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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子羽越说,脸上的笑容就越大,但地刹却已经忍不住咬着椅子腿,大声的呜咽起来。
“你想说话?”穆子羽用手指头敲敲塞在地刹嘴里的椅子腿,很认真的问着。当看到地刹用力的点头的时候,穆子羽却摇了摇头说道:“别说了,我刚刚就说了,我不想听。”
“唔唔唔……”地刹急了,他的神经都要崩溃了,虽然只是听听而已,但他相信,眼前这个笑的春光灿烂的男人一定是说的出就做的到的。他不是怕死,地刹真的不怕死,但这个男人所说的话却让地刹不寒而栗。他知道,如果他不说就不会死,但他会一直那样生不如死下去。
“域,你问,还是我问?我实在是不想听啊。”穆子羽的手移到了那根椅子腿上,一分一分的从地刹的嘴里往外拔,其实那每一下都好像在地刹脆弱的神经上加压一样,因为地刹不知道这个男人不是还会突然的再把这椅子腿给自己插回来,甚至是插进喉管,让自己再想开口都难了。
“他要说的都是我知道的。”钟离域看了一眼地刹,冷冷的说着。如果他还如七年前一样,那么他会想要知道很多,但是现在的钟离域已经不是七年前那个才十五岁的少年了,他知道的真相远比那些暗处的人所预料的要多的多,所以他都懒的问了。
“那好吧,你真的不用说了,我真的不想听。”穆子羽微笑着说完,手下用力,那根带着倒刺的椅子腿果然就被他狠狠的刺了下去。
地刹感觉到那木头从牙齿间往里滑动的感觉,更能够感觉到木刺划破口腔,让口中满是鲜血的味道,但另一种恐惧也同时席卷而来,那是死的感觉,他曾经以为自己不怕死的。但是,但那带着尖刺的木头要刺穿喉咙的瞬间,那种死亡的恐惧还是紧紧的揪住了地刹的心。
“唉……”穆子羽在最后时刻收回了力道,但是看了一眼已经软下来的地刹,向着钟离域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然后又对夜说道:“我其实真的很慈悲,上次你给我的那只鸽子我都没舍得吃,给它放生了,又怎么会杀人呢。可惜这个叫做地刹的人不了解我,他吓晕了,你们看看怎么办吧。”
“闭嘴,我才不想听。”钟离域终于忍不住穆子羽的呱噪,吼了一声之后大步的出了门,而夜则满头黑线的看了穆子羽一眼,紧跟着钟离域的步子追了出去。
“哎呀,刚刚忘了重点了,其实抓他来不是问话的,是让他别骚扰我媳妇的。”穆子羽看着钟离域和夜走开的方向再次耸了耸肩膀。
而当地刹醒来的时候,他更有了生不如死的感觉,他仍然被点着穴道,但是也被剥光了衣服,扔在了京城的一家妓院里;几个上了年纪、如残花老树般久未有人光顾的妓女正在他的身上努力着,而且还说有大爷给了三天的钱,要她们好好的伺候着。
但当时地刹还不知道,三天三夜有人那样“伺候”着也不算是最难受的,而后面,他再见到他主子的时候,那种感觉才是有口难辩、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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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愿在这间小小的院子里已经住了三天,这三天她都没有出过院子,而且除了曦和每天过来送菜和水果的两个小厮之外,就再没有见过别人了。她不是没有想过那个人,但是海愿知道,他用另一个身份把自己接进来,就一定有他的目的,虽然不见面,但海愿却知道他就在身边。那种总是被牵挂的感觉即使隔着千里也是能够感觉到的,而现在近在咫尺了,海愿更是会安心不少。
