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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从头到尾,哈斯顿一直都在暗中守护着你,但是还要被你的小性子给伤害,你知道吗,现在他可能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正在炼狱里接受折磨,而这都是为了你,他所受的伤痛,都是拜你所赐。至于德里克,呵,你自己心里面应该清楚得很吧?你明明忘不了哈斯顿,却还要给德里克希望和幻想,你不是在伤害他又是在干什么呢?史云谦,你睁开眼睛,你倒是解释解释啊。”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微弱地哼说着。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德里克现在可能正因为你而遭受吸血鬼的猛烈攻击吗?哈哈,成千上万的吸血鬼,你真的以为德里克会平安无事吗?你不想说是不是,你不想知道是不是,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德里克非死即残!非死即残,你懂吗?!”
“我真的……对不起……对不起…。”我几乎要崩溃了,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的脑海里满满地全是德里克陷身血泊中的样子是那样的血腥,那样的无力。
“对不起?哼。一句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没有任何用,只能让你显现的更加脆弱,更加无力,更加像一个废物,像一个废柴,你懂吗?”那个女人继续说道,我期盼着另外一个和颜悦色的女人能出来劝阻几句,但是我的耳边现在回荡着的,只有无边无际的讽刺和羞辱,最可悲的是,我居然觉得这些羞辱和讽刺对我而言是那么地言之有理,我真的是个废柴,是累赘,我无法给任何人带去什么,只能带个他们痛苦、无力和无奈。
“你或许还不知道,但是,就让我来告诉你吧,就在现在,德里克最爱的母亲,为了能够保证你在结界里的安全,已经几乎要消耗掉最后一点的生命了,如果你死了,你知道她所付出的就瞬间化为灰烬了吗?不只是德里克的母亲为你做的,哈斯顿、德里克、乔奶奶还有许许多多你根本不认识的人在为了你而不断地付出,不断地忍受痛苦,放弃爱情、放弃亲情、甚至是放弃自己的生命,如果他们知道,他们所付出的一切换来的成果是你的死亡,那么他们在黄泉之下会死的安心吗?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感受过那种半途而废,努力功亏一篑的感觉?你是不是完全不知道,你的生死,你的未来,对其他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身上担负的责任并不是那么地渺小,你到底做好了准备去迎接这一切了没有,你究竟有没有勇气,究竟有没有决心,你究竟是要选择醒过来,与这无边无际的恐惧互相斗争,还是像一个胆小鬼一样,默默地任由这些挫折去伤害你,去吞噬你,去毁掉你,然后,你就想一只不堪一击的老鼠一样,躺在这里,毫不挣扎、毫不觉醒地默默地等待死亡,我告诉你,史云谦,你的每一个选择所影响到的都不再是你自己了,而是成千上万的人,甚至是你所还未完全了解的整个世界!”
我的生命真的如此重要吗?我不想知道,但是,现在,我很明确的一件事情是,我必须睁开双眼站起身来,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不让爱我的那些人们失望。
血液继续在不断地流逝着,流逝着,它们就像忽然蒸发了一样,从德里克的母亲玛莎的体内快速消失着,玛莎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但是才惊觉发现自己已经很难再吸进一口气了,因为,以为在她的身体里面已经没有多少可以运作的血液来供给氧气在她体内进行循环了。终于,眼前的绝技制造的血红色光壁慢慢消失,二姐也已经完全消失在了这可怕的绝技之中,倒是三妹乔乔,光壁滑下之后,玛莎发现,乔乔居然还活着,只不过此时此刻的所谓的或者已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活着了,因为,乔乔的头发几乎都已经掉光了,她的下半身也消失在了红色的光壁和浓烈的毒气里面,甚至她的样貌已经完全不再是原来的她了,原本是三姐妹里年龄最小,五官最为精致的乔乔,此时此刻的样貌就像极了一名严重灼伤患者,所有的皮肤都已经烧裂了,留在她原本细腻脸庞之上的是一条条,或者说是一块块灼烧的烧痕,她的鼻子甚至已经完全变了模样,不,不单单是鼻子变了那么地简单,她的整张脸都被灼烧的变了形状,她的下身从腰际以下也几乎看不清晰了,娇弱的上半身支撑着身体的所有力量,但是实际上,她的上半身也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来自德里克母亲玛莎的四叶草精灵绝技的力量带来的伤害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和预期,布莱曼小妹乔乔的右肩膀也被烧伤了了,留下了明显的伤痕,就好像硬生生地缺失的窟窿,突兀地存在于这身体之上。他的左臂肘关节以上的部分尚且完好,而且右胳膊也还是完整,只不过幸存的手已经是受到了严重的灼伤罢了。如果要选择一个词语来形容她的样子,那即使选择不堪入目这类惨不忍睹的词也很难特别形象以及确切地去形容了。没有人会这样生存下去的,至少,大多数人是绝对不会这样生存下去的。即便这些灼伤被医治好了,留在心理的巨大而又深刻的创伤也不会消失。
玛莎趴在地板上,勾着嘴角,用尽毕生最后的力气去讥讽着这个可能是自己一生中击毙的最后一个敌人。
“你最好别死。”乔乔发出了可怕的沙哑的声音,这语调中带着的是一种可怕的仇怨,是一种威胁,好像在宣誓,说着此生此世,你也是我最大的敌人一般的宣言。玛莎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自己已经听到了她的话,乔乔最后浓厚一声,居然仅仅依靠着自己唯一可以发力的右手撑着地面向外走去。
