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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华玉盏看了又看,这回口气已经不单单只是询问了,“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你们之间是出什么问题了?”
他们之间的确出了问题——任谁也知道一向是华玉盏说什么,桑宁就听什么。没有半点质疑和反抗,就算被卖了恐怕都心甘情愿。
可是什么时候他们之间保持的这一点距离变成了一条鸿沟?
这个难道可以理解为她只是被迷惑了而已?
华玉龙半点都不觉得乐观,一时的迷惑,改变不了一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桑宁对华玉盏无条件的仰慕是从她第一眼见到“华助教”时就开始滋生的,说是本能都不过分。
难道这对曾经的小情人终于还是走向了分叉口?
这时华玉盏早已经起身追出去,华玉龙在后面嘟囔一句:明明就跑那么快,还非把人家推那么远,搞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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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宁站在一条小巷里,面前是一个被敲晕了的陌生人,感觉到自己蹲下来,伸手进那人口袋里掏出手机——她能够看到自己眼睛看到的,听到自己耳朵听到的,只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她拿了手机给某个号码发了短信要他出来见面——看起来这只魅并不知道妖天师的身份。对于即将面对的人桑宁感觉不到害怕,她的意识像是飘忽游离着,似乎连那些本应紧张恐惧的情绪也被切断了。
桑宁揣着手机来到一间集装箱仓库,他们并没有等很久,就看到门外开来一辆黑色轿车,从车上下来的人,桑宁并不陌生。
桑正信穿着衬衣西裤,平时一板一眼的领带稍稍松开着,显出几分学校里没有的随意。
料到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桑宁在看到他的时候终于感觉到了某些情绪,倒也算不上是害怕,只是有些复杂。
这个在幕后掌控着一切的大boss大约就是她的血亲,这一点她想桑正信没有必要特地骗她。可是如果她期待的亲人是他这样的,那她情愿还是不要好了。
桑正信走进来,扬声说:“我已经来了,还不现身吗?”
一个短信,陌生的号码没有署名。桑正信来这里只是因为对方知道他妖天师的身份,显然是打过交道的人,但究竟是哪一个他未必知道。
当他看到从集装箱后面走出来的桑宁时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
“桑宁?”他的脸上浮起几分笑意,竟让人有种和善的错觉,“你怎么会有我这个号码的?”
桑宁感觉到寄生魅的情绪一瞬间起了变化,显然他没有想到桑正信和桑宁会认识,而且这样和善得近乎亲切的态度,对一个面对着自己仇人的人来说可不算是个无关紧要的讯息。
察觉到他的心思桑宁拼命想要撇清,只是根本没办法跟寄生魅沟通,好在他似乎没有真的动什么念头,只是借着这个便利走向桑正信——“我有事找你。”
“哦?”
难得桑宁见了他没有满身戒备随时逃跑的模样,桑正信倒是显出乐意听听她怎么说。
这号码是他的“业务”电话,知道的人不多,但又不是没有。真有心要找妖天师的人也不是找不到,虽然通常来说他不会理会一些小兵小卒。尽管不知道桑宁是从哪里打听到这个号码,但如果是桑宁的话,这倒是件挺新鲜的事情。
“桑宁”这时已经走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我有想要的东西。”
“说来听听。”
“我要——你的命!”
藏在背后的刀猛地向桑正信刺过去,桑正信侧身闪开,只是略略划破了衣袖。
他的脸色已经微微沉下来,倒是显得有些没有想到桑宁这样突然的举动。
他们的立场的确是对立的,但似乎还没有到撕破脸皮你死我活的地步。从她目光里毫不掩饰的恨意里桑正信已经猜到这大约不是真正的桑宁,只是魅这种东西如果藏得足够好,倒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的。
他冷笑着退开,“一个冒牌货,还是不要狮子大开口的好。”
寄生魅几乎红了眼,一刀又一刀刺过去,可是即使有他的操纵桑宁的身体灵活了很多,但在桑正信有所防备之下他避得也更轻松。
只是看来这世上恨着桑正信恨不得杀了他的人恐怕并不少,他倒没猜出附身在桑宁身上的人会是谁,也根本懒得去猜。只是利落地跳到附近的箱子上,不等“桑宁”追上来就跳到她身后,反剪住了她的手。
“玩够了?”
桑正信依然带着笑,只是口气已经不怎么和善。
“桑宁”转头,恨恨地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够!”
随着话音落下,他们头顶突然发出碎裂声,天花板上的水泥碎石簌簌往下掉落,连同四周的墙壁也开始出现裂痕——他知道自己的对手是妖天师,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操纵着桑宁的身体来送死。桑宁的潜力他在袭击她时就见过的,以桑宁当时的表现看得出连她自己也控制不好。但他终究可以一试。
妖天师再厉害也是人类肉身,只要仓库倒塌将他埋在这片废墟里,不信他还能逃出生天。
他是答应过尽量不伤害桑宁的。也只是尽量。
如果可以直接杀了桑正信他也不想连累上桑宁,但是既然做不到,那么为了报仇他没有什么不可以做,也顾不上桑宁。
“你是那只魅。”
桑正信冷冷地说着,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桑宁的力量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来附身就能用的。这只有经年累月跟宿主同化的魅才能做到,而这只魅却在消耗着自己的生命迅速跟桑宁同化。
头顶的水泥碎块越落越大,眼见这个仓库随时都有塌陷的可能,桑正信就算知道该怎么去对付一只魅,此时也没有时间去施展手脚。
他拖着桑宁就准备先离开这里再说,就算被魅附身,也改变不了桑宁个头娇小的事实,当即被反剪着往外拖去。
他们还没等靠近门口,前方整面墙突然倒塌,房顶向这里倾斜而来,桑正信只能拖着桑宁急忙后退。
——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放开桑宁吗?
