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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凤栖梧感受到了胸腔之中一阵就欲喷发而又不得不压抑的怨气,有一种怨恨到了骨子里的深沉。
“逆子!你可知道这食灵之龙是绝对不可放出的,若是放出,势必造成天下动荡,你竟然——”
“爹,那食灵之龙不是我放出的!”
“你这逆子,不是你还有谁!”
两个声音在她的脑海之中回响,想抓住却又抓不住,只觉得自己胸闷得慌,有什么东西要爆发出来,但是却不能爆发,只能积郁在内心,不得抒发。
那个声音依旧是在呵斥着:“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什么!如今食灵之龙出世,势必将造成神界生灵涂炭,这天大的罪过你该当如何承受,你这逆子!”
“哼,既然爹你一心以为是我将那食灵之龙放出,那便就是我了,孩儿定然将那食灵之龙抓回!不给父亲您丢脸!”
“魂衫,你要去何处,回来!”
整个世界似乎都沸腾了,那睡梦之中的凤栖梧浑身上下都似乎是燃烧着一团火,在经历了一番痛苦之后,世界终于是安静了。
那是绝对的安静,安静到没有任何一点的声音,甚至一点气息都感受不到,似乎是被人关押在一个完全与外界隔绝的世界里。
有一种被解脱的意味。
不知道何时,一个声音传来。
“哥,你别怪我,怪只怪你太过于聪明,天赋太高,爹总是向着你,他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你,而我却什么也没得到。”
“食灵之龙是我放出来的,哥,你放心的去吧。”
“还有你最爱的女子,也是杀的!”
所有的声音都中断了,凤栖梧却一点也不好过,在梦魇之中难以自拔,浑身上下都被一种无比怨恨冰冷的气息包裹着,如一个牢笼似地将她包裹其中,她想挣脱,却是毫无办法,似乎被一个强大的力量拖入了一个绝对黑暗的深渊之中,再难逃出。
那种感觉,好熟悉,又好陌生,似乎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
“栖梧——”
直到一个声音将她给叫醒她才坐起,见窗外天光已现,欧武臣已经起身去开门了,原来是外面有人在敲门。
她也起身,将衣衫穿好出去,见外面宇文走来了,怀中抱着一只小小的花脸猫,花脸猫正哭得伤心,看见凤栖梧便哭得更伤心了。
“孽畜,你不要赶我走——”
宇文将那哭泣的花脸猫递给凤栖梧,欧武臣去接,花脸猫却扑腾着要凤栖梧抱它。
凤栖梧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花脸猫给接了过去,花脸猫一入了她怀中,便哭得更伤心了,“不要赶我走,呜呜——”
宇文在一边道:“栖梧,他昨晚去了我那处哭了半个晚上了,说你不要它了,还说你要赶它走。”
“呜呜,她说了要赶我走,叫我滚回北斗仙域去。”花脸猫抽抽噎噎地道。
凤栖梧不做声,任凭花脸猫将脑袋埋在她胸前哭着,虽然现在的花脸猫似乎跟刚见到它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但到底也是个二十几岁的大老爷们了,这般蹭在自己的胸前哭着,令她好生不适应,想将它推开,可是见它这般伤心也是不忍。
宇文道:“这神界之物不同于地界之物,生长的周期不同,它现在还只是幼年,什么事情都不懂,对你依恋也是正常的,你也别对它太绝情,它还是个孩子。”
的确,对于这神界来说,这二十几年实在是太短了,花脸猫现在还处于幼年。
它哭道:“孽畜,不要赶我走,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你爹娘你哥呢?”
“他们又不是人,呜呜——”
“……”
宇文也相劝,“这孩子与你有缘,当初你被困魔教的时候,也是它来找我将你救出来,你便带着它吧,若是它想离开,也得等它长大之后。”
凤栖梧默然着,最后还是道:“好了,别哭了。”
“你不赶我走,我就不哭了。”花脸猫抽噎道。
“好了,不赶你走,我再也不赶你走了。”凤栖梧将声音放软了道,尽力地让自己相信,它就是个孩子。
花脸猫终于是止住了哭声,像是个被亲娘抛弃的孩子似的,还不忘泪眼汪汪地问道:“那你以后还爱我吗,像爱三毛一样爱我?”
