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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宁就只是定定看着眼前这个人;那么修长的两条长腿,细腰窄臀,头发已经长过了腰,却即使一身现代装扮也没有显得违和。果然美人什么装扮都是美人吧……
他的目光从天空收回来,温温的落在桑宁身上,对于这样小不点儿的桑宁显出格外的温柔和新奇——这样小小的小人,将来就会长成桑宁吗?
他蹲下来,不让自己的身高给桑宁任何压迫感,“你刚刚在跑什么?”
桑宁怔了怔,从刚刚见到这个人的脸,心就安了下来,只记得自己刚刚自己满心里都是慌乱害怕,现在却一扫而空,连原因也不记得。
“我……我在找人……”
骨妖只是笑一笑,对她收到阻碍的记忆默默了然,“如果找不到,以后我来陪你玩好不好?”
桑宁茫然的盯着他,点了点头。随即她又迅速后退了一步,“我该回家吃饭了!”
要忘记她是吃饭吃到一半跑出来的了,家里人该生气了——
她转身往回跑了几步,又停下来,转头看向那个人。他还站在原地,微微笑着,好像那微笑天生就长在他脸上,亘古不变。他也没有拦她,只是轻声说了句:“要记得,我在这儿,你什么都不用怕。”
桑宁不懂他说什么,但心里默默记下了这句话,好像他说了就一定是真的,转身迈开两条小短腿儿继续往回跑。
骨妖远远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目光放得很远,远远的看着这片桑宁心里的世界。
桑宁脑袋里乱哄哄的跑回家,家里的三个人都关切地迎出来,问着她去了哪里,要赶快吃饭——可是桑宁一看到这些没有脸的人围过来就觉得害怕,这里虽然是她被寄养长大的家,却还不如一个陌生人让她安心。
她一扭身跑进了自己屋里关上门,上了床一头扎进被窝里把自己蒙起来。
天色太晚了,天黑的时候是不可以出门的,否则她情愿跑出去找刚刚的那个人,问他愿不愿意一直陪着她。
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屋外有家里人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却丝毫不觉得让人安心,反而越听越莫名的心慌。
她躺着,似乎在枕头底下摸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咯得难受。从里面摸出来,却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刀身上一道血槽里填着红褐色粘稠的液体。她脑子里像是被狠狠敲了一记,恍恍惚惚地握着那把匕首,不自觉的抱在怀里。
——没事的,只要熬到天亮,那个人是不是还会在田埂上等她?
只是心里模模糊糊的不解,为什么在自己家里,却要“熬”呢?
她恍惚着,在以为自己要睡过去了的时候眼睛就感觉到隐隐的光,悄悄探出头来,愕然的发现天已经拂晓了。
夜晚为什么会过去的那么快?难道她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不管它,只要天亮了就好!
桑宁从床上跳下来,正要往外跑,迟疑地看一眼那把被自己抱了一晚上的匕首——她要带着这个吗?可是她怎么能带着这种东西在外面乱跑呢?
她犹豫着,终究只能把匕首塞回枕头底下,打开门就往外跑。
“小宁!你又去哪里?还没吃早饭!”
无视掉身后的声音,像被追赶着,她不停的跑出门。还没跑到村口就远远的看到那个人已经站在村外等她,心里顿时安了下来,脚步也渐渐缓了,小跑着到他面前。
他还是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又跑这么急,不怕再摔了?”
桑宁对他的话迟疑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可是一出村子,似乎就不太记得自己为什么跑这么急。
但不管怎么样桑宁看到他在这里都是开心的,已经没有了前一日的谨慎和拘束,她像个孩子对熟悉起来的人毫不避讳地拉起手,带他去跟爷爷常去的山坡,有他在整座山都是热闹的。
他们可以从早晨玩到晚上,这一天似乎变得格外的长,在桑宁几乎要以为天是不是根本就不会黑下来的时候,天色却还是暗了下来。
她迟疑地看着迅速暗下去的天色,天黑了,就该回家了。
“——要我送你回去吗?”他知道她得回去,也不拦着,只是轻声询问。
桑宁忙不迭地点头,为什么明明是要回家,却还不如跟一个陌生人在一起来得安心?
