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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子微微笑道:“兄台如不愿买了,也无人强迫于你。”
贾大相公面上忽青忽白红,咬牙切齿,过了半晌,终于大声道:“好,两万一。”
这价钱已远远超过市价,大厅中人听得贾剥皮居然出了这赔本的价钱,都不禁大是惊异,四下立刻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之声。
王公子忽道:“三万。”
贾剥皮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叫道:“三万!你……你……你疯了么?”
王公子面色一沉,冷冷道:“贾兄说话最好小心些。”
强横霸道的贾剥皮,竟似对这初出茅庐的王公子有些畏惧,竟不敢再发恶言,噗地跌坐在椅上,面色已苍白如纸。
苦孩儿道:“无人出价,这货该是王公子的了。”
贾剥皮突又大喝一声:“且慢!”自椅上跳起,颤声道:“我……我出三万一千,王……王公子,俺……俺的血都已流出了,求求你,莫……莫要再与我争了好么?”
王公子展颜一笑,道:“也罢,今日就让你这一遭。”
贾剥皮面上现出狂喜之色,立刻就数银子,大厅中人见他出了三倍的价钱才得到五百包米,居然还如此欢喜,心中不禁更是诧异,谁也想不到贾剥皮今日居然也做亏本的买卖来了。
那苦孩儿收过贾剥皮的银子,竟忽然仰天大笑起来,仿佛一生中都未遇过如此开心的事情。
那王公子面上也满是惊疑,说道:“你笑什么?”
苦孩儿道:“冷二太爷的这五百石碧梗香稻米,所在之处,远在开封,这点你知道么?”
贾剥皮道:“当然知道。”
苦孩儿道:“你固然知道,然而这位开封的巨富,只不过是我家冷二太爷故意派去的,等你到了开封,那人早已走了,哈哈……贾剥皮呀贾剥皮,不想你也有一日,居然上了咱们的大当了。”
贾剥皮面无人色,道:“但王……王公子……”
苦孩儿笑道:“王公子也是受了我家冷二大爷托咐,要你上当的。”
他话还未说完,贾剥皮已狂吼一声,扑了上来。
冷二先生双目突睁,目中神光暴长,冷冷道:“你要怎地?”
贾剥皮瞧见他那冰冷的目光,竟有如挨了一鞭子似的倒退三步,怔了半晌,竟突然掩面大哭了起来。
朱七七却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大厅中人人窃笑,见了贾剥皮吃亏上当,人人都是高兴的。
冷二先生面带微笑,道:“施荣贵方才吃了亏,苦孩儿再把你的银子给施老板,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你也不吃亏。”
朱七七对此更是暗暗赞美,她这才知道这冷二先生是个十分了不起的人物。
苦孩儿神情傲然又说道:“我们冷二爷还有八百匹骏马。”
这时,突然有两伙人来到了大厅里。
这两伙人一伙是三个满面横肉的彪形大流,另一伙人,一个面如淡金,宛如久病未愈,另一个眼如鹰隼,鼻如鹰钧,眉宇间满带桀做不驯的剽悍之色,似是全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朱七七一眼望过,便已猜出这五人必定都是黑道中的豪杰,绿林里的好汉,而且力量俱都不小。
只见那三条彪形大汉突然齐地长身而起,第一人道:“兄弟石文虎。”
第二人道:“兄弟石文豹。”
第三人道:“兄弟石文彪。”
三人不但说话俱是挺胸凸肚,神气活现,语声也是故意说得极响,显然有向别人示威之意。
施荣贵等人听得这三人的名字,面上果然俱都微微变色。
欧阳喜朗声一笑,道:“卧虎岗石氏三雄的大名,江湖中谁不知道,三位兄台又何必自报名姓。”
石文虎哈哈笑道:“好说好说,欧阳兄想必也知道,我兄弟此番正是为着这八百匹骏马来的,但望各位给我兄弟面子,莫教我兄弟空手而回。”
三兄弟齐声大笑,当真是声震屋瓦,别人纵也有买马之意,此刻也被这笑声打消了。石文虎目光四转,不禁越来越是得意。
谁知那鼻如鹰钩的黑衣汉子却突然冷笑一声,道:“只怕三位此番只有空手而回了。”
他话说的声音不大,但大厅中人人却都听得十分清楚。
石文虎面色一沉,怒道:“你说什么?”
