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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思平见岳中影冒险而进,不由一愣,但这当儿,却哪还容得他这一愣神,只见岳中影瞬间逼进他身前,当下急忙手指一挥,边退边刺出一股剑气,只听噗地一声,那剑气直穿过岳中影前胸。但岳中影死命不退,存心玉石俱焚,哧得一剑,刺入段思平左胸。
段思平抚胸而退,呆呆地看了岳中影一眼,似乎有些不信岳中影会如此拼命,但似又是极高兴,岳中影居然当真能够伤得了自己,忽然之间,仰天一声长笑,道:“岳兄弟,果真好汉子,佩服,佩服。”
狂笑声中,岳中影被这剑气穿胸而过,直摔下殿来。众侍卫见皇上大胜,一齐发喊,挺起长枪,直向岳中影刺来。岳中影知道自己再无幸免,眼神模糊之中,似是看见了董云楚正对着她轻轻一笑,不由得也报之一笑,轻叫了一声“云楚”,立时人事不知。
第十九回 自知此生情缘尽(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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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无尽无际的暗夜,黑得让人发慌,暗夜之中,猛然间,似乎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叫了一声:“阿影哥哥。”然而那声轻叫是那么的近又是那么的远,岳中影想要眼眼去寻找,但不如怎么,那眼皮沉重似首是被千均重担所压着,使尽了全力,却始终也睁不开来。岳中影心中大急,想争大声呼喊董云楚的名字,但只是张了张嘴,却始终发不出声来。岳中影心中惊急越盛,使尽了全力,猛然之间,竟忽然睁开了眼,但眼前却非董云楚的容貌,只见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却是段思平站在自己身前。岳中影惊异不定,急要问董云楚的下落,却见段思平脸上忽然扭曲,竟认不出是谁,像是董伽罗,又像是段思良,恍乎间好像是玉虚道人,然而又有几分渡难的模样,这此变幻不定的模样,耀得岳中影头晕目眩,全在此时,忽然一声重锤敲击的声间,只见眼前忽然一只巨大的铁狂锤砸向自己。岳中影想要闪躲,却怎么也动态不得,急得他张口急呼,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见铁锤直直的砸在了自己头上,清晰可听了头骨碎裂之声发了出来。
便是这一声碎裂之声,将岳中影从梦魇中突然拉回,眼前一微弱的亮光,却是模糊不清,好像是什么东西蒙住了自己的眼,岳中影只觉得自已平躺着,浑身没有半点知觉。
只听得一阵铁链断开的声音,岳中影急要转头去看,但费尽了力气,却也转不过去。脚步轻响,有人走到了他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在他耳边柔声道:“阿影哥哥。”
岳中影心中在震,知道是董云楚在自己身边,便急忙挣扎着要起身,但他拼尽全力,却始终难以动态半分,全身似乎僵硬如铁,四肢间一点知觉也没有,明明感到了董云楚的拉着他的手,但却感觉不到半分的温暖抑或是冰凉,好像全身竟不由自己做主,只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但董云楚的声音却依然清清楚楚的涌进他的耳中:“阿影哥哥,我知道你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们不许你开口,只好我一个人说你听了,我不知道我说了,你会不会同意,会不会恨我,可是我已经这样决定了,就算你恨我,我也没有法子。”
岳中影心中有个声音在激荡着,从董云楚的话语之中,他已经知道董云楚想要说什么,他努力着用尽全力,想要说出个“不”字,但却连张嘴也是那么的难以做到。
董云楚顿了一顿,这才道:“我已经答应了我大哥,要去做段思英的太子妃。大哥说因为你带兵私放敌人,行同叛逆,皇上下旨要追究他的罪,要将我们举族都抓起来治罪,只有我答应了嫁给段思英,皇上才会放过我的族人。我不知道大哥的话里有几分是真的,但是我亲眼看见,一大队的侍卫来我家抓人。阿影哥哥,你知道么,我一看见小孩子的哭叫声,便想起了那天暴雨天里的那些被洪水淹没的百姓,那些小孩子们绝望无助的哭叫声。那天,侍卫们来抓人,我便又看见了那种情景,好几个小孩子,被侍卫们凶狠的打倒再地,满脸都是鲜血,还被套上铁链,我哥哥居然还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不去阻拦。我只好答应了我哥哥。阿影哥哥,答应他,不是因为被抓的是我自已的族人,无论是什么人,我都不忍心看道那么惨的情景再发生,我不是什么大英雄,我也没有别的法子去救他们,只有牺牲我自己了。”
岳中影心内依旧翻腾着,但也依旧动不了半分,他想告诉董云楚,她所见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董伽罗所做的骗局,但他越是想开口,全身的那种僵硬的感觉便越发利害。挣扎之中,只听得董云楚幽幽的声音仍然在耳边:“我知道,阿影哥哥,这样做对你很不公平,我是多想陪着你一起,去中原看看,你知道么,我一直都在梦想着,中原会是什么样子,那里有山么,有水么,有花么,有蝴蝶么?我想一定会有的,或许会比这里的山更秀,比这里的水更清,比这里的花更艳,比这里的蝴蝶更美,可是没有法子吧,我终于还是要离开你了,你知道的,我就算是死,也不愿意离开你半步,可为什么,我么经历了千辛万苦的活了下来,到最后,还是要做命运的奴隶?人有时候为什么都没法子选择自己的命呢。大哥说,人总有一些东西,要比自己两个人相守在一起更重要,我听得出大哥说的有些言不由衷,我没法子去分清楚,他的话是真是假,可我又不能不去相信,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吗?如果换作是你,你又会怎么做呢?”
