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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身远微微抬起头,却仍不敢仰视,只答道:“公主明鉴,臣不敢欺瞒,前些日子,臣操练兵马时,不慎受了重伤,十余日不能下床,绝非有意。”玉龙公主哼了一声,不再答话,杨仁远也不敢回口中。
岳中影听了二人对话,知道杨仁远并非前来街头,心下稍安,正要离开,却忽听玉龙公主道:“几个月前,你追杀段思平,是受了圣意吗?”岳中影一听,复又留意,只听杨仁远嗫喏了一下,道:“这个,公主,臣。。。”
玉龙公主道:“怎么?莫非杨大人是自作主张了?”杨仁远不敢答话,只是伏下了头。玉龙公主道:“你与段思平有怨?”杨仁远嗑头道:“回公主的话,臣与段思平虽一殿为臣,但素无往来,岂会有怨!”玉龙公主又道:“有仇?”杨仁远听玉龙公主语气越来越不善,咽口唾沫,这才道:“回公主,无仇!”
玉龙公主道:“段思平是通海节度使,屡立大功,实为朝廷重臣,国之柱石,就算是犯了罪,也须朝廷查明实情,明正典刑,诏示天下,你即未受圣意,又无私人仇怨,居然私自追杀大臣,哼哼,杨大人,你胆子不小啊?”玉龙公主说话虽然慢条斯理,但语气中的寒意却越来越胜。
杨仁远听了此话,心胆俱裂,不敢再回。玉龙公主一抬手,扔下一张纸来,道:“看看这个,杨大人,你追杀段思平,不但劳而无功,反倒帮了段思平不少忙,嗯?”杨仁远急忙捡了起来,只看了数眼,忽然间脸色大变,道:“回公主,段思平虽然没有称兵造反,但拥兵自重,杀罚自决,不遵朝令,不臣之心显露无遗,圣上不处分他,已经是皇恩浩荡,又岂可再大加封赏,这个,这个,臣追杀段思平,虽属擅作主张,但也是为了我大义宁的江山社稷着想,还请公主殿下上奏皇上,收回圣命!万不可再让段思平再丰羽翼。”
玉龙公主冷笑了一声,道:“哦,如此听来,杨大人倒是一意忠心为国了。”说着,又扔下一张纸来,道:“杨大人,念来听听。”杨仁远捡起来,看了几眼,惊惧更盛,道:“这,。。。。”玉龙公主冷声道:“念?”
杨仁远无法,只得念道:“臣,通海节度使段思平奏曰:今接圣谕,赐臣以武威郡公、召亲大军将、加通海都督。臣受谕以来,初感皇恩浩荡,虽万死不足报陛下恩德于万一,继则诚惶诚恐,惟受无功受赏之疑。臣本寒微,幸蒙圣恩收录,得以效命?场,以尽贞忠。又蒙圣恩,许以封疆,戍守边镇。臣受命以来,谨守职使,不敢稍有懈怠,有负圣上期许。然臣实驽钝,虽夙夜不缀,殚精竭虑,限于才力,多有阙失,陛下不加责罚,臣已深受恩感激。夫人臣之道,内则匡正阙失,以协朝政,外则抚民戍边,和众安民,份内事也,今臣未有尺寸之功,而受重赏,臣恐内外物议沸燃,士卒讥谤不绝,忠臣之事君,计功而受赏,量力而受官,岂可贪爵禄而无愧色,实非臣所敢受也。今值江山正兴,立功之机夥矣,臣方将策驽厉钝,冀效尺寸以报陛下之德,惟贪爵禄则诚恐不足为将士之劝,伏望睿慈追寝成命,特赐谕诏有司留以为臣异时涓埃之赏。”
玉龙公主听杨仁远念毕,头也不抬,只淡淡道:“如何?”杨仁远道:“启公主,读段思平谢表,臣心更惊更惧,惊段思平伪忠实奸,城府之深,惧我大义宁有此奸?小人,实非江山社稷之福。”
玉龙公主猛然抬起头,冷声道:“怎么,到现在,你还想攻讦大臣,毫无悔过之心?”杨仁远虽然惊惧交集,但终究一铁心,昂头道:“公主,段思平狼子朝野皆知,臣虽愚钝,誓不与段思平共居一殿之臣。”说着,直挺挺看着玉龙公主。
