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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风第三骑五体投地,不敢出声。
快活王怒声道:“混帐!全都是混帐!偌大的四个人,你们竞会找不着他,沈浪又非鬼怪,难道竟真的突然从地上消失了不成。”
急风第一骑伏地道:“弟子等委实已将这园中每个地方都搜索过了,纵然在园中遗落一根针,弟子们自信也可找到。”
快活王道:“既是如此,为何找不着沈浪……”
他冷笑一声,接道:“只怕你并没有……”
说到这里,目光一闪,话声突然顿住。
急风第一骑接着说道:“此刻园中剩下一个地方还未搜索,那便是在王爷的寝宫。”
快活王突然跳起来,怒吼道:“你早就想到了,是么?”
急风第一骑颤声道:“弟子……弟子……”
快活王喝道:“你为何不早说?”
急风第一骑道:“弟子本想不到沈浪会……”
快活王怒道:“蠢才!他自然要躲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蠢才,你为何不早些说出!”
他不怪自己未想到,反怪别人不早说,其实,在他方才那种情况下,他属下有谁敢在他面前说话。
但急风第一骑哪敢辩驳,唯有连连以首顿地,道:“弟子该死,弟子该死……”
快活王喝道:“此刻还不快去,还等什么?”
沈浪等人都已睡了一个多时辰,他们谁都已倦极,累极,但在这种情况下,有谁能真得睡得沉。
但饶是如此,他们的体力还是恢复不少,尤其是沈浪,他看来更是精神焕发,就像是自己睡了三天三夜似的。
朱七七伏在他怀里,就像只小猫似的,简直不想走了。
那熊猫却是坐立不安,终于问道:“咱们什么时候闯出去?”
沈浪微笑道:“莫要着急,再等等。”
只听窗外犬吠之声不绝,但却似乎在很远的地方。
熊猫儿叹道:“奇怪,他们真的都没有往这边来,这么多人,竞没有一人想到这里么?”
沈浪笑道:“这只因快活王太厉害的缘故。”
朱七七“噗哧”笑道:“他被你骗了,还算厉害。”
沈浪沉声道:“快活王素来自恃才干,他才干确实也不错,是以他平日行事,一向独断独行,根本用不着别人进言。”
朱七七道:“不错,他实在是个独夫。”
沈浪道:“但这次,他却终于有了疏忽,只因为这是他自己住的地方,人们对于自己身边的事,都是最容易疏忽大意的,越是聪明才智之士,越是如此,是以有些人日断万机,丝毫不乱,却常常忘记自己的鞋袜在哪里。”
朱七七笑道:“你对于每种人的心理却了解得很,有时我实在奇怪,你也是一个人,为什么懂得的就比别人多。”沈浪一笑,接道:“若是别人有了疏忽,他手下的人必定会加以提醒,但快活王素来独断独行,别的人根本不敢在他面前说话。”
朱七七叹道:“我真该去告诉他,一个人无论多么聪明,绝不如一百人加在一起那么聪明的,每个人都难免有疏忽的时候,有时只要疏忽一次,就已够糟了。”
沈浪笑道:“所以常言说得好,三个臭皮匠,终是胜过一个诸葛亮。”
熊猫儿道:“但……但那些人为什么连一个过来瞧瞧的都没有呢?”
沈浪微微笑道:“没有快活王之命,谁敢闯入他的寝宫。”
熊猫儿拊掌笑道:“不错,只因他太厉害了,所以才害了自己,这样看起来,一个人还是莫要太过厉害才好。”
说到这里,窗外突然奇异的静寂了。
方才窗外虽也很静但总是还有些风吹草动,有些犬吠声,此刻,却突然静得有如坟墓。
夜色已深,月光自窗外照进来,照着沈浪的脸。
沈浪面色微变,一跃而起,道:“现在,他们搜索已过,想必立刻就要到这里来了,咱们走。”
朱七七、王怜花立刻掠了出去。
熊猫儿目光一转,突然自案上拿起毛笔,醮饱了墨,在那雪白的粉墙上,写下了八个大字:“多承招待,感激不尽。”
写完了,似乎意犹未尽,又在旁边加了行小字。
“只可惜酒太少了些。”
凄凉的月色,静静的照着这死一般的园林,照着树木,花丛,照着那精致的亭台楼阁,山石流水。
每一株树木,每一片花丛,每一处亭台楼阁的阴影中,都似乎潜伏着眼睛看不见的危机、陷阱。
朱七七轻轻喘息,悄声道:“咱们此刻往哪里去?”
