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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决没有料想到,我军区区万余将士在经受一白天的进攻后,在十万大军的围困下,还有这么大的精力和胆量进行突袭。因而对水浸中地瀛州城可以说完全没有防备。所以叛贼闻声听报之下赶紧调遣兵将拦截迎战,营地里一时间忙乱非常。
我凝目而视,只见匆忙间叛军有两股人马率先杀出营寨,向两翼铺散开来,军队行动之间,为防在不清明地夜间遭受袭击,两军的弓弩手纷纷向瀛州城方向的水面上轮射。我暗暗点头:这叛军作战的法度确实严紧。只可惜不明状况,虚耗了箭矢!
我一念及此,心下一动,《孙子兵法》有言“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则虚之,实则实之,虚虚实实,莫辨真伪”。昔日三国时节,诸葛亮唱空城计,曹操乌巢劫粮,概莫不是运用虚实得当之功效!而又所谓“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嗯,我正可觅准时机,突然奇袭。一则振奋士气;二则可以疲劳叛贼,甚至还可以消敌士气!
思想之下,我连忙召集我的一百六十七名亲卫一旁待命,而后命令所有的炮车每隔半个时辰停止发射一刻时,所有的战鼓在炮车停发后,立即擂动起来!命令发出以后,文若海上前恭声请教道:“微臣愚钝,不知陛下如此安排有何深意?”我看着文若海隐带血丝地双眼,心里一阵感动。这个精壮的汉子,自从接到独守瀛州的任务后,凡事更是谨而慎之,惟恐因己一时之失,对护主守城的任务造成什么不利的影响,如今,他可能已经有两天两夜没有睡觉阖眼了!
我沉吟了一下,没有接言他的询问,反而温言说道:“如今水势消减得难逾城头,且有炮车的封锁,叛贼在水位达到二尺以外的深度,恐怕不会再有行动!若海可以让将士们分为三批轮流休歇,以保持我军的战力,要知道还有一场恶战在等着我们!”文若海恭声领命,并吩咐手下地小校代传其余各部。然后,他恭侍于一旁,若有所待。
我知道文若海是希望得到我的答复,作为贴身追随我多日的文若海,他十分清楚我的一些脾性,他惟恐我轻陷险地!我当下话语一转说道:“如今的局势状况若海已算是非常清楚了!叛贼挟十余万众,迂回攻打瀛州,即便朕未曾预有设计,其中的蛛丝马迹也很难完全瞒住身在前敌的封常清等人。然而,时至现在半点援军的踪影我们都没有看到!再结合叛军不计伤亡地累次冒进,朕想,我大唐的二十余万精兵可能被高尚、庄严等人设计,暂时还没有醒悟过来,而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拖延对阵的时间!所以,朕想效仿古将风姿,运虚实之道,奇袭贼营,振我军精神士气,疲叛贼的血气之勇,以增加等待援军的时间!”
文若海听罢轻吁了一口气道:“既是这么势在必行,微臣愿代陛下一行!”言下颇有代我为荣的意味。我微微地摇了摇头,语恳言挚地说道:“若海应知朕这亲卫的来历,等闲人应是难以比敌!而朕的武力纵然不是天下独步,但想要找到与朕匹敌的人物却也很难!况且,夜暗之间,更可混水摸鱼见机而行,朕与亲卫的身手正可使贼相惊互扰。若海尽放宽心便是,朕自有定数在心!”
第三百一十八章 夜中袭敌
文若海自思当前的情况确实如我所说的那样不容乐观,我这个君主的武力也更是他望尘莫及的,而我奇袭计划的作用在此时显得是那么的重要,当下便不再言语,默然躬身而退。
这时,叛军已然知道瀛州的唐兵并无出击,两支白白忙碌了半天的叛贼军队悻悻而退。我看着一无所获枉费箭矢的叛军急急而回的样子,心里微微冷笑:嘿嘿,现在还只是个开头,不把你们耍弄个麻木,我如何得以趁势突袭?!
