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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拖住施敢十分钟就可以。
伤害
只要十分钟就可以!
施敢挣扎着要起身,穗穗就如同八爪鱼一样紧紧的抱住了他整个人。
“放手!”施敢五官僵凝,绷起的嘴角低声怒吼,眼神凌厉的注视着方穗迭。
尤未干的泪痕还挂在脸颊,她哀求的看着他,那样清澈干净的眼神,那样楚楚可怜的神情。
是她说,这是最后一次。
是她说,我跟赵元任之间没有什么。
他试图去相信她,纵使不相信还是劝说自己去宽容她。
一次又一次。
他违背自己的内心去试图相信她。
她却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他的相信。
从赵元任身边回来的那个晚上,她哭了,他看见了月光折射的晶莹,她怪他不信,他知道。
可是她给过他信的机会吗?
第一次,是莫莫,可他不信,真的不信。
第二次,所有的人都告诉他有个女人跟赵元任很亲近,他们甚至共渡了一夜,于是他绑架了那个女人,结果发现那个女人居然是她。他如何去相信?
第三次,她说要离开,他去追她没追到,陈哥告诉他,陆如其告诉他,她在赵元任的身边,他们相处得很好,赵元任带着她进出各种场所,宠她都宠得快上天了。那一刻,他痛心,可更多的是担忧,他在怕,怕她有危险。于是他设局,于是他亲眼看见了她那样温柔的坐在赵元任的身边,赵元任刻意做出暧昧的动作,她居然没有反抗,只是微笑,眼前的一切叫他如何相信。
第四次,他说你可以自由的选择,留在H城也可,重新回H大也可,他为她考虑了那么多,步步设想,H大保留学籍就是为了怕她有朝一日后悔能有后悔的退路,他不想她有后悔不及的时候,可是他考虑了这么多,她却只问,是不是赵元任出问题了,是不是你们要杀他,我可不可以去见他。她说只是去见最后一面,她说她爱的是别人,那一刻,他又心软了,可是她却跟赵元任抱在了一起,在他拉开他们俩之后,她连丁点解释都没有,第二天就瞒着他去救赵元任。
她在他面前,在赵元任的怀中对赵元任说:“我等你,我等你。”
“我等你!”
“我等你!”
哈哈,这就叫没有关系吗?这样就叫没有任何暧昧吗?
那一刻,他就好像是天下第一大傻瓜,迎头泼下了满头的冰雪,冻结了他所有的思绪,将他整个人冻僵在原处,连抬腿、质问的力气都没有,好像整个人一下子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只能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可笑的是在赵妈告诉他穗穗在他的房间,在他发现穗穗跟赵元任一起失踪了,在他发现密道追过来的时候,他还在一个劲的骗自己,穗穗不会跟赵元任在一起,就算穗穗跟赵元任在一起那也一定是被威胁了,穗穗一定不是自愿走的,纵然所有的证据都证明了方穗迭的背叛,可是他还是告诉自己,穗穗是一个简单到几乎没有脑子的人,是一个纯粹到只有6岁小孩智商的人,她做不出这种高难度的欺骗,记得吗,她那时就对莫莫说一句谎话都惊慌失措的找自己问主意,她不是那种复杂的人啊。
可是,眼前的一切,生生的劈裂了他所有的借口,她为什么要让他看到,看到这一切,让他就算拼了命的骗自己也骗不过呢?
她转头看见了自己,她惊慌了颜色,可是她依旧记得推赵元任,记得叫赵元任逃走。
这一刻,她是不愿意在自己面前掩饰了吧。
这一刻,她连欺骗自己都不愿意了吧。
赵元任!
赵元任!!
这样楚楚可怜的神情背后是多少的欺骗,所有的欺骗只为了这个男人,这个活该下地狱的男人。
这,该死的女人!
他锋利的眼神攫住方穗迭哀求的视线,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声音却冷冰冰的除了怒火没有任何温度:“穗穗,你最好给我放手。”
方穗迭摇头,她没有任何言语,她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该说些什么,任何语言在这样的场景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她的任何解释都会变得荒诞可笑。所以她没有说,她只是用自己的行为表示了自己的立场。
她不放手,不放。
既然背叛了,就背叛到底,不能半途而废,整件事中,总得有个人是心满意足的。
那个人,她选择了莫莫,埋在土堆里的莫莫。
好,好,好一个死不悔改的女人!
施敢额角青筋暴起,他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脸色变得狰狞可怕,双手如钳子般的抓牢她的双手,往外狠命的一掰,在彼此之间有了空隙之后,一个打巴掌打飞了方穗迭的脸,然后迅速起身,可是前脚刚他踏出去,后脚就被一巴掌打晕在地上的方穗迭紧紧的抱住。
“不可以……施敢……不可以……”她的头昏昏沉沉,施敢的那一巴掌很用力,很用力,打得她三魂少了六魄。
他对她该有多恨啊,打得这么的用力。这巴掌,让她想起了莫伯伯的那一巴掌,打完那巴掌后,莫伯伯再也没有原谅过她,再也没有原谅。
可她,连这样的哀怨都不可以纵容泛滥,她没时间让自己自怨自艾,悲伤流成河。
施敢想要一脚踢开,可是他低头看的时候,看见了方穗迭脸上迅速鼓起的红肿。
他打小练过跆拳道、武术,他有自信可以一脚踢开方穗迭,可这力度会让一个成年的男子下巴脱臼,牙齿脱落,甚至可能头颈骨折,一命呜呼。
“方穗迭,放手!”四个字,是从施敢咬牙切齿的嗓子中挤出来的。
他看着那逐渐缩小的身影,抬腿,就想要狠狠的踢开。
在下去的时候,他真的狠了心,脱臼也好,牙齿脱落也好,头颈骨折也好,这都是她自找的,自找的!
