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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他们竟然离的那么近,月见却从未正面见过这个人。
突然之间她的脑中划过一个苍老的声音——
——父亲最小的叔叔出生时是一对龙凤胎,却正赶上阴年阴月阴时。当时,曾祖心狠,就把女婴溺死了——
桑宁蓦然打了个冷颤,像一道闪雷在脑海里乍现——那是爷爷的声音,是他千年前曾经对月见说过的话!
她努力地想要继续回想,教室的门却在这时突然被打开,合堂里的同学和老师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只除了桑宁还在抱着头绞尽脑汁。
突然有人抓了她的手腕,一把把她拉起来——
桑宁抬头愕然地看到华玉盏,那张像从记忆中走出来,与千年前一般无二的脸让她脑子一时空白,有些陷在前世今生的落差里回不过神。
夜月下的银蛟如丝,跨越千年的倾城妖孽……
还没反应过来,华玉盏就二话不说拉着她往教室外走,满教室的人都愣愣看着他们,那些目光顿时让桑宁惊醒,慌忙就要挣脱。
华玉盏握着她手腕的力气又紧了些,直到桑宁疼的拧了眉头才又骤然放松了些,只是依然没有放开手。
他一把将桑宁拉向自己靠近些,压低声音说:“你要在这里拉扯给别人看吗?跟我走。”
“我不去!”
桑宁也不敢大了声音,可是手腕怎么也挣不出来——他要说什么她猜都猜得到,只是不知道他怎么又这么突然的连惹人注目都不怕。现在好歹还众目睽睽他都这么高调,等出了这个门,哪儿还由得她了。
华玉盏眉头拧了又拧看着她一脸坚决,突然低头,几乎压在她耳边警告说:“现在马上跟我回去,不然可别怪我不给你退路。”
——开什么玩笑,她马上就要摸到桑正信的老底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回去!再说她又不是小狗,挥挥手就赶走,招招手就让回来啊??
怎么一点过渡都没有,这跳跃有点大吧!
看着桑宁坚决抵抗死赖不走,一副他强抢良家妇女的模样,华玉盏顿时就一阵不爽。
他一把把她拎起来,“别说我没事先告诉过你——”
桑宁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头已经被硬抬起来,整个人被笼罩在华玉盏的阴影里,下一刻他的唇却结结实实的压下来——
桑宁脑袋里轰隆一声炸起了一片混乱往事混沌人生。
——他他在做什么!?
这也许不是第一次,可是现在亲她算是什么??
柔软的唇却毫不温柔狠狠的蹂躏着她的唇瓣,往更深处入侵。
课堂里一片抽气声,远一些的地方已经干脆炸开了锅,连讲堂上的老教师都跟被雷炸了似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那些声音嗡嗡的钻入桑宁的耳朵,让她混乱的脑子里顿时敲了警钟——她用力挣扎,牙齿刚要狠狠去咬,那入侵的舌已经感应到似的迅速扯了回去,反而轻轻咬了她的唇以示不满。
他终于放开她的嘴唇,只是手上依旧抓牢不放。桑宁抬着头瞪着他却说不出话,从那双妩媚细长的眼里她看到促狭的笑意。
“你……你……”
“现在你该负责了吧?”
——毛??
这是有多厚颜无耻?明明是他来亲她的,她要负什么责??
桑宁刚要开口辩驳,华玉盏却突然提高声音——“这可是你勾引我的,还想不负责,再去那个男人那里?”
这句话一出,满堂的议论纷纷顿时变成刺一样的扎着桑宁的脊梁——这果然是断她的后路!
这二三百人的大合堂里都看到了听到了,分分钟传遍全校的节奏!现在她还怎么顶着这千夫指的压力去找古珧??
桑宁的声音直接堵在嗓子眼儿里,从前作为听话宝宝的她还从未领教过华玉盏是如此的厚颜无耻啊无耻!!
