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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羞红着脸,跟在何意身后轻声问道:“公子救命之恩,语环不敢相忘,不知公子尊姓高名?”
……
阿苒见施槐巍年纪大了,背着药箱上山吃力,便主动帮他背下。可走着走着前面的人就忽然不见了。她起初以为施槐巍定是又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草药,自顾自跑去采摘了。没想到不过一会功夫,不仅施槐巍,就连何意也不知踪影。阿苒不敢就留,施槐巍说过,他配好的药剂因缺了几味药,效果可能大打了折扣。万一面具不管用,在迷雾里待得越久,自己中招的可能将会越大。阿苒的方向感原本就差,现在独自一人又遍地迷雾,只能用沉渊在树干上划好记号。
走了不过小半个时辰,她就发现自己似乎一直在兜圈子,不知不觉又回到了老地方。这样下去,就是走到天黑也走不到山上。
这雾气看似轻薄,越往上走雾气却越是浓厚,连太阳都见不到。阿爹曾经说过,若是实在迷了路不知方向,便去大树底下寻一处蚁穴,洞口往往都朝南开。可是这山林间连鸟叫都听不到一声,阿苒十分怀疑自己是否能找到蚁穴。她从随身包袱里取出一小包香甜的桂花糯米糕,掰碎了沿路撒在地上。过了许久,也不见一只蚂蚁现身。
这地方可真是古怪。
阿苒想了想,又寻了几处空地撒下桂花糯米糕。就在她几乎都要放弃的时候,总算见到几只指尖大小的火红色巨蚁从草丛里鬼鬼祟祟的爬了出来。
阿苒很快就寻到蚁穴辨明了方向,可没走多久,又在附近发现了另一处蚁穴。她在山上转了许久,鸟兽都极少见到,此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接二连三发现了几处蚁穴,当下不由暗暗称奇:“这些蚂蚁倒是少见,竟然不怕迷雾。”
想到这里,少女身形忽然一窒,似是察觉到什么,暗道:“若蚂蚁不惧迷雾。祁连山这么大,就算不是各自划分地盘,也不该如此集中啊。”
阿苒寻了一根树枝,刚准备蹲下掏蚁穴。就听到一个悻悻的声音含含糊糊道:“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阿苒蓦然抬头,只见一人正懒洋洋的靠在树干上,嘴里叼着个苹果。
看模样,赫然正是三天前那名举着药王谷的旗杆坐在屋顶上的少年。
阿苒吃了一惊,道:“是你!”
那少年既不是何意那种孤高冷漠的俊美,也不是谢澜曦温柔宁静的秀丽,虽然生得也算是眉清目秀,可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透着几分轻狂懒散之气。他咬完最后一口,将剩下的半个苹果随手扔到地上。不多时,便有蚂蚁从蚁穴里爬了出来。他在身上胡乱擦了擦手。双手撑着树干,直接从上面跳了下来,对阿苒挑了挑眉,问道:“听说你是医圣的后人?”
阿苒不动声色的道:“你听谁说的?”
那少年不屑的朝山上努了努嘴,道:“还有谁?不就是太医院那几个死老头?我们谷主往太医院明明送了四份请帖。最想见的那位没来,却来了三个酒囊饭袋。老子稍微使了点手段,一问之下就露陷了。”
阿苒皱眉道:“你又没见过我,怎么会认为我就是他?”
那少年嘻嘻笑道:“他们头一天上山就被我套出话来了,谷主原本十分震怒,可那姓郝的说,这药王神炼原本就是靠实力说话。他见你年纪小,怕你本事不济,便特意想试你一试。谷主一听,觉得也有道理,便命我下山跟着你。”他伸了个懒腰,道。“你也知道,这几天来参加试炼的人这么多,茫茫人海中要找个没见过脸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反正你要来参加试炼,我就在山脚下候着。我看那姓郝的女人特意等着去寻你们的麻烦,就估摸着*不离十了。”他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啧啧打量了一下阿苒道,“没想到你不仅能不受迷雾影响走到了这里,还想到要去掏赤目火蚁的洞,真不愧是医圣的孙女!”
阿苒彻底糊涂了,掏蚂蚁洞和医圣孙女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这里连兔子洞山猪洞狗熊洞都没有,她才不会去掏蚂蚁洞呢。阿苒是猎人出身,十分清楚动物的习性,蚂蚁的活动范围都离巢穴很近,而此处的蚁穴相对于其他地方更为密集,很可能是因为这里的食物更加丰沛。既然她在周围的环境上没发现到与其他地方存在明显不同之处,加上此地又没什么飞禽走兽,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特意在这里投食了。阿苒去掏蚁穴,不过是想从里面的食物残渣中确认是否有人类活动的迹象而已。因醉姥姥雾的存在,山下镇民并不敢轻易上山,能在此处出没的也只有药王谷的人。若是能从中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没准能帮她找到通向药王谷的道路。
她却没想到自己的举动反而让对方产生了误解,只听那少年继续道:“这赤目火蚁的蚁后分泌出的气味会抑制三叶菱花草的生长,我好不容易将它们引到一起,在它们的洞穴中放入凭陵石,若是被你取出来,只怕不消三天这附近的三叶菱花草将死掉大半,我们谷主只是让你们设法破解屏山迷障,并不是想让你彻底破坏它,要是醉姥姥雾多出个缺口,那可就不美了。”在他看来,能在屏山迷障中停留这么长时间还没晕倒的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人人都想方设法前往山顶,只有她特意用糯米糕引出赤目火蚁,人家都拿起树枝准备捅蚂蚁窝了,肯定已经知道了自己在其中设下的凭陵石。真给她将凭陵石拿出来,再要放进去又要花费一番功夫,他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阿苒发了半晌呆,怔怔道:“那我算通过了么?”