鹰鼻汉子道:“那八百匹骏马,是我兄弟要买的。”
石文虎道:“你凭什么?”
鹰鼻汉子冷冷道:“在冷二先生这里,自然只有凭银子买马,莫非还有人敢抢不成?”
石文虎厉声道:“你……你出多少银子?”
鹰鼻汉子道:“无论你出多少,我总比你多一两就是。”
石文虎大怒喝道:“西门皎,你莫道我不认得你!我兄弟瞧在道上同源份上,一直让你三分,但你……你着实欺人太甚……”
西门蛟冷冷截口道:“这又待怎样?”
石文虎反手一拍桌子,还未说话,石文豹已一把拉住了他,沉声道:“我卧虎岗上千兄弟,此番正等着这八百匹骏马开创事业,西门兄若要我兄弟空手而回,岂非不好交待。”
西门蛟冷笑道:“你卧虎岗上千兄弟等着这八百匹骏马,我落马湖又何尝不然?你空手而回不好交待,我空手而回难道好交待了么?”
石文彪突然道:“既是如此,就让给他吧。”一面说话,一面拉着虎、豹两人,转身而出。
众人见他兄弟突然变得如此好说话,方觉有些奇怪,哪知这一念还未转完,眼前突然刀光闪动,三柄长刀,齐往西门蛟劈了下去,刀势迅急,刀风虎虎,西门蛟若被砍着,立时便要被剁为肉酱。
但虎豹兄弟出手虽险狠,西门蛟却早已提防到这一着,冷笑声中,身形一闪,已避过。
只听“喀嚓嚓”发声暴响,他坐的一张紫檀木椅已被劈成四块,施荣贵等人不禁放声惊呼。
石文虎眼睛都红了,嘶声道:“不是你,就是我,咱们拼了。”
长刀挥处,三兄弟便待扑上。
那一直不动声色的病汉,突然长身而起,闪身一把将西门蛟远远拉开,口中沉声叱道:“三位且慢动手,听我一言。”
他虽是满面病容,但身手之矫健却是惊人,石文虎刀势一顿,道:“好!咱们在此动手,一来伤了江湖和气,再来也未免太不给欧阳兄面子,依在下看来,不如……”
石文虎厉声道:“无论如何,八百匹骏马咱们是要定了。”
龙常病微微一笑,道:“你也要定了,我也要定了,莫非只有以死相拼,但若每人分个四百匹,大家却可不伤和气。”
石氏兄弟对望一眼,石文豹沉吟道:“龙老大这话也有道理……”
龙常病道:“既是如此,你我击掌为信。”
石文虎寻思半晌,终于慨然道:“好!四百匹马也勉强够了。”大步走上前去。
龙常病含笑迎了上来,两人各各伸出手……
突然,龙常病左掌之中,飞出两点寒星,右掌一翻,已“砰”的击在石文虎胸膛上,两点寒星也袭中了文豹,文彪的咽喉。
只听兄弟三人,齐声惨呼一声,身子摇晃不定,双睛怒凸,凝注着龙常病,嘶声惨呼道:“你……你……”
第三个字还未说出,石文虎已张口喷出一股黑血,石文豹,石文彪两人,面上竟已变为漆黑颜色。
兄弟三人第三个字还未说出,便已一齐翻身跌倒,三条生龙活虎的大汉顷刻间竟已变作三具尸身。
大厅中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只见龙常病竟又已坐下,仍是一副久病未愈,无气无力的模样,竟像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似的。
欧阳喜面上现出怒容,但不知怎的,竟又忍了下去。
朱七七本也有些怒意,但心念一转,忖道:“别人都不管,我管什么,难道我的麻烦还不够多么?”