可是,半路上,脚不听使唤的折了个方向,他往前。
“不可以……施敢……不可以……”她抱着他的腿,不停的哀求,她浑然不知道方才的瞬间自己已经在阎王殿前走了一遭。
恕不料,这样低声下气的哀求只会火上加油,让施敢更加的怒火中烧。
施敢低头看着方穗迭,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莫志国的脸孔,浑身戾气瞬间喷发,他不再理会全身心正在跟大地进行亲密接触的方穗迭,没有任何怜惜的,大步的用力的向前试图跑起来。
一步,听到了地上布料的摩擦声。
两步,听到了闭上布料的破碎声。
三步,是肉与地面的摩擦声。
夜是那样的寂静,寂静到那样轻微的声音都那样的清澈,那样清楚的传入到了他的耳朵里。
这样,她都不放手?
他就值得她这么去救吗?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
她为了他欺骗自己,算了,他认了,可她为了他,难道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方穗迭,你不要命了吗?”他大声的怒吼,企图借此来宣泄自己胸口那撕裂的疼痛,可是没用,他吼得再用力都不能够让心口的疼痛减轻一丝一毫,让心中的恐惧减轻一丝一毫。
远处的人已经融入到夜幕中,他看不见他了,看不见了。
方穗迭却是依旧只会喃喃的哀求,喃喃的摇头:“放过他……施敢……不可以……”
她连多余的其他的任何的词句都没说,只是反复的重复的哀求着这几句话。
她的脑子里就这几句话,这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
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重要!
施敢看着早已跟夜幕融为一体的远处,他的心冰冷一片,他知道,自己追不上了,只要脚上还有个穗穗,就算赵元任现在还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也追不上了。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他跪在不远处的别墅的门口,下着雨,他跪着,哀求着,整整三天,莫爸骂他被迷昏了眼,赵妈求他不要刺激莫爸了。他没听,他那么敬仰的莫爸,他那么尊爱的莫爸,他当作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的莫爸,为了她,他在莫爸痛失了莫莫之后,紧接着在莫爸受伤的心上狠狠的撒了一把盐,只为了求得一个承诺,不伤她的承诺。
可是,他花了那么多心思才保下来的这条命,她居然一丁点都不珍惜,她为了那个男人,将他视如珍如宝的东西弃如敝屣。
她自己都不爱护了,他凭什么要替她珍惜,将她放在手心里捧着,然后拿给赵元任践踏吗?
她自己都不爱护了,他凭什么要替她珍惜?
施敢低下头,俯下身子,伸手一把捏住了方穗迭的下巴,毫不留情的硬生生的将她的脸掰正,正视自己。
他无视她脸上的红肿,无视她眼里的泪水。
她自己都不珍惜了,他给她珍惜什么啊?
他何必呢?
他端详着这张脸,这个人。
他那深沉异样地眼光更是方穗迭的心里直发毛,她想要畏缩地后退,可是她克制住了心中的恐惧,她呆呆的承受着,她早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承受一切惩罚的准备。
她自己都不在乎了,他在乎什么?
施敢的手往下滑,卡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能从他那颤抖的手指上感觉到滔天的怒气,正一缕一缕的顺着手指尖散发出来。
他俯看她的眼神冰冷深邃,在萧瑟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他说,说出了心底里最深的话,一个一个字的吐出来,无情的吐出来:“知道吗……有时候……我真想把你撕成碎片……我早就想……就这样扼死你……”
他早就想要掐死她了,在莫莫死后,他就恨不得掐死她,怎么有人可以那样的无知,如果不是她的无知,莫莫怎么会死,默默不死,他怎么会陷入那样两难的地步;莫爸恨不得她死,他何尝不是也恨不得她死,只是他在恨不得亲手掐死她的同时又怜她、心疼她的单纯无辜,他在恨不得掐死她的时候又苦苦在莫爸面前哀求留下她的这条命,可是她这样的不在乎,这样的不在乎,她这样的不知好歹、不知好坏,这种人留在这个世上除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他的心还有什么用?
他的手指骤然用力,一瞬间的力量几乎要捏断了她的骨头。
反正她都不稀罕自己这条命了,他稀罕什么?
既然她一心寻死,索性就由他来掐死她好了。
掐死她,一了百了!
他的手掐住方穗迭细弱白嫩的脖子,用力,再用力。
方穗迭没有任何的反抗,她像块木头一样地躺在地上,温顺的承受着施敢的钳制。
她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看着施敢,她专注的看着施敢,现在她终于可以说,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也是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男人。她爱过他,她不后悔,就算她死他都不知道她爱过他,就算他亲手杀死她,她不后悔,她庆幸自己这辈子爱过这个男人。
只可惜,这辈子,太短了。
如果有来世,她会努力让自己活得久一点,她会努力在他爱上莫莫之前找到他,让他爱上自己,就算一切都不能如愿,至少,下辈子她不会给他机会来恨她。
她的脑子开始慢慢的缺氧,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滚落下去。
她要记清楚这张脸,他的每一个皱眉,他的每一个注视,他的每一句话语,她要记住,她要刻入脑海中,记住这个人,找到这个人。
下辈子,在他爱上莫莫之前,她要当着他的面说。
施敢,我爱你,不是曾经爱过你,是一直爱着你,以后也会一直爱下去的。爱下去,一辈子!
施敢,我爱你!
她的喉咙动了动。
施敢,我爱你!
被钳制的喉咙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她的眼神开始涣散,她眼中的人开始模糊。
这辈子,她没机会说了。
那就在心里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