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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入被中欲拉迦逻的手出来探脉,便是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道:「迦逻……你……」
迦逻无力地睁开眼,含笑望着陆寄风,轻道:「冷前辈说是男孩,我有了小陆寄风了。」
陆寄风呆然,迦逻似乎十分疲倦无力,道:「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你叫我别去找你,我没有。」
陆寄风心头一阵激动,紧握着迦逻的手,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若是知道我就早点回来,让你早一点见到我!」
迦逻一笑,轻道:「你有没有天天想一想我?」
陆寄风心中大愧,这几个月以来,他到底想过迦逻几回?恐怕是用数都数得出来的。可是此时此刻,他也不得不说谎,轻道:「我天天记挂着你,担心着你,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会忘怀于你?」
迦逻无力地点了点头,笑着闭上眼睛,道:「我也是。」
陆寄风除靴上榻,躺在她身边,手臂穿过她的肩颈之处让她枕着,一手抚摸着她的脸,与她相望。迦逻原本柔软艳丽的嘴唇,现在却苍白干涩,雪白无瑕的肌肤也变得黄肿浮斑,她道:「你别看我,我如今丑死了……」
陆寄风轻摸着她的脸,道:「不,你如今最美。」
可是,迦逻怎会虚弱成这个样子?他伸手去探迦逻的脉气,原本中和的阴阳之气,竟都微弱至极,不知消失到什么地方去,让陆寄风感到十分奇怪。
门外,蕊仙的脚步声移近了,道:「陆公子,我给迦逻的药拿来了。」
陆寄风应了一声,随手一挥,掌气轻轻推开门。蕊仙端着药进入房内,见他们并头躺着,微微一笑,道:「你来喂她吧!这是冷前辈开的药方,若不是这个,迦逻老早没命了。」
说着,又是声音一哽,几乎就要哭出来。陆寄风奇道:「迦逻的底子有这样薄吗?」
蕊仙道:「冷前辈说……」
迦逻道:「没什么,你不要担心。」
陆寄风望着蕊仙,道:「冷前辈说什么?」
蕊仙道:「说迦逻受气未完全,还是个半阴之体,现在就怀上孩子,还是你的孩子,阳气甚重,她受不来的,冷前辈劝她再与你同修几年,体内阴阳都固了,再生孩子,可是迦逻她……她就是不听,拖到现在,也……也来不及了。」
陆寄风听了,又惊讶又痛心,道:「你怎么这么傻?为何不听冷前辈的话?」
迦逻倔强地闭着唇,脸上面无表情。原来是自己的骨肉吞去了迦逻的元气,若是陆寄风再晚个几天回来,恐怕迦逻已经连命都耗尽了。
陆寄风又气又急,叹了口气,也不忍责骂迦逻,只好接过了药,对蕊仙道:「你去歇着吧,我来。」
蕊仙点了点头,退出去了。陆寄风扶起迦逻,动作小心地喂她喝下药,一面问道:「你怎么不听冷前辈的话?我们都还年轻,来日方长,未必非要这孩子不可。」
迦逻的声音微不可闻,轻道:「我怕……怕你再也不回来了……」
陆寄风一呆,迦逻的眼泪一滴滴地溅进药汤里,道:「我知道你不想留在我身边,能生个你的孩子,我就开心了……这样,就算你永远不回来,我……我也还有个人可以看,可以想。」
陆寄风一面替她擦泪,一面抱着她,在她唇上一吻,道:「你要相信我,自从娶了你,我便想着要一直照顾着你,直到你死去为止。」
