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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如此。”殷楚桓掏出九戒餐后留下的银两比较了一下。
银锭因为铸造工艺的不同，成型后的情况也不同，而且各地铸造的形状也略有不同。京城有几家官方铸造所，除了模具各有特色之外，铸造好之后都会在银锭表面烙上铸造所的烙印。
九戒给的银锭和莲心那里拿来的银锭均出自同一家铸造所。不管是外观的细纹走向还是倒模时倾斜的角度，这些外观上的几个特点都是相同的。
“这些都是同一批出所的银锭。”米麒麟判断道，“我再让睿儿去查看一下其他受害者家留下的银锭。如果相同，九戒就更可疑了。”
“我先看看是真是假。”久不出声的殷楚桓沉思了一下开口。
“好。”
殷楚桓拿起一块银锭敲击另一块，并未听到任何空心声。又仔细检查了银锭整体，银锭的底部一般会有些铸造过程中自然形成蜂窝状的小洞。蜂窝状小洞深浅不一，分布较密，洞内圆润光亮，在光照下闪着光泽。
“是真的。”
“他不过是个和尚，一顿饭就拿出这么多银两。不管怎样，这个和尚都有问题。”米麒麟认定了九戒是个奇怪的和尚。
“恩。有道理。我会派人查他的底细。”
“衣服上带着我院子里才有的药味。拿出的银子又同出于一家制造所，从外形上看是同一批。”米麒麟支起双臂，双手托腮，喃喃道：“还有，他并未真正对那些女子做什么，只是要扒开衣服看后背……他的癖好怎么就那么奇特呢？”
“或许只是想看看后背上有什么呢？”殷楚桓抬眼看她，笑着提示。
“后背上能有什么？反正是个BT！这个和尚问题太多了。”米麒麟满脑子都是愤怒和不解，压根儿没去体会殷楚桓话中的深层意思。
“别想了。明日，我叫睿儿来一趟金樽楼。再向他了解一些详细。这个案子我们一起破，好吗？”殷楚桓将米麒麟拽到自己大腿上坐好，双手抚上她的脸庞，最终落在眉心，“总皱眉会起皱纹的。”
“好吧。我累了。送我回去吧。”米麒麟捂着嘴巴轻巧打了个哈欠。
“再抱一会……”
“…………”
第二天傍晚，米麒睿来到金樽楼。三个人开始研究*贼一案的蹊跷事。
“姐夫，这些是那些姑娘家借来的证物。”米麒睿将一个布包放在桌上。
经过比较，果然这些银锭子和之前的银锭一模一样，同出于一家制造所。
“可能这些银子也是不义之财呢。他抢了人家整箱的银子，拿来自己挥霍的。”米麒麟对九戒已经彻底失去好感，觉得连银子都不干净。
“睿儿，那些姑娘家的证词你都拿到了吗？”殷楚桓拍拍米麒麟的手背，让她别激动。
“拿到了。同莲心说的差不多，最初是询问能不能给看下后背，不答应之后才用强的。”
“那就是说，他本意并不想*，只是想看看后背，可能是看后背上有什么……他想找人。”殷楚桓断定。
“有道理！因为没有找到，所以就不停地找下一家。所以，造成了连环*案的后果。”米麒睿点头附和。
“那些被害姑娘家的情况你有吗？”
“有。姐夫请看。”米麒睿从怀中掏出几页纸来请殷楚桓过目。
那几页纸上详细写着明察暗访后的结果。那几个被害的姑娘表面上看，有贫富之分，既有富家女也有清贫人家；还有身份之别，有的是小姐，有的是丫鬟。
不过一番浏览后，殷楚桓最终确定了两个共通点。
第一，那些姑娘都是年轻姑娘，都是十七岁。第二，身世不明。那些受害的小姐中，大家都不是亲生的，或是领养或是收养。丫鬟就更不用说了，原本就是可以被自由买卖，飘零的身世。
“*贼可能真的是在找人。而找的那个人后背上有他认识的胎记或什么。我猜的对吧？”米麒麟一拍手，脑洞大开。
狗血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从小就失散的亲人，长大后某一天相遇，从胎记或印记上得出了线索，终于团聚。
