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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
“胡说八道!”
“呵呵!但愿在下真是胡说八道,就可以少死许多人。天下第一堡毁灭,逍遥公子
就可以取代浊世威麟的江湖地位了,这种机会,一个武功盖世的人花十年岁月,也不见
得能等得到呢!呵呵!劳二堡主不会是来请司空大侠出面,促请逍遥公子得饶人处且饶
人,放弃毁灭威麟堡的念头吧?”
“来不及了,小子,你知道逍遥公子不会听咱们这些白道侠义人士的话,司空老弟
前去劝说,保证会碰一鼻子灰。”六合潜龙大声说:“事到如今,如果你小子是逍遥公
子,你会放过这大好机会吗?”
“我……可能不会。”金笔秀士说:“名利二字,真正看得开的人又有几个呀!你
老人家不会把小侄看成圣贤吧?小侄像一块圣贤的料吗?”
“任何圣贤,也阻止不了这次江湖大杀劫。”司空碧玉接口:“也许有一个人,能
减少一些血腥。”
“谁?”千幻剑问。
“小孤。”
“小孤?那位小侍女?”
“不错,但她不是侍女。逍遥公子很爱护她,她是孤云别墅申若天的女儿,她是唯
一能影响逍遥公子情绪的人,但她不会帮助曾经迫害她的人。看来,这场左右江湖大势
的杀劫,已经无法挽救了,威麟堡不但已注定毁灭的噩运,离魂门五十年的根基也将被
澈底拔除。”
“可叹。”六合潜龙摇头苦笑:“劳二堡主,还有一天……不,大半天时光,明日
午时之前,诸位也许来得及自救,先送还车马金银,双方平心静气坐下来谈,善后问题
是可以解决的,不然……”
“不要分心在咱们这些人身上打主意。”千幻剑接着说:“老实说,要咱们出面劝
逍遥公子罢手,在下自问还不够份量呢!”
几个人一弹一唱,劳二堡主三个人尽管认为是胡说八道,心中不无疑问,至少逍遥
公子迄今仍然态度强硬是事实,谁敢说此中没有阴谋?
劳二堡主向同伴一打眼色,匆匆走了。
“看来,威麟堡是落在复仇之神手中了。”千幻剑叹息着说:“命中注定了的,任
何人也无法挽回劫运。逍遥公子挖下了陷阱,他们是非往里跳不可了。”
“爹,他们的确太过份了,是不是?”司空碧玉恨恨地说。
“以一个黑道枭雄来说,还不算过份呢!还有人做得更毒更绝。丫头,孙中官那笔
宝石奇珍,逍遥公子真没弄到手?”
“那是不可能的,血腥残杀展开,女儿曾目击经过,那时他已被范梅影用空灵香迷
倒了。劫宝人为数众多,纷纷抢夺一哄而散,他那有机会沾手?”
“裴老哥,阎知县的珍宝……”
“那晚出事时,逍遥公子的确在城里。”六合潜龙苦笑:“要不,我和敖小友恐怕
活不到现在,至于尔后威麟堡的人,在宁晋攻击二君一王,逍遥公子是否在暗中参予,
我就无法估料了,他不在宁晋也是事实。这位公子的所行所事,可说宛若神龙神鬼难测,
似乎每一步皆经过周密的计划,配合得天衣无缝。我敢说,即使我们不曾替他劝阻那些
想帮助威麟堡的黑白道群雄,他也应付得了,而冒失地参予的人,也注定了从江湖除名
的厄运。”
“你对他好象有点恐惧呢。”
“何止恐惧?简直是心胆俱寒呢。”六合潜龙说:“我和鬼手龙老哥和他同坐在一
起,就在金声离魂鼓的无声音波,碎杯的剎那间,他就像鬼一样在咱们眼前消失了。我
和鬼手龙谈过,都承认如果他要我们的老命,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这……他真有……”
“老朋友,你最好是相信。”六合潜龙说:“威麟堡的人毁灭已成定局,我耽心的
是,他取代浊世威麟成为威加江湖的大豪之后,会不会也像所有的枭雄一样倒行逆施?
