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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但以无言两个的武功,自能分辨得清。只听那坐在东向的道:“这年岁可真是憋闷,忘忧教的势力越来越大,不知今后咱兄弟还能不能再这么喝顿酒喽!”南向的叹气道:“谁说不是,也不知那些名门正派的腕儿爷都做什么吃的!”北向的“咕嘟”灌下一碗酒,朗声道:“要我说,各大派联起手来直接杀向忘忧谷,一举将那些泼贼除了便是!”东向的叹息道:“老四想的太简单了。我听人说那忘忧谷只是个空架子,总坛根本不在那里。弄不好可是会打草惊蛇的,到时打蛇不成反遭蛇咬啊!”西向的笑道:“哥儿几个不必烦恼,自古邪不压正。你们听说了没有,柳明元柳老爷子广发英雄帖,要开武林大会了!”
“武林大会?”凝香脱口而出。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那四个谈话之人听见。他们望向凝香这边,眼里充满好奇。
无言索性走过去,一抱拳,笑道:“几位兄台,我们是过路的,向几位打听些消息。这武林大会是怎么回事?”
四人面面相觑,随后竟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无言不解,道:“几位,有什么好笑的吗?”西向的汉子道:“柳明元与少林方丈了凡大师联名发放英雄帖,邀天下英雄齐聚少室山,共讨忘忧教,此事早已人尽皆知,莫非二位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不成?”说罢又笑了一阵。
无言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在伏龙山转这些时日,江湖上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可是曹敬曾多次派人打探柳明元的下落,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会打探不到呢?
“不好!”无言恍然大悟道,“我们中计了!”
“中计?”西向的汉子怒道,“谁稀罕骗你,不信你去问问旁人,连三岁小孩都知道!”
无言笑道:“几位莫要误会,不是说你们的。多谢了。”他取了锭银子仍在桌上,便拉了凝香出来。
凝香摆弄着长发,思量着道:“看来从柳府留书开始,我们便掉进了一个圈套。那封信一定是假的。”“英雄与美人所见略同。”无言浅笑道,“那曹氏父子绝非善类。”凝香娇怒道:“亏你还笑得出来!若是如此我爹便有危险了!”无言笑道:“这我倒不担心……”凝香一记粉拳打在他胸前,道:“你敢不担心我杀了你……”无言连忙躲闪,道:“听我说完嘛,能不能不这么‘活泼可爱’?我的意思是像陆伯伯这样老成持重、老谋深算、老奸巨猾,才不会上这种小当呢!”
“哼!”凝香高声道,“你是老而不死、老弱残兵、老天拔地、老蚕作茧、老鼠过街、老朽无能、老不正经!”
无言无奈地一笑,道:“好了,老太婆,要是再不回去让曹敬起疑的话,丝萦他们就真要有危险了。”
凝香惊道:“你怎不早说,我差点忘了。那就快走吧,老头子。”
出城一路向东,行了十里左右,凝香突然停了下来,指着长林之中隐隐朱墙道:“言哥,那里可是白马寺?”
无言想了想道:“应该是了。怎么,你要去?”
