黑夜空中变幻出奇妙的各种形状,端的神妙!
小尚武浑身骨骼被老魔头捏得寸断,这几日时时刻刻经历着成年人都无法承受的痛苦,不知昏死过多少回.目下正邪两大绝顶高手罡气虽然悉数避开他,也难免被劲风波及,重伤之下,再经折磨,痛得这可怜的孩子醒来,银灰色的白发上滚出涔冷汗.借着罡气发出的强烈光亮看清袁星,幼时记忆蓦地涌来,记起这人正是抱过他的袁叔叔,嘶哑至极颤声喊道:
“袁叔叔,我难过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