权势膨胀至某程度,倒行逆施的可能性也随之增加,日后,必定与咱们侠义道有了利害
冲突。老天!那一天会来的,你我将无可避免地卷入更狂的暴风雨中心,他将顺理成章
地替咱们一一除名,你我的日子难过得很呢!”
“你说得我也感到心惊肉跳了。”千幻剑打一冷战:“看了阴差的可怖形状,与五
女魃的惊世魔像,我直觉地感到,只有菩萨和神仙,才能杀死阴差和女魃。他如果真有
那么一天……”
“会有的,老朋友。”六合潜龙悚然地说:“这一天而且会来得很快。”
“难道……难道真无法挽回烈火焚天的江湖劫难吗?”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像碧玉丫头所说,只有小孤姑娘可以影响他的情绪,而小孤能深明大义,能
规劝他做英雄而不做枭雄。但小孤如果真是孤云别墅主人申若天的女儿,不匡佐他做枭
雄已经不错了,申若天本来就是一个枭雄。”
“女儿去找小孤谈谈。”司空碧玉说:“我和她还谈得来,相信她不希望逍遥公子
步她父亲的后尘。”
“我陪你去,相机劝劝逍遥公子。”金笔秀士说。
“也好,尽人事听天命。”千幻剑无可奈何地说:“走一步算一步,走总比不走
好。”
不久,三个人出现在客院的院门外。
院子那一端,甘锋站在院厅的阶上。
三个人,领头的是离魂门外堂总管罗七。另一个是外堂重要执事武清泉,与及领逍
遥公子至魔域幻境的女人。
上次女人领逍遥公子深入幻境,再由武清泉领入直至厅外。
“离魂门罗七,求见逍遥公子。”罗七站在院门外高叫,不敢乱闯。
“来,悉从容便,但是否能去,概不保证。”甘锋冷冷地说。
“甘兄,此非待客之道。”
“你们不配称客。”
“在下抱有和平诚意而来,冲江湖道义,在下要求贵方以客相待。”
“家公子是贵门主请去作客的,结果如何?”
“彼一时,此一时,甘兄……”
“明日午正,家公子彼时再与诸位再见;此时,你们不要来。”甘锋毫不让步:
“非来不可的话,生死存亡自己负责。我对你们这些不像人样的杂种恨透了,恨不得见
一个牢一个,绝不含糊。”
罗七强忍怒火,与两同伴低声商量片刻,然后昂然举步踏入院子,直向院厅接近。
“甘兄,请代为通报。”罗七行礼含笑说:“离魂门罗七,求见贵公子。”
“你们稍候。”甘锋真像个大户人家的门子,摆足门子派头。
片刻,甘锋重新出现。
“进来。”甘锋冷冷地说。
门子对付身份名望低的人,就是这副嘴脸。
“谢啦!”罗七仍然摆出笑脸,但心中恨得要死。
三人踏入院厅,里面堂口出来了逍遥公子。
“有两位老相好,不是生客。”逍遥公子笑容可掬:“三位请坐。呵呵!诸位敢来,
在下确是大感意外,也莫测高深,斗心计机谋,我逍遥公子确是自叹不如。”
“乔公子,在下确是怀有万分诚意求见的。”罗七邪邪的笑容倒也能表示出诚意:
“为了双方的利益,与及避免同类相残,罗英不得不来,与敢不敢无关。”
“好啊!行家口吻,想必中听,尤其是有关利益的事,乔某愿闻高论。”
“敝门主上次多有得罪,只是情势不由人,事非得已,请公子海涵。”
“小意思,情势不由人,贵门主不算错,连古代的空前绝后大英雄楚霸王,也会摆
鸿门宴请刘邦,只怪在下年轻识浅,不该逞英雄讲道义送上门去找死。”
“敝门主知道不对。”
“他还够风度嘛!”