玉龙公主似是愣了一下,稍稍一顿,这才道:“本宫不是笨蛋,自然明白,然此事须从长计议,岂可单凭一时之勇,而铸大错,你带人追杀段思平,不但无功,反要逼得段思平摊牌,皇上为什么给段思平封侯赏爵,不就是为了安抚住段思平吗?如今皇上有意北进,亟须数年国中不致生变,此乃重中之重,你既然是统兵大将,自当有远见之能,岂可因一时之气,坏了大局。”
杨仁远点了点头,道:“公主教训的是,臣一时行事不及细虑,差点坏了大事,致圣上生忧,臣实罪无可恕。”玉龙公主见杨仁远伏首认错,甚是满意,缓了缓口气,又道:“本宫也不是怪你, 杨大人素来忠心耿耿,只要是一心为皇上尽忠,便有一二差错处,本宫自然也可以替杨大人包容,再说了,本宫也知道,此事并非全是由杨大人的主意吧,我叔叔向来同段思平不和,在皇上面前,辄言其过,杨大人是我叔叔麾下,我叔叔有何吩咐,杨大人怕是不敢不遵。”杨仁远听了玉龙公主此言,似是大受感动,忙俯身道:“公主明见,臣感激不尽,此事皆由臣起,与宁王陛下并无干系。”玉龙公主点点头,道:“我知道杨大人的心思,不便言我叔叔之过,算了,本宫理会得。杨大人,回去转告我叔叔,最好不要再招惹段思平,也不要扬再插手朝廷之事,好好的带好剑川的兵马就是了。北上之事,已经定论,剑川之兵,乃大义宁精锐所在,还怕没有大功可立吗,何必在此事上纠缠不休。”
杨仁远忙道:“是,是,臣定将公主的话带给宁王殿下。”玉龙公主摆摆手,道:“下去吧。”杨仁远嗑了头,便起欲走。
第十回 流水有意谁留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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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中影见杨仁远并未提及自己,心下稍安,便要离开,却又忽听玉龙公主道:“杨大人,且慢。”杨仁远回身道:“公主来有何谕示?”玉龙公主道:“你追杀段思平,都带了哪些人?”杨仁远低头想了一阵,道:“有滇南五毒教众,无量剑左之元、怒江三霸、凉山七秀。”玉龙公主点了点头,道:“就这点人,实难是段思平的对手。段思平就一个人吗?”杨仁远道:“回公主,初时段思平只一个人,臣等追杀七日七夜,所率人众死伤大半,段思平也身受重伤,被困绝龙谷,走投无路,谁知半道上忽然杀出个年青高手来,这人剑法极高,臣等虽尽力接战,但终因大半受伤不敌,被那少年救走了段思平?”
玉龙公主道:“高手?什么样的高手,知道来历吗?”杨仁远道:“回公主,此人名叫岳中影,来自中原,便是,便是,,,”玉龙公主道:“怎么,有什么不便说的吗?”杨仁远忙摇头道:“不是,此人便是当日在蜀中救舜化成殿下的那人。”玉龙公主道:“岳中影?本宫倒听过这个人,怎么,他跟段思平很熟吗?”杨仁远道:“回公主,依臣看来,似乎两人之前从未见过,那岳中影救了段思平一命,却也很快分手,七天后,臣便在阳咀咩城外见过此人,想来跟段思平未必有深交,只不过因缘际会而已。”
玉龙公主点了点头,道:“哦,知道了。”说毕,再无开口。岳中影在外听玉龙公主对话,知道玉龙公主对自己还是不甚放心,生怕自己跟段思平相交,这才向杨仁远求证。
杨仁远见玉龙公主不再开口,便道:“公主若无其他吩咐,臣便告退了。”玉龙公主点点头,杨仁远便即退出。
待仁远退出,玉龙公主这才高声道:“来人。”外面侍从应声而进,玉龙公主道道:“岳校尉和格统领呢,怎么还不来见。”一名侍从道:“属下已经着人传过了,格统领喝醉不能前来,属下扶格统领去休息,岳校尉早前独自过来,怎么还未到吗?”
