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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
“那又何必分她们的心?”
“心中存疑,所以希望她们进房察看结果。”
“你自已为何不下去看看?”
“在下没有冒险下去察看的必要。”
“那你来干什么?”
“看热闹。”
“阁下倒是怪冷静的。”
“坐山观虎斗,看群魔乱舞,不冷静就会自陷死境,成为众矢之的。我是很聪明
的。”
“今晚来的人,都不够聪明,看热闹尤其愚蠢。”
“不见得。”
“现在,你可以准备自保了。”
青衫客冷然徐徐转身,手落在胁下所佩的笔囊上。那是一枝魁星笔,笔囊是金色的,
十分抢眼。
穗饰也是金色的,金丝流苏不像是丝制,长有八寸以上,与传统的六寸长一半,长
了就碍手碍脚。
“咦!是你?”青衫客讶然轻呼。
“我该在房里等死,是吗?”逍遥公子笑笑:“那朵什么无情花放无情浮香时,你
就来了片刻了,看得一清二楚,我还以为你是她一伙的呢。”
“虽然不是一伙,但目的相同,殊途同归,我不想操之过急。”
“哦!你也想带我走?”
“对。”
“道理何在?”
“以后你就明白了。”
“你最好先说明白,我逍遥公子下手不留情,如果失手宰了你,岂不是永远不知道
阁下的来意了吗?”
“你还宰得了在下吗?”
“不久自有分晓,亮名号。”
折扇唰的一声抖张,立即涌出一道浑雄的劲流,风雷隐隐,远在丈外的青衫客袖扬
袂飘,抖张时似乎并没用劲,竟然有如许强劲的气流涌发。
星光下,金芒隐隐,金笔出囊,虽在黑夜中,依然可以感到迫人的磅礡气势,象浪
潮般汹涌而发,似乎空间里可以嗅到死亡的气息,青衫客郑重地撤兵刃了。
“原来是你,金笔秀士敖世纶。”逍遥公子大感意外:“好家伙,武林新秀江湖年
青菁英,今晚都前来赶集了,真定府城有祸事就不足为奇啦!你一个侠义名宿的子弟,
居然扮起强盗掳人恐哧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侠名何在?饶你不得。”
不由对方分辩,逍遥公子愤然挥扇抢攻。
强敌一而再来来去去,闹了一天一夜,委实令他愤火中烧,屠杀二君一王的爪牙便
是怒火爆发的前兆。
“啪啪啪!啪……”连封五笔,暴乱的人影合而后分,罡风四射,劲气袭人。
但易碎的屋瓦,每一片都是完好的。这表示双方以雷霆万钧的声势拼搏,并没从脚
下借力,完全凭凌空的意志力拼搏,避免脚下失闪陷入死境。
大地是力之源,脚不借力而能行雷霆似的连续攻击,双方的内功修为,确已修至化
境不需借助外力了。
电光石火似的接触,一合即分,看两人飘退的方位,可看出双方的修为半斤八两,
棋逢敌手,一笔一扇攻防之间,完全以神驭刃妙到颠毫,每一击皆凶险绝伦,丝毫差错
皆可能丢掉老命。
“阁下出道三年,名动江湖号称年青一代高手中的高手,果然名不虚传,一枝金笔
出神入化。”逍遥公子一面重新逼进,一面神功默运:“公子秀士第一次相逢,看谁今
后在江湖除名。”
金笔秀士不敢再托大,不再在原地等侯挨打,神色肃穆地开始移位制造进手好机。
“你是在下行道三年来的第一个劲敌。”金笔秀士沉静地说:“事实上阁下已略胜
一筹。”
“是吗?”
“阁下的竹制纸扇,硬碰在下的可破内家气功,可接宝刀宝剑的金笔,扇却毫无损
伤。来吧!各为所事各有目标,势将作最后了断,正好今晚一决生死,上!”
