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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称雄道霸的大人物。人怕出名猪怕肥,我胆子小,可不想做人人注目的大人物。其实,
杀死二君一王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你们实在算不了大人物。”
“你把千手准提……”
“杀死了,你瞧。”幪面人举起千手准提的暗器革囊:“这是他的暗器囊,如假包
换。现在,是我的了,我要用这些暗器杀掉你们,有种你们就冲上来。”
“无手天尊呢?”“也死了。”“阁下,山长水远,咱们后会有期,我沧海君会查
出你的底细,和你没完没了。”三人向后急退,片刻便消失在视线外。“该死的!你们
不收尸就走?”幪面人大叫。
行尸的右后腰被飞电录贯穿一个洞,内出血相当严重,但幸好有神效的金创药,总
算保住了命。
炼魂孟婆双腿被淬毒的钉形暗器击中,毒性并不猛,对方志在活擒,这种毒难不倒
稍具毒物常识的人。
朱黛将行尸抱入庙内,重新替师兄上药里伤。
“师……妹,你……你怎么回……回来了?”行尸有气无力地问。
“师兄,我……”朱黛期期艾艾:“我只是放……放心不……不下。在半途碰上
一……一些贼,知道二君一王往这条路上来了,所……所以……”
“所以你赶来……”
“是的,半途碰……碰上他……”
“那一个他?幪面人?”
“师兄,请不要说。是……是我不好……”
“不,你是对的,我在他手下死过一次了,这次……”
“他在追踪二君一王,不等我向他求援,他就……”
“替我谢谢他。我想,我该洗手脱离江湖了。”行尸失声长叹:“江山代有才人出,
老一辈的人何苦还在江湖现世?死在江湖,毕竟不是愉快的事。你对他……”
“我不知道,师兄。”
“好好把握你自己,师妹,我祝福你。”
稍矮的鬼面人,一直在旁留心他们的谈话。
六合潜龙没除下鬼面具,与金笔秀士站在奄奄一息的严知县面前。
许菡姑娘在一旁,将师伯行尸拷问严知县的经过说了。
严知县双耳没有了,肩上丢了两块肉,腹部挨了重击,已是去死不远。
“你拏他怎办?”六合潜龙向金笔秀士问:“拔笔宰了他?”
“不了,我已经没有杀他的兴趣。”金笔秀士摇头苦笑:“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
来早与来迟;上天差行尸执行报应,我何苦做刽子手?让他自生自灭吧!”
“也好,这不是你该做的事。”
“裴前辈,晚辈惭愧。”
“彼此彼此,谁也不说谁好不好。真糟,我的事还没着落呢。”
“救颜耿文?”
“是呀!”
“幪面人不是说……哎呀!他呢?”
幪面人已经不见了。
“这位姐姐。”稍矮的鬼面人拉住了朱黛:“你知道幪面人是谁吗?”
“知道。”朱黛惶乱地用目光搜寻幪面人。
“他是谁?”
“别问我。”朱黛不胜烦恼地冲出庙外。东方发白,细雨已止,四野空荡荡,幪面
人早就走了,到那儿去找?
“我要去找他!”朱黛泪盈盈地向寂寞的晨空呼叫。
大官道从真定南下的第一站是栾城,两辆轻车在巳牌左右,方通过广济桥,不徐不
疾地向南又向南,并不急于赶路;巳牌出城实在太晚了些。
五里,十里……十里亭在望。
十里亭前停了不少健马,还有三辆华丽的轻车。久旱初雨,雨虽停了但满天阴霾,
像这种鲜衣、怒马、华车,与及从人一大群的旅客,要是在路上碰到大雨,那情景真够
尴尬的。目下虽则雨止,看这些车马的泥泞狼狈像,实在威风不起来,神气不起来。
不是在十里亭歇息,而是在修理一辆华丽轻车的车轮。这就是人多车多的缺点,一
辆车出了毛病,所有的人都被耽搁了。
大概车刚刚修好,有人吆喝着准备登程。
是南下的车马,显然这队车马不曾在府城逗留,而是天明后不久,穿越府城南下的。
至于从何处来,就很难估计了,真定路通四方,谁知道从那一方通过府城的?
