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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将军面色阴晴不定地变了几变,暗思:“我身为朝廷命官,被这草野小民如此刁难,这口气如何下咽!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若不应下,性命堪虞。”转念寻思,方才这人言说来此只是为取几味中草药,忙转移话题道:“陆少侠,您是世外高人,光临寒舍,蓬荜增辉。本府内确有许多中草药,比如已要成形的千年何首乌,万年灵芝等。只要少侠能用得上的,尽管取去。”
陆云微笑道:“多谢美意,陆某已取药完毕。其实并非名贵药材,可以告诉你是些什么。
只因此地百里内并无药店,这才在尊府上借了土茯苓一钱;防风一钱;双花—钱;漏芦一钱;甘草—钱半。仅此五昧而已,免你心痛。”
张将军聊通医理,因而府上多的是中草药。闻听陆云之言一怔,随即想到以这五味草药成方,分明是要医治一种来自猫犬身上的传染病,叫作猫癣,俗称金钱疮。聚拢目光向陆云脸上望去,果见他右侧面颊上有个圆形暗红的疮癣。心中已是释然,眉头—皱,计上心来。
陆云见他在那里眼睛连眨,不知在想什么坏主意,蔑然道:“你若再不回头是岸,立即发下重誓,可要令尊府上下俱成木雕泥塑?”
张将军强颠堆笑道:“少侠且慢,下官听少侠提及那五味中草药,已然猜出少侠取之何用。想必是少侠因为怀中之猫,而生出种浴称金钱疮的怪疾。下官对此怪疾聊有研究,我们可不可以尽弃前嫌,让下官聊尽绵薄,替少侠诊治。”
陆云心中一喜,随即又冷静下来,心道:“这狗官确实精通医术,一语破的。我确是被猫儿传染上的怪玻寻访了多少庸医,皆是无能为力.最后还是我自己冥思苦想,才据稍通的医理开出这么个方子来。也不晓得对不对症,是否让这狗官诊下脉,彻底医好此怪疾。”
转念寻思:“不妥,若是与这拘官有了来往,他再为非做歹,我则不便于涉,岂能为了一己的皮肉之苦,便纵容了这狗官!”想到这里,厉声喝道:“这点疮疾,小爷自信还能医得好,与你何干。”
张守备见已是通融不得,权衡眼前形势,自认倒霉,忙举起左手指天发誓道:“苍天在上,下官于陆少侠面前立誓,不再过问犬子的婚事,若是违誓,不得好死。现在请少侠解开大家的穴道,相信少侠绝不是食言而肥之辈。”
“哈、哈。”陆云大笑道:“自出道以来,我何时失信于人,你又何必用语言挤兑。”
话落已是凌空出指,劲风飒然,瞬间将百余人穴道解开。又道:“至于这些马匹,我就不管了,如果孔孟二位高手能解得开,便请代劳。若是解不开,十二个时辰后自解。”说完后准备离去。
且说盂贤适才被千手阎王封住穴位,怨怼填膺,复得自由后,怒气难泄,不待陆云话住,已是怒吼一声:“小辈,且吃老子一招!”笔挟风雷,点向陆云。
千手阎王陆云自出道以来,历经无数剧变,经验何等丰瞻,晓得重施故技,以指捻蚊须针手法,发出猫毫,也能将敌人穴闭。但已欲离去,不想再闭敌穴,右手顺势自猫背上拂出,藉反掌之力,扶摇直上,如缕淡淡的白烟,射向二十余丈外,落地之后,双足稍点即纵,弹丸投掷般飘然而去。
盂贤一笔点去,已是运上全力,笔端虽是柔韧之极的狼毫所制,在灌注内家罡气的情况下,何异于刀剑,笔势走空,被陆云斜拂之力改变路径,自石狮左眼插入,有眼贯出,石屑纷飞,居然来了个对眼穿!
望着千手阎王陆云倏然逝去的方向,盂贤快然拔出竹笔,恨声道:“可惜没点中他……”
未待他讲完,孔圣已截住话头道:“贤弟,不要废话,你我有负大人厚望,筋斗栽得忒重,还是回南海去罢!”说毕携起盂贤之手,便欲离去。守备将军见状,趋前一步,伸臂挡住,道:“二位且慢,非是二位武功不济.而是那小赃忒是邪门儿,不知用的什么邪术封人穴位。本将军相信那小贼若凭真实武功,定然不是二位对手,又何必如此气馁,欲要退出江湖,弃本将军而去?”
