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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辆车上都放了满了香烟,中华烟象撒大米一样的分撒给路人。
十几台电视台的摄像机和摄像师一路跟拍。
施敢进门的红包就包了几十万给伴娘。
震惊满城人,被人放在网络上,号称h城最牛的婚礼。
莫伯伯说过,要把最好的一切给莫莫,他真的做到了。
施敢说,这辈子,我不会让莫莫有丝毫的委屈,那天他也做到了。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方穗迭连做梦都梦不到这么豪华的结婚场景。
h城那些有头有脸的人都过来道贺,很多都是电视里面的熟悉面孔。一个个笑容可掬的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对着自己笑,对着身边的莫莫说恭喜。
车子从别墅一溜排开,延绵数里。
那天,方穗迭是做伴娘。
莫莫早就说过,我结婚的话,你肯定是我的伴娘。将来我有了小孩,你就是我小孩的干娘。这个娘字啊,你是躲不开了。
她第一次穿上了伴娘的礼服,穿着昂贵的礼服,画着淡雅的妆面。
陆少看见了,惊艳得连连欢呼,欲把穗穗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什么叫美人,这才叫美人。
莫莫得意洋洋的反驳,那当然,我妹妹,能不漂亮吗。
所有人都说她漂亮,包括莫伯伯,可是她就是不敢看一眼施敢。
她的眼神总是瞥到帅气昂扬的施敢,只是从不敢正眼看一眼,也不敢让他看一眼自己。
听了施敢的话之后,知道莫莫为施敢做了那些事之后,她连想将自己的美丽展示在他面前这样的举动都觉得自私,觉得无耻。
她微笑着,独自一个人躲在一遍,静静的吃着东西,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来填补自己的空虚。
可,怎么吃,都吃不饱。
无所谓了,再吃不饱,也只有这么一天。
莫莫在大厅里呆了片刻,就带着伴娘方穗迭回到空无一人的新房。
坐在新房里,平静的撩起窗帘看着外面的天地。
精致的妆容,灼目的硕大巨钻,喜洋洋的红色。
一切都掩盖不了眼底里的愁绪。
只有在这个没有其他外人的时候,她才会这样真情流露。
但凡有个外人在,她定是非得笑个花枝灿烂不可。
她静静的在等赵元任的到来。
赵元任的请柬是莫莫亲手设计,让施敢亲自前去送柬。
施敢很绝,他扬着甜蜜的笑容再三的向赵元任同志致谢,表示若无赵同志的一番刺激,莫莫可能到现在也没发现自己对她的好,没发现她心底里其实喜欢的是自己。
施敢说,我们的大媒人实际上就是你啊,我和莫莫都真的真的万分感谢你。
方穗迭不知道赵元任是什么表情,只是看着施敢得意的神情,就明白赵元任的脸色只怕不会太好。
他可能,不会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莫莫的神情更加的凝重,她没有说什么。可是方穗迭知道她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于是方穗迭悄悄的走出房门,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想要好好的安静安静,只有一个人,没有任何打扰的安静安静,就跟莫莫一样的安静安静。
却碰上了赵哥和施敢的谈话声,他们的声音都压得低低的,说话声隐隐约约的透过来。
“……现在还有机会……”
“赵哥,你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吗?”
“会过去的……”
“……别傻了……”
“她值得……”
“……如果……你当然可以……可是……”
赵哥说得很激烈,施敢却是一个劲的摇头。
“……我知道……不过……”
“那……怎么办……”
“……会过去的……”
……
最后,貌似赵哥并没有说服施敢,只能无奈的叹气道。
“……你会后悔的……”
方穗迭没再听下去,转身离开。
赵哥是怕莫莫的心中没有施敢,怕施敢因此而误了终身吧。
只是,彼之砒霜,焉知不是吾之蜜糖。
施敢,他是甘之如饴啊。
来到大厅,发现赵元任来了。
没想到赵元任还是来了,不仅来了,还是西装革履,前所未有的正经打扮,衣冠楚楚的丝毫不逊于施敢。
他正热切的跟莫志国闲聊。wωw奇Qìsuu書còm网
两人热切得好似多年的朋友,而不是这人在十几年前杀了自己的父母,而那个刚刚在前不久玩了自己的女儿转瞬间又抛弃了自己的女儿。
莫莫下了楼来,笑语吟吟,美艳不可方物,举止优雅得体。
为了眼前的这一刻,莫莫不知道在心里酝酿了多久,精心准备了多久,她将自己想象中的姿态完美的展示了出来。
赵元任笑着迎了上去,两人热切的交谈了一会。
就像方才一样,他们热切得谁都看不出他们其实是前不久刚刚分手的男女朋友,看不出其实他们在彼此仇恨着。
施敢也出来了,走向两人,霸占性的环住莫莫的肩膀,笑着说∶“谢谢您的光临,您可是我的大媒人啊,等一会儿一定要多喝几杯我们的喜酒。”
赵元任笑得很温和∶“那是当然了。”
然后施敢环着莫莫转身招待其他的客人。
然后,方穗迭看见赵元任那满脸的笑容僵滞了一下,过了5秒才微微重新的翘起了嘴角,也转身去跟其他人打招呼,只是在转身离开的时候脚步好似沉重了很多。
是他掩藏着特别的好吧,在觥筹交错之间,竟然没有人注意到之后他笑容底下的阴影。
可是她明白,毕竟她看见过赵元任的那么多面,毕竟莫莫带着她曾经跟他相处过那么久。
在他转身的瞬间,方穗迭看见依旧在施敢怀中的莫莫转过脸来看着赵元任的身影,笑里面有伤有恨。