“恩,”凝香道,“我想前去进香,为我爹还有柳伯伯他们祈福。”
“也好。”无言点点头道,“柳世伯以前常去白马寺,与觉修大师颇有交情,能从他那里了解到什么也未可知。”
香火鼎盛的白马寺山门大开,迎候着虔诚的香客。
凝香也不左顾右看,直奔大殿。空气中传递着木鱼规则的声响,弥漫着檀香沁人的味道。凝香舍了些香火钱,插香暗自祷告起来。无言只恭敬地立着,远远看着她,也不时留意殿中的和尚与香客。
善男善女以求平安者为多,而求前程、姻缘者次之。却有一少妇,衣着朴素,面颜慈善,跪拜道:“我佛显灵,教我家相公早些死了吧……”
无言暗道:世间竟有如此心肠歹毒之人,真是岂有此理!无言按捺不住,上前问道:“‘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大嫂,佛祖慈悲,素来教人向善,你怎可求佛杀人?如此非但不能如愿,反而会遭神佛怪罪的。”少妇瞥了他一眼,道:“公子可认得奴家?”无言道:“不认得。”少妇道:“可认得奴家相公?”无言道:“不认得。”少妇又道:“可知奴家为何求他早死?”无言唯道:“不知道。”少妇冷笑一声,道:“公子什么都不知道,仅凭只言片语,便以奴家不仁,实是公子不智。”
无言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顿了片刻,才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纵然尊夫有千般不是,咒他死总是有失偏激吧。”少妇转过身来,勉强笑了笑,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我是真心希望他早些死的。”“却是为何?”无言心头有些不屑,却压了下来。少妇叹息一声,娓娓地道:“相公得了不治之症,浑身上下无有不痛之处,钻心刻骨,日不得安,夜不能寐,已七日了。”
“哦?”无言心头一紧,道,“是何病症,如此可怕?”少妇摇摇头,道:“请了好多大夫,都看不出。眼见他整日受此怪病折磨,日渐消瘦,恐怕……恐怕时日无多了。”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无言闻得此语,心中十分怜悯,乃道:“吉人自有天相,大嫂且放宽心。既是尊夫染此怪病,大嫂当祈求夫君早日痊愈才是,岂会反求其死呢?”
少妇叹道:“相公之病,已入膏肓。神佛本虚幻,放在心中教人向善。相公如今药石不救,奴家岂会妄求于佛祖?但盼望他早日去了,也少受些罪,奴自去陪伴。”一席话说的无言肝肠寸断。正待宽慰几句,那少妇却轻轻一个万福,说道:“多谢公子挂心,奴归家去了。”
无言一拱手,目送她离去。凝香不知何时来至无言身旁,叹息道:“哎!真是一对可怜人。”
“阿弥陀佛……”一句苍老而慈祥的佛号穿透尘世的纷扰,进入了他们的耳朵。
无言顺声望去,一位老僧长眉落耳、脊背微驼,款款走来,边走便道:“贵客西来,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第四十八章 深院刀光沙土残
“觉修大师。”无言从未见过觉修,却不知为何脱口而出。
觉修未披袈裟,只着一件赭色僧衣,看起来有寻常长者之亲切,却又不失神圣不侵之威严。觉修单手竖掌,缓缓说道:“有因自有果,有果必有因。愿舍一切法,换取慈悲心。”
无言道:“敢问大师,何为慈悲?”
觉修道:“与乐曰慈,拔苦曰悲。大慈与一切众生乐,大悲拔一切众生苦。”
无言叹道:“在下方才见一妇人,其夫害病,周身剧痛。我佛慈悲,岂容世人有此痛苦?”
觉修道:“阿弥陀佛,施主问得好。疾病者,罪业之征象也。世间之痛,无有凭空而生者。痛其身,是净其心也。况人行一世,独生命为最贵乎?疾病已生,佛祖莫能救,是其失;而会其妻之大爱,是其得。得失得失,得得失失。”
无言道:“如大师所言,一切苦难皆出自因果循环?大师又言,‘会其妻之大爱,是其得’。佛家所求四大皆空,也能领悟男女情爱么?”
觉修笑道:“佛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一切诸相,皆由心生。心向往之,佛何遏哉!”
无言道:“大师如何知道我们自西而来?”
觉修道:“施主姓谢,自从洛阳而来。”
无言一惊,道:“大师慧眼,可是有话要与无言讲?”
觉修笑道:“话语虽无,却有书信一封。”说罢果然自袖中取出一个信封来。
无言赶忙接过信,信未封口,取而视之,不禁顿足叹息。凝香忙问:“言哥,信上都写些什么?”无言苦笑道:“柳世伯至我们寻不见他,定会来此,于是留书此地,要我们尽快去嵩山少林,与他们会合。”凝香惊讶道:“如此说来柳伯伯府上的信果然是假的。”无言懊悔道:“若是没有那封信,我定能想到柳世伯常来的白马寺,可是……是我太笨,柳世伯留书,哪会公然放在大厅,那岂不任谁都能拿走?哎,如今中了圈套,真是追悔莫及!”