迦逻望着他,问道:「是真的吗?」
陆寄风微微一笑,道:「真的,只是我目前还未办完俗事,你连这段时间,都不能等我吗?」
迦逻边擦着眼泪,边笑着点头,道:「我以后会乖乖等你,不再疑心你。」
陆寄风也微微一笑,抱着迦逻,当晚两人自是款款絮语,情致缠绵,迦逻时昏时醒,陆寄风都没有放开怀抱中的她。
次日一早,天色才明,便听见一声巨响,自远处传来。陆寄风惊起,出房门看看怎么回事。
眉间尺和云拭松也都奔了出来,朝前方的平台赶去。只见冷袖站在崖边,举着大石,对崖下喝道:「给老子滚下去!」
冷袖将上千斤的巨石往下重重一砸,但听哗啦之声,喀喀之声不绝,摧枯拉朽,间夹着烟尘滚滚,哀嚎惊呼。
陆寄风等三人赶上前,踩在边缘的石板道往下看,绝崖峭壁上,竟已伸出许多极长的天梯,要攀上崖顶。陆寄风大吃一惊,这些匪众人再多,也不可能做出万丈楼梯。他定神细看,等烟尘逐渐散去,才慢慢看清楚了,原来这些匪众是从山脚下起每隔半丈就打入脚桩,慢慢地爬上来的,在崖中有不少凹凸起伏之处,甚至大可容数人,在山腰的立足峡地,也守着不少匪众。等爬到接近之时,百寨架好的天梯才伸向崖去。
这十来位寨主的每一寨都各自加紧赶工,颇有别苗头之势,因此进展颇快,应是百寨联近年来最有效率的集体行动。但是冷袖居高临下,一掌就轰得好几座天梯飞摔下去,消失在云烟之中,一起被打下去的人就更不可数计了。
那好几十具天梯及足桩,都被冷袖的巨石或真气给轰得稀烂,隐约只看见有几撮寨匪,躲在崖壁的凹洞中,朝上探头探脑。
他们若要再重做天梯,至少也还要几天的时间,陆寄风和眉边尺互看一眼,都在想着一样的问题。那些寨主到现在还不亲自出马,一定又是内部还没协调好之故。
冷袖见无人能再上来,掸了掸衣袖,对陆寄风一瞪,道:「这些就是你说的攻山之人?」
陆寄风道:「他们只是先锋卒子,还会有舞玄姬的爪牙之辈……」
冷袖啐道:「这种先锋,没的污了此地!」
他愤然离去,不欲与众人久处。
陆寄风和眉间尺相顾苦笑,众人入屋商议,看来还是先把女眷都送到安全之处藏匿,较为妥当。
陆寄风和眉间尺还没坐定,又闻得外头一阵喧哗鼓噪,被困在山腰上的群匪竟齐声大叫:
「陆寄风卑鄙无耻,负心薄悻!一生中玩弄奼女无数,好色下流!」
另一边则有人大叫;「剑仙崖,没胆子!有胆就下山大战,省得寨主收拾你们!」
西面的人则是锣鼓齐响,唱起歌来:「平阳有个青枭寨,和平善良又勇敢,美丽长江流不尽,有如寨主的乡愁……啦啦啦……乡愁呀!男子汉的眼泪不轻流……」
歌还没唱完,骂陆寄风无耻的那边声势稍屈,口号是临时想就,喊得不整齐,气势便小了,不如青枭寨练习已久。他们全哗啦乱叫,企图掩过青枭寨的声音。而骂阵的那边也很快加入混乱之中,叫道:「青枭寨歌最难听!」「别唱啦!这首是抄我们白鹇寨南宫寨主的大作!」「我们寨也在长江边,你们少乱唱!」
眉间尺没领教过百寨联的这些花招,一时瞠目结舌,道:
「这……这是在干什么?」
陆寄风道:「心战。」
云拭松被吵得受不了,叫道:「他妈的,叫他们闭嘴行不行?」
「恐怕不行。」
这时,但见一道人影像飞似地卷了出来,奔至崖边,仰首长啸,悠长震耳的狮子吼,像是万钧雷霆般沉沉地打下,几乎吼得地面也震动起来。
冷袖的狂吼半晌方绝,而崖下的匪众乱敌噪音也全部安静,冷袖叫道:「再给我鬼叫,老子就下去杀人!」
陆寄风担心冷袖的狮子吼会惊动迦逻,上前道:「冷前辈,快让女眷下梅谷躲避,这些人交给我吧。」
冷袖怒瞪陆寄风,道:「你回来就没好事!」
陆寄风只得无奈一笑,他到房间去抱起迦逻,道:「舞玄姬要打上来了,你先到梅谷避避。」