岳中影心里听着,似乎心静了许多,董云楚所言,他也不值一次的想过,但却始终也未能想得明白,听到董云楚说这些,他的心里也已经开始明白,纵然自己能够动,也无法子挽回。
岳中影只能静静的躺着,眼中似乎微涌动了一下,虽然他脸上感觉不到是热是冷,但也知道,那是自己的眼泪。
董云楚的岳中影脸上微微摩娑:“阿影哥哥,你怎么哭了,我的阿影哥哥是天下一等一的好汉子,大英雄,怎么会哭呢,我不准你哭。”可她虽然说着,自己的眼中却也流下泪来。
泪眼中,董云楚仍旧努力的笑着:“昨天,大哥来找我,说你跟皇上的皇宫之中大战半日,一剑刺伤了皇上,这是十恶不赦的重罪,绝无可恕之理。我虽然听着大哥这样说,心里却也明白他的来意,他怕你死了,我便会陪着你一起去死。阿影哥哥,只要有你,我就不会怕死,只要是陪你在一起,死又算得了什么呢。你记得我以前曾今跟你说过苍山下的雯姑和霞?吗,他们一起死了,如果可以,我也愿意的,可是阿影哥哥,我心里又好害怕,听说人死了,是要去阴间的,要走过黄泉路,趟过忘川,跨过奈何桥,穿过望乡台,路是很长的,甚至比我们以前走过的路更长,好多相爱的人,纵然一起死了,走这这么长的路,只怕也会走散了,但是我不怕这个,纵然走散了,只要我心中还记得你,那也一样是幸福的,可是,望乡台边,还有孟婆呢,她会让我喝下孟婆汤,会让我忘掉你,可我怎么可能会愿意忘记你呢。我宁远再死一次,受无尽的折磨,也不愿意忘记你啊。然而就算是在人世间,我都无法跟你在一起,到了阴府,那些鬼魂又 怎么会放过我们呢。所以我不要死,就算在人世间,还要承受再多的苦,我也甘之如饴,只要不让我忘掉你。”
岳中影不能开口,但心中也说过了千万遍:“云楚,我也一样,纵然受千万般苦,我也永远不忘记你。”
董云楚继续道:“大哥来跟我说你的事,却正给了我救你的借口,或许这借口就是他故意给我的,因为就算他隐瞒得再久,也终究会让我知道。所以我去找段思英,跟他说,只要能放你走,我就嫁给她。段思英一直都想得到我,所以我一说了,他便答应,去跟皇上求请。我不知道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皇上答应了,但不允许我再见你,为了让我知道你一直活着,他一年之中,只允许我见你一次。你知道么,只有一次,那多像天上的牛郎织女呀,以前你告诉我牛郎织女的故事,我一直便暗暗的怜悯着他们的遭遇,同情他们的不幸,为他们的坚贞不屈所感动着,可是到了最后,我们居然也跟他们一样的结局,阿影哥哥,你说这是天意吗?”
她等待着岳中影的回答,但岳中影却仍然不开口,只是眼角了泪水越来越多,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一滴一滴的滴在她手上,也滴在她心中。
便在这里,外面忽然一个低低的声音:“云楚,走吧,父皇已经派人过来了。”
董云楚抓紧了岳中影的手,不理段思英的话,只幽幽道:“阿影哥哥,我就要走了,他们答应过我,要放了你,但又怕你再次闯进宫来,这才允许我来再见一面,要我劝住你,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我,可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真的答应我,不要再来了,好么。”
过了一会儿,又道:“你不开口吗,那好吧,就算是你默认了,答应了我,你是大英雄大豪杰,你既然已经答应了我,就一定会遵守诺言的,是么?”
便在这时,段思英在外边又催了起来,董云楚便道:“阿影哥哥,你要好好的记住,这辈子也不许忘记,每年春天来临,茶花盛开的时候,你若是在蝴蝶泉边看见一对又一对的蝴蝶盘旋在合欢树下,首尾相依,我就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你面前,让我知道,你仍然好好的活着,好不好呢。”
说着,站起了身来,岳中影知道董云楚便要离开,急忙要伸手去抓住她,但手指只似乎是动了一下,但终于却没有能够抬起来。只觉得董云楚轻轻的贴近了他,吻了他一下,便即转身远去。
岳中影心内大喊:“云楚,别走,求求你不要走。”可无论他怎么哀求,董云楚还是渐行渐远,渐渐地再也感觉不到她的气息。岳中影终于绝望着,再次晕迷了过去。
此生自知情缘尽(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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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岳中影终于又缓缓睁开了眼,一缕清柔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显得温暖柔和。岳中影慢慢坐起,看了看四周,只见自己身处一间小屋之中,小屋只有一榻,铺陈甚是简朴,自己的长剑,静静的躺在身边。岳中影使劲使自己清醒过来,暗自纳闷:我这是在哪里?莫不是死了?可看看四顾,却又不像。心中突然想到:“云楚,云楚呢?”四下里急忙叫了几声,却无人回应。
岳中影下得床来,恍乎中只记得自己同段思平一番大战,自己伤了段思平,也被段思平重伤,摔下宫殿来,数千士兵向自己刺来,随即人事不知。按理说,自己应当是死了才是,怎么可能还会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呢?再细想来,忽又想起,自己的昏迷之中,好像是董云楚曾来看过自己,当时究竟是梦还是真实,却记不清楚了,可是,董云楚的话却清清楚楚的记得。想到这里,岳中影心里一惊,暗道:“不好,云楚一定又去做什么傻事了。”再也挨捺不住,起身抓起长剑,冲出小屋来。
出得屋来,不由得一怔,只见外面是一间大屋子,正中是佛祖的塑像,像前是香案,供了许多供品,两个大铜香炉中,插满了佛香,香烟缭绕,香味浓浓。香案前,几个半旧的蒲团,正中的蒲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