“有可能。”殷楚桓点头，“那人一连找了好几户人家，都没找到想要的人。直到最近，他忽然不再出来骚/扰人了。很可能是……”
“他已经找到了！”米麒麟和米麒睿异口同声。
殷楚桓笑而不语，用孺子可教的眼神望着眼前的姐弟俩。
“等等！”米麒麟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去的最后一户人家不就是将军府吗？！难道说莲心就是他要找的人？！”
“或许如此。如果莲心背上有什么印记，那应该就是了。”殷楚桓点头。
而且，九戒还在莲心手里塞了一颗夜明珠，这是其他人都没有的。那颗夜明珠晶莹剔透，一看就价值不菲。若莲心真是他要找的那个人，这个理由就很能说得过去了。
“这个好办。我今晚就去查。”米麒麟转转眼珠，狡黠一笑，“我得再邀请九戒来一趟金樽楼。”
“没问题。”殷楚桓看出她心中所想，点头同意。
………………
米麒麟回府后就暗中让芦荟在沐浴的时候，偷偷观察莲心后背上有什么东西。
殷楚桓这边也命墨空去天音寺送了一封以米麒麟名义写的信。说她新做了几道荤菜，想让九戒得空的时候过来吃。
还特意将几道菜的名字和所需食材列了出来，殷楚桓的决定是正确的，成功挑起一个吃货最软的那条神经。
九戒收到信后，原本觉得师父都回寺里了，他不是很好脱身，但看到那一排排让人垂涎欲滴的菜名，他还是决定冒险再去一次金樽楼。
过了两日，九戒用跟上次相同的装扮来到了金樽楼。
他来之前，米麒麟已经和殷楚桓商量过了对策。一定要成功抓住九戒。
这次的行动，米麒麟还起了一个颇为形象的行动代号——“瓮中捉鳖行动”。
“九公子，你来了啊。菜肴都备好了。趁热吃吧。”米麒麟将心里的情绪掩饰地很好，强作热情地请九戒上楼，“这回我新做的菜，想听听你的意见。要是有改进的地方，你就直接说哈。”
“好说好说。”九戒一听今日又是满桌荤菜，忙不迭地拍手叫好。
又是一阵风卷残云，几道菜很快就被九戒消灭殆尽。
“喝口茶顺顺。”米麒麟亲自为他斟茶，“怎么样？有什么感想？”
“恩……”九戒认真地回想，可眼脑刚闭上，脑袋就一歪砸在了桌上。
听到声响，殷楚桓挑开门帘进来，“晕了？”
“晕了。”米麒麟回答地干脆。
………………
“哗~~~”
九戒觉得头上一阵冰凉的撞击袭来，紧接上浑身都凉嗖嗖的，缓缓睁开眼睛，有水流进眼眶，正想伸手揉眼睛的时候，却发现双手被什么东西禁锢着，动弹不得。
九戒甩甩头上脸上的水珠，环视四周。这是一个四面都是墙的房间，墙上挂着几盏灯，幽幽的火光闪着渗人的光。
而他自己竟然被人用手铐脚镣绑了起来，整个人呈一个大字被固定在一个刑架之下。
方才泼他一身水的人提着木桶，缓缓转身离去。
“喂！你别走，这是哪里？！”
“快放我下来！！”
“糖糖姑娘！！你在哪里？！”
九戒镇定了一下，回想起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觉得和今晚吃的那顿饭脱不了干系。
可他吼了好几声，却没人回应他。时间缓缓流过，九戒吼得嗓子发干，身上的水早就浸透过衣服将凉气带进他的皮肤。
九戒冷得一阵哆嗦，心中把米麒麟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终于，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缓缓的脚步声传来，由远至近，仔细辨别的话，会听得出来是好几个不同的脚步声。
“你醒了？”米麒麟站在石牢门口，笑颜盈盈地望着九戒。
“糖糖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对我？！”九戒见到米麒麟来了，呲牙怒吼。