迦逻拉住他的手,道:「很危险吗?」
陆寄风道:「这倒不会,只是有件要紧之物,千万不能让她夺去。你不必担心,好好在梅谷躲着,别让我为你分心。」
迦逻点了点头,让陆寄风抱他入解功密室,众人一起下崖,冷袖引他们到北方的另一个石室,连陆寄风都不知有此地。一推开假山门,室内便传出一阵高雅的清香。
室内只有一榻,趺坐其上,闭目垂首的男子,正是封秋华。他神情祥和,却似乎没有发觉众人来到,陆寄风感到有些奇怪,问冷袖道:「封伯伯他现在怎样了?」
冷袖不悦地说道:「你以为我会医死他吗?」
迦逻一笑,道:「寄风哥哥,他已快好了,只是心脉还没有全好,现在五窍未通,所以像个无知觉的人。等他的心脉好了,五窍自通。」
陆寄风记得当初封秋华确实是被伤心脉,可见冷袖的医法完全正确,是不必他担心。陆寄风放下迦逻,蕊仙和千绿帮忙为她铺席覆被,两女都侍候得十分灵便,比陆寄风熟练得多。
迦逻握着陆寄风的手,道:「真的不会有危险吗?」
陆寄风笑了笑,道:「你只管放心吧!」
迦逻点了点头,转头对无知的封秋华一望,眼神有点复杂。
陆寄风交代众女好好藏在此,解了围自会来接她们,便与眉间尺、云拭松一同出去,冷袖又关起石门,外表上再也看不出这山里有间石室。
冷袖把他们又全赶走,不让他们在梅谷久待。陆寄风与眉间尺等人再上去,四下一片寂静,没有了那些女眷,剑仙崖一下子就变得一点声音气息也没有似的。
山腰上的众匪倒是没有再吵闹,但他们何时又会再这样子来一下,谁也不知道。
陆寄风看了看崖下,云烟浩渺,并无动静。若是十个寨主一同攻上来,自己可有法子挡住他们?他正想问眉间尺昨晚想出了什么好计策,转头却不见眉间尺,甚至没看见云拭松。
他们跑到哪儿去了?陆寄风想了想,也不去找,只回想着自己对付过的几个寨主身手拳脚,一面自己比划着,想着拆解之招。有时似感到不大对,便随手取过树枝,在地面上画着。转眼间便拆了几名寨主的惯用招式。
他一面回想着,昨天似乎也见过那位姓穆的长脸寨主,他的功夫以阴森狠恶见称,攫眼撩阴都来,倒是没什么大开大阖之处,只要以极大的武功把他困在当中就可以了;另一位周偃颇笨,使的则是大刀大斧,反而要以点穴等较细微精准的手法对付。
可是不知道除了萧冰之外,还有谁是熟识的。陆寄风沉思不已,一旦极为专心,便完全感觉不到周围的声音动静,不知何时,身边竟已立着数人。
陆寄风吃了一惊,那七人竟全都负手在背后,静悄悄地看着地上的痕迹,非常专心。他们之中有妍有媸,有僧有道,成员颇为杂乱。
但他们全体出现却不动声色,武功自非庸手,可是陆寄风并不认识他们,只特别看见其中一人容貌俊美,身形修长,穿着一身质地轻柔的白衣,十分引人注意。
那几人看了一会儿,不时默默地点点头,对陆寄风所破解的方位来势,竟十分同意。
那群人看了不一会儿,身后的绝崖上几道身影一闪,又跃上来三个人,这回全是熟面孔,正是周偃、穆少艾,以及萧冰。
他们落在那七人旁边,与之同列,对陆寄风冷然注视着。
萧冰摇着他的羽扇,对陆寄风一拱手,道:「陆君别来无恙?」
他脸颊上多了几道抓痕,让陆寄风大奇,遂也拱了拱手,道:「萧君也无恙。」
萧冰正打算说些打架前的场面话,冷不防瞄见那六七名先到的寨主,正专心地低头看着什么,他眼睛一瞄到那些地上的简图,起初不以为意,猛见穆少艾大叫:「不许看!不许看!」
他一个箭步上前,连忙抬脚抹去地面上陆寄风所画的麻姑玉指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