待残废的不成人形的乔乔离开了自己的视野,玛莎这才放心地彻底地倒在地上,她真的已经撑了太久,真的是已经硬撑了太久太久,现在,她能做的已经都做了,此时此刻的玛莎唯一需要去做的事情就是躺在这栋自己的儿子建造的小猎屋里,曾几何时,她自己也怀抱着那样一个梦想,一个美好的充满着少女情怀的紫色梦想,和自己心爱的人住在森林的最深处,就住在这样一栋靠着海的小猎屋里,他打猎,她做饭,生好多好多孩子,子子孙孙,不再和什么仇恨王族扯上关系,就这样安静宁和地生存下去,无忧无虑地互相爱下去,但是,看起来,这已经是一个离着她越来越远的梦,与其说是幻想,不如说是奢望了,一个永远,甚至马上就要伴随着自己的死亡终结的永远也实现不了的奢望了。
“这样也好。”玛莎轻声嘟哝着,脸渐渐抵抗不住地球的引力,越来越贴近冰冷的地面,是时候死去了,是时候远离着一切了,但是,她有太多放不下,有太多太多不能放下啊,德里克、夏洛克、史云谦、四叶草精灵族的命运,这些牵挂着她同时也被她深深牵挂着的一切,终于要遗憾地离开她了吗,玛莎不甘,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或许在命运里,她存在的意义到这里也就完全终了了吧。
不,或者,在自己死去之前可以带给他们些什么,至少,有件事情,她还是可以做到的,玛莎想着,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已经十分稀疏的血液在地板上写到:“Ihaveforgivenyou”
现在,自己可以好好去死了。玛莎在心里说着,头无力地下垂着。
“我不是废物!”我大声嘶喊着,忽然四周的一切开始缓慢扭曲起来,我的身体渐渐站了起来,身边的两个女人不见了,我身下的推动着我的力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整个结界的压力也似乎变小了,我需要出口,需要出口,无论在什么地方,我需要一个出口将我带出这结界。
我四顾张望着,终于发现了在我前面不远处的一道光亮,我的潜意识告诉我那就是出口,那绝对就是出口。我尝试着在这扭曲的空间里向那里缓慢移步,缓慢移步,我一步步地接近接近,终于,一道强烈的光将我硬生生地从结界里扯了出来。
如果结界像其他小说一样把我送进了什么大清朝代做什么格格福晋什么的,我也就认了,但是,我实在是不了解,为什么要把我送进这样一片空旷的堆满着尸体的战场上呢。
我站在凛冽的寒风里,忽然看到地面上有一件大衣,就连忙接了过来给自己披上,整个战场上都是人,死人活人都有,大家似乎已经结束了战争,正在做收尾工作。
“嘿!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谢尔顿先生的儿子马上就要走了。”站在远处的一个穿着和我一样的,但是比我穿的略微高贵一些的美国老头喊着,见我无动于衷不明觉厉,就走上前来拉着我向前走说道:“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仆人是怎么回事,一场战争难道都把你们吓傻了?”我被他拎着来到了一辆马车边,他催促着我上去道:“好好呢照顾好谢尔顿先生的儿子。”
我来不及说什么就被推进了马车里,门轰地一声关上了。
“真是莫名其妙。我才不是什么仆人。”我大喊着,这才无力地望向车里,我看到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望着我,是一个小小的男婴,正躺在精心雕琢的摇篮里。我走上前去,坐在他的旁边,他长得很是可爱,蓝色的眸子,长长的眼睫毛,如果不知道的人保准以为他是一个小公主呢。
这是一间密封的马车,我想逃走估计是做不到了,与其如此,不如就先和这个可爱的小生命聊聊吧。我温柔地望着他,他也回望着我,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么这么单纯干净的脸胖了,我感慨着。
“小可爱。”我轻轻地抚摸着这个孩子的柔和的肌肤,婴儿象征着新生,在这种境地里,他们存在的意义是那么的美好,至少给这片土地留下了一些生命的痕迹,不至于太过阴暗,不至于太过狼狈。
忽然,我惊觉这小孩子的体温好像很不正常,他在发烧,是的,他的确在发烧。在这种天气里,这么小的婴儿,发烧很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啊,我立即站起身敲打着马车的门大声喊道:“喂!救命啊!救命啊!”在我的强烈喊声之下,那个老头打开车门低声吼道:“你叫什么?!”
“快,我们需要医生,他病了,正在发高烧,如果不及时治疗,很有可能会死的。”我的言语激烈。
这个老头皱着眉头望着我,随即上了马车,关上门说道:“我当然知道他会死,但是,如果不找一个婴儿回去替代丢失了的谢尔顿先生的儿子,你觉得我们还会活吗?我告诉你,这战争的日子里能找着这样一个出生没多久的弃婴已经很不容易了,只要我们在谢尔顿先生回去之前把孩子偷偷放回去,那么,他的死活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你好好看着他,至少保证在我们回去之前他死不了。”言毕,也不管我的反应就下了车。
我想,我大概明白是什么事情了。我望着这个浑身发热的可怜的小婴儿,他是一个替代品,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什么样的境况里,但是我很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生命无贵贱,面对生命,每一条生命都有活下去的理由。
“我来救你。小可怜。”我轻轻呼了一口气,将孩子从婴儿床里抱了出来,开始使尽浑身解数为这个可爱又可怜的孩子去热,发热。
“你会好的,你会好的。”我安慰着他,也安慰着自己,手高速地在婴儿的四肢上快速揉搓着。
望着小婴儿渐渐流出的汗滴,我继续鼓励着自己,也继续鼓励着眼前这个被拿做替代品的弃婴,我似乎看到了当时的自己,当时的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