两辆轻车,恰在这时接近了十里亭。
两名骑士策马迎面拦住了,举马鞭示意要轻车停止前进,气势汹汹。
这就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所拥有的特权,有权禁止身份低的人走在前面。假使是久
旱时在路上行驶,后面尘埃滚滚,走在后面的人委实吃不消,所以走在前面的人,轻易
不肯让后面的人超越。
假使地位相当,那就看谁人多势众。
两骑士的用意极为明显:等一等,等咱们先走。
第一辆轻车的两个车把式,高瘦阴鸷,脸孔似乎不健康,一双怪眼放射出刺人的寒
芒。
“怎么啦?”掌鞭的车把式阴森森地问,缓缓剎住车,摆出讲理的态度。
“跟在后面,咱们的车马立即启程。”骑士之一可不想讲理。
其实,官道潮湿,车马经过不可能扬尘,只有有点泥泞不能快赶而已,不需阻止别
人超越。
“凭什么?”掌鞭的目光更阴森了。
“浊世滔滔,威麟称豪。”另一名骑士神气地高呼。
“阁下有何高见?”打交道的骑士厉声问,那不可一世的神情委实令人难以忍受。
“启禀主人,请指示。”大掌鞭扭头向紧闭的车窗说。车三面有窗,关上窗便看不
见车内的人。
“不必亮万。”车内传出指示:“威麟堡威震江湖,目下咱们不宜与人结怨。”
两骑士听得一清二楚,车内人的口气显然对威麟堡并不怎么尊敬呢。
“车里面的人听了。”打交道的骑士嗓门大得很:“要想与威麟堡结怨,不会有好
处的,算你聪明,聪明人活得要长久些。”
“你这混蛋狗王八!”大掌鞭委实受不了,破口大骂:“要是早两天你敢说这种话,
太爷我一定剥你的皮,剁了你喂狗。”
“你这狗东西该死!”骑士火冒三千丈,策马绕车右冲向车座。
又驰来一男一女两骑士,闻声驰来察看。
“等一等!”美丽的女骑士及时制止骑士出手揍大掌鞭:“什么人在此无礼撒野?”
“亮万!”车内的人沉喝。
“天下三尸,不留孑余!”大掌鞭在车座上站起,舌绽春雷沉喝。
第十七章
两辆轻车的后车门同时开启,同时涌出六名男女。前一辆车是行尸、炼魂孟婆、许
菡。后一辆车,是朱黛和两位师侄。
四名车夫,在车座下掏出了白骨棒。
男女四骑士脸有惊容,但并不害怕。
“我行尸第一次掩起行藏赶路,也第一次碰上有人敢如此侮辱我行尸。”行尸那披
头散发的鬼样子本来就够吓人,说的话更是阴森冷厉带有七八分鬼气。
天下三尸通常不在白天露面,也很少在白天赶路,这是江湖朋友耳熟能详的事。夜
间赶路或露面时,从不掩起行藏。
“非常抱歉,原来是钱老前辈,恕晚辈无礼,不知不罪。”女骑士颇有风度地行礼
陪不是:“老前辈假使先亮万,就不会有此误会了。”
“你们威麟堡的威风,果然名不虚傅。”行尸气消了,确也不想与威麟堡为敌:
“小姑娘,是否打算把老夫这些人留下?”
“晚辈岂敢?”女骑士挥手示意,命三位男骑士退至一旁:“老前辈请先行,请。”
其实,女骑士话说得客气,而流露在外目无余子的神情相当强硬,自始至终,三位
男骑士一直采取戒备的状态,随时皆可能出手拦阻。
行尸当然心中有数,威麟堡的声威,比天下三尸只强不弱,威麟堡主浊世威麟范大
风的真才实学,确也比三尸略高一分两分,而且人多势众,威麟堡的人能保持表面上的
客气,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当然,威麟堡的人也心中有数,像天下三尸这种孤魂野鬼凶残恶毒,招惹了必定有
百害而无一利,如非必要,最好不要树这种强敌。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被夜间活动的三尸缠上了,所付出的代价将极为可观,三尸
可不是拍胸膛称英雄的脚色,明暗俱来出手残忍冷酷,总不能出动堡中众多高手,在天
下间穷搜加以搏杀,出动少数人也将像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何苦来哉?
