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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棠羽竟然结巴着说不出话来。
曲心和棠泽一见自家儿子如此,顿时都冷了。曲心也顾不上安慰自家侄女曲如歌了,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景一和自家儿子。
景一撇撇嘴,“棠少,你这记性可不大好,还没多长时间吧,就记不得了,果然是贵人多忘事!”
景一的声音很淡,棠羽却是瞬间羞红了脸。很是有些不好意思,“没没,哪儿能不记得呀。我前些天还在跟廖三哥说,不知道你现在哪儿呢,我还让廖三哥见着你了告诉我一声。”
棠羽这般一说,连陆砚都好奇了起来,赶紧问道,“小羽你怎么认识景一的?”
棠羽立刻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们忘记了?我前些时候跟你们说过的,和廖三哥一起救了我的人,就是她!”
瞬间,曲心、棠泽和陆砚的目光,都又集中到了景一身上!
三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全都是不敢置信!
还是棠泽反应快,赶紧推了推自家儿子,“小羽你还愣着敢什么?还不快把这位小姐请上楼去坐?也不嫌这儿太吵啊?”
棠羽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般,连连点头,“恩恩,我忘记了。即墨小姐,快请快请!”
景一却是一挑眉,淡淡笑着,脚下纹丝不动。
棠羽见景一不动,不由得奇怪,“您还有什么事儿吗?”
景一缓缓地笑开了,“当然有事。”
棠羽的心中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您的事儿……”
景一缓缓地转身,看向被曲心搂在怀里的曲如歌,淡淡地道,“刚才,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是你说的,要把我抓去那什么凤庄地下水牢?先让手下人教训一番,你自己回去的时候再亲自动手?我应该没记错吧!”
曲如歌此时已经被连番的惊悚给惊得不哭了,呆呆地站着不知道要做什么。
曲心到底是老人,反应快,赶紧说道,“如歌小孩子家的,说话口无遮拦,她绝无这个意思。你说是不是,如歌?”
曲心一边拉扯着曲如歌,一边拼命地给曲如歌使眼色。
曲如歌也不是看不清形势的人,但是她怎么都没办法说服自己,向眼前这个贱人低头。再加上,现在有自己姑姑撑腰,曲如歌只呆呆地站着,不吭声。
景一轻笑一声,慢慢地走向曲如歌和凤锦湖,“你们两个应该没有忘记,我之前说过,只要你们跪下像我磕几个头,我或许会考虑饶你们两个一命。”
景一说完,曲心的脸色就完全变了,她心里也是气愤不已,但她还能控制住自己,柔声对景一说道,“让如歌和锦湖给你道个歉好吧,磕头什么的,就没必要了吧?都是年轻人,没什么过不去的,我代曲家跟你承诺,曲家欠你一个人情好吗……”
景一脸上的笑容更胜,“当然没必要了。”
曲心松了一口气,曲如歌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但是看着景一脸上那般眼里的笑容,陆砚心中却是分毫都未曾放松。而棠羽,则是瞬间想起来了脑海中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他几乎是不由分说地一脚朝着曲如歌的膝弯处踹去,一边踹嘴里还一边大声喝道,“如歌跪下!”
曲如歌一个不妨,被棠羽踹得弯了腿,直通通地跪在冰凉生硬的大理石地板上,疼得她的脸瞬间就变了颜色。
“小羽你做什么!”曲心尖叫着瞪着棠羽,伸手就要扶曲如歌起来。
棠羽却是死死地拉住自己的母亲曲心,“妈,你要是真想救如歌就让她跪!跪到即墨小姐原谅她为止!”
曲心还要挣脱棠羽的手去拉曲如歌,整个人却已经被棠泽给抱在怀里,“心心,听小羽的,如歌惹怒了即墨小姐,这是她该有的惩罚!”
