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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些日子从他的口中,她就已经知道沈静的身体是已然到了快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受不得风,着不了寒凉,别说吹风之类的,甚至于自己起身都已经不能了。
这样的一个可怜女人,这会儿绑架她,就等同于是在要她的命了。
“真是该死!早知道我昨天就该连夜去你们家的,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我却非要在这里休息两天,这才给了别人可趁之机!”
“姐姐可别这么说,姐姐你身上有伤,又刚长途跋涉结束,是该好好休息一下的,要怪就怪那背后下手的人时机抓的太巧了!就像是精确计算过了一样!”
“等等,你说什么?”
“我说姐姐你别放在心上,静儿她们的事情与您无关的。”
“不是这个,你说像是精确计算过的一样?”
沈烈闻言点了点头,完全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
古悠然的眼睛却若有所思的明亮了起来,“无双,去把我盒子里的铜钱和龟壳拿过来!”
“姐姐您这是?”
“我来起一卦!”古悠然说着就站了起来,“倾城,打盆清水来!”
“是,夫人!”
很快倾城去了外面用铜盆端了一盆清水过来,而无双则从里面捧了古悠然起卦用的物件出来。
古悠然捋袖探手的伸进清水中,仔细的洗涤了下她自己的手之后,取过搭在铜盆边沿的白巾就拭了下手上的水。
这才转身接过无双手中捧着的百年桃木罐、纹路古沧桑的一块河龟龟壳、以及三枚看不出年代和款识的铜钱。
把铜钱放进了桃木罐中,用龟壳覆在罐口之上,正好盖住了那罐口的位置。
然后缓步地往门的方向走了九步,一直走到房门外,台阶下的院子三分之一中央,才停住了脚步,看向天上的太阳的位置。
凝视了好一会儿后,才微微调整和站定了一个方向,然后闭上眼睛就开始了摇晃桃木罐中的铜钱。
那摇晃的动作幅度不大,但是每一次摇晃,都能听到铜钱翻腾起来撞击到了顶上覆盖住罐口的龟壳内里的声音。
发出一种另类的叮叮当当的响声。
而见她起卦,无双和倾城是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的,沈烈是亲自见过神府出来的这些人的不同寻常和厉害的,眼见古悠然这个神府夫人亲自动手占卦,更是屏息以待都来不及。
摇了约莫十五六下,古悠然终于停住了手中的摇晃。
然后睁开了眼睛,重新捧着那桃木罐走回了房中。
沈烈这次不等无双和倾城动手,自己赶紧把面前的圆桌上的东西都往中间推移,把小半边的桌子愣是给腾出空来,显然是为了让古悠然可以把里面的铜板倒出来。
古悠然微微颔首了一下,就见倾城把之前那块古悠然拭手用的白巾就平铺在了那桌子上,古悠然这才取开龟壳,放到一边,然后把桃木罐倒了过来。
三枚铜板就这么先后从里面滚出,稍稍移动了一点位置就平倒在了白巾上。
古悠然凝眸看向了白巾上的卦面,刚露出几分疑惑和不解的时候,一急一缓两人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
她顿时就抬眼看了出去,当即脑海里一般不动的灰雾,也跟着跳跃了一下。
蓦地,她的表情就变得极度惊惧和疑窦了起来,甚至不自觉间,她都后退了一步踩到了沈烈的脚都不自知。
“夫人,岑主子找回来了!”
陆文生额际汗都出来了,可见那脚步急促的人肯定是他了。
而相反魏岑却抱着琴施施然的很是不急不缓从容有度,那么不用问,慢悠悠的步伐就是属于他的了。
按说魏岑被找回来了,古悠然该高兴才对,可是她盯着面前的这个魏岑足足有三十秒钟后,却猛地问道,“你是谁?”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都露出惊讶的面容,包括魏岑本身。
只见他很是错愕地看着古悠然,好是不解和委屈地道,“悠然,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我就出去了这么一会儿功夫,你就和我开起这样不好笑的玩笑来了?我是魏岑,你的岑啊,我还能是谁?”
说着,他的目光就像是刚发现地上被摔碎的茶盏残骸一般,又露出微微惊讶和恰到好处的好奇,“这是怎么回事?悠然,出什么事了吗?谁惹你不高兴了?”
那口气,那习惯,甚至于眼神和细枝末节的小表情,都无什么异常。
或者说应该是和平常的魏岑没什么二致才对。
可在古悠然的眼眸里,眼前的魏岑却委实感觉很不对劲。
但是硬要说他不对劲在哪里,她真挑不出毛病,尤其是周围的无双和倾城,甚至于陆文生都用有些担心的眼眸看向她自己的时候,古悠然心里的那种戒备就更加提升了几个台阶。
居然所有的人都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同,这本身就是一件很骇人的事情。
古悠然也很想说是她感觉出错了,但是灰雾也跟着跳跃了总是事实。
自从这团叫qun的灰雾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之后,还从来没有一次预警失误过呢!
之前在见到这个魏岑出现的当口,那么快速地跳跃了一下,再加上眼前白巾上的这个分明是死气横生、极端诡异的卦面,要说面前的魏岑没问题,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沈静和沈娇失踪了!你有什么要对我解释的吗?”
既然他不承认,而她又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眼前的魏岑有问题,古悠然干脆就不动声色把这句话说出了口,顶到了前面,作为他认为她为什么会如此翻脸的理由。
“悠然,你什么意思?你竟然不相信我,你以为是我做的?”
142:倒打一耙(第1更,3千)
眼眸里瞬间流露出了浓郁的伤心和不敢置信的模样,若非古悠然确定他肯定有问题的话,还真会被他这神情给骗过去。
“不是我相信不相信你的问题,魏岑,你自己说,这个世界上为什么就总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发生?”