彼此皆各怀戒心,保持表面上的礼貌,这就是行尸开始时不愿亮名号的缘故,他也
不想招惹威麟堡自找麻烦。
每一个声威到达某一种程度的高手名宿,内心里都不希望与对方直接碰头,除非自
信能胜得了对方,或者吞并或除去劲敌的时机已经到来,不然最好互相回避为妙,以免
碰上了引起意外的冲突。
当谁都不肯自认声威低一级,冲突是无法避免的。更糟的是,连三流小混混也不认
为自己比别人低一级。
名利之争,武林人最为强烈,在江湖闯荡,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说什么行侠,说
什么主持正义,说什么为弱小作不平鸣……说穿了,还不是为名为利?只有白痴神经病,
才自认比别人低一级。
行尸不愿招惹威麟堡,并不是他愿意承认天下三尸比威麟堡低一级,至少在心理上
不愿承认。但目下他受伤在身,而且已经有洗手退出江湖的打算,所以收敛了许多,但
一旦受激,立即凶性恢复,故态复萌。幸好对方及时改变态度,即使改变得并不太明显,
至少已经给他留了退路,让他不伤自尊下台阶,他也就认了。
这边起了纠纷,亭子前的人皆将注意力向这边集中。这时,车马即将动程。
事与马已经把路堵塞了,行尸的事想过去并非易事,即使想硬冲也冲不过去,可知
女骑士的请字,实在没有真正谦让的意思。
“好,老夫领情。”行尸忍就忍到底:“也许有一天,老夫会回报贵堡的。”
“威麟堡的堡门,随时准备为老前辈而开。”女骑士语含玄机:“江湖朋友都知道
五台南面的留凤岭,是敝堡的所在地,老前辈请玉趾光临。”
“老夫记住了。”行尸悻悻地说,开始登车。
女骑士的目光,追随着朱黛转。
朱黛的脸色显得平静,凤目也在女骑士的身上打量。
双方都是芳龄二八二九之间,同样的美丽动人。女骑士穿骑装,益显得刚健婀娜,
曲线玲珑十分惹火,让男人想入非非。
同性相斥,尤其是同样美丽的女人碰了头,心理状态之复杂可想而知,有如两头肉
食猛兽,关在同一个笼子里,随时都可能爆发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斗。
朱黛是最后上车的,刚到达车门,女骑士已找上了她,冲突将无可避免。
“你也是钱老前辈门下?”女骑士挑衅地问。
“有什么不对吗?”朱黛不是省油灯,态度当然不会友好。
“我只是感到奇怪。”女骑士似笑非笑。
“有何可怪?”
“僵尸功似乎不宜女性修炼,对不对?”
“你又有何高见?”
“要是我,我不会练。”
“你如果练,将是一个死女人。”
“你怎么没死?”
针锋相对,气氛一紧。
“这表示你孤陋寡闻,没见识。”朱黛冷冷一笑:“一个正宗内功根基扎实的人,
加练僵尸功不但不会死,反而功力猛晋。像你,一练就会死,因为你的内功根基,实在
差得很远。”
“哼!你是说,你的内功比我高明?”女骑士冒火了,柳眉一挑,晶亮的大眼中杀
机怒涌。
“我说了吗?”朱黛却反而冷静下来:“让我想想看,是不是真的说了。”
自命不凡的人,不论男女,一言不合就动刀子拳头,不足为怪。
“我倒要见识见识你行尸门下,内功根基到底有多扎实。”女骑士一跃下马:“你
贵姓呀?”
“我姓朱,目下的皇帝也姓朱,但这朱与那朱血脉不相连,你可以放心,我不是宗
亲仗势欺人。”朱黛也不甘示弱,缓步迎上:“你呢,姓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