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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萧南半昏半醒,忙着自救还来不及,哪里会在意那些事。
直到许多年后,萧南又遇到了落难的萱草,才从她口中知道了当时的某些秘密。
其中就包括木槿的底牌。
说是底牌,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木槿有个能干的哥哥。木槿是崔家的家生子,但又不是奴婢,准确的说应该是崔家的家兵,官方的说法叫做部曲,也就是介于奴婢与良人之间的社会阶层。
部曲虽也是贱籍,但身份要高于普通的奴婢,他们可以有自己的财产,但在户籍上却隶属于主家,有点儿跟佃户类似,只不过部曲都是世袭的,且即便被脱籍,和旧主人仍有主从之名,若做了伤害主人的事,仍要罪加一等的严惩。
木槿的哥哥范德志便是崔家的部曲,在崔家绛州的田庄做了个小管事。当然,这样的身份,并不足以庇护木槿。但范德志却在无意间资助了一个没落世家的穷小子,而这个穷小子又偏偏立了战功,成为大唐赫赫有名的白袍战神。亜璺砚卿
如果萧南没有记错的话,今年就是那位白袍薛礼薛将军跟着李绩远征突厥凯旋归来的那一年。随后,今上为嘉奖薛礼,封他为右领军中郎将,后统领宫廷禁卫军驻守玄武门,深受今上和太子的器重。
薛礼功成名就,他又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得知恩公范德志的祖上是崔家的家兵,现如今虽只是个小管事,但却习得一身家传的武艺,是个难得的人才。所以,为了报恩、亦为了惜才,薛礼便推荐范德志进了禁卫军,成为玄武门前的一个小兵。
看守玄武门貌似是个不起眼且又要风吹日晒的工作,但却是实打实的天子亲兵,属于天子的心腹嫡系,如果不是薛礼的全力推荐,以范德志的出身绝对不可能得到这样重要的职位。
而木槿一家子,也正是因着范德志的崛起而全家脱籍,成为良人。当然,木槿已经留在了崔家,并成为崔幼伯的屋里人,不可能跟着家人离开,但哥哥的出息,却给了木槿奋斗的本钱,也给了她肆意妄为的底牌。
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老夫人才法外开恩,饶了木槿。
至于长公主为何会妥协,且匆匆离开崔家,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萧家出事了。
“县主,太医来了!”
萧南正回忆着,耳边忽然传来裘妈妈的声音。她知道这位妈妈是老夫人的贴身丫鬟出身,最得老夫人的器重,所以对她倒也客气,轻声道:“有劳裘妈妈了,请太医进来吧。”
“县主真是折杀老奴了,”裘妈妈五十岁左右的样子,个头不高,长得很富态,圆乎乎的大脸上满是笑意,她见萧南身边没有服侍的丫鬟,虽有些纳闷,但也只是双眼闪烁了下,并没有说什么,她帮萧南放下壶门床上的幔子,然后又出去请太医。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身材瘦长的中年男子提着药箱走了进来。他先向幔子里的萧南行了礼,然后才从药箱里拿出脉枕,这边裘妈妈已经从帐子里扶了萧南的手腕出来,小心的放在脉枕上,又搭了方帕子,掩住那截雪白,这才让太医诊脉。
“……县主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余下的话,太医并没有当着萧南的面说,而是引着裘妈妈和随后赶来的秦妈妈来到外间儿,小声的说道:“县主的脉象有些不好,胎儿也不稳,应是服用了活血的汤剂,所幸那汤剂的分量不足,且县主身子一向康健,故有惊无险,待我开两副补血安胎的药,待会儿给县主服下也就没事了。”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呀!”
