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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希声闻言,果然只是笑了笑,连半句狡辩的话都干脆不说了。
“顾郎,天亮后,你去趟庆嫂子家里,把我们要走的消息用个别的理由和她讲一声,免得担心!另外给他们留点银子吧!”
“娘子,这个其实不用你关照,唐拓已经早些日子就和庆嫂子她们打了伏笔,说我们可能要离开这里,只因我要参加今年的秋考!”
古悠然闻言一怔,然后就摇头笑了下,“也是,你们既然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里不能久留了,不可能不做安排,倒是我多虑了些!”
“只是娘子,我们预料的再多,也赶不上可能会发生的变化,你确定你的肚子可以经得起长途奔波吗?”
“顾郎,你这就忒小看我了,且不说我本就不是真正养在闺阁里的那种弱质女流,我虽然这些天从不像你和阿拓,背地里都从未放下过武学,勤练不掇着,可我本身的功底却是在那里的!”
“加上我有些情况没有和你们说清楚,倒不是有心隐瞒,主要是怕打击你们,令你们觉得当我的男人实在是太没有成就感了!”
“什么情况?”
顾希声很敏感。
如今只要一听到悠然娘子有没告诉他们的事情,他就超级想要知道。
“就是灰雾qun们虽然自我的脑袋里面消失不见了,不过伴随着它的消失,我并非是完全没有残余收获的,我的内力现在——嗯,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反正你可以理解成,不论你们如何的勤学苦练,寒暑不掇,再用上两百年也未必能赶上我现有的程度!”
“啊?”
顾希声忍不住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似乎不敢置信一般的目光灼灼的看着古悠然。
“顾郎,是真的!你看!”
说着,古悠然就伸手轻轻地握了下桌子的一个桌角。
然后,顾希声就清晰清楚的看到那个坚实的厚木桌角,如同豆腐被掰掉一块那样容易的就没了。
再然后,古悠然轻巧地摊开掌心,那被掰下来的桌角已经碎成一滩滩木屑粉末的一点点地从古悠然刻意张开的指缝中,飘落到了地上。
从头至尾,都没有发出过半分的响动。
桌角被轻而易举的掰下来没有声音,桌角变成粉末也没有声响,甚至于,站在离古悠然身边不到半步距离的顾希声,都不曾看到和感觉到她运气的轨迹,桌角已经成了木屑。
这,这,这还是人吗?
顾希声无法不瞠目结舌的看着她娇美光洁玉润的脸庞,如此的想道。
难怪她说就是他和唐拓再练上两百年也休想有超越,盖因,这般神奇的力量和润物细无声的轻描淡写,早就已经超出了人类力量的范畴了吧!
“顾郎!顾郎?你,你没事吧!”
“啊?我,我没事!娘子,你真是……你真是让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顾希声终于被唤回了神,然后俊美的玉容上就是一顿苦笑,“我明白你为什么不说出来了,如此说来,当日从清河回来的路途上,唐拓背着我还拽着你,居然还能健步如飞,这个中的缘由怕就是你暗地里帮的忙吧?”
“呃——嗯!”
古悠然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承认了。
顾希声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看着她又是好几秒,才有些沮丧地低头,“我就知道!难怪唐拓几次都很苦恼,不知道他那时候的潜力是如何爆发出来的,缘何后来不论他怎么勤练不掇都无法再找到当日的状态了!”
“难为他也从来不曾把问题的根源往你身上联想一下!哎!得了,我还是也不要告诉他的好!我自身是没什么,反正我原来因为筋脉的问题,练得一直是斗气,如今从头再来,本来内力程度也就一般!”
“唐拓可是从小就苦练勤奋,资质又是极端的上乘,让他知道你这情况,可真要是受不小的打击的!”
古悠然娇俏委屈状的点头,“是啊,我就是怕打击你们嘛,所以我没打算说的啊!”
“现在是不忍见你这般为我的安全和担心着急,我才决定告诉你的!顾郎,你,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顾希声见她那带着撒娇味道的模样,好气又好笑,“你说呢?我几时真正生过你的气啊!”
“哈哈,我就知道顾郎你最好了!”
“别,少灌我迷魂汤,除去这个,你还有没有其他的瞒着我们啊?”“没有了!没有了!”
古悠然连连摆手,做出一副她很乖的样子。
顾希声爱怜的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好了,相信你了!既然身体状况无虞,那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天亮等唐拓回来了,我们便启程吧,等到了城里,再换马车或者轿辇!”
“别,那个太慢了,我们骑马!”
古悠然刚说完,就接收到了顾希声瞪着她的责备的眼神,当即就用手掌覆到了嘴巴上,一副她又说错了话的样子。
顾希声可没有因此就不说她,而是轻声数落,“娘子,你这都多大的肚子了?居然还想着骑马?”
“且不说会不会对宝宝有影响,纵然是没有影响,你这一个女人家家的,身怀六甲的还高头大马的坐在其上,像样子吗?”
“你这简直是要活生生把阿拓吓出心脏问题来了……”
“我错了,我错了!顾郎你别说了,不骑马,不骑马,我坐马车还不行嘛!”
古悠然连连做出求饶的姿态来,显然没想到不过说了一句骑马,竟然引得很少碎碎念的顾希声破天荒的竟然如同唐僧一样的多花,碎碎念起来了。
当真是伤不起啊!
