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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壁也是你伤的,你故意忘记的,你伤了他,可是你无法接受,所以你选择了自我催眠,让自己忘记那一段记忆,但栖梧,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他知道,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尽管凤栖梧捂住了耳朵,但百里清茗的声音还是如魔音一般灌入她的耳朵之中。
她想起来了,袂阙是她杀的,他甚至到死也完全不明白为何自己所爱之人竟然会对自己下毒手。
她杀了他,在他死不瞑目之时,尚有一丝意识的时候,从他依旧温热的躯体之中,生生地将三魂七魄从身躯之中抽离出来,注入了铁牛也就是青牛的半截躯体之中。
也是她伤了颜如壁,她的双手之上沾满了他的鲜血,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栖梧,你竟然是——”
而她的情绪却是那般的宁静,似乎伤他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你还勾引了玄武,让他爱上了你——”
百里清茗邪笑着,那曾经温润的气质荡然无存,一阵阴影笼罩在他的身躯之上,显得如此阴森,正一点点引导着凤栖梧接受回忆。
“我没有,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我未曾伤害过他们!”凤栖梧泪流满面,情绪失控,实在无法接受这眼前的现实。
“呵呵,你无法逃避的,你就是血无,血无便是你,你还杀了幽冥天的百里清茗,你夺回了自己的本源之体,你很快就会归来的,等那个时候,这世间的一切罪恶都要葬送在你手中。”
“不要再说了。”
“呵呵,我为何不能说,栖梧,不要挣扎了,你心中明白,你布下了天大的局,他们千算万算也没能躲过你的算计,你让他们爱上了你,你利用了他们,他们却毫不知情,现在的他们,只想杀了你!”
“不会的不会的!”凤栖梧蹲下了身子,将脑袋埋入了膝盖之中,低声地啜泣着。
“栖梧,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在反抗你的自我,便假想出了一个我,你试图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但栖梧啊,你心目明明知道,你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就算我是邪神又如何,我一定要遏制住你的侵蚀,我不是邪神,我是凤栖梧!”
“呵呵,栖梧,你真的以为你能克制得住你那强大的本我吗?不可能的,栖梧,你看这个黑暗的世界,四处都是无尽的罪恶,那无知的生灵为了自己的利益肆意作恶,他们本该下地狱,而他们拥有的这一切,都是你最爱的人用生命换来的,而他们却是如此糟蹋,难道不该惩罚他们吗?”
“我不会的!”凤栖梧喃喃道,心里防线趋于被瓦解。
“碧凌死后,你将她所有的功力都吸收了,你还将她的尸体研磨成了粉,将青牛重铸,你将那无尽亡灵的怨气炼化成了灭世的毒烟,现在,这个世界是属于你的,你有权利让它终止。”
“你住口!”凤栖梧的啜泣已经变成了怒吼。
百里清茗依旧是站在她身边,“栖梧,不,凤栖梧本不存在,不管是东方不落还是魂衫,不过只是本我的一个阶段而已,等你苏醒了所有,这一个阶段所有的存在都将会消失了,你的使命,就是让这个罪恶的世界彻底消失,所有的罪恶所有的怨念一并消失,你还要灭轮回,灭尽这世间最后的一点痕迹,让所有的罪恶自此消失!如此,才对得起碧凌的牺牲。”
“你别说了,我断然不会做任何伤害苍生的事!”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现在的你,已经被这个世界所背叛,这一场婚礼,不过只是他们给你的最后一点回忆,今日之后,他们便会狠狠地杀了你!”
百里清茗说完这句话,便彻底消失了,凤栖梧知道,他再也不会出现了,他不过只是一个自己创造而出的假想人格,一个欺骗自己催眠自己的人格,一个自己试图逃避所有罪责的人格。
而现在,她已经不需要他了。
她缓缓站起身,转身看向了身后,见不知道何时,那里已经站了五个男人,五个杀气腾腾的男人。
婚礼之时的红衣已经褪下,他们一身战袍,带着非同一般的战意,用一种凤栖梧从未在他们脸上见识过的眼神看着她。
那是一种矛盾至极的眼神,憎恨之中带着痛,肃杀之中带着丝丝柔情。
她是他们所爱之人,但迟早,她会不可控制地化成那个他们必杀之人。
“娘!”三毛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了,欢快地奔向了凤栖梧,凤栖梧向他伸出了手,但三毛却被孔雀一道神光给摄入了手中。
他将三毛抱着,依旧是用一双冰冷的眼神看着他,还带着警惕。
在他们眼中,此时的她就是邪神,只是,一个暂时以凤栖梧为思想主导的邪神,而凤栖梧也明白,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暂时的自己,她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也知道自己曾经都做过什么事情,也知道将来的自己会成为怎样的人。
她默默地收回了手,步步后退,泪洒一地。
三毛看着她,懵懂地问孔雀:“爹,娘怎么哭了?”
孔雀未曾说话,只是将三毛放入了灵魂空间之中,五个人,五双一般冰冷的眼神,齐齐落在凤栖梧的身上。
她步步后退直到退到了那荷塘的边沿,五人依旧是站在原处,未曾言语,但他们的眼神已经是给了凤栖梧最大的伤痛。
她已经知道,他们之间无法再继续了,这一场婚礼,不过只是他们六人一齐的自欺欺人而已。
她站定了脚步,最后再看他们一眼,小乌龟从玄武的怀中也探出了血红的小脑袋来,向凤栖梧伸出了爪子索抱,但想回到她的怀中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泪水已经湿透了她的衣衫,她知道这是永远的别离了。
“谢谢你们曾经爱我——”她似乎是无力再说下去,但依旧是强忍着痛,道:“有一场婚礼,我已经足够了。”
她转身,看着那一轮明月,清点脚尖,灵动的身形往明月遁去。
身后五男看着那在月光之中越近越远的人儿,终是不忍。
小乌龟扑腾着,着急地要跟着一起去,但玄武却故作轻松地对它道:“儿子,娘只是去别处有事情要做,很快就会回来了。”
小乌龟似信非信,看着凤栖梧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那一轮明月之中。
只感觉头顶之上落下两颗温热了,抬头,看见自己父亲的眼中冒出了温热晶莹的液体。
众人都明白,这世上,不会再有凤栖梧此人,有的只是邪神血无!