“掏出你的绝招点龙三笔来!”逍遥公子气吞河狱沉喝,招发指天划地狂野地抢攻,
扇使笔招,居然深得笔招的其中三昧。
电芒连续吞吐,金虹漫天澈地激射,双方都是短兵刃,一接触只有一击的机会,稍
有瑕疵必须立即闪退,不能被贴身缠住迫攻。
“啪啪!铮!”最后所发的是金铁接触的交鸣声,按理不可能有这种声响传出,因
为折扇竹骨。
人影疯狂地乍合急动,再次倏然中分。
响声表示金笔受到金属的撞击,但确是与竹骨扇接触,没有火星溅出便是明证。
“咦!”震飘出丈外的金笔秀士讶然惊呼:“阁下已修至化绕指柔为金钢的不可思
议境界了,可能吗?阁下有多大年纪了?”
“天下间,任何不可能发生的事,在江湖道上都可能发生,你少见多怪了。”逍遥
公子第三次主动逼进:“你已经攻了点龙三笔中的两笔,还不够神奇。不要藏私,不然
就没有机会施展了,打!”
扇与笔同发,蓦地风吼雷鸣,扇影怒张,斜沾上电射而至的金笔,猛地移劲疾旋。
“大罗天绝!”传出逍遥公子的沉叱声。
金笔的劲道被震得扭曲斜逸,笔尖前所发袭向右期门的神奇异劲走偏,接触护体气
功迸发出异啸,掠过逍遥公子的胸口,无法击实,第三笔绝技走空。
同一瞬间,扇上的可怕劲道突然增加三倍。
“蓬!”扇劲被金笔秀士的左掌接实,双方变招移力的反应,快得不可思议。
“啪!”逍遥公子脚下破了一块瓦。
金笔秀士贴着瓦面飞退丈外,再飘退了三步,几乎跌下院角。
瓦片破裂声震耳,金笔秀士每一步都踏破了几块瓦,身形不稳。
一声怪啸,金笔秀士倒飞而起,象一头怒鹰,疾落在三四丈外的院墙外,青影一闪
即逝。
“不许追!”逍遥公子急叫:“危险,你们不是他的敌手,他并没受伤。”
在屋脊暴起追赶的小孤,闻声折掠而回。
“公子爷,他竟然在大罗天绝绝招下没受伤?”小孤讶然问。
“是的,他的掌功和护体内功极为神奇。”逍遥公子苦笑一声:“他将是我最强劲
的对手。”
“公子爷……”
“我对付得了他。哦!那两个女人呢?”
“走了。”小孤向左面一指:“夏姑娘几乎得手,扮老太婆的无情花知道取胜无望,
见机撤走。夏姑娘不甘心,穷追不舍,走了片刻。”
“她们会再来的。你们把尸体弄出去,荆东主会派人迅速处理。天快亮了,下去休
歇吧!”一早,城北关的灵官庙。
老庙祝替寄居客院的四位香客张罗早膳,自已也参加进食。
“所有的人中,逍遥公子是最可虑的劲敌,甚至比二君一王更具威胁,虽则二君一
王狐群狗党众多。”人才一表英风超绝的金笔秀才向同伴说:“以往这家伙虽然名气日
盛,但也只能聊算二流名人,好象从没听说他曾经与什么超等的高手名宿较量过,比起
二君一王这种一代豪霸,有如小巫见大巫,可是……”
“敖贤侄,他真的有那么可怕?”坐在上首的中年灰袍人似乎听得浑身不自在,语
气不豫:“一个被酒色淘空了身子的花花公子,贤侄是不是太抬举他了?”