半个时辰的时间一恍而过,一直不曾停歇飞落的炮石猛然间没有了动静,整个夜色笼罩着的瀛州城顿时一片沉寂。这突如其来的沉静当真是令人不自觉地感到奇怪,很让叛军心下不安。然而,这种沉静不过极为短暂地维持了三息的时间(一息指的是自然呼吸一次的时间),瀛州城战鼓齐震,这更使叛军上下人心浮动!此番叛军们费尽了心机远道行险,可以说是孤注一掷,岂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因此,不过一刻的时间,叛军大营再次洞开,又有两支步骑队伍再次两翼散开来搜巡。
当然,在一阵子的搜巡后,他们依旧无功而返。如此几次三番之后,瀛州城再是炮石纷飞,战鼓频擂,叛军大营都不再有激烈的反应,只是有几批巡逻的小股叛贼在大营之外走动。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之所以如此而为,就是让叛军以为我行的是疲军之策的扰动,只是想通过扰乱他们休歇的做法,来达到削减他们军队战斗力的目地。
炮石纷飞齐发中,看着敌营再无所动。我知道时机已至,连忙率同自己的亲卫坠绳而下。我们一行近二百余众的奇袭勇士,悄然下得城墙,此时,围在城门外的漳津河水至多距离水面有四尺左右的深度,所以是可以使我们这些身有七尺的男儿悄悄地踩水而过,直接潜伏着向东北方的叛军大营进逼。
在趁着炮石的停射时,我们越过了我方炮石封锁线。离城墙七、八十丈后,我已经掌握了叛贼多处流动哨卡岗兵的活动规律。我一面悄悄示意亲卫们更为慎谨地前进,一面趁着战鼓齐鸣的空档。暗运指点江山地玄功,没有引起贼叛注意地消灭了他们的流动哨卡,直至我方战鼓齐止时,敌军也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而在此时,我们已经进入了叛军大营。
或许是因为叛军完全没有想到守城的万余兵力会自不量力地进攻他们,也或许因为叛军急于想方设法地攻城,叛军的大营完全没有按照正规的下营规距那样排布路障,更没有挖掘陷马坑之类的防守工事。只是简单地建了个大营门。所以,在我的带领下,除了防备被人提前发现外,近二百名亲卫在叛军大营中毫无任何停滞地任意走动。
我知道,要想在十万精兵大营中造成混乱,就必须让叛军摸不清来袭的兵力人数,自慌自乱。甚至在暗夜下为求自保而自相残杀!决不能让他们侦知人数,一旦敌军知道了我们来袭地兵力,我们很难脱身!为了做到这一点,我首先找到了叛贼军队地马厩所在,在每人挑选好了战马充为坐骑之后,我及我的亲卫们向余下的马匹群中抛掷火种,使战马惊惶奔跑,并乘乱在敌营中拣敌人的军资帐蓬点燃。
要知道真正的大唐精锐部队,为了有快速灵活的反应能力。即使是步卒也配备有马匹,而由此可以想象,十万将士的军营里地马匹到底有多多!一旦尽数地催动它们奔跑起来,声势又是多么的巨大骇人!所以,不一刻间叛军大营一片混乱。而在这混乱中,我和亲卫们拧成一团,在敌营中往来冲杀,倒也的确快意!
然而。不过两刻的时间,随着叛贼营中呼喝四起的传令声,眼见叛贼们渐渐要稳定下来,我知道实不宜再多作停留,否则只怕会陷入重围,便借着暗夜中依然持续的混乱,乘隙率领着亲卫们纵马西返。待到马腿及水的时候,我和亲卫们舍马潜行。我们这么做,也是以防被叛贼发现了踪迹,成为他们弓箭手明显的活靶子。
待我们来到城头上,细一查点,近二百名亲卫一无折损,众人愈加兴奋!这时再回首而望,只见叛军营中虽然依是一片嘈乱,但却已有成建制的队伍出现巡查。文若海却轻吁了一口气,微有余悸地说道:“天幸陛下毫发无伤及时而回,陛下驰骋于敌营,微臣却在城上坐立实在难宁!”