华玉盏扯着她一拉,“现在可以走了吧,还是你要继续留在这里给人围观?”
桑宁反抗不能的被拖走——华助教这到底算是闹哪样!??
第八四章
桑宁被华玉盏一路拉着走出学校;她半路想挣开;华玉盏却脚步一停蓦地转过身来;让桑宁几乎快要撞在他身上;就这么紧贴着微微低头警告,“要我在这里再来一次吗,”
桑宁顿时就老实了;再使不出半分力气;直接被他拎上车塞进副驾驶。
看着华玉盏绕到另一边开门上了车,她鼓起勇气偷偷瞄他一眼;再瞄一眼……可是视线才一接触到那优美的唇形就已经一个哆嗦慌忙收回来,根本还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骨气什么的在哪里,她还有那种东西吗,
车子启动开出了学校,桑宁才嗫嚅着问:“……去哪里啊?我的课还……”
华玉盏只是挑着一边峰眉淡淡瞄她一眼,桑宁的话就又咽了回去。
华玉盏这才看着前方,边开车边悠悠的开口说:“上课重要还是命重要?”
“我没……”
“再作zuo下去就差不多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桑宁也该知道华玉盏有所察觉了。本来她也没指望能瞒过他……
“你先跟我回去,不许再去接近桑正信。”
“我才不……”
她的抗议在接触到华玉盏的目光之后又咽了回去,只能乖乖缩在副驾驶座上。
华玉盏加踩油门一言不发,只是不时侧目瞄她一眼——看到她乖乖听话毫不抵抗的坐在旁边,竟有种说不清的通体舒畅。几天来烦闷的感觉终于稍稍疏散。
车停在华玉龙别墅的大门外熄了火,华玉盏倒没有急着下车,向后靠在椅背上终于转头正视桑宁,柔和了语气连拐带骗的问——“这么大费周章了好几天,查到什么了?”
这语气倒好像不是他把桑宁扫地出门,而是自己跑出去打入敌后搞调查似的。
桑宁就觉得哪里还没理顺,可是一抬眼看见他那温温柔媚的三分笑容,就觉得那些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终究她也还是吃软不吃硬,不到半寸的出息,人家招招手她就没了脾气。
她嘟嘟喃喃,“再给我几天,我就能查到什么了……”
华玉盏鼻子里甩给她一声轻哼——还想要几天?要知道她跟古珧在一起是为了接近桑正信,他一早就把她捆回来了,还能让她在外面蹦跶这么久?
他淡淡转开脸微默片刻,才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曲小路的?”
桑宁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看过来——“你怎么会……?”
她立刻明白过来,“霍师兄出卖我了?”——华助教会突然来找她,不只是因为她去接近桑正信,而是因为他看错了曲小路!
桑宁紧紧盯着他,华玉盏却一直一脸若无其事的看着别处,目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始终没有投向她。
桑宁又伸了脖子过去瞧——是她想多了吗?华助教该不会是在自责吧?还是连她都看出来了,他却一无所觉,觉得没面子呢?
对于桑宁这种伸长了脖子看来看去的行为,华玉盏干脆曲着手指往她脑门上弹了一记,“——问你话呢!”
桑宁哼哼唧唧的揉了一下脑门,没好气的说:“——在你把我丢给他的时候。”
华玉盏又沉默了,车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桑宁抬眼想看他的表情,他却微微侧了脸不让她看。
他把她丢给了一只魅。
在发现时她是不是只能自己一个人面对着这个现实?甚至当她鼓起勇气对他说她想留下的时候,他却还是拒绝了。
那个习惯跟在他身后的桑宁,是哪儿来勇气,去接近桑正信的呢。
——在华玉盏来看,这大概都是因为他把她丢开的这个错误。
他微微蹙眉——是错误啊。
把她托付给别人去过安稳生活这种做法本身就是想走一条不负责任的捷径,就这样狠下心来送她走的确要容易多了。不管那是他真实的想法也好,被魅引导了也好,现在这就是想走捷径的下场。
看到华玉盏蹙起了眉头,用手指揉着,一副似乎懊恼的模样,桑宁迟疑着说,“其实……小路也不是坏人的。”
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可好歹也是好心不想让华玉盏太自责,谁知只换来一个白眼——“你还没给他骗够吗?”