“杨叔,小侄用不着灭自已的威风。”金笔秀士苦笑:“小侄的点龙三笔,事实上
全被他的折扇封住了。他那招什么大罗天绝,主攻在左手,突然间从扇影中探出,真象
一具罗网,然后化为一点长驱直入,气功内劲皆阻挡不住,及体时又猛然扩张,象在收
网。要不是小侄见机敛神内聚,借力撤身,恐怕必定伤在他的手下呢。”
“也许他真的身怀秘学,愚叔总认为他强不到什么地方去。这样吧!你负责留神其
它的人,这个逍遥公子交给我对付好了。愚叔发现了九灵箫张家的人,这个邪道煞星十
分可怕,他为何也来趁热闹,委实令人不安。贤侄碰上他们,要特别小心才是。”
“小侄理会得。九灵箫张老邪多年来没在江湖走动了,杨叔所看到的张家人……”
“黑衫客张兴隆,九灵箫张老邪的儿子。这小子在江湖横行了七八年,是年青一代
中声威最盛的几个人之一,比他老爹张老邪更阴狠,改用剑而将箫藏在袖中,与人交手
时,箫出其不意吐出,令人防不胜防。”
第五章
“小侄见过他,但他不认识小侄。碰上他,小侄会留意他的左手箫。好象心怀叵测
的高手名宿愈来愈多,这里已成为风暴的中心,情势恶劣,小侄打算迎上去,在路上动
手。”
“贤侄,千万不可鲁莽。”杨叔断然反对:“真定以北,各地卫军与亲军神武三卫,
昼夜不断往来巡逻。京卫指挥中心设在保定,往来的内外文武官员,随时可向他们求助。
出了事,谁也休想安逸。所以,唯一的安全办法是在真定以南下手。真定是分途站,京
卫巡逻区的分界点。你想想看,二君一王人手众多,他们也不敢往北走,我们岂能冒此
万千风险?你不想官府行文抄你的家吧?”
“小侄耽心二君一王人手众多,抢先下手……”
“别忘了,狗官的保镖人才济济,如果没有二君一王那些人参予抢劫,我们能从中
取利吗?贤侄,放心啦!来的人皆志在狗官的赃囊,我们要的是人,双方利害并不冲突,
我们只怕不乱,乱对我们反而有利,对不对?”
“但愿如此。”金笔秀士眼中杀机怒涌:“小侄希望那些人不要伤害狗官,不手刃
狗官小侄于心不甘。”
“放心啦!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你会有机会的。狗官造孽太多,这次他死定了。
咱们赶快进食,加紧打探,按行程,狗官这两天该到了。”
已牌末,西关外城根的一座农舍中。
三个人出现在农舍的厅堂中,一僧、一道、一俗,都是年约半百,象貌威猛的人。
农舍主人是一双三十余岁的兄弟,穷苦的佃农家无长物,自已都养不活,所以都没
成家。兄弟俩躲在屋后,害怕得象是大灾祸临头。他们不该贪图一些银子,接纳姓张的
兄妹俩暂住几天。
张家兄妹成为临时的主人,在厅堂接这三个来意不善的僧道俗。
张兴隆穿了一袭黑衫,连鞘剑抓在手上。
十年,不是一段短日子,黑衫客张兴隆在江湖上,确是闯出不小的名头来。他老爹
九灵箫张威,一个邪道中佼佼出群的风云人物,提起九灵箫张老邪,黑白道的高手名宿
都感到头疼。
黑衫客闯道,并没藉乃父的声威余势抬高自已的身价,他很少用箫,箫藏在袖中,
比乃父的箫更辛辣更阴狠,但很少使用,所以闯道的前几年,知道他是九灵箫的儿子的
人没有几个。
他的妹妹叫蕙芳,十七八岁一个美丽灵秀的大姑娘,也不用箫,用剑。
兄妹俩对三位来客似乎颇怀戒心,厅堂中气氛一紧。
“两位昨晚戴了鬼面具隐起身份,去找逍遥公子,没错吧?”中年僧人冷冷地问。
“虚云和尚,你们的消息还不够灵通。”黑衫客的语气也冷森森地。
“你知道就好。”
“事实上咱们兄妹是扮白脸鬼前往的,戴鬼面具的另有其人。”
“哼!敝长上有眼线在五福老店,消息绝对正确。戴鬼面具的一男一女,其实同是
你们两位扮的,你们想否认也没有用。”
“在下用不着否认,反正在下兄妹确是去了。”
“逍遥公子答应与你们合作吗?”
“没有。贵眼线应该知道,在下兄妹是被逍遥公子的随从接驾的。我黑衫客横行江
湖十年,敢说水里火里都可以去得,但在一位随从面前,在下竟然不敢递剑,诸位肯相
信吗?”
“有求于人,你当然不敢递剑。”虚云和尚冷冷一笑,离座而起:“幸好你没与那
小辈谈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贫僧此来之所以没有恶意,就是知道你们并没谈妥合
作事宜。那小辈已经是快要死的人,贫僧奉敝长上之命,来向阁下提忠告的。”
“贵长上沧海君,管不着在下的事。”
“是否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