我笑了笑,正待答话,却听有“扑噗”之声传来。我心里一惊,连忙吩咐城楼上地将士再将松明炬纷纷抛下,各处都需要仔细观察自己身下城墙的外部情况。令出兵动,我借着松明炬的光亮,举目细瞧。却见自己脚下的这段城墙正有一块块墙土脱离墙体!我暗暗忧心,连忙向左右两边细瞧,尚幸南北二十丈左右的城墙现在还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为了安全计,我连忙吩咐手下的将士暂时离开脚下的这一段城墙。接着,我把这道暂避危墙的命令传向四面城墙,并要求所召集地青壮劳力等候在随时可能坍塌的城墙段,准备添补坍塌的城墙段。
传令完毕,我目极天际,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一般的城墙大多是由石子、夯土组合而成,较为坚固的城墙则是用小石子加粘土夯实而成,只不知我脚下的城墙是由什么材料筑建而成!如若是用小石子加粘土夯实而成的话,这四面的城墙在完全浸泡近大半个白天的时间内,在一、二日之间,当不至于有什么大面积的坍塌;但若是一般的夯土筑建,只怕明天的太阳一出,这四面的城墙将所剩无几!
第三百一十九章 惊现石油
一夜劳乏,终于天泛鱼肚。瀛州城外,一片泥泞沼泽,偶有许多取水而成的水洼。瀛州的城墙已有许多处墙土扑噗而下,情况的发展显得越来越糟,我已经可以断定这瀛州城只是一般的材料建筑而成,为此我忧心不已!无奈之下,我只好下令:在城墙之上只留有少量观察敌情的人,余者为策安全,全数聚于北城墙一线;所召集的青壮任其去留,愿留者,全数归我亲自管理调派!命令传下不久,身周城墙的泥土的剥落声已经是不绝于耳!
我思想的很明白了:一旦城墙大面积的拐塌,就我这万余兵力,实在不足以拒守四面漫长的防线,只有集中力量全力防守正面,以求在拖延待援的同时,减少将士们的伤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随着命令的执行,豹骑将士连同原有的城防将士,以及所有的官府中人,甚至包括我的嫔妃们渐渐都集结在城北一线。这时的瀛州城中,水消的速度不比城外,水深一般还在一尺左右,而我军除了召募不去的八百青壮之外,总共只有一万一千八百五十余名将士,还能堪乘骑的战马也不过五千余匹而已!
“启禀万岁,叛军倾营而出,兵分三路,缓缓向瀛州城挺进!左军大概有三万人马,右军大概也是人马三万,正面行进的兵马大概有四万之众。而每支队伍都是步卒在前,骑军在后!”就在我方人马刚刚就位,城头上的探子急冲冲地上前向我禀报道。我清楚地意识到,叛军的最后一丝的耐心已经慢慢地要被消磨掉!他们之所以缓缓而进,就是在等待城墙坍塌的时刻;之所以兵分三路,他们是打算迂回包抄三面进击!我相信。叛军一定会在那包围圈地缺口方向——城南,布有几处暗哨,以防备我势危时刻逃逸!我挥了挥手,令探子退下再探。
我思索了一下,便传令道:“将五千可以作战的马匹集中在北城门处,由刘弘原有的五千部属乘骑待命,每位骑士必须备有三个胡禄的弓箭;令余下的豹骑及城防军六千八百余人全数张弓拿弩,以待迎敌;召募不去的八百青壮,暂时负责搬运军资,救扶伤者!”看来。一场血战就将爆发了!
突然,隐约有阵阵轰颤的感觉凌上我的心头,我心里一喜——莫非援军在这千钧一发间及时赶到?!旋即我轻轻一叹:唉,自己盼援军真是盼糊涂了,这是哪一面城墙段坍塌的原故吧?!便待凝神细听,却听一声巨响,在我身右不足十丈的距离内,有一段一丈余长地城墙坍了有六尺多的高度。接着,也许是受到震撼的缘故。就象是听到冲锋号一般。目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