明明是自己一个人走比较快,他却到了这种时候也没有放开桑宁这个累赘,这让寄生魅那充满恨意的眼里几乎绽放出光彩来——就这样被拖死吧!他大力挣扎着拖慢桑正信的脚步,桑正信反剪着桑宁的手狠狠用了用力,但是显然寄生魅对于桑宁的身体并没有多少怜惜,切断了痛觉的他全然不在乎。
桑正信脸上终于露出几分不耐烦,低声吼着:“桑宁!你也想死在这里吗?既然是你自己的身体,就自己想点办法!”
桑宁听到他这句话,很奇怪,最初是她接受了魅的附身帮他来报仇,现在她和桑正信的立场却像是站到了一起。
可是这样不好吗?
虽然她只是被切断了喜怒哀乐感觉不到害怕,但此时的她真的觉得这样也许会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不计后果的同归于尽试试,她不想留下这个人,一直以来她心里都隐隐藏着这样的感觉。
——跟魅一起埋葬桑正信,还是跟桑正信一起逃出去?
裂痕不断扩大的墙壁终于支撑不住破碎的屋顶,整个仓库坍塌下来,仿佛连地面都在震动着,扬起滚滚烟尘。
第七二章
——人心可不是个好玩的地方。在人心出入久了;很容易被别人的情绪影响,迷失掉自我的。
桑宁恍恍惚惚的听到有人在耳边说着,声音温润柔和,让人丝毫生不起戒备,整个人放松下来,就这样让那声音直直的碰触着内心。
——那么魅呢?经年出入人心的魅,不会迷失掉自我吗?
像是能够听到她的疑惑;那个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来——
——怎么不会?那些寄生魅活久了都是些疯子;最后没有好结果的。被人类的利欲熏心污染的有,为了爱飞蛾扑火的也有,所以那些家伙长寿不了。
——那你呢?
——我?
——小路,你也是魅吗?
小路。
小路?
那个声音,是曲小路的声音!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桑宁几乎是一下子弾坐起来,却只能茫然地看着陌生的床,陌生的房间……
她一时之间有些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仓库里发生的那些事难道是她在做梦吗?如果不是,她怎么会在这里?这又是哪儿?
自从被魅附身之后她被切断了五感和情绪一直就很恍惚,所以此时竟然不确定起来。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得弄清楚自己在哪里——
桑宁目光扫视着,落在挂在衣架上的衣服上面——这件衣服是曲小路的,她见他穿过。
曲小路家她来过,只是没好意思进卧室,所以倒真没有认出来。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是真的去了仓库的吧?仓库是真的塌了吧?可是现在她怎么会在曲小路家?
第一个能想到的解释当然就是曲小路救了她。
曲小路,救了,她。
……
这显然不会是桑宁想要的答案,就算心里知道曲小路有问题,她也不想这么快就证实。
“醒了吗?”
本就虚掩着的房门此时被推开,走进来的人无疑就是曲小路,端着盘子里的煎蛋火腿和牛奶走进来,“饿不饿?吃点东西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桑宁竟然顿时感到异常的饥饿,活像三天没吃东西似的。而她面对的又是曲小路,也不知该戒备还是放松,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埋头拿起他递过来的煎蛋火腿先填饱肚子再说。
桑宁吃饱喝足,曲小路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漫不经心的说:“吃饱了就多休息会儿,别急着起来。”一如既往的温柔和善,在这样莫名的情况下让人有点幕拧
这时候桑宁也不得不问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倒在外面,我捡回来的。”
曲小路眼睛都不眨的说着瞎话,脸上还摆着柔柔的笑容,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桑宁顿时觉得无力,都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
“小路……”
“怎么连哥哥都省了,叫哥哥。”
“曲小路……”
这一声已经有气无力的,曲小路笑笑,“这样不挺好的吗。”
桑宁隐约懂他这句话的意思,就这样不要去揭穿,大家还能好好的当小伙伴,挺好的。
可她还是摇了摇头,表示不好。
她连自己面前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一点也不好。
本来已经打算收拾了碗筷出去的曲小路叹口气,又放下盘子坐下来,一脸无奈的说:“我本来还想就这样跟你多相处一段时间呢。”
桑宁一听这话心又提了起来——难道他说出来之后两个人就不能继续相处?他要走吗?还是连他也是冲着龙珠来的,又或根本就是桑正信那边的人?
一瞬间桑宁已经想了很多,曲小路抬手往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别胡思乱想。”
桑宁揉着额头,抬眼瞧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你,真的不是曲小路?”
他却笑一下,“现在,我就是曲小路。”
“那是指——同化?你也是魅?”
“就算是吧。”
桑宁微默,隐约察觉到他语气里的漫不经心和一点不屑。回想起他刚刚说过的关于魅的话,直觉面前的曲小路是有些不屑与魅为伍的。
妖怪的身份等级也是个很微妙的东西,他天生的优越感足以说明他不是魅,所以那句“就算是吧”只是为了不对桑宁说明自己的身份才承认而已。
不是魅,那是什么呢?
桑宁看着他,就想起了另一个人——比妖更接近魅,比魅更接近妖,介于两者中间的,就像骨妖。
只是她现在更想知道另一个问题,“原来的曲小路……死了吗?”
——是不是,你做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