秦妈妈合起双掌,感激的连连揖拜。
裘妈妈也忙命小丫头伺候太医下去开药方,送走了太医,又命人抓药、熬药,忙个不停。
“县主,来,把这药喝了吧。”秦妈妈端着小丫头奉上来的药,用调羹轻轻的搅着,散去热气,另一边,玉兰已经在床边扶着萧南坐起来。
萧南接过药碗,也没有用汤匙,就着药碗,闭上眼睛一股脑的喝了下去。喝完,她连忙伸手要蜜饯,秦妈妈早就准备好了,端着个胖胖的白瓷罐儿,掀开荷花边的盖子,将满满一罐子的蜜饯送到萧南面前。
萧南也不管多少,伸手抓了几个丢在嘴里,三两下咽下去,满足的喟叹道:“还是刘妈妈做的果子蜜饯最好吃。”
秦妈妈看到自家县主像小时候那般露出满足的笑容,她圆乎乎的胖脸上也满是慈爱的笑,道:“县主既是爱吃,等下次老奴回去的时候,再让刘婆子做些给您带来。”
萧南本就是依着前世里的记忆,完全按照萧南本主的口气、神态说话,如今见成功瞒过了秦妈妈,心里又松了口气,道:“对了,苏妈妈呢,她不是代我去看母亲了吗,怎么这半天了还不回来?”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早就知道了答案。
苏妈妈之所以这么晚还没有回来,原因无二,定是恰巧遇到了萧家的‘祸事’。
“不好了,县主,不好了,”正想着,门口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个小丫鬟,不是荣寿堂的丫鬟,而是辰光院的三等丫鬟,萧南只瞧着眼熟,却并不知道她的名字。
不过,看到那丫鬟冒冒失失的模样,萧南忍不住半眯了眼睛。
“放肆,县主跟前你乱叫什么,还不给我出去!”
秦妈妈怒了,这崔家的丫鬟也太不懂规矩了,县主这里还病着,她不通传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在县主跟前喧闹。
“妈妈,你且让她说,”萧南还是一副眼里不揉沙子的直爽脾气,对着那丫鬟说:“什么事不好了?说!”
“回县主,是、是您的娘家萧家出事了,”那丫鬟被秦妈妈一声怒斥,吓得跪倒在地,结结巴巴的说:“外头有人进来报信,说是有人参亲家太爷私通敌国,今上一怒之下,便、便罢免了亲家太爷的官职,并勒令有司严加审查!”
果然来了,这应该是祖父宋国公萧禹第四次罢相,亦是萧家最大的一次危机!
ps:嘿嘿,那啥,重申一下哈,文中的历史是被穿越者蝴蝶得有些扭曲的大唐,并不是真正的历史哦,亲们看个热闹就好,至于历史神马的都是浮云啦!
第015章 负荆请罪
提起祖父萧禹,萧南那可是绝对的仰望、佩服。(最稳定,):。*首*发原因无他,实在是这位老人家的一生太过传奇了:出身“两朝天子,九萧宰相”的兰陵萧氏,江左世家、衣冠望族;前朝皇帝是他的姐夫,当朝天子是他的表侄外加儿女亲家;凌波阁二十四功臣中排名第九,仅居于李靖之后;封爵国公,五度拜相……
萧禹出身高贵,本身就是南朝皇族后裔,随后又与两朝皇室皆有联姻,在他的经营下,兰陵萧氏非但没有像其他氏族们一样在战乱中凋零、落没,反而愈加繁盛,被人称赞曰:“世家之盛,古未有也”。
只是,萧禹的性子太过耿直、孤傲,使得他的官路也异常坎坷――虽曾官至尚书左仆射,成为当朝首相,但五起五落,其惊险、曲折程度绝对不亚于任何一部传奇话本。
而这一次,萧南记得很清楚,是祖父第四次罢相。细说起来,祖父的这次罢相,还跟李绩、薛礼平定突厥有关。只不过,李绩他们是风光而归,而萧禹却是落寞罢职。
呵!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同样一件事,萧家倍受打击,老祖父更是被贬出京,而木槿一家子却从底层一跃成为新贵,一边忧愁、一边欢喜,真是鲜明的对比呀,也难怪崔家处理起木槿来,会有诸多顾忌。
当然,有了上辈子的记忆,萧南很清楚这次祖父只是有惊无险,萧家也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不过,此刻的她却不能有任何表露,相反的,她还要依照本尊的性格,将这事合情合理的遮掩过去,并趁机试试崔家和崔幼伯。
上一世,萧家传出祖父罢相的消息时,萧南刚流了产,身体正虚弱着,与此同时,本尊的记忆也瞬间复苏,使得她既要休养身体、又要融合记忆,尽可能快的去适应新身份,并考虑下一步的计划。以至于,根本就没有留意萧家出事后,崔家对她的态度,至于崔幼伯,两人更是成为仇敌,见面就吵架,哪里还有机会谈论萧家的事儿,所以萧南对于崔幼伯的想法也一无所知。*首*发
这辈子,她重生了,面对第三次的人生,她满怀感恩,不再轻易放弃任何机会、抛弃任何人,以无比认真、虔诚的心去经营崭新的人生。
基于这种想法,萧南决定给崔幼伯一个机会,如果在这次萧家危机中,崔幼伯表现得还像个爷们,那么她也愿意尝试着挽救这次婚姻。这一世的他虽然还是有点儿幼稚、有点儿渣,但谁又能保证跟他和离后,再嫁的男人不是‘中山狼’?