好在,天色终于蒙蒙亮起来了。
唐拓也在雾霭褪去之前,回到了他们的小家园门口,原本还想偷偷摸摸的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佯装什么事情也没有的。
却没想到,今天的气氛明显不同。
还没来得及无声地落进篱笆院门内,房子的大门却已经先一步被打开了。
顾希声衣着整齐,长身玉立的站在门口,目光无声却俨然透露出很多消息地看向了他。
唐拓立即就明白,事情已经暴|露了。
阿然显然已经完全知道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进门之前,赶紧想好说词。
见他还略有踌躇的在门口停留的样子,顾希声不得不‘咳咳’两声,“阿拓,进来吧,娘子她全知道了,你也别寻思了!”
“啊?”
唐拓一怔,然后就目光有些责备地看向顾希声,一副他的叛徒的样子。
顾希声忍住想笑的冲动,补充了一句,“你天天往外跑,娘子其实早就知道了,不过一直是忍着的,今天她不忍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可别埋怨我,还真不是我立场不坚定,谁让你自己不能更小心一点呢?
呃!
唐拓这下彻底垮了垮肩膀,只好苦着脸抬脚走了过来。
进到房间里,见到古悠然果然也一身整齐的坐在了桌前,桌上热气腾腾的早饭已经摆在那里了。
非常的丰盛,几乎家里头,所有能立即做来吃的东西,都在这一餐给煮熟了端到了桌子上。
“阿然!”
“回来了?吃吧!早饭做好了,吃完了,你就去庆嫂子家再道个别,我们就离开了!”
“啊?”
唐拓有些反应不及。
“啊什么?你这见天的白天夜晚都不安宁的,你自己不累,我忍着都累了,既然已经安生不了了,光拖延着,躲避着也不是办法,与其被人家找上门,直接堵在家里,还不如我们如他们的愿,主动重新出现在江湖呢!”
“可是阿然,情况还没到这么糟糕的地步呢,这会儿其实还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在哪里,也更加不了解你的情况,你不用担心,我能摆平的!”
“你现在这么大的肚子,再两个月都要生了,是必然要有个相对宁静和太平的环境的,怎么能重新车马劳顿的奔波呢?我不同意!”
顾希声和古悠然都早就知道了唐拓的想法,也知道他必然是会反对的。
因此听到他这般激烈的话语,半点都不意外。
古悠然冲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来她身边坐下。
唐拓立即就听话的走了过去。
握住他的手,“阿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除非你的行踪一直还是被隐藏着的,那么我的生死情况也还能维持谜的结果,可现在,你已经被发现了!”
“我听顾郎说了,是大公子的小厮魔焰是不是?”
“对这个人你了解吗?起码我不了解!但是不管你了解不了解,有一点你也该知道,不管怎么讲,名义上我们都是神府出来的人,大公子如今掌持神府的事务,该有的一点点尊敬和面子是需要给的!”
“你以为魔焰真的会因为你的某些求情,就拖延着不告知大公子我们在这边的情况?”
“只是大公子故意装作不知,或者说刻意留给时间我们!”
“可眼下,已经明显不止魔焰和神府的人知晓我们的踪迹了,不多日,就会有其他各方的人寻到这里,你不会真的想让人家看个正着我挺着肚子的样子吧?”
“所以必须走了!”
“可是,可是阿然,再有不久你就要生了,这肚子左右也都是瞒不住的,换地方又能如何?实在不行,了不得我就直接出现,把人都引走就是了!你身边有希声照应,我也放心!”
唐拓还是抱有千万分之一的侥幸,以为只要他能去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到他自己身上,再有他把人都引到离这里远远的地方去,古悠然和顾希声的存在就会安全。
不得不说,真真是当局者迷了。
“阿拓,你怎么一头钻进了牛角尖呢!”
古悠然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让人把我们堵在这个家里,所有我们一起生活的痕迹就完全展现在别人面前,你这个奸|夫的帽子,就戴实了!”
“可倘若只是在别处见到我,纵然我挺着肚子,也顶多只是我这个寡之人,不甘寂寞,不守妇道罢了,情况是完全两回事。”
“再说了,神府如今是大公子实际当家不错,可名义上我好歹也是神府的新主,只要大公子站在我这一边,外界的那些质疑和鄙视,也顶多不过的口诛笔伐一番,还能拿我们如何不成?”
“左右时间到了,我该生产还是要生的!”“可,可是,明明我是孩子的爹,我怎么能让你一人面对万千指责?那不行!”
“阿拓,你傻呀!被人说说这个有什么打紧,可要是被人把你和我列一起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别告诉我你不懂这个道理!”
“你是我娘子,我们拜过堂的!”
唐拓当然懂,可他就是不甘心,明明是正式拜堂后,才行的夫妻|之实,他不是奸|夫。
古悠然包容和宠溺的看着他咧着脖颈一副很是恼怒的样子,柔声道,“阿拓,没错,不过这情况,除了你知,我知,还有谁知啊?”
“而且,你莫忘记了,神侯是你师傅,纵然他委实不是个好人,可也改变不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世俗道理,你纵然真的与我拜了堂,可外面那些人会认可你这个当徒弟的人竟然娶了师母|的悖逆道理吗?”
“可,可你,只是师傅的妾!”
唐拓不想这么说,但是他真的委屈。
为什么拜堂,他要的还不是一个名正言顺的阿然丈夫的名分嘛!
结果现在才发现,他依旧只能当奸|夫,这如何能接受得了?
古悠然听他还在强词夺理的样子,也干脆不说话了,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她不相信他不明白,却还要在这里咧着脖子犟头倔脑的。
她倒是愿意好声好气的跟他讲道理呢,问题是即将要找来的那些人会和他将这些道理吗?
还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