曲心紧紧地抿着嘴,别过脸去,躲在丈夫的怀里抽泣,不忍心看自己那比公主还娇贵的侄女受此侮辱。
景一的脸上却是没有分毫笑意,只是冷眼看着跪在她脚下的曲如歌。
曲如歌此时,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生理作用,她简直没有力气自己站起来!
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认为可以随意拿捏的小贱人,竟然会如此……
棠羽看着眼前这僵持的状态,脑海中那些血腥的画面顿时又一一呈现,他焦急地对曲如歌吼道,“如歌,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向即墨小姐磕头,磕到即墨小姐满意为止!”
曲如歌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表哥棠羽,满脸的不敢置信。他怎么能……他怎么能帮着那个小贱人……
可棠羽的目光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就是那么死死地盯着曲如歌。
曲如歌的脸缓缓绷紧,神情也开始转变,一张脸竟然慢慢地平静下来。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目中,曲如歌那高傲高贵的头颅,缓缓地低下,重重地叩在大理石地板上……
“嗵!”
“嗵!”
“嗵!”
“嗵!”
……
一声声让人心肝儿发颤的头颅与地板的碰撞声不断响起,越来越密集。
而曲如歌的额头上,也早已经被磕破,鲜血淋漓!
殷红的鲜血从曲如歌的额头上流下,很快就蔓延至她整张脸,如鬼魅一般骇人。
一张脸肿胀得几乎看不出来原型的凤锦湖,看到曲如歌竟然乖乖滴磕头叩首,她一双眼眸瞪得如铜铃一般,眼中更是死寂一片。
曲如歌还在不断地磕头,鲜血满脸,地上亦是一片殷红。
几乎所有的人都不忍心看,而曲如歌每叩响一声,曲心的脸色就又白一分,她要如何跟家里的大哥交代啊!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心生恻隐的时候,忽然,刚刚叩完一个头,从地上抬头起来的曲如歌,瞬间跃起,手中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把手枪,没有丝毫的迟疑,对着景一连发七枪!打完了手枪里的所有子弹!
如此突然的转变,所有人都想不到,而响彻大厅的枪声,也让很多人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但是紧接着,却是一片混乱,人们争相往外逃去!
而就在曲如歌开枪的瞬间,棠羽就知道,完了,完了,全都完了,他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即墨景一,岂是你用子弹可以杀得死的?
而杀不死她的后果就是,你会死无全尸!一瞬间,棠羽的脑海中就出现了当初的皇朝娱乐会所里,那尸山血海的场景!
果然,曲如歌还来不及高兴呢,她的喉咙就已经被景一捏碎,那高傲高贵的头颅,耷拉到一边儿,再也扬不起来!
而站在一边上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凤锦湖,早已经忘记了一切动作,就那么傻愣愣地呆站着。
景一淡淡地丢下手里曲如歌的尸体,回头看向凤锦湖。
凤锦湖的眼中瞬间呈现出无比的惊恐,颤抖着摇头,“不要,不要杀我……不要……”
景一冷哼一声,瞥了一眼凤锦湖,没有动作。而一缕外人看不见的神识,却是瞬间冲破了凤锦湖的识海,自此,凤锦湖再无一丝正常人的神智……整个人完全疯癫……
眼看景一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曲如歌,还是在曲如歌的姑丈家,更是京都四大家族的棠家!
所有人都觉得脊背发凉,这个女孩子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没错,对于在场的这些人来说,杀人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这些大家族的人,在将家族利益最大化的道路上,谁没干掉几个绊脚石?可是,杀人是要在暗地里进行的事儿,什么时候,杀人变得这么明目张胆起来?
而且这简直就等于是在别人家里杀人家的人!
嚣张,绝对的嚣张,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嚣张!
像曲如歌那种的气焰,顶多算是虚张声势;而现在这个女孩子这般不由分说甚至眼睛眨都不眨地当中杀人,毫不顾忌,这才是真正的嚣张!
曲心呆呆地看着地上侄女的尸体,简直不能相信这是事实!
