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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独看彩蝶绕合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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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中影出得寺来,一股风扑面而来,带起浓浓的寒意。岳中影只觉心中一股接着一股的悲凉之意。胸口的伤虽然尚未痊愈,但心中的伤却更加的沉重,举目四顾,不知何处是归处。当下只缓缓的下得山来,只在四处漫无目的乱走,直到正午时分,忽一抬头,却发现不知不觉来到了蝴蝶泉边。只见外面的树林依旧带着些许绿意,但这绿意却更显肃杀之气。起近泉边,泉水叮冬作响,只是泉边的茶花早已经谢去多时,合欢树冠如伞,横压在泉上,却不见有蝴蝶的踪迹,只见漫空中飘着的,只有凌凌的寒意。岳中影看着那泉水,喃喃自语道:“你要我等,我等你便是,终然这一生一世,我也永远等你回来。
时光变迁,阳苴咩城被改成了大理城,大义宁国也唤作了大理国,一切似乎只是在一瞬间便改变了模样,然而,惟一不变的似乎只有那叮咚的蝴蝶泉水和漫山飘过的清纯甜美的情歌,每天总有相恋的少男少女在泉边用歌声来表达自己浓浓的爱意,渐渐地,他们忽然发现,每天的清晨,总会有一个汉族打扮的青年,背负一柄古朴的长剑,落寞的站在蝴蝶泉边,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只是呆呆的站着,从清晨站到正午,从正午站到黄昏,似乎是在等一个人,但没有人知道,他是在等谁,他又能够等得到谁。
漫漫的寒冬终于过去,渐渐得,上关的风呼呼的刮过,带来浓浓的春意,蝴蝶泉边的茶花悄悄的探出了花蕊。岳中影看着茶花渐开,知道同董云楚相聚的日子不远,连日来便一直在泉边守候着,等待蝴蝶的出现。
突然有一天,岳中影正自在泉边守候,不知从何从,忽然飞来了一对彩蝶,忽上忽下,缓缓飞近蝴蝶泉。岳中影心中一阵激动,死死的盯着那蝴蝶,希望它们早日相连着落在寻合欢树上。然而,等了半刻,那对彩蝴蝶只在泉边上下翻飞了数次,便即绕过那棵合欢树,远远地飞去。岳中影心中一沉,高叫道:“别走,你们别走。”不由自主的跟着那蝴蝶。
彩蝶在树林中翩翩远去,岳中影一路跟着,直追出数十丈,转过一棵大树,那彩蝶却突然消失不见。岳中影心中大急,急急忙忙的四下里寻找,但寻了半日,却哪里还能找得到彩蝶的影子。良久,岳中影终于颓然而废,怅然而回。
快到泉边时,忽然听得泉边传来一阵歌声,那歌并非汉语来唱,岳中影并不懂得其中的意思,但听那歌声,却极是凄凉悲伤,似是在倾诉着什么,又好像在表达着极深的愤怒,岳中影心有所感,一时间不禁愣住,不知道泉边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默默地听了片刻,岳中影方始慢慢走上前来,方到合欢树后,突然那歌声停了下来,接着便听扑通扑通两声,似是有人跳进了蝴蝶泉中。
岳中影心下一惊,掠过树来,只见泉边不远出,围上来十余人,俱是汉人装束,手执兵刃。岳中影急向泉中看去,只见泉水翻腾,依稀两个人影,正向下沉。岳中影见状,急跃入水中,伸手抓住了那两人,跃出水面,便在此时,忽听泉外一声喝骂这声,七八人执刀围了上来,直向岳中影砍来。
岳中影听风辨哭,双手虽抓着两人,双脚却忽然如闪电一般踢出,只听围攻着呼痛之声不绝于耳,纷纷中脚,向外跌开。
岳中影双脚落地,低头一看,不由得大惊,手中抓着的两人,居然便是罗寅同子矜二人。岳中影万料不道居然是这两人跳泉,急叫一声:“罗兄,子矜姑娘。”忙将两人放下,双掌抵在两人身后,一股浑厚的内力传了过来,只见两人身子一震,吐出大口的水来,岳中影忙伸手探二人鼻吸,只觉微微有气,这才放心,站起身来,向围攻的诸人看去。
那围攻诸人见岳中影现身救了罗寅二人,本拟立即围攻,哪料道只一合,便被岳中影踢翻在地,又见岳中影只一掌,便将罗寅救醒,此等功力,实是平生未见。再看岳中影,衣衫破旧,神情憔悴,落脸落魄之色,实不敢相信此人武功居然如此之高,不由得纷纷后退,此时见岳中影起身,这才稍定心神,为首的一人便即上前一步,道:“阁下何人,为什么在此多管闲事?”