沈浪悄声道“等到我一说‘去’字,熊猫儿与王怜花立刻带着你绕过那旁的小亭,直奔那花神祠后的岩洞去,但却切莫要入洞太深。”
朱七七骇然道:“那花神祠?那岩洞?但……但快活王不是在那里么?”
沈浪微微一笑,道:“快活王忽然想起咱们可能在这里……甚至是必定在这里,自要立即赶来,他对于自己这疏忽,必定十分羞怒,而羞怒之下,一定会动员所有的力量,绝不会再将主力留在那边,所以……”
他歇了口气,接道:“那边纵然有人留守,凭你们三个人的力量也可对付得了,那里离此甚远,你们动手时纵有响动,这边也听不见。”
朱七七道:“但别的地方……”
沈浪截口道:“别的地方都不如那地方的地,第一,那地方终是较为隐密,可以藏身之处也比别的地方多。”
朱七七想了想,道:“不错。”
沈浪道:“第二,那里已是快活林的外围,出路较多,在这黑夜之中,咱们随时都可以寻找机会冲出去。”
朱七七熊猫儿,齐声道:“不错。”
沈浪道:“第三,快活王雄才大略,究竟非常人可比,他虽将全力扑来这里,但对别的地方,也不会轻易放过。”
他沉声接道:“据我猜想,他必已将属下分为十队至十五队,其中至少有一半要扑来这里,另一半大概要分成扇形在园中搜捕,随时以旗花火讯与主力联络,是以除了那花神祠后的岩洞外,园中到处都是危机。”
这次连王怜花也点头道:“不错,快活王方才的疏忽,是他自己的住所,此刻的疏忽必定就是花神祠后的岩洞。”
熊猫也点点头道:“不错,我若是快活王,也不会留意到那花神祠后的岩洞的,因为他自己刚从那地方离开。”
沈浪道:“咱们此刻正是要以己之心,度人之意,一定要把握住快活王的心理,咱们这一战才有致胜的机会。”
朱七七已默然许久,此刻突然道:“但……但你万一算错了呢?”
沈浪道:“这一战已是咱们的生死之战,咱们都已将性命作为赌注,咱们的生死正是要决定于一念之间。”
他仰天长叹一声,接道:“是以咱们计算只要有丝毫错误便得将性命输给别人,这场赌本不会公平,但咱们却又偏偏非赌不可,别无选择。”
他说完了话,大家俱都不禁沉默了下来,每个人的心情俱都十分沉重,熊猫儿仰首望天,喃喃道:“以生死为赌博,以性命为赌注……嘿!好一场豪赌。”
王怜花道:“沈浪呀沈浪,但愿你莫要算错,你是错不得的,你赌的非但是你自己的生死,咱们三个人也将性命押在你一边了。”
沈浪苦笑道:“我但愿你们莫要将性命押下,只是……”
朱七七突然道:“你说……你是说我们三人去那岩洞?”
沈浪道:“不错!你们三个人。”
朱七七道:“你!……你呢?”
沈浪道:“我留在这里。”
朱七七骇然道:“你留在这里?为什么?”
沈浪道:“你我若一齐去,猎狗立刻便要追踪而至,是以我必须留在这里,将猎犬引开,你们在那里等我。”
朱七七花容失色,道:“但……但他们的主力都已来了,那快活王又那么……那么厉害,你一个人留下,岂非有危险了么?”