“主子,这个好了,您看看。”曦把剥好的扁豆拿给海愿看,这几天曦的进步很大,除了会摘菜之外,居然还学会炒鸡蛋了。
“嗯,不错嘛,剥的真快。”海愿接过了扁豆看看,又把两个圆葱递了过去,“你的刀工怎么样?帮我把圆葱切了吧,不用很细就行。”
对于海愿的吩咐,曦当然是要有求必应了,想都没有多想,就拿着圆葱放在了砧板上,拿过菜刀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分量,感觉虽然比大刀轻多了,但也算是灵巧,手下一动,“刷刷”的就切了起来。只是一个圆葱还没切完,曦就感觉双眼都被辣的疼痛难忍,眼泪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啊哈哈,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我才不切的。”海愿看到曦放下菜刀伸手去揉眼睛,却越揉泪水越多,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海愿的笑声很清脆,笑的也很大声,虽然很不厚道,但那欢快的感觉让人听了心中都会舒畅,反而无法怪她的错处了。曦就是满脸泪水,却还站在那里陪着傻笑,她喜欢看主子笑,虽然被笑的人是自己,但曦却一点都不介意。
而那笑声也引得远处的一个身影驻足,一颗心都被紧紧的拉扯着,酸涩中带着烦闷,却又忍不住不听。站了才一会儿,那颗心就好像都要循着笑声飞过去一样。
钟离域的眉头一皱再皱,眼神不受控制的往小院瞟去。那间小院是他从小溪村回来之后命人盖的,也经常会去那里坐坐。而之前,每当钟离域对着那空荡荡的小院,和那屋里的四面白墙的时候,就总是会在眼前闪过那样一张清丽、温柔的笑脸。总是会期盼着那笑声可以在自己身边再次响起。只是现在,当那笑声就从自己前面不远处传来的时候,钟离域却不敢再向前一步了。
不是怕海愿的情是假的,更知道自己的心也是真的,而是因为这里是瑾王府,是个最危险的地方,每走近一步,都怕是给她更大的危险。因为既然这里能进来一个地刹,就一定还会有更多隐于暗处的危险,但自己现在却不能妄动,只能等那个陷阱套住猎物的时候才出手。
夜在暗处闪身出来,来到钟离域身后却没有出声,之前的那十五鞭子让他长记性了,不该说话的时候不要开口,但他也看不得主子如此难受,明明之前见到那个女人就会笑的开怀,为什么现在却是眉头紧蹙、止步不前了呢。
“夜,你的伤好了吗?”听到了夜的声音,钟离域的眼神仍然看着小院的方向,虽然中间还有几排树隔着,但钟离域知道自己的心都飘过去了,却又只能又硬生生的拉扯回来。
“谢主子关心,全好了。”夜回答的很干脆,但心里偷偷的有点抽,他怕主子突然又一个不高兴,再给自己赏点什么。
“那我们去武阁。”钟离域说完,迈着大步先走了。而听到“武阁”两个字,夜的心抽的更厉害了。那里是主子秘密练武的地方,而之所以称之为秘密,就是其他人都不能知道、也不能进去的。而夜和羽公子就有幸成了主子的陪练,至于当陪练的“好处”,夜就如数家珍了。
“主子,这个怎么吃呢。”曦的眼泪总算是止住了,但看着面前白白的一堆洋葱,想着它那独特的辛辣味道,曦就很不理解了,这个东西怎么做会不那么辣?吃到嘴里还会有点甜味儿?