“阿弥陀佛。”觉修道,“施主不必心急,一切得失,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多谢大师。”无言合十道,“大师一席话语,令无言茅塞顿开。本想多听教诲,奈何故人有难,不得不去。就此告辞了。”
觉修道:“施主不忙去。老衲尚有一礼物,要赠与施主。”
“哦,”无言不知是惊是喜,忙道,“岂敢受大师恩赐。”
觉修笑道:“施主不必客气。二位可知本寺寺名的由来?”
无言道:“无言略有耳闻。据说当年汉明帝遣使赴西域拜求佛法,使者带来两位天竺高僧,载了经书与佛像,来到当时的京都洛阳。明帝于是建了此寺,并以驼经之白马命名。”
觉修道:“施主渊博,正是如此。今日老衲要赠给施主的,也是一匹白马。”无言正迟疑之时,觉修一笑,道:“施主请随老衲来。”觉修引无言与凝香来到后院,足迹一响,只听有马一声长啸,声贯九霄。一见那白马,无言不禁浑身一震。且道那马儿眼如雕目,耳似撇竹。高鼻密齿,麟腹虎胸。毛鬃润白,无半丝杂色;蹄趾刚威,有千里雄风。
无言赞道:“真是好马!却不知有名字否?”
觉修道:“此马名曰‘丹青诗雪’,乃是当年大侠谢天行谢施主的坐骑。”
无言一惊,道:“原来是谢大侠的坐骑,难怪非同凡响。只是此马怎会留在贵刹?”
觉修轻叹一声,似在回忆往事。他上前去,轻轻抚了抚白马的毛发,缓缓道:“谢施主与老衲乃多年之交。当年谢施主赶赴与苏弃尘之战,临行之时将白马留在此处,并告老衲曰,‘当三月之内来取。若三月不来,则留与有缘人。’如今已过了二十年,谢施主仍没有来,老衲当依其嘱托。可怜当年羽翼初丰的丹青马,如今已老了。”
无言道:“大师何以认为无言便是有缘人?”
觉修大笑道:“寻常人见此良驹,恨不得立时占为己有,施主却要问清因由。单凭此点,此马也当归施主所有。何况宝马配英雄,施主少年英才,又同是姓谢,自是有缘人。”
无言摇头道:“纵使良马,寿命不过三十余岁。‘丹青’已是垂暮之年,我怎舍得骑它?大师若真心要赠给无言,无言只有再次将此马寄于宝刹!”
觉修道:“千里良驹,没于槽枥,岂不可惜?老衲信守承诺,只待有缘人来,故而二十年未曾与人。丹青已困守二十年,如今得遇施主,亦是它的缘分。施主就勿要推辞了。”
凝香亦笑道:“是啊,言哥,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丹青马也一定想再驰骋江湖一番呢!”
无言犹豫再三,合十道:“多谢大师厚赠……”
遂别了觉修大师,无言与凝香共乘一骑。丹青马驰如踏风,奔回藏诗镇。立马西风,无言愕然:朴素的屋舍,袅袅的炊烟,一切竟又都回到了初来时的样子。镇上的人还在为各自的生活忙碌着,就像从未消失过,更不见什么尸体。
无言当然不信自己走进了“鬼镇”,唯一的解释就是每一个人都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丹青马停在了当初吃过饭的那家酒肆。店主慵懒地趴在案上,享受着难得的阳光。气氛是如此恬淡怡人,无言却感到杀机四伏。他翻身下马,来到店主身前,轻轻唤了一声:“店家。”店主缓缓睁开眼,看了一会儿,似认出了无言,扬声道:“啊,是公子啊,您前几日来过的。你想要来点什么?”
无言看他神色,倒是十分自然,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