不知怎的,萧南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前世那个‘良人’李敬的面孔……那个贱人嚣张得意的模样……慈恩寺那刺破心脏的森寒一剑……
“唔~~”萧南忍不住扶住胸口,努力抛开那绝望、悲恸的情绪,但临死前的记忆却似刻在了她的心上,越想遗忘、那刻痕越清晰,直痛得萧南脸色惨白,痛呼出声。
“县主,您怎么了?”秦妈妈一直密切看护着萧南,见到她忽然痛呼一声,整个身子都蜷缩成一团,顿时吃了一惊,忙站起来扎着胳膊一叠声的喊道:“来人呀,快去请太医。”呜呜,她可怜的县主哟,刚刚躲过了一劫,又、又被娘家的事刺激到了。
萧南见秦妈妈误会了,倒也没有解释,反而顺着她的话,做出一副受了刺激、心绪大乱的模样,只见她费力拉住秦妈妈的袖子,眼中噙着泪花,哆嗦着嘴唇道:“秦、秦妈妈,她、她骗我的对不对,祖父、祖父最是忠诚、耿直,怎、怎么会通敌?”
“县主,您别激动,您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呀,要小心肚子里的孩子。”秦妈妈看到萧南满眼含泪的虚弱模样,心里一痛,忙柔声劝慰着,只是她刻意放柔的语气中带着些微的颤音,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苏妈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萧家、萧家定是出了事。
至于小丫头说到的‘罢免官职’,秦妈妈倒也信了七八分,唉,没办法呀,谁让家里老太爷脾气那么冲,当着今上的面都敢跟大臣掐架,又有前三次罢官的经验,如今再来个四度罢相,还真不怎么稀奇呢。
“是呀,县主,秦妈妈说得对,你可千万不能激动呀,”玉兰也意识到了什么,目光森然的看向那个跑来‘报信’的小丫鬟,只看得小丫鬟双腿直发软,差点儿就跌坐下去。
玉兰冲着一旁的红花和红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将这丫鬟拉出去、捆起来,好好拷问下是谁指使她来害县主。
红花和红蕉也机灵,看到玉兰的暗示,也没有说什么,直接走到小丫鬟身边,一个抽了帕子堵住她的嘴、一个反手扣住她的胳膊,前后不过眨眼的功夫,红花、红蕉便已经将小丫头制服,并推搡着准备离开正房。
萧南见状,噙着泪花的双眼闪烁了下,随即用力拉了拉秦妈妈肥大的衣袖,低声道:“这里是荣寿堂,外头都是老夫人的人……还是把这个丫头交给裘妈妈处置吧。”
秦妈妈一怔,不自禁的看了眼出奇冷静的县主,犹豫了片刻,才迟疑的问道:“县主?您这是?”
萧南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很不符合本尊的性格,不过,这倒也不是她的失误,她必须让身边的人知道她‘变’了,而改变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这接二连三的‘打击’。
萧南抿着嘴,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强撑着精神、故作坚强的说道:“妈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