岳中影脸色微寒,沉声道:“你又是何人,居然在此胡乱杀人?”那人道:“这是在下的私人恩怨,阁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岳中影微一冷笑,道:“那我非要插手了呢,又怎么样?”
那人一愣,对头武功高强,自己非其对手,但眼见功成在即,就这般遁走,却又实非己愿,当下咬咬牙,道:“阁下定然要强出头,在下只好得罪了。大家一起上。”喝声中,单刀一竖,呼呼数刀,直向岳中影劈来。他手下人等见状,亦大叫着扑上。
岳中影见那人刀法虽精,但起刀之势,内力却是平平,当下理也不理,只待众人攻得近前,这才忽然探出双手。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单刀便不由自主的脱手而出,紧接着一股劲风袭过,纷纷向外摔了出去。
那为首之人见状,心下惊惧之意更甚,只将一柄单刀使得呼呼生见,欲同岳中影拼命,但岳中影只是随手出招,全带得那人东倒西弯,招式全然没有了章法。忽地一刀劈出,岳中影右手一探,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那人刀尖。那人大惊,急忙用力回夺,但使尽了全身力气,却哪还能憾得动岳中影半分。岳中影觉得那人连使数次劲力,不能夺回单刀,当下手指突然一松。那人正自用尽全身之力回夺,哪料道岳中影会突然放手,忽觉得自己一股巨力使空,那单刀直向自己胸口撞来,急要用劲拿出,却哪还能够,只听蓬得一声,刀柄正掸中自己胸口,咔嚓一声响,胸口骨折,仰天倒了下去。
岳中影脸色一寒,道:“都给我滚!”那人听了,强忍着痛楚,要站起身来,哪料挣扎了数下,却复又摔倒,他属下人等见状,急抢了上来,扶起那人,狼狈而逃。
岳中影回过头来,只见罗寅已经睁开了眼,见是岳中影,欢然道:“是岳兄弟,多谢相救。”忽又想起一事,急向子矜看去,只见子矜面色苍白,依旧不醒人事,不由得急道:“子矜,子矜。”岳中影伸手探了探子矜脉膊,安慰罗寅道:“罗兄莫急,子矜姑娘身子虚弱,又受了水,这才一时醒不过来。”说着,举起右掌,轻轻按在子矜头顶百汇穴,将一股内力缓缓输入,果然不多久,子矜吟咛一声,睁开了眼。罗寅见子矜无恙,大喜过往,扑上前来,两人紧紧相拥。
两人本以为此番必死无异,却不料居然能够逃出生天,激动之下,泪流满面,良久,这才松开。
岳中影见罗寅转过身来,这才道:“罗兄,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会有人追杀你呢,莫不是罗兄惹了什么仇家?”罗寅微叹口气,这才道:“唉,什么仇家,说来惭愧,派人追杀罗某的,居然是我的亲弟弟。”岳中影一愣,道:“罗庚?”忽然想起罗氏兄弟并非一母同生,罗庚追杀罗寅,只怕又是为了什么权利财产之争。
果然,罗寅点头道:“不错,便是舍弟罗庚。去岁商队北归,在下因子矜之故,再加上实不愿回去,再跟舍弟有何争执,因此便留在了大理。哪想到,家父却不幸在去冬染病身故,舍弟便继承了罗氏家业。不知是何人,在舍弟面前进谗,说在下这几年南边经商所得,大部被我私吞了下来,在大理购置产业,是以不愿北归。舍弟原本就与在下有隙,听了此言深信在下私吞财产,又怕我财力一雄,便北上与他争夺家产,便重金雇人南来,要将在下杀掉,以免后患。幸亏在下素日待下甚厚,便有忠仆前来大理报信。在下既然不愿争这家产,便想避开追杀,从此隐居起来,哪料道我方动身,追杀者便到,在大理城外碰上,一番恶斗,在我身边的几个属下拼力相救,在下才幸免遇难,逃到此处,却终究还是便杀手追到。我俩自知生还无望,只好相偕投水自尽,天幸岳兄居然在此处,在下竟然能够逃得姓命。”