“敝门主的意思,是璧还公子的车马金银,那是范堡主送的,事先敝门主并不知道
来路。然后打发威麟堡的人离开敝山门,离魂门脱身事外,与公子不伤和气,公子与范
堡主的是非,敝门不再过问。”
“贵门主这种举措,未免太不上道吧?”逍遥公子不笑了,语气中有明显的责难。
“公子怎认为敝门主不上道?这该是两全其美,对双方都有利的举措,避免不必要
流血的好办法。”
“这办法一点也不好。”逍遥公子冷笑:“车马金银是范堡主抢走的,为何要由贵
门璧还?在下该找范堡主算账呢,抑或该找贵门主?这一转手,就表示贵门主包揽了这
桩是非,在下接受了,也就表示贵门主已经原物奉还,在下既不能再找范堡主,也不能
再找贵门主了,这算什么?在下的十余万两银票向谁要?救灾的廿万两银子向谁要?阎
知县那笔珍宝向谁要?你说吧!”
“乔公子,不要这样逼人。”罗七沉不住气了。
“奇怪,你们都在逼我,你阁下怎么反咬一口,说我逼人?”
“在下是怀有诚意……”
“你说我没有诚意?”
“大家让一步,天下可以去得……”
“你去地狱好了。”逍遥公子拂袖而起:“天下间居然有讲这种强横道理的人,你
们走吧!甘锋。”
“小的在。”站在厅门旁的甘锋大声答。
“送客。”
“遵命。”
“乔公子……”女人急急地叫。
“你给我听清了。”逍遥公子向女人沉声说:“不管你们怀了什么鬼胎而来,在下
不会再上当了,你们的信用差得很,说什么在下也不会相信的。”
“你们再不走,休怪甘某得罪你们了。”甘锋厉声说:“你们请吧!”
“你……你你……”罗七咬牙切齿叫。
“你还不明白吗?”甘锋拔剑:“那么,在下就让你明白。”
逍遥公子已进入内堂去了,出来的是古媚,手中有光芒四射的长剑。“好,咱们
走。”罗七恨声说:“你们将永远永远后悔,无可挽回。”“滚吧!你想在嘴皮子上逞
英雄吗?”甘锋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谈判之门已完全闭死,和平已至绝望关头,唯一可做的事是各走极端,血腥相见。
天一黑,冀州客店是最忙碌的时候,旅客川流不息纷纷落店。人声嘈杂混乱已极。
逍遥公子这间院子灯火全无,静悄悄一如往昔。
三更天,数十个黑影倾巢而至,快速地破屋攻入,声势如潮。
可是,逍遥公子七个人踪迹不见,鸿飞杳杳。
入侵的人失望而去,也欢天喜地而去。
店伙们不敢外出,但躲在屋中听到有人叫吼。
“这怕死鬼虚张声势,原来早就定好逃走之计了。他逃不掉的,就算他上天入地,
威麟堡的人也会把他搜出来剥皮抽筋示众江湖。”是范堡主的声音。
“我离魂门眼线遍天下,他能躲得掉?”慕容门主的嗓门也大得很。
当然,他们是有意说给店中人听的,等于是昭告江湖,威麟堡与离魂门联手,要搜
遍天下,搜出逍遥公子来剥皮抽筋,不想受牵连的人,必须置身事外躲远一点,谁想帮
助逍遥公子,就必须冒被威麟堡离魂门共同搏杀的凶险,智者不为。
果真有下雨的征候,风起了。云也有了,大太阳逐渐被逐渐增浓的云所掩,失去了
部份热力。
邺镇的魔域幻境,因日色逐渐近午而气氛逐渐紧张。逍遥公子固然在昨晚逃离府城
下落不明,就算不逃走,三个人不成气候,但不能不防,多派几个人巡逻戒备总是好的,
至少可以提防意外。
镇上有一所社学(公设学塾),传出午正的钟声。
魔域幻境占地甚广,足有十里方圆。
这荒野在最近五十年来,附近的乡民可说从来就没进去过,乡民迷信甚深,对妖魔
鬼怪敬畏有加,谁敢往妖魔鬼怪出没的地方乱闯?
大白天也对那一带荒野草木望而生畏,晚上的鬼号狼嗥更令乡民心惊胆跳,尤其是
近河湾一带,接近的人不吓死也会变成神经错乱的疯子。
镇上的午钟声传不到河湾,但午正是否正确周不着计较,反正多一分少一秒无关宏
旨。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