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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与袁星在茫茫大海中失散,不觉呆呆出神。
“托、托、托……”店外青石板路上,发出阵阵有节奏的奇怪声响。晶芸侧耳倾听,那“托、托”声来到店门前停下,接着听到店伴惊恐至极的呼叫声,跟着是店老板恐惧的呼救声。忖道:“是甚么样的怪物?听声音绝对不是正常的人所发出。哼,有本姑娘在,岂容这里出现妖魔鬼怪!”
自内插好房门,推窗出去,飞檐走壁径扑前房。尚在半空,耳听有人道:“店家莫怕,我们虽然生的丑陋,却个个是好人.”
传来店家的声音:“你……你们是些好鬼,鬼大爷,要住店你们阴间有的是鬼店,何必来阳间惊世骇俗?咱们人鬼殊途,还是请鬼大爷们高升,小店实在难以安置鬼大爷们的大驾。”
晶芸越听越是惊奇,落到天井对面的飞檐上,向下望去,不觉哑然失笑。但见三人身高二丈有余,面目狰狞,正是活死人教的三位教主。
三教主夏霸君道:“老板之言大错特错,你说我们是阴朝的鬼怪,又要我们高升,还不留我们住店,自相矛盾之至。你想,地下的鬼怪再高升一步,岂不就是来到你们的人间,可是你门又不收留我们,岂非口是心非?”
那店家愕然半晌道:“那……那你们就低升一步吧。望鬼大爷们垂怜,试想你们在我这店里住过,以后还会有谁敢再住这店……”
夏霸君摇头俯身道:“大谬不然、非也、非也!哪有低升的道理。既然低就不是升。既然垂怜就比你们高得多,你看我哈下腰不是与你正好说话么。所以‘低升’也要住到你店里,高升更要升到贵店。怕我们不给你钱么?”取出块粲然生辉的黄金,足可买下这小店。
一直沉默不语的姬煞君冷冰冰道:“收下吧,这店我们是住定了的,你不要金子可不要后悔。”
那店家暗暗思索:“听说活人收了鬼钱时,当面看是金银,待得稍顷,手里攥的便是团纸灰。要了这三个鬼的钱也无用,所以倒不如落得大方,免得以后店里闹鬼。”也是他没有这笔财运,念及此处说道:“三位鬼大爷既然非住小店不可,是小店的光彩,还收甚么金子,免了兔了。”
毕杀君道:“既然如此,却而不恭。硬付店资更是瞧不起店东,我们只好住进去了。”
说着托地向前—跃,已越过了天井。
晶芸居高临下.看得清清楚楚,那毕杀君跃起时,右侧袍袖漫不经心地后挥,袖风巳然卷起夏霸君手中的金子,揣入怀中。端的快捷至极,迅同鬼魅。
那店家瞪着眼睛,双目始终未曾瞬过,突然不见了夏霸君手中的金子,心中毫不奇怪,反而暗暗得意:“我猜测得不错,亏得没有收下这锭假金子,否则也是空欢喜半场,连片刻都挺不到。”依照惯例,举手向里肃客。
晶芸盯着三人进入了间上房,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思潮起伏:“这三人是我妹妹的义父,对碧瑕有抚养之恩,以后再与之相见,不可无理,当执子侄礼节。不知碧瑕现下是否离开六横岛,更不晓得星哥哥身在何处。”转念又想:“重出江湖的八荒死活敦,是他们活死人教夙仇,不可不据实相告。”
起身重出客房,甫上房顶、眼前骤亮,但见一位道姑乘风遨游似地,踏着天边暮色足不履尘而来。只是稍怔之际,那道姑已经来到店门前,铮铮有声扣打门环.晶芸藏在房顶不动,听得店主呼唤小二去为客人开门。那小二正好给晶芸端来饭莱,叫不开她的房门,嘟囔道:“姑娘,你不开门也该答应声,不然这些饭菜冷了,可怨不得小的。”又端着食盘而去.
店门开处,进来位年轻貌美、婀娜多姿的道姑,端庄至极地垂下拂尘道:“贫道路经贵店,正值天晚,请开间洁净的上房,这是五两纹银,先请帐房收下,细帐明晨再算。”
店主人跑了出来,自小二手中取过银两,打躬哈腰道:“仙长光临,小店生辉;区区银两,算是小店布施给仙长的。快请快请!”心道:“这道姑来得正好,不然半夜里那三个恶鬼作起怪来,凡人岂能抵挡!正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大概是上苍派下来降妖捉怪的仙姑,我又岂能收她的店资!”