“如果你把这个切成丁,我做牛肉圆葱的饺子给你吃。”海愿不忘继续逗着曦,感觉很好玩儿,她倒是想看看,曦还会不会愚忠到忍着辣,再把圆葱切成丁的,如果真是那样,看来要对曦进行特训了,她可不要那么木讷的影子。
“呃,主子,这样可以了吧,我们吃其他馅的饺子也好。”曦倒是没有辜负海愿的期望,没有那么傻的继续去切圆葱了。
“对了,曦,现在是年底了吧,这里会过年吗?”海愿突然想起,自己穿越到这里已经几个月了,如果算起时间也该到年底了啊,如果这里也过新年就好玩儿了。
“过年?”曦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很懵懂的看着海愿。
“不过年关吗?就是每到年底,我们都要辞旧迎新,然后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坐在一起,包饺子、放鞭炮,开开心心的迎新年啊。”海愿努力的解释着,她不知道天启国都有什么民俗,但即使是架空的古代也会有一些相似的地方的,或许只是叫法不同吧。
曦听着海愿的解释,努力的想着,眉头也皱了起来,最后不确定的问着:“是不是团圆节?”曦没有过过任何的节日,包括她自己的生日。因为曦是孤儿,连生日是几号都不知道。至于海愿所说的那个,应该就是叫做“团圆节”吧!但曦也没有过过,因为她也没有亲人,从小到大、从曦有记忆开始,就只有无穷无尽的训练,练到感觉马上就会累死了,才可以休息一会儿。一天天、一年年,让曦根本就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你们这里叫团圆节吗?我们家乡在农历的八月十五才叫团圆节。不过,你们这里的叫法也很对啊,一年到头,就是要全家人团圆到一起的嘛。”海愿兴奋的说着,一双眼睛闪闪的满是期待和幸福,但随即,眼底的光有了一丝黯淡,声音也低了许多,小声的问着曦:“你是不是没有家人?”
看到曦艰难的点了点头,海愿也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我也是。”
海愿的话并没有让曦有太多的吃惊,因为曦知道海愿之前的身份是逍遥阁的杀手,一个杀手的身世应该是和影卫差不多的,都是孤儿,然后都要接受那种种残酷的训练,能够活下来已经算是幸运了。可海愿接下来的话就让曦吃惊加疑惑了……
“我爸爸在我中学毕业的时候车祸去世了,那时候我妈妈还在医院里,已经是肾衰竭晚期了。爸爸去世没有两个月,妈妈也离开了我,我一个人连大学都没有钱读,只能去打工了。”海愿的声音越说越小,直到最后周围都是安静一片,连海愿自己都不清楚,那种突然而来的酸楚竟然那么的痛,让海愿痛的连回忆都不敢了。
“车祸?肾衰竭?大学?”曦低声重复着海愿的话,里面还有很多的词她不理解,但曦也只是认为自己太过封闭而已,但曦吃惊的是海愿居然把自己父母的事情可以记得那么清楚,难道她不是从小就成了孤儿吗?那她真的比自己幸运多了。起码她还有过家人,有过爸爸、妈妈。
曦漂亮的脸庞低垂下来,也在努力的想着自己的家人,在自己的记忆深处努力的搜索着关于小时候的哪怕一丁点的记忆,但很可惜,曦发现自己的过去都是空白的,只有一招一式的武功还扎实的记在脑子里,再之后就是和海愿相处的这段时间,让曦才算是有了记忆。
“哈哈,不说这个了,看你那样子好像又快哭了一样,这次可别怪我让你切圆葱了。”海愿发现了曦的沉默,看出了她的心思,伸手推了推曦的肩膀,然后拉开了话题:“告诉你哦,我们家乡是东北的,那里这个时候应该已经下很大的雪了,雪可以深的没过膝盖。过年的时候,就是你们说的团圆节,要守岁的,整晚都不能睡觉哦。咱们今年就一起过,反正李嫂子他们都承认你是我表妹了,咱们过的热热闹闹的。”
海愿说完,就跑进屋里去找黄历,她隐约记得在哪个抽屉里看到过一本的,她打算按照现在天启国的习俗过一个欢欢乐乐的中国年。
“曦,这个单子你拿去给总管大人,看他能不能把上面的东西都给我们准备齐全了。”海愿写了一张单子,上面都是她要置办的年货。虽然她在这里住的这些天几乎是有求必应的,要的什么吃、喝、穿、用也都给送了过来,但海愿不知道上面的很多东西算不算是奢侈品,如果不行不给送过来,海愿倒是打算着自己出去买的。
“主子,鞭炮也要吗?”曦看着海愿单子上的东西,又看了一眼海愿的肚子,这几天海愿好像胖了一点点,虽然肚子还不大,但腰围好像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