他堂堂一个千年的老妖怪,居然给一只魅蒙得团团转。这就够奇耻大辱的了,桑宁还替他说话?
“曲小路我会亲自找他算账,不搞清楚你就不能再相信他。”
桑宁眉头皱皱——“才不要。”
华玉盏眉梢一挑——“嗯?”
——这丫是被那货给迷傻了吗,都到了这时候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可是桑宁盯着满头压力坚持,“小路又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他挑拨的还不够吗?
小路小路,虽说从以前桑宁也是这么喊曲小路的,可是现在听起来还真刺耳。
就在刚刚他还以为和桑宁之间可以回到以前的状态,还在因为桑宁的乖驯而暗自庆幸欣慰。结果终究改变的还是改变了。
桑宁被他丢开的期间里萌生出来的那点自立的觉悟看似不起眼,可既然萌生出来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摁回去。
察觉到气氛的压抑,桑宁想转移下话题,只要不再谈曲小路——而她能想到的有足够份量的话题,也属桑正信无疑。
“华助教……你还记得千年前颜姬跟太子联手复仇的时候,他身边跟着的那个妖天师吗?”
华玉盏眉头又皱了皱,含糊的“嗯”了一声。
这反应有点在桑宁意料之外,不过她还是继续说的清楚些:“我偷偷进了桑正信的内心,在那里看到了颜姬……他就是当年的那个妖天师……”
桑宁想说自己对当年发生的事实在了解太少,如果是华玉盏的话是不是就会对当年的妖天师了解更多一些。
可是她一抬头就看到华玉盏的眉头已经像打了结,劈头就教训过来——“你居然一个人做这么危险的事?还敢偷闯进他的内心,万一被发现了谁能救你?!”
虽然也知道桑宁既然去接近桑正信就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可是一旦真切的知道她都做了什么,才开始感觉到后怕。
——他也会后怕。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小蠢蛋!
华玉盏刚想抬手先狠敲她一记来发泄一下心中的不安,可是瞬间就想起正是因为他把桑宁给推出去,才给了她做蠢事的机会。
他抬起来的手就没敲得下去,桑宁却已经抱头冤枉地嚷着——“干嘛吼我啊,我们关注的重点难道不应该是桑正信的身份吗?他可是千年前曾经偷走龙珠的人啊……”
桑宁说完,却发现华玉盏对这个消息未免有点淡定的过分,他不是关注错了重点,而是根本就没把这当成重点——“华助教你早就知道了?”
华玉盏又露出那种含糊的态度,应该说这件事他的确是不意外的。
——因为蛇魅。
千年前蛇魅还是蛇妖时,就为了她的“主子”背叛了玉盏这个搭档,暗中带走了龙珠,才有了妖天师复活太子的事情。
而后作为背叛的惩罚,玉盏毁了她的道行把她打回原形,才让她又被炼成了蛇魅,附身在桑宁身上。
一前一后虽是相隔千年,但要说她千年前的主子就是千年后命令她附身在桑宁身上的人,又有什么不能相信呢。
一切虽然都没有证据全凭推测,但既然没出所料,华玉盏自然不会感到意外。
只是桑宁有些不满,“你既然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告诉我?”
——自己冒了那么大风险费了那么多力气,结果只是证实了一些华玉盏早已经知道的事?
华玉盏却媚眼一扫斜她一眼,“告诉你做什么?你不是不记得吗?”
她不记得倒成了她的错,她记得却不说又是她的错……横竖都是他有理,桑宁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