棠羽的脸色也异常复杂。
而陆砚,则是有些苦恼。这件事情棠家这边不用担心,但是牵扯到曲家那边,可是有些麻烦,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不管曲家那边如何,他都要把这件事情给挡下来!
棠羽看了地上表妹的尸体一眼,又看向景一,“即墨小姐……这……”
景一淡淡地看了棠羽一眼,目光环视众人,“今天这事你们都看到了,是我做的,不用找任何人,让该找我的人直接找我。如果让我知道……你们拿我身边的人开刀的话,呵呵,我想我的手段,你们一定都不想见识的!”
景一说完,转身就走。陆砚甚至顾不得自己身体羸弱的妹妹,赶紧跟上。
而棠羽也飞快地跑出门去,追上景一的脚步,“即墨小姐……这件事情……这件事情是如歌有错在先,我保证肯定不会有人找你报复的,也请你……就此揭过这件事情,可不可以?”
景一轻笑一声,倒是停下了脚步,她微笑着看着棠羽,“当然,我很讨厌苍蝇,所以只要苍蝇离我远点儿,我是没兴趣追着苍蝇打的!可是如果苍蝇非要找死,那就怨不得我了!给我告诉曲家的人,不想死的话,就最好离我远点儿。否则,我不敢保证我像今天这般好脾气!灭族的事儿,我也不是没干过。现在再做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说呢?”
景一的笑容实在是太过诡异,棠羽除了硬着头皮点头,真的是别无他法!
对于景一的真实一面,这儿的任何一个人,都绝对不如她认识得清楚!
而也唯有他才真正知道,景一是有多么的可怕!眼前这位,简直就是恶魔祖宗啊!连那让人毫无反抗之力的恶魔,都被她收了,这世上,还有什么能降得住她?
很快就出了大厅,到了院子里的绿地上,陆砚也一路跟了过来。
景一回头看着陆砚,“跟着我做什么?”
陆砚嘿嘿一笑,“前些天你们江南省江市有一家轮回拍卖行你知道吗?那个拍卖行拍卖了一些很神奇的东西。我去参加拍卖会,之后我又去了一趟南市,不过没找到你。你怎么来京都了?”
陆砚提都没提刚才的事情,因为他已经打定主意,刚才的事情绝对不会让景一有任何的困扰的。救命之恩,当得此报!
景一忽然停住,看向陆砚笑道,“因为我家在京都啊。”
果然,和景一料想的反应一样,陆砚瞬间呆滞,接着又赶紧追问,“怎么可能啊,你家不是南市的么?”
景一这次可没再停留了,一边走一边说道,“其实即墨是我妈妈的姓氏,我真正的姓氏是,景!”
果不其然,陆砚再一次呆滞,这反应真的是好玩儿极了。看得景一兴致大起。
陆砚的脑子转得极快,瞬间就想到了其中缘由,“景家?”
景一点头,含笑道,“唔,据说我是景程和他最爱的一个女人生的。”
陆砚已经快要石化了,眉头紧皱,“这都是谁说的?有什么证据!”
景一闻言,乐了,“还要什么证据呀,当然是景程亲自说出口了咯。不然你以为我能这么聪明,为自己和景家拉到这么合情合理的关系?”
陆砚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景程,景家家主?”
“嗯,不然你以为呢?”景一挑眉,继续朝前走去。
陆砚紧追几步,跟上景一说道,“你来景家别有目的吧?在我看来,景家还没那个本事让你‘趋炎附势’!”
景一笑了起来,忍不住赞叹地看了陆砚一眼,“果然不愧是京都有名的天才,脑子就是好使。”
陆砚瞬间无奈了,“你少打趣我吧。对了,你还没忘记我吧?”
景一故意逗陆砚,故意一脸茫然地看着陆砚,“啊?忘记什么?我应该记得什么吗?”
陆砚的脸色立马黑了,一手捂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