再看苦孩儿,居然也是若无其事,只是淡淡瞧了那三具尸身一眼,冷冷道:“杀了人后买卖还是要银子的。”
西门蛟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
自身后解下个包袱,放在桌上,打开包袱,金光耀目,竟是一包黄金。
苦孩儿道:“这是多少?西门蛟笑道:“黄金两千两整,想来已足够了。”
哪知那文文静静,满脸秀气的王公子竟突然微笑道:“小弟出两千零一两。”
这句话说将出来,连朱七七心头都不禁为之一震,大厅中人,更是人人耸然变色。
西门蛟狞笑道:“这位相公想必是说笑吧。”
王公子含笑道:“在这三具尸身面前,也有人会说笑么。”
西门蛟转过身子,面对着他,一步步走了过去,他每走一步,大厅中杀机便重了一分。
人人目光都在留意着他,谁也没有发现,龙常病竟已无声无息的掠到那王公子身后,缓缓抬起了手掌!
王公子更是全未觉察,西门蛟狞笑道:“你避得过我三掌,八百匹马就让给你。”说到最后一字,双掌已闪电般拍出,分击王公子双肩。
就在这时,龙常病双掌之中,也已暴射出七点寒星,两人前后夹击,眼见非但王公子已将落人石氏三雄同一命运,就连他身后那书童,也是性命不保,朱七七惊呼一声,竟已长身而起。
哪知也就在这时,王公子袍袖突然向后一卷,他背后似乎生了眼睛,袖子也似生了眼睛一般,七点寒星便已落入他袖中,长袖再一抖,七点寒星原封不动,竟都送入他面前西门蛟的胸膛里。
西门蛟惨呼一声,踉跄后退,龙常病虽也面色惨变,但半分不乱,双掌一缩,两柄匕首便已自袖中跳入手掌,刀光闪动间,已向公子背后刺来,他出手之狠毒迅急,且不去说它,这两柄匕首颜色乌黑,显已染了剧毒,王公子只要被他划破一块肉皮,也休想再说出个字来。
但王公子竟仍未回头,只是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之间,身子轻轻一抬,那两柄匕首,便已插在那檀木椅的雕花椅背上,这雕花椅背满是花洞,只要偏差一分,匕首便要穿洞而入,他部位计算之准,时间拿捏之准实是准得骇人。
龙常病大骇之下,再也无出手的勇气,肩头一耸,转身掠出。
王公子微微笑道:“这个你也得带回去。”
“这个”两字出口,他袖中已又有一道寒光急射而出,说到“你也得”三个字时,寒光已射入龙常病背脊。
等到这句话说完。龙常病已惨叫扑倒在地,四肢微微抽动了两下,便再也不能动了。
王公子非但未回转头去,面上也依然带着微笑,只是口中喟然道:“好毒的暗器,但这暗器却是他自己的。”
原来他袖中竟还藏着龙常病暗算他的一粒暗器,他甚至连手掌都未伸出,便已将两个雄据落马湖的悍盗送上西天。
大厅中人,见了他这一手以衣袖收发暗器的功夫,见了他此等谈笑中杀人的狠毒,更是骇得目瞪口呆,哪里还有一人答话。
朱七七心头亦不禁暗凛忖道:“这文质彬彬的少年竟有如此惊人的武功,如此狠毒的心肠,当真令人作梦也想不到……”
抬头一望,忽然发觉他身后那俊秀的书童竟仍在含笑望着她,那一双灵活的眼睛中,仿佛有许多话要向她说似的。
朱七七又惊又奇又怒:“这厮为何如此瞪着我瞧?他莫非认得我?……我实也觉得他面熟的很,为何又总是想不到在哪里见过?”
她坐着发呆苦苦寻思,那少女白飞飞小乌般的依偎在她身旁,那温柔可爱的笑容,委实叫人见了心动。
但朱七七无论如何去想,却也想不出一丝与这书童有关的线索,想来想去,却又不由自主的想到沈浪。
“沈浪在哪里?他在做什么?他是否也在想我?……”
突听欧阳喜在身旁笑道:“宵夜酒菜已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