孔圣喟然长叹道:“将军有所不知,这位千手阎王陆云,在江湖中大名鼎鼎,封住我们穴位的功夫,也是正宗武林绝学,想必是传闻巾他赖以成名的指捻蚊须针手法。若是这位少侠用上‘万蚊无须’手法,我们在场的百余人,只需他挥手之际,皆得被射毙当常既然讧湖中有如此高人,我们兄弟已是心灰意冷,还是趁早回南海修炼,莫要于江湖之中丢人现眼的好。”
张守备刚要开口,盂贤接言道:“将军,我们兄弟本呈海南派嫡传弟子,本派如今硕果仅存的长老孔师祖,与这陆云本是忘年之交。今日,我们兄弟得罪了他,便是得罪了孔师祖。
岂能再于中原逗留下去,这便得返回南海面壁反思。”
张将军道:“二位何必如此,我们闭门家中坐,都是那千手阎王陆云惹事生非,你们何错之有?如果说面壁思过,应该是他陆云,而不是二位。将来见到你们的祖师,本将军倒要叫他来评评这个理。”
陡峭如削,云缠雾绕的山径上,一位瘦长身材,面色白皙的锦袍少年,艰难地攀援而上。
少年身体孱弱之极,双手抓紧藤条,双足乱蹬,寻找落足之处。紧要时非仅手足并用,而且还得用口衔住山藤,这才不致坠落。
努力爬过—段险路,他吁了一口气,扯扯已汗湿贴在身上的衣服,躬腰蹒跚前行在荆棘丛生的山腰。额头汗珠成串攘下,双手已被荆棘划破,满是殷殷鲜血,但那少年仍是目现坚毅神色,头也不回,只顾向雷音谷方向披荆斩棘而去。
无独有偶,在山峰另一侧,也同时有位身姿婀娜、体态曼妙的少女,也那般吃力的向雷音谷旁峰顶攀登。
随着骄阳渐近中天,两位攀登险峰的少男少女,亦不断接近峰顶。终于,二人同时攀上厂险峰,凑巧之极,竟又不约而同走向峰顶的同一处,那下面便是常发出雷音的雷音谷。
峰顶奇石突兀,乱崖峥嵘,固此他们彼此谁也没见到谁。
那少年临渊跪下,恭敬至极地叩了三个头,紧贴在背上的湿衣跟着向前移,直起腰时,则堆起许多褶皱。
但听他诚声祷告:“皇天在上,后土在下。谷中的山神,求你保佑弟子同最心爱的姑娘公孙晶芸结成白发夫妻,一生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弟子反对父亲那般强硬的做法,强抢公孙姑娘,这般无理之事,岂非在帮弟子的倒忙。晶芸定误认是我的主意,如此好事怎谐!”
那少年又接连叩起头,道:“弟子虽然身为膏粱子弟,在寻常人眼中,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而且朝三暮四。但弟子这回喜欢晶芸是真心的,拳拳赤诚,唯天可表。此心恨不能掏出让晶芸姑娘看看,我好苦恼无奈。山神爷爷垂怜,使晶芸明白弟子如此痴心,不再对弟子如冰霜之冷。”
此少年正是张将军之子。府中忙着为其布置新房,他却来这里祷告,怪不得满府寻他不见。
与其同时登上山峰的绿衣女郎也在附近。这少女甫要跪下,听得右侧不远有人叩头之声,怔了—怔,愕然睁圆美目,似受惊的小鸟一般,慢慢侧过头去,凤眸斜睨,见到是守备将军之子张发,登时瞠目结舌,不知所措愣在那里。
她愣愣听下去,但闻张发又道:“在别人想来,弟子欲娶晶芸为妻,是一时兴之所致,其实世人怎晓得弟子对晶芸的一片痴情。有人认为她是一介民女,我是将军之子,门不当户不对,风马牛难相及。其实则大谬不然,她以贤慧著称乡里,我又怎能不有耳闻;她的花容月貌万里挑一,我又怎能不为所动。情愫暗生之下,我已注意观察她三年,虽然她与那个叫杨玉的樵夫私定终身,但弟子观察那杨玉定不是个好东西,总有一天会辜负了公孙姑娘的。”
那泣绿衣姑娘听到这里,突然怒叱一声:“住口!”