那道姑道:“无量天尊.贫道不是来化缘的,不可白住贵店,你若不收银子,贫道只好连夜赶路,到别处去投宿。”说着转身欲行.店主忖道:“这仙姑万万不可走了!”无可奈何之下,揣起银子,诚惶诚恐道:“请仙姑里面上房待茶。”小二向内堂跑去,亦觉心中笃定,不再似刚才那般惧怕恶鬼作怪.晶芸盯住那道姑,眉不颤目不瞬,心中感觉酸酸的:“这道姑清丽出尘,羞杀人间佳丽,莫不是星哥哥曾经苦恋着的那位陆嫣然?定是无疑,若非如此佳人,星哥哥也不会为之神魂颠倒,恁般刻骨相思.”
道姑随着小二步入间上房,无巧不巧,正是晶芸的隔壁.晶芸思维电转,飞身潜入帐房,取来笔墨,写下一笺,说明八荒死活鬼教已经重出江湖。翩然如同飞鸟出了帐房,经过活死人教三大教主的窗外,抖手射入.
一阵微风似地飘然回虏,恰值小二来给那道姑送茶,顺路将她的糕点又端来.这次房门轻叩便开,小二放下糕点,顺口道:“姑娘想必是旅途忒过劳累,方才送来时姑娘插门睡了。
这晚餐是小的命厨子又热了遍的。”
晶芸粲然一笑,光艳照人道:“小二,我吃完饭要好好休息,不要让人来随便打扰本姑娘。”那小二庄诺—声,待她吃毕,收拾残肴,端着碗碟径自去了。
隔壁,那道姑始终没有发出异动。晶芸侧耳谛听道姑先是啧啧有声地喝茶,而后又津津有味地吃起素餐。倒是距离这里两栋房子的另间上房中,活死人教三位教主要了上等酒菜,呼喝酣饮起来。
晶芸暗运神功,听三位教主高嚷之中,夹杂着窃窃私语,竟是在研究对付八荒死活鬼教水鬼分舵。心说:“八荒死活鬼教的水鬼分舵,这时都在海滨站岗,何必研究对付之策,只须于他们恢复自由前赶到,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将之一网打荆要不要告诉他们呢?”犹豫不决,委实难断。
月华如水,洒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两条人影夜莺似地,划过长空,射落客店的天井中,竟是无声无息.铎然声响,不知何物射入不速之客方才落足所在,青石板上溅出朵朵艳丽的火花。
活死人教三位教主听到声响,停住不饮,房门无风自开,姬煞君望着黑暗角落道:“朋友,何必藏头缩尾,躲在见不得人的角落里?既然来了,就不要鼠行贼径.”
对面上房忽地门户大开,里面那美艳道姑冷冷道:“活死人教的三位教主,风动一池春水,干卿何事?他们是来寻贫道麻烦的,三位还是作壁上观的好。”
暗影里有人恶报狠道:“陆莞尔,你们姊妹生得艳惊天下,难道我们兄弟就娶不得?嘿嘿,你们能嫁给金陵双秀,是陆家祖祖辈辈积下的阴德。”
“薛伯乾,你小子满口胡柴,我若不是已经皈依三清门下,定送你去西天无疑。便是这样,也绝对不可轻饶,按照惯例,打断你的狗腿也就罢了。”不知道姑何时已经出了客房,话声是在房里传出,人影却在天井上空出现,飘飘冉冉,宛似御风而行。
晶芸久慕陆氏双姝大名,而今得见其一,早将窗纸捅破,美目睁圆向外观看。但见陆莞尔足不履尘,自客店上空飘过,暗影中传来两声凄厉的惨叫,也不晓得那金陵双秀是残是死,再无声患发出。
活死人教三位教主齐声赞道:“好厉害的指捻蚊须针!”夏霸君又道:“金陵双秀忒也不识抬举,方才陆丫头发出蚊须针,旨在告诫示警,他们还道陆家暗器技只此耳,兀自不知好歹,落得终生残废,也算是幸运之至。”
晶芸悄悄推开窗棂,—式“紫燕过檐”激射出去,紧跟在陆莞尔身后,展开天罡步法,如影随形。
二女俱是当世罕见的女中豪杰,武功均趋化境,顷刻间向东行出四五里.陆莞尔好生厉害,陡然悬身而起,倒翻落在晶芸身后,寒声问道:“你是甚么人,为何跟在贫道身后不放?”