“爱,像爱三毛一样爱你,以后再也不赶你走了。”
今日那宴会还要继续,宇文前去忙碌那宴会的事情了,凤栖梧便抱着花脸猫回了房间,一边还哄着,哄了半天它总算是不哭了,到底还是个孩子啊,凤栖梧没办法真的将它给赶走,想着等下次去北斗仙域的时候,再将它送回去吧。
欧武臣去拿了早餐,凤栖梧要早膳了,花脸猫此时已经好了,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早餐,一边还说吃完了早饭还要去看小婊砸。
而凤栖梧一直是心事重重,脑海之中全是昨晚梦中的情景,那梦中似乎是将什么重要的事情回放了一遍,可是她完全想不起来了。
只记得一个名字——魂衫!
东方不落的前世,泰山王的儿子,她曾经问过那魂衫是如何死的,泰山王只说是顺应自然而死。
现在看来,魂衫绝对死得不是这么简单。
凤栖梧现在心中憋着一股怨气,好似是因为梦到了自己前世的事情而不悦。
百里清茗又出现了她凤栖梧的面前,她高兴地唤道:“清茗。”
百里清茗对她勉强一笑,看似他心情也不是很好,凤栖梧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他神色黯然,那眼中似乎带着一丝悲痛:“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前世?”凤栖梧疑惑,欧武臣见她又在跟空气说话,也是好奇地看着,可是那空气依旧是空气,只能看见凤栖梧再和空气对话,却看不见她口中那绝美无双的百里清茗。
百里清茗道:“我记得我死了好多次,我死得好惨,可是我却不能报仇,现在却让我回忆起来了,我的心好痛。”
百里清茗说着,那身影一阵虚晃,便消失在了凤栖梧的眼前。
“清茗!”
“我没事,”百里清茗的声音传来,“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凤栖梧心事重重,想着百里清茗,又想着自己的前世,还是想一定要探究个究竟。
吃了早饭,凤栖梧依旧是与欧武臣一道往那宴会而去。
她到了那宴会之上,首先便是寻到了宇文,直接便问道:“爹,你可曾知道泰山王儿子魂衫的事情?”
“魂衫?”宇文疑惑,“你为何会问起这个问题,那魂衫已经死去很久了,是泰山王的大儿子,你问他做什么?”
“爹,你不必问了,想需要回答我便是了。”
宇文道:“我也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他的儿子死了很久了,当年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件,但是我没有参与,也不是很清楚,这件事情泰山王也是三缄其口,不愿提起,神界之中也很少有人知晓。”
“是吗——”凤栖梧越发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虽然魂衫已经死了,但凤栖梧觉得自己作为魂衫的转世,知晓一下自己前世的死因还是有必要的。
她隐约觉得,自己的死和那泰山王的女儿有关系。
“魂衫吗?”宇魂突然探过脑袋来,低声对凤栖梧道:“这事乃是泰山王的秘密,很少有人知道的,不过我正好知晓一些。”
“魂衫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凤栖梧迫不及待地问道。
宇魂压低了声音,见无人注意,才对宇文和凤栖梧道:“泰山王曾经制服了一条为祸一方的恶龙,名叫食灵之龙。”
食灵之龙!