那少年神色古怪的看了看她,少女脸上带着古怪的面具,也不知她到底是在谦虚还是在讥讽,迟疑了片刻,开口道:“自然算通过了。只不过……”
阿苒见那少年一双细长的眼始终在自己面具上来回晃,忍不住问:“只不过什么?”
那少年懒懒的瞥了她一眼,道:“只不过你还没走出这个迷阵,按照规矩,我是不能带你上山的。”
什么,这里还有迷阵?难怪她在原地转了这么多圈。话说回来,这药王谷的试炼到底研究的是如何治病救人,还是旁门左道的手段?
如果她脸上没有带着面具,对方一定会发现她脸上的错愕之色。
那少年眼珠一转,笑嘻嘻道:“不过呢,如果你肯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想法带你上山。”
阿苒不由心生警惕,问道:“什么事?”
那少年脸上忽然有些不自在,咳嗽一声,一脸严肃的道:“先声明一句,我并不是嫌弃你容貌不好看才不要你的……但换成是谁好端端的突然被多了一个老婆,心里都会有些抵触。万一你上山后见到我们谷主,他要是有意联姻,你可千万千万不要答应。”
☆、147 联姻(中)
她还没嫌弃他的容貌呢!阿苒气鼓鼓的跟在那少年身后。
只听那少年道:“我姓姜,单名一个斐字。你呢?”
阿苒道:“我叫何苒。”
姜斐一脸好奇道:“那你祖父他老人家呢?”
阿苒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道:“我从没见过自己的祖父。”
姜斐却理解为她祖父已经早早去世,虽然这也勉强算是在意料之中,脸上却仍是带着浓浓的遗憾。两人说着说着,不自觉已经离开屏山迷障。祁连山越往上走温度越低,尽管阿苒的体质特殊,耐寒耐热的能力比一般人强出许多,走到这里还是忍不住小小的打了个哆嗦。
姜斐早已习以为常,指着不远处树林里露出的屋檐一角,嘻嘻笑道:“那里便是谷主特意命人修建用来接待诸位的青松阁,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阿苒朝他道了声谢,刚要离开,又听他鬼鬼祟祟道:“千万记得答应我的事,不管谷主开出什么条件,你都不许答应他。”
阿苒有些好笑,只开口道:“放心吧 。”
姜斐听了这话倒是呆了呆,像看个怪物似的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本大爷这么英俊潇洒,这女人居然对我没兴趣?奇葩。”
……
那青松阁看起来才完工不久,阿苒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争吵之声。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郝大人,不管他用什么方法,这位施大夫既然能来到山顶,他就有资格进入药王谷。”
郝源道朗然道:“曾老爷子此言差矣,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这人不过是个游方郎中罢了。在座诸位都是成名已久的前辈,药王谷的屏山迷障大家也都有所耳闻,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有兴趣知道这位施大夫究竟是用的什么方法上山来的么?”
他这话一出,立即就有人叫道:“什么?游方郎中也能上山?”
那曾老爷子迟疑道:“虽然郝大人说的也有道理。可是这样强迫人家说出自己的方法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郝源道冷笑道:“你看那姓施的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说什么物理吸附之法,问他这种炭为何能吸附,他却说不上来。依我看。他分明不是不想说,而是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说。”
阿苒深吸一口气,猛地将大门推开,一股冷风顿时伴着她吹入大厅之中。这大厅三面均设有席位,其后立有若干侍者不时添茶倒酒。施槐巍此时正身形狼狈的立在人群中间,阿苒见自己亲手给施槐巍缝制的面具已被人拆开,零部件都撒了一地,心中不由微微恼怒。
施槐巍见了少女,心中大喜过望,叫道:“师父!”
阿苒除下面具。冷冷环顾了众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郝源道身上,沉声道:“你想问什么,尽管问我好了。”
她刚将面具摘下来,厅中众人就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那施槐巍已经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眼前这个明眸雪肤的少女怎么看最多也不过双十年华。那施槐巍居然喊她作师父?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郝源道吃了一惊,他显然没有料到阿苒居然真的能来到这里。倒是他身后的黄莫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连忙上前笑道:“何姑娘,您果然来了。”
曾老爷子知道黄莫两人身份不低,见他俩对阿苒如此恭敬。不由问道:“黄大人,这位是……”
那黄药丞看了看郝源道,见他脸上阴晴不定,不免有些迟疑。他正要开口。忽然见郝源道大踏步上前,对阿苒开口道:“既然如此,你就给大家讲讲这物理吸附之法。也让我等长些见识。”
阿苒冷冷一笑:“教你倒不难,只不过你这虚心求教的态度,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郝源道脸上肌肉微微跳动,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朝阿苒行了一礼道:“何姑娘身为医圣之后。心胸宽广虚怀若谷,自然远非我等能及。在下求知若渴,若有得罪之处,但请姑娘见谅。”
黄莫两人见郝源道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将阿苒的身份亲口说了出来,不由微微诧异。郝源道心中则又是一番打算,对方既然已经穿过了屏山迷障,就算他不开口点破,药王谷的人也会为她正名,更何况自己身后还有黄莫这两个小人虎视眈眈。他就不信在场这么多名医圣手,人人都会对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心服口服。就算是医圣之后又如何?没有与之相映衬的实力,只会徒增笑柄罢了。
果然,此言一出,整个大厅中顿时一片哗然。
只听一人失声道:“什么?她就是医圣之后?”
施槐巍先前被郝源道咄咄逼问了半天,一直缩头缩脑不敢大声说话,到这时才稍微挺直了腰杆,一脸骄傲道:“有什么好稀奇的。那本《千金方》正是我师父亲手写下,让南康公主带回京中交给太医院的。”可惜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