她相信,若是莫莫没有被报复的心情蒙蔽了双眼也一定会看见赵元任眼底的阴霾,或者莫莫本身就看见,并且故意为之。
赵元任,你觉得我离开了你一定会伤心、哭泣、自怨自艾,甚至上吊自杀来表示自己情伤的严重吗,那么今天的我你看见了吗,光鲜亮丽,谈笑风生,开心的不得了的样子你看见了吗,这样的我是不是让你失落、让你难过,让你后悔了拿我来当报复的工具,让你后悔了……过早的放弃了我,后悔没有让我陷得更深,深到你已离开我就觉得活在世上没有任何的乐趣呢。
告诉你,后悔晚了。我那么苦苦求你的时候,你绝情得没有任何余地,今天我让你尝尝你千方百计的阴谋落空的滋味。
我将你给我的伤害分还一些给你。
赵元任手举着杯,静静的听着身边人的话,然后哈哈笑了起来,边摇头边拿手中的杯跟对方碰了一下,仰头喝下。
他笑得有些许的张扬,好似在故意的掩盖什么,好似在故意的张扬什么,丝毫不像平时内敛的赵元任。
他,可是也在故意的做给莫莫看,你结婚了,可我依旧过得很好,我没有任何的失落感,我没有任何的所谓,因为你这个报复工具已经过时了,已经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方穗迭的视线跟着赵元任旋转。
因为她不能看施敢,也不能看莫莫,虽然她打算了跟施敢划清界限,可毕竟心里还是爱着施敢,看着施敢的新郎装,心中总是有一根针在不停的扎着;虽然她对莫莫没有了任何的嫉恨,可是施敢娶的毕竟是她。她不能多看莫莫跟施敢,就只能看赵元任了,而且她也好奇这个造成莫莫今天大婚的罪魁祸首,今天会有什么样的表现,看着看着到后来竟然渐渐的心疼了起来。
这样一个有着悲剧过往的人,他所作的这一切虽然称不上什么正大光明,可是毕竟是情有可原,毕竟那里面的恩恩怨怨她说不清楚究竟谁对谁错。如今精心策划的一切成空,他会如何呢。
面对整场笑容中,一个跟自己一样,笑着掩盖伤口的人,她起了怜悯之心。
整场,她没发现,有个人看了她好几眼,用着疑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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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的方穗迭十分的不安稳,额头上虚汗淋淋。
不要再睡下去了,不要再梦下去了。
到这里就可以。
到这里就可以了。
莫莫跟施敢很开心的去度蜜月,一切风波就此结束了,多好啊。
就到此吧。
猛的,方穗迭坐起了身来。
每次,前面不管承受了多少,她都能让自己一遍一遍的回忆,来折磨自己,可是只要到这儿,冥冥中就好像有一个人在叫着自己不要往前,不要。前面的事情是自己承受不了的。
每次,不管睡得多沉,她总能这样的叫唤着自己,醒来,醒来。
庆幸的是,每次,她都能醒来。
虽然每次,醒来都是大汗淋漓,可是很感激,因为都醒来了。
那是一段连噩梦都不愿意涉足的往事。
那段往事……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不可以停留在那一刻。
如果事情只是停留在那一刻该多好,她情愿这样纠葛在爱情与亲情之间,再怎么痛苦都能够忍受。
如果事情只是停留在那一刻,方穗迭相信自己不仅不会怨恨赵元任,反而会同情他、怜悯他。
双手捂上了额头,低垂的头发盖过了眼帘,手肘撑在了支起的膝盖上,蜷缩了起来。
方穗迭就这样在黑暗中坐着,轻轻的颤抖着。
可是怎么抖,那心底里的寒意总是挥之不去。
直到很久很久,才慢慢的稍稍平复了下来。
才发现室内有一个不是很平稳的呼吸,一个被压抑着的呼吸。
那个人,显然,情绪跟自己一样也不平静。
那个人,显然,已经呆了很久,只是恐惧中的自己并没有发现而已。
那个人,那双眼睛,看着自己。被盯着的感觉强烈。
她慌乱的心一惊,猛的转头去看,又是一惊。
那个人,是赵元任。
她早就知道了。
可今天,就在方才,她忘记了。
忘记了自己早就知道的事实。
赵元任从来没有遵守约定,赵元任一直这样偷偷的看着自己。
她早就知道。
进这个房间的第一天,自己吃了四颗安眠药,做了差点被人□的噩梦,那时候的她想醒可是怎么都醒不过来,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他的声音,可是那声音是那么的真实,刚开始还以为是梦中的赵元任叫自己,后来才知道是现实中的赵元任叫自己,他当时正试图唤醒自己,因为药力作用,怎么唤都唤不醒,惊恐的他找来了医生,从此限制了自己用安眠药的限额。
而自己第一次发现,是在进这个房间的第二天,他限制了自己的安眠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她不想再跟赵元任接触,于是她只用了一颗,可是用惯了重剂量的她哪怕是用这种国外进口的先进药,身子虽然很疲倦想要睡去可是脑子却很清醒的不能入睡。
在她跟睡魔作战的时候,她听到门很轻的一响,听到有人放轻步子一直走到床前来,那人甚至俯下身来,近距离的看着自己。
她总是那样的敏感,只要有人很关注的看着自己,她就会有感觉。
那时候她下意识的害怕起来,开口就想要尖叫,可是疲惫的身子压根就不听脑子的使唤,嘴巴怎么都张不开。
幸好那人没有做什么,只是温柔的团起她,然后将她抱起放在床上,轻轻的伸手替她盖好被子。
那人的一切举动都是那样的细心,那样的小心翼翼。
那人看了她良久,良久。
久到她几乎都要沉睡过去了。
才听到一声叹息声。
长长的,充满着遗憾,充满着无奈的,叹气声,在静溢的夜晚中缠绕、盘旋。
那一声,让她明白了,那是赵元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