这或许是他们最后的一次相见,此去之后,她或许会选择一死来逃避,邪神还是会继续转世,再一次以另一个身份归来。
或许,下一次见面,她已经彻底成为一个披着熟悉外表的陌生人。
总之,她和他们五人之间的姻缘,自此已经断了彻底。
凤栖梧离开之后,在那荷花池边,一个女子的身体慢慢地僵硬了。
纵然已经断绝了声息,她依旧是美得如此彻底,只是眼角的泪花了妆,显得有些凌乱。
孔雀上前,将那逐渐冰冷的尸体搂入了怀中,用指腹轻轻地划过那熟悉的容颜。
她似乎是睡着了一般,鲜活无比,孔雀看着那依旧是的容颜,两行泪顺着眼角滑落。
邪神走了,留下了一具属于凤栖梧的躯壳,也代表着凤栖梧的所有一切都终结了。
在离开宇族之际,她回头眷恋地看了一眼那个灯火通明的宇族。
此时盛会未歇,属于她的婚礼还未结束,但是属于她的爱情和命运已经彻底终结。
随着凤栖梧的命格的消散,她的亲人、她的爱人和她的孩子们,也将永远地离开她。
离开宇族的那个人,是百里清茗,或者说,邪神血无。
她在天地之间四处游走着,却不知道该去何处,似乎这天地之间已经没有了她的容身之所,那依旧还存在的凤栖梧显得如此孤独冷漠,在游离之中默默地等待着另一个人将她完全取代。
那不是她能够控制的,那是属于命运的替换,那集结了众生也难以抵抗的邪神,岂是她能够抗拒的?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在山间海洋和戈壁之中四处游走,实在找不到自己能去的地方,宛若一个无主的孤魂野鬼。
不知道是何时下起了雪,她躲在一处破败的茅屋之下看着雪,那茅屋实在是难以遮蔽这漫天的飞雪,朵朵的雪花落在她的脸上,眼珠都似乎是冻结了,凝固在那处许久都未动,睫毛之上都凝结了一层冰。
她在思考着,自己到底是谁?
凤栖梧,还是邪神?
若说是邪神,为何自己还有属于凤栖梧的情感,若说自己是凤栖梧,可是她却舍弃了所有凤栖梧的一切!
神界所有人都知道,凤栖梧在与四皇大婚的当晚暴毙,喜事变丧事,她的尸体被埋在神界最神圣的不周山之上,四皇连同欧武臣为她守陵百年。
凤栖梧已死,自己又是谁?
她的躯体似乎已经被冰雪冻住了,就连思维也似乎是被凝固了,不知道是何时,一个人走到了她的面前,将她身上的冰雪细细地拍开,并且为她披上了一件衣裳,给她那冰冷的身体送来了一丝温暖。
她抬头看着那人,看见了那属于袂阙的容颜,却绝对陌生的神色,泪又是夺眶而出,冲刷着自己冰冷的容颜。
“夫君——”
她张口,声音似乎也是被冻住了,显得有些嘶哑。
那人面无表情,但还是对她点点头,将她搂入了怀中。
凤栖梧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温暖了,这一点温暖显得如此珍贵。
她贪婪地将之抓住,舍不得再放手。
就算这个世界与她为敌,袂阙也绝对不会离开她半点。
两人在月色之下的雪地之中相拥着,与那银色大地已经是浑然一体。
依旧是在那月色之下,袂阙点起了一堆火,他们在一处破庙之中,好歹还是将那风雪给阻挡在了外面。
两人看着那火堆,默默无语,她以为,自己还是凤栖梧,姑且认为自己还是凤栖梧吧。
现在的她,身无一物,只是一个连躯体都没有的人,默默地蜷缩在火堆前,缩在袂阙的怀中。
她突然对袂阙道:“夫君,你有镜子吗?”
她的灵魂空间随着躯体一道消失了,现在除了身上的这一身衣服,真是一贫如洗了。
袂阙疑惑地看着她,还是掏出了一面镜子来,凤栖梧屏住了呼吸,看向了那镜面,却什么都没看见。
她的躯体已经没有了,何来倒影?纵然她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是凤栖梧的模样,可她再也不是她了。
她长叹了一口气,将那镜子送还给了袂阙。
“夫君,现在的我们,能去何处?”
袂阙依旧是沉默,或许他也不知道他们能去哪里。
两人默默无语,只听见那火堆‘噗噗’的声音,最终,听见她喃喃地在他怀中道:“夫君,这世上可曾有办法将他杀死,只留一个我?”
但她知道这问也是白问,若是世上有那方法,他们也早已经想出来了,何苦经历这生离死别,而且就算袂阙知道,他怕是也不会说。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性格变得越来越残暴,越来越不像自己,或者说,越来越像邪神。
袂阙默默地往那火堆之中添了柴,道:“不管你是谁,我绝不会离开你。”
凤栖梧苦笑,她明白袂阙的意思,因为现在的她,是他的主人,所以他不会离开她。
似乎除了这主人与坐骑,主人与武器的关系之外,他们便再无其他的纠葛。
她不是凤栖梧,他也不是袂阙,她是邪神,他是青牛。
唯有她还在天真地做着梦,以为自己还是凤栖梧。
“夫君,你赔我去寻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