“沈烈指控你欺骗了沈静的感情,你和我赌咒发誓说你没有做过,好,我相信你的,我也替你作保了不是吗?”
“可是现在,就在我说两天后去沈烈家里给他妹妹看病的时候,沈静就这么失踪了,非但她失踪了,连带照顾她的妹妹沈娇也跟着不见了!”
“魏岑你说,换了你是沈烈,等等,不用拿沈烈作比,换了你是我,你会怎么想?灏”
“真不是我做的!”魏岑顿时就连忙道。
“那是谁做的?”古悠然反问。
“我怎么知道?”魏岑被古悠然这样理所当然的口吻给弄的有些恼火了,当即就没好气的僵硬了几分回道馀。
“你不知道?那你就去查,总之,必须在两天之内把沈娇沈静姐妹找到,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若是找不到,那我就视同是你做了这件事情!”
古悠然的面容和眼眸都泛着金属一样的冷光。
别说无双和倾城觉得惊讶无比,就是沈烈也怔愣的不像样。
因为之前摔茶杯的时候,他明显还感觉出了古悠然对魏岑的回护之意。
可是现在,那股冷峭、严肃、一定会说到做到的坚定意味,连他都感觉的清清楚楚了,显然完全不是做戏。
她竟是真的为了他的妹妹们的事情,能够铁面无情地冷对哪怕是她自己的枕边人的魏岑了。
陆文生也有些弄不懂夫人这到底是演得哪出?
怎么突然间就对魏岑这般的翻脸无情了?
魏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心里却暗暗心惊和怀疑,琢磨着难道眼前这女人真的看出了什么端倪来了?
不可能的啊!
这么多年了,除非他们自己愿意,否则的话,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瞧出异常来呢!
会不会是眼前这女人当真是气坏了,所以迁怒到他头上了?
魏岑这边心中飞快地计较着,脸上却显露出完全恰如其分的愤怒和心伤,“古悠然,你就是这么对待一片真心掏给你的人呢?”
“我做没做过这件事情,你会不知道?再说了就算我真的心虚的要沈静指控不了我的话,杀人灭口不是更好更方便的途径,我做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把一个病秧子的女人连同她妹妹一起弄走?”
“我吃饱了撑着没事情做吗?”
“魏岑,你说话客气点,什么叫病秧子的女人?”沈烈听到魏岑那样极不留口德的形容静儿的话语后,顿时就忍不住插话怒了。
“沈烈,我和我女人说话,轮不到你插嘴!”
魏岑顿时神色冷厉地就瞪了一眼沈烈,然后就嘴角讥诮地冷笑,道,“沈烈,别在这里摆一副你是受害人家属的悲情面容,这件事情,弄得清楚最好,弄不清楚的话,你以为你是沈静的哥哥,你就清白了?”
“魏岑,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意思很简单!我怀疑你根本就没有沈静这么一个妹妹,或者说根本你妹妹有可能早就死了,你为了陷害我,所以一路上弄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你——”
“我什么我,我怀疑的没道理吗?当日里唐拓和悠然就曾经答应你,说可以让你安排你妹妹亲自来指认我,顺便给她看病诊治身体,你可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我们的?”
“你说沈静身体已经到了不能移动,快要油尽灯枯的地步了,长途跋涉不行,是吧?”
“我说的是事实!”沈烈闻言顿时就重重地点头道。
“好,就算你说的是事实好了!那古悠然她是不是也答应了你,若是你妹妹不宜移动的话,就由我们一路上经过你们存善堂总堂的时候,专程去你家给你妹妹医治?”
“是,姐姐确实是这么答应我的,为此也专程来到了这里,这一点沈烈心中一直很感激!”
沈烈沉声点头,似乎在等着这个魏岑能怎么把这盆脏水重新泼回到他身上来!
“你感激?哼!我看你感激是假,想着坑我们是真的!”
魏岑立即就冷哼了一句。
然后就指着沈烈的脸同时环视了下整个房子的周围,“沈烈,悠然身上有伤,需要养上两天这是你我大家都知道的,而且这话也是昨天晚上悠然来到这里住下后,才临时和你说的吧!”
“而我魏岑出门在外,就带了三福一个小厮,加上昨日和大师兄他们分开之后,我们的人手可以说是锐减,连最基本的安全保护工作也得仰仗你们存善堂吧!”
“这里又是你们存善堂的总堂一样的地方,我不信没有眼线和暗中监视窥探的人手,我们昨天这些人有没有出去过,你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
“你敢拍着胸脯说,你那两个妹妹的失踪是我去弄没了的?”
“我们吃的你们的东西,住的你们的地盘,受你们的人的监视,最重要的是这里离你们真正的总堂应该还有不短的路的吧,请问,我魏岑怎么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主导把你们两个妹妹给弄没了?”
“倒是某些人很有可疑!想要把薄情寡义,卑鄙无耻的帽子彻底戴在我头上的最好办法,莫过于在快要见到本尊之前,那人却突然不见了!”
“现在,果然如你所愿的,古悠然第一个就把怀疑的目光和动机,落到我身上了,还勒令无辜的我非要站出来用各种方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天知道你那所谓的两个妹妹现在被某些人藏在哪里?”
“两天后要是找不到舍妹的话,你沈大公子是不是干脆就直接说我魏岑肯定是做贼心虚的一定愧对你们沈家了?”
“算盘也未免打的太精,出发点也未免太歹毒了一点吧!别以为我一路上都不吭声,就以为我好欺负!我不过是不想让悠然不高兴,我顺着她的意,才容忍你在我面前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