“你这个人渣！道貌岸然的混蛋！”米麒麟也不示弱地吼了一声回敬他，“城西陈员外家小姐，城东王大户家女儿，还有城郊刘木匠的女儿，除此之外还有几家的姑娘都遭你轻/薄。你简直就是所有女人的公敌！”
米麒麟细数着被*贼光顾过的人家，边仔细观察着九戒的表情。很显然，他听到那几户人家的名字时，脸上表情明显一愣。
“你、你说什么？我不懂。”话虽如此，可九戒的语气明显底气不足了许多。
“听不懂？那我再问你。还有将军府的丫鬟莲心，被你轻/薄之后哭天抹泪，几次寻死不成，命是救回来了，可成了个活死人，这还在病榻上躺着呢。”米麒麟走近他，用平缓的语气说道。
“什么？”九戒脱口而出之后忽然觉得自己失言了，随即梗着脖子，“我不认识。再说，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就这么对我？！”
“谁说你和我无冤无仇？你轻/薄我的丫鬟就是与我结怨结仇！”米麒麟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九戒脑门上，疼得他直咧嘴。
“你是谁？”九戒被他拍得发晕，顺口问了一句。
“我是米麒麟。莲心就是我的丫鬟。”
“啊？你是她的主子？”九戒可能真的是被拍晕了，一张口就彻底暴露了自己。
“你果然认识莲心？”米麒麟拍拍手，墨空端了一张椅子进来，米麒麟毫不客气地往上一坐，准备和九戒谈谈。
墨空强装镇定地放下椅子出去了，心却在哭泣，他可是七皇子手下的四大暗卫之一好不好？多么高大上的职业，可最近整天做得都是什么工作啊？不是跑腿送信，就是给人泼水，端椅子。太屈才了。
“你承认你是*贼了？”米麒麟盯着九戒，眼神凌厉。
“我才没*！”九戒一听就不乐意了，他这么正直的人怎么会做那种不入流的事情？
“那你是找人。对吗？”
“…………”
九戒的沉默，让米麒麟觉得之前的判断都是对的。
“莲心就是你要找的人，对吗？你和她什么关系？”米麒麟追问。
“你能不能把我先放下来啊？我不是犯人，用不着这样吧？”九戒想了想提出条件。
“不行。就算你不是为了*而*，那些姑娘家因为你失去了清誉是真。胆子小的至今不敢出门半步。这是对你的行动造成的不/良后果进行的惩罚。你就受着吧！”
米麒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以为给人留下十两银子就能补偿人家吗？要知道有些伤害，是无法补偿的。只能事后给肇事者一个教训。让他以后做事的时候长点心眼。
“那个……莲心……她还好吗？能救得回来吗？”九戒沉默了好一会，终于，糯糯的开口。
“嗤……”米麒麟嗤笑一声，“就不告诉你。”
“你……”
“行啦。你要是想继续在上面吊着，可以再磨蹭一些，我不介意。想赶紧下来，就赶紧招了吧。”米麒麟威胁道。
“好好，我招。”九戒叹了口气，下决心似的说，“莲心……应该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妹妹？你怎么知道？”
“她背上有一块看起来像树叶的胎记。还有一道伤疤，刚好在胎记下方。”九戒见瞒不住了，便全盘托出。
“树叶形胎记，伤疤……”米麒麟想起芦荟给她报告的情况，的确说莲心背后有这两样记号。
“还有呢？”
“我们家原本是北方霄城的大户人家，后来遭人陷害，被灭了满门。家里只有我和妹妹活着。爹爹死前将我们藏在鸡窝里。那时候我五岁，妹妹才两岁。等仇家离开后，我带着妹妹偷偷跑出来。”
九戒的眼眶早已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