晶芸不答,蓦地回过身来,四目相对,互是震惊不小.溶溶月光下,见对方皆是倾城倾国佳人,顿生相惜之念.对视良久,晶芸才道:“陆姑娘,你姊姊比你如何?”
陆莞尔愕住.眨动着星眸问道:“你指的是哪一方面,武功还是人品?”
晶芸幽幽道:“武功其次,主要是人品相貌.”心里嘭嘭乱跳,不知若是莞尔说出其姊比其更强,那时该当如何。
莞尔望着面前佳人惴惴不安的样子,大惑不解,问道:“家姊模样如何,关姑娘何事?”
首次遇到这等咄咄怪事,心下亦忐忑不安。
晶芸垂首道:“不关我甚么事。只是闻听江湖传言,令姊貌冠天下,心怀好奇而已。”
酥胸起伏更剧,砰然欲出。
陆莞尔摇头道:“你言不由衷,我无可奉告。”此时已晓得面前美人绝无恶意,扣在五掌中的指捻蚊须针悄悄放回怀中。
“生得啥样,姑娘自己看吧!”柔和至极的话语发自晶芸身后咫尺之地,几乎呵气可闻,惊得晶芸浑身寒噤,射出数丈,凌虚转过身来,但见自己方才立足之地,俏立一人,临风冉冉,几欲奔月而起的广寒仙子般。
唬得晶芸瞪圆秀目,怀疑身在仙境,与神女相向而立。嗫嚅半晌,喃喃道:“你就是那位曾令天罡剑袁星痴迷的嫣然姑娘!?”
嫣然微微笑道:“然也,正是贫道。姑娘,你如何识得袁家哥哥?”上下打量起晶芸来,忽然叹息道:“唉,你怎会识得袁家哥哥,若是你们早日相见,他也不至于自甘坠崖身亡。”
抑制不住悲哀,垂下螓首,两行晶莹的珠泪挂在腮上,反射着月华。
晶芸渐渐挺起胸膛,忖道:“原来传说中貌冠天下的陆嫣然便是这等模样,我也不逊她多少,何必自惭形秽?大可与其争争星哥哥。”转念又忖:“星哥哥识得她在先,历来有先入为主之说,此女在他心中早已生根发芽,岂是我所能取代得了的么!”
陆嫣然望着晶芸痴呆的模样,破涕为笑道:“好妹妹,你叫甚么名字?生得这般秀美,我见犹怜,何况尘世上的俏哥公子了!也不知谁将来有福气,能讨你这么位闭月羞花的娘子。”
公孙晶芸仍是呆呆不动,心道:“若不是你仍在星哥哥心目中占据着地位,我当然是他的夫人了……”遐想出神,双眸灿灿若星,竟是眨也不眨。
虽然穿上了道装,陆莞尔依旧顽皮,伸出纤纤玉手在晶芸面前晃来晃去道:“谁也没有点你的穴道,怎么不会动了?是被八荒死活鬼教水鬼分舵的钩魂水鬼,钩去了魂魄不成?”
晶芸此时却在想:“要不要告诉她们姊妹星哥哥依然健在,一旦告诉了她们,嫣然道姑定会脱下道袍,不顾一切地去追星哥哥,那样对我是何等残忍的事!可是我初出雷音谷的目的就是寻到她,将星哥哥的痴心具实相告.这可如何是好?到底是据实相告,还是……”两种不同的念头互相冲突,此起彼伏,彼起此伏,倍受煎熬,委实难决。
嫣然亦被晶芸的反常惊住,愕然道:“姑娘,你当真中邪了不成?我可是从来都不相信有鬼邪的.”伸出莹莹纤指,在晶芸眼前晃动,仍是不见反应,疑心大起,仔细观察起来.晶芸自觉头大如斗,耳鼓嗡嗡轰鸣,心底一个声音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