凤栖梧思绪一震,梦中的对话似乎有些清晰起来,这食灵之龙不只一次被提起。
宇文神神秘秘地道:“泰山王将那恶龙镇压在自己的本体之下,可是有一次泰山王不慎,那恶龙便逃了出来继续为祸一方,后来是泰山王的儿子魂衫去将那恶龙收服,不过遗憾的的是,魂衫和那条恶龙同归于尽了,死后连身躯都没有寻到。”
“竟然是这样——”凤栖梧愣在了原处。
宇文忙道:“那恶龙逃出来吃了不少人,乃是泰山王不慎的结果,这件事情可别乱说。”
凤栖梧自然是不会乱说,泰山王已经死了,不能给他增添多余的骂名了。
整个宴会,凤栖梧都是心事重重的,脑子里想的都是魂衫的事情。
花脸猫一直在她的怀中,哪里也不去,似乎是怕自己跑开一会儿,凤栖梧便撇下它逃了似的。
“孽畜,不许丢下我,去哪儿都要带着我!”
“恩。”凤栖梧心不在焉地答道。
“我要跟在你身边,我看你把小龙龙生下来。”
“恩。”
“快看,小婊砸出来了!”
花脸猫尖叫一声,凤栖梧才从自己的思绪之中出来了,抬头看去,见宙澜正冷冷地看着自己,那眼神之中带着无比的痛恨,还有嫉妒。
看见那眼神,凤栖梧如坠冰窖,整个身子都是一冷的,似乎是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眼前一幅幅画面展现而出。
葱翠的泰山之中,一男一女两个孩童玩在一处,欢笑之声此起彼伏。
一个满头青色长发的男子走来,将那男孩抱起,带着温馨的笑意道:“杉儿,爹昨日叫你背的法决可曾背熟了?”
“背熟了!”小男孩高兴地道。
那绿发的男子抱着男孩儿大笑,却不见的小女孩儿正冷冷地瞪着他们,眼中带着再明显不过的嫉妒和恨。
那眼神,就和现在的宙澜是一模一样,如出一辙。
就是她!
凤栖梧在那瞬间似乎有种醍醐灌顶的惊醒,前世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地涌入了脑海之中。
“爹,大哥昨日又和那邪神走在一处,那邪神修行了邪功满身邪气,我怕大哥跟他学坏啊!”
“爹爹,我在大哥的洞府之中发现了邪功,爹你定要阻止大哥,他受了那邪神的影响,已经开始入魔了!”“爹,大哥将食灵之龙给放出来了!”
……
一桩桩一件件,前世刻骨铭心的事情被回忆起——她的前世魂衫和宙澜的前世乃是亲兄妹,可是魂衫天赋过人,被泰山王所喜爱,宙澜前世心生怨恨,自小时候起便处处算计魂衫,她甚至是往魂衫的洞府之中偷放邪功以诬赖他,处处挑破泰山王和魂衫之间的关系,到最后魂衫和泰山王甚至已经到了形同陌路的关系。
最后,宙澜的前世放出了镇压在泰山之下的食灵之龙,诬赖是魂衫所为。
而魂衫身负冤屈,为了一时之气,单枪匹马地前去战那恶龙,最后与那恶龙同归于尽,死于无尽的悲愤和痛恨之中。
那刻骨铭心的恨涌上了凤栖梧的心头,她忆起了魂衫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得意而来。
“哥,你别怪我,怪只怪你太过于聪明,天赋太高,爹总是向着你,他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你,而我却什么也没得到。”
“食灵之龙是我放出来的,哥,你放心的去吧。”
“还有你最爱的女子,也是杀的——”
她用尖刀结束了他的残命,让他落入了轮回之中。
那一瞬间,凤栖梧似乎是被无形的仇怨给迷了心窍,恨不得现在便冲上去杀了那前世的仇敌,纵然是自己的妹妹。
怪不得自己这般厌恶她,原来那是前世的恨,延续到了这一辈子。
站在她肩膀之上的花脸猫突然汗毛一竖,浑身都冷,打了一个颤,用爪子挠挠凤栖梧,“孽畜,我好冷,快点抱紧我。”
凤栖梧却是不为所动,身子似乎是结冰了般的阴冷,花脸猫越是往她怀里钻,就越是冷。
花脸猫发现她的瞳孔似乎都是变成了黑色,整个人变得异常阴冷,仿佛是还阳而来复仇的恶鬼,它不禁大喝:“孽畜,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