沈浪道:“虽然危险,但却是势在必行。”
朱七七一把抱住了他,颤声道:“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留下,绝不能。”
沈浪柔声道:“莫耍孩子气,乖乖的,在那边等我。”
朱七七跺脚道:“不……不……不……”
她热泪盈眶,抬着头瞧着沈浪,颤声道:“求求你,你至少该让我陪着你。”
沈浪轻抚着她柔软的头发,缓缓道:“你陪着我,只会增加我的危险,你愿意增加我的危险么?”
朱七七泪流满面道:“但……但你若万一……”
沈浪道:“我若万一遇险,也比四个人都死的好……我留在这里咱们四个人才有生路,否则,只怕……”
朱七七几乎痛哭失声,紧咬着嘴唇道:“你若遇险,我……我…”
沈浪一笑道:“你放心,你不会死的,世上没有人能令我这么容易就死,就算是快活王也不能。你总信得过我。”
朱七七泪眼凝注着他,良久良久,幽幽道:“我相信你,你不会死的,为了我,你也不能死。”
熊猫儿揉了揉眼睛,强笑道:“为什么人间总有些令人忍不住要流泪的事,为什么……”
突然间,一阵轻微的“沙沙”声传了过来。
沈浪立刻轻叱道:“去。”
朱七七还想抱着他,但沈浪却已将她推开,熊猫已拉着她的手,三个人骗蝠样滑向那小亭。
月光下,只见朱七七含泪的眼睛,犹在望着沈浪,眼里含着似水柔情,似乎在说:“沈浪,你要小心,为了我,你要千万小心。”
黑暗中,突然出现了幢幢人影,每个人都走得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只是因为人大多,所以才有轻微的“沙沙”声音。
沈浪就像猫一般隐身在黑暗中,静静地瞧着。
数十条人影,到了这栋房子前面,就突然分散了开来,将这栋并不算大的屋子,密密包围住。
只见这数十人俱都将长刀藏在肘后,像是生怕刀光惊动了屋里的人,每个人的行动却如狸猫般轻捷。
沈浪暗忖道:“快活王门下,果然都是好手。”
转念之间,又瞧见三四十条大汉掩来,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强弓强弩,也将这屋子包围了。
后来的四十条大汉武功显然较弱,行动间已有轻微的脚步声,只是此刻屋子已被包围,是以不怕屋中人发觉。
沈浪又不禁暗忖道:“快活王果然不同凡响,到了这般时候,调度屡次,仍然丝毫不乱,他若一到这里便急着冲进去,就是俗手了。”
这时,他才瞧见了快活王。
快活王的眼睛,就像宝石般在黑暗中闪着光。他虽然只是静静的站着,但那非凡的气势,已足慑人。突然,他挥了挥手,百十条人影俱都伏下。
快活王喝道:“沈浪,你出来吧,你已在本王包围之中,再也逃不了的。”
屋子里根本已没有人,自然没有声息。
快活王厉声道:“沈浪,本王敬你是个英雄,是以才让你走出来,你难道真的不知好歹,真要本王动手?”
屋子自然是没有回应。
炔活王厉声道:“好,既是如此……”
他挥了挥手,便突然有二三十点火光亮起。
火光闪动中,另外二十多人一掠而上,“砰”的一声大震,有人踢开了窗子,有人踢开了门。
二十余人一齐冲了进来,立刻失声道:“沈浪不在这里。”
快活王面色一变,也不见他作势,身子便已飘飘自人群中掠过,就像是一只沙漠中的鸷鹰。
沈浪也不禁暗赞一声:“好轻功。”
快活王已掠上曲廊,厉声道:“搜!”
他接着又拍了拍手,一条大汉立刻撮口尖哨了一声,接着,黑暗中便传了猛犬的咆哮。
沈浪深深吸了口气,掌中已扣了十余枚制钱。
急风第三骑已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