岳中影听了罗寅述说,想不到不惟朝廷之上尔虞我诈,便是寻常人家,居然也有这些骨肉相残之事,不禁默然。
罗寅便又问道:“岳兄,去年你出事之后,我跟子矜多方打探,才听闻你大闹皇宫,被大理皇帝所擒,只道你已然无幸,不知岳兄弟如何脱身,怎么又在这里?”岳中影见罗寅询问,便将事情本末约略说了一遍。
子矜听毕,对董云楚即敬且佩,见岳中影神色黯然,便安慰道:“云楚姑娘既然说过会在此处相见,岳大哥,上苍一定有好生之德,定会保佑你们相见的。”岳中影点点头,道:“但愿如此罢。罗兄,子矜姑娘,你们二位今后如何打算?”
罗寅叹道:“舍弟既然想杀我,此番虽然未能达到目的,不过以舍弟的为人,只怕不肯罢手,此番幸有岳兄相救,只是不知在下又能逃得了几时。好在有子矜相伴,逃得一日,便是一日的福气。”说着,两人相顾而视,露出幸福的笑意。
岳中影见二人情意绵绵,禁不住想起董云楚来,眼见相会之期日近,心中虽然盼望相聚,却不知董云楚果真能来否。半日,方道:“罗兄,既然如此,距此数里外,苍山深处,有一处隐秘之所,人迹罕至,不如二位到那里去一避如何?”罗寅颓然道:“纵避得了一时,岂能避得了一世。”说到这里,心中突生奇想,道:“岳兄弟,罗某有一个不请之请,不知岳兄能否答允?”岳中影见他说的奇怪,不禁一怔,道:“罗兄但说无妨。”罗寅道:“我二人此时虽有岳兄照拂,暂时无碍,但岳兄终不能保我一世,罗某是想,岳兄可否传罗某一些保命防身之技,当可保无虞,只是罗某深知武林中人规矩,技不轻授于人,不知岳兄弟意下如何?”
岳中影一愣,罗寅意欲习武自保,听来似乎有些怪诞,但细想下来,却也在情理之中,自己此后行止并无定所,料来也难护罗寅一世,便点点头,道:“罗兄如有此心,小弟岂敢不遵。”
罗寅听岳中影答允,心中大喜,纳头便拜,道:“既然如此,罗某便拜岳兄弟为师。”说着,便欲拜师行礼。岳中影急一挥袖,罗寅便拜不下去。岳中影道:“此举万万不可,小弟与罗兄兄弟相称,罗兄又年长于小弟,小弟岂敢僭越为师。小弟武艺,并非家传,亦无明令不得外传,罗兄既然愿意学,小弟不敢隐瞒,只是绝不可为师,不如就以师兄弟相称,罗兄以为如何?”
罗寅见岳中影坚决不肯为师,便也不再坚持,便道:“既然如此,愿拜岳兄为师兄,岳兄切万不可推脱。”岳中影又要推辞,罗寅却已经拜了下去,口称师兄,岳中影见罗寅之意甚坚,便也不再坚持,只含笑道:“如此,可令子矜姑娘受委屈了。”
子矜一笑,道:“岳大哥即肯相助,子矜感激不尽,岂有委屈之理。”当下三人改口师兄弟相称。
第二十回 独看彩蝶绕合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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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中影便带了罗寅二人,直向苍山深处,到了巨岩之下。巨岩极高,罗寅同子矜俱难攀上去,岳中影便替二人做一绳梯,暂作进出之用,安顿完毕后,方道:“师弟,我近几日还有要事去办,二位暂在此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