张发激灵灵打个冷颤,悚然回首,惊喜望外,喃喃自语道:“啊!山神菩萨果然有无上法力,这么快便显灵了。方才那些肺腑之言,久欲让休听到,是山神用法力将你自山下托上的吧!这等奇事,不是山神显灵又是什么!”又朝雷音谷中叩起响头来。
晶芸姑娘蛾眉倒竖,凤目含嗔,向前微跨莲步,娇叱一声道:“呸!无耻之尤。谁要听你鬼念经?方才你说的那些话,同我有甚幺干系?要晓得你痴心我无意,还是趁早死了非分之想。刚才,你居然胆敢诽滂我的杨玉哥哥,岂有此理。奉劝你还是规规矩矩,善待你的前两房妻子吧。”说着扭头向旁侧走去。
张公于见自己朝思暮念的人欲离去,立时六神无主,忙向谷中叩下一个响头道:“山神圣君,求求你,不要这样戏弄弟子!”回头起身,趔趔趄趄奔向公孙晶芸。
晶芸听到动静,回头见到此景,吓得心头突突直跳,慌得加快了步伐。欲速则不达,未料脚下一绊,跌向—块坚石,眼看便要磕得头破血流。
后面的张发见状,更是急步赶上,伸手去拉。
蓦在这时,从石后转出两人。一人“镗啷”声弃了手中巨斧,上前—把抱住晶芸姑娘,道,“芸儿,方才的一切我都瞧在眼里、听在耳中。想你来这崖头,也是求山神保佑咱们将来幸福。”
晶芸姑娘见自己倒在情人杨玉怀中,“嘤咛”—声,点点头,珠泪成串,滴在绿衫上,与登山时流出的香汗混在一起,已见不到泪痕。
杨玉—面替晶芸擦拭泪珠,一面怒目而视张发。
从石后闪出的另一人,便是杨玉的好友猎户阮飞。他手持猎叉,近前两步,恶狠狠地对张发道:“你这人真不知趣,放着好好的公子爷不做,却偏要纠缠公孙姑娘,若是你无论如何也放我们穷人不过,阮爷今日便同你拼了!”说罢眼放愤怒火花,盯住张发。
张公子惶愧而又依依不舍地望了公孙晶芸一眼,低下头去,嗫嚅着说道:“我……
我……”
阮飞跨前—步,摇叉直指,怒喝:“你什么?今日你若不说出个子午卯酉,立誓再不来骚扰公孙姑娘,那便得你死我活,别无选择。”
张发陡然抬头,凛然道:“姓阮的,你欺人太甚.我与公孙姑娘之间的事,与你何干?
在下对晶芸姑娘之心,矢志不渝,任你钢叉锋利,也休想让我退让半步。”
阮飞本是想吓唬一下张发,认为他这等侯门子弟不禁一唬,未料他竟这般痴情,宁死不屈。当下也手足无措起来,色厉内荏道:“你若当真阴魂不散,继续纠缠公孙姑娘,我可要当真插你一叉!”
张公子笑道:“为了晶芸,便是挨上十下八下又有何妨!”
公孙晶芸听后,气得俊面如霜,颤声怒道:“无耻,姓张的,你如再张口闭口提及本姑娘,我可要死绐你看!”
张发闻言,怔了——怔,肃声道:“小生言出由衷,姑娘千万莫做傻事!”
那杨玉觑准机会,提着巨斧,已绕到张发身后,咬牙切齿,横心道:“若是不将这小贼杀死,芸妹始终要被他抢下去。
此贼虽是侯门子弟,杀他之后,携芸妹远走它乡,料也无妨。”
恶念陡生,举斧便剁。
阮飞见状,心道:“他当真豁出去下!兄弟一场,有难同当。”热血上冲,抖叉便刺。
张公子平日随孔孟二武师学下几式,耳闻恶风不善,向旁边跨步闪过斧头,但对面阮飞钢叉已及左叻,百忙之中,向后退了一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