岳中影心中微惊,急忙轻轻跃出后廊,欲待绕前去见玉龙公主,只怕时辰迁延已久,难以圆谎,便此时,隐约听玉龙公主道:“岳校尉初来府中,只怕不认得路,你怎么不着人引路呢?”
这一句话倒提醒了岳中影,自己正可以不熟为借口,不过此时立刻便去,倒显得有些巧合,心相不妨将戏做得真一些,当下施展轻功,直掠过数道屋顶,这才下地。
只见四下恰好清静无人,岳中影便装无事状,悠然向回走。
刚转过几道弯,忽见数道人影自两边屋中跃出,直向岳中影刺来。岳中影心中一惊,道:“府中有刺客!”见那几人来势极快,瞬间已经刺近岳中影,身手着实不凡,当下急拨剑抵挡,只听兵刃相交,几人手腕中剑,兵器落地。
那几人虽败不惊,一声呼哨,又有十几人冲了出来,将岳中影围在中间。岳中影一边抵挡,一边心道:“这些是什么人,莫不是段大哥派来刺杀公主的。”但转念一想,段思平绝不会做如此轻率之事,但虽然怀疑,却又拿捏不住,出剑便不肯伤人命,只同众人缠斗在一起,想先冲出众人围攻再说。
然而这些人武功虽较岳中影远逊,但人数众多,岳中影存了不肯伤人性命之心,想轻易冲将出去,便有些实为不易,一时间剑来刀往,岳中影数次冲突,都被赌了回来。
岳中影心下甚是奇怪,这些人既然是刺客,却只围攻自已,外围尚有二十余人,却只警戒,似乎浑不将公主府放在眼里一般,不怕便府中侍卫发觉,只有围攻自己的这些人,出招又狠又毒,必要将自己杀了才肯甘心。
便在此时,忽听一人冷喝道:“住手。”却是玉龙公主的声音。围攻岳中影的众人一听玉龙公主的声音,立时住手,一起躬身后退,向玉龙公主行礼。
岳中影心中这才明白,这些也是府里的侍卫,只是众人俱是一身黑色劲装,同侍卫服色截然不同,又埋伏在两边的屋子中,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玉龙公主上前道:“这是怎么回事?”一名黑衣人上前到:“回公主,此人不是知谁,竟然擅闯禁地。属下等正当擒拿,交公主发落。”玉龙公主点点头,看看岳中影。
岳中影忙拱手道:“公主,方才有侍卫传话,公主见召,只是无人带路,不小心误入府中禁地,请公主恕罪。”玉龙公主微微一笑,道:“这倒是本宫的不是了,岳少侠刚来,不熟府中形势,走错了地方,不知者不罪,倒也怪不得岳少侠。”岳中影忙谢道:“谢公主。”心中却在想,这公主府怎么还会有什么禁地。
玉龙公主见岳中影若有所思,知道他心里在怀疑,便道:“说是禁地,其实也不用?岳少侠,本宫向来好武,所以府中多招徕些剑客,只是有违廷规制,怕大臣非议,所以不许他们平素外出。来,这是新来的龙镶校尉岳中影,在本宫府中当差,大家见过岳校尉。”
众黑衣人听令见礼,岳中影忙还礼不缀,心中明白,玉龙公主素有大志,这些定是玉龙公主私养的精锐,既然此处列为府中禁地,想来人数必然不只眼前这三十来人。当下倒也不说破。
玉龙公主不理众侍卫,只向岳中影道:“岳少侠,本宫有事找你,请随我来。”岳中影只得随了玉龙公主,转出前来。玉龙公主边走边道:“少侠怎么会误到这里来呢?”岳中影陪笑道:“这是惭愧,在下见公主见招,不敢怠慢,怎慢过来,只是无人引路,在府中随便乱走,却不想误认禁地!”玉龙公主道:“哦,是么,此地即称禁地,防守之严,怕是父皇的皇宫内院也不过如此,寻常人等纵然小心翼翼,也不过顷刻之间,便被防守的侍卫发现,岳少侠一直深中其中,过有人发现,少侠武功,当真不同寻常”。
玉龙公主语气虽然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