他牵着她的手在田埂上慢慢走,桑宁即使转头也只能看到他腰间垂落的长发,努力抬着头想看他的脸。像是感觉到她的视线,他低下头来,微微笑笑。
“到了。”
桑宁这才发现已经走到了村口,拉着他的那只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终究还是要放开。
骨妖站在村口没有走进去的打算,只是静静看着她一步步往村里蹭,好像每走一步都得硬着头皮。
终于桑宁转头,“你要到我家来吗?”
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去想这样做可不可以,骨妖像是早就在等着她这句话,突然化作一道白光飞快地越过她向村里窜去——桑宁几乎被他带起的那阵风吹乱了头发,愕然地愣了一下,才飞快地跟上去往家里跑去。
还没跑到家门她就突然停住脚,愣愣地看着自己家的房子——整个房子被一条巨大的蛇盘踞着,蛇身五彩斑斓栖息在屋顶,巨大的尾巴缠绕着房子,屋里的“家人”还在若无其事的走动,对已经走进院子的骨妖视而不见。
桑宁这才发现,并不是她看不清他们的脸,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脸。像是一个个假人,没有脸,没有五官。
她看到骨妖突然一跃而起,他那修长莹润的手指突然长出森然的白爪,向那条巨蛇袭去。
桑宁只愣了一下,就飞快地向自己屋里跑去,小小的身子一低就从蛇身挡住的房门钻进去。见到她,那三个“家人”顿时又向她围过来,“小宁去哪儿了?怎么一跑就是一天?”
“小宁快过来,不要再到处乱跑了。”
桑宁仗着身形小,绕开他们跑进屋里,从枕头下面摸出那把匕首——
站在她房间门口的三个人顿时停住,应该说他们本来也没有要进来,像是被什么挡在门外,此时见了匕首更是几步退开。他们没有脸,桑宁当然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会有惊恐的表情,只是不顾一切地冲到门外,把手里的匕首用力向骨妖扔过去——
“给你,接好!”
骨妖抓过匕首,蛇魅感应到了危险,吐着长长的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蛇尾一甩飞快地腾空而去。这一躲,骨妖的匕首虽未j□j它七寸,却也扎进了它腹部,随着它的腾空,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
这里不是现实,没见到什么肠穿肚流的场面,却也仿佛听到一声悲鸣的尖叫从天空传来,霎时整个天空都变了颜色,又暗又沉的,带着浓浓的血色。
“抱歉,它似乎躲起来了。”
骨妖从房顶跳下来,桑宁看着他走近,小小的个子不得不仰着头盯着他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的语气已经跟方才那毫无芥蒂的熟稔完全不同了,骨妖只是笑一下,“这么快就想起来了?”
桑宁其实没有想的很清楚,这个小小的身体就像是大脑容量严重不足,阻碍着她的思考。
可是她至少知道骨妖不该出现在这里——这里是她的“心”,就算有什么人,也该是华玉盏,而不是他。
所以她很断定这丫的不是她心里的幻想,而是骨妖本人。但是他怎么就能够随随便便进到她内心里来?她的心又不是菜市场,说来就来,一个蛇魅还不够,还要再来一个骨魅。
她当然是很不满,但是直到刚刚,她跟骨妖之间的气氛,都,那么……总之,对一个刚刚都还在全心信赖着的人,转眼就翻脸什么的,也做不到啊。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曾经真的在她儿时陪伴过一般,让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眼前这个人。理智和感情在这个所谓“内心”里完全就被搅成了一锅浆糊,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那个“儿时”是假的。
第五七章
在这里,骨妖就像能看穿她的所有心思。这里本就是她的内心;有什么能瞒得住一个钻进她内心里的人。她的情绪那么清晰地传达着;他却只是浅浅笑着,像是铺着一层浅浅的水波;水波粼粼暖暖;就只是浅;没有了之前毫无顾忌的亲昵。
但那似乎只是为了不叫刚恢复记忆的桑宁为难;退开一步给她思考的空间罢了。
因为是在内心;他的心意也似乎变得格外的容易传达。
这种体贴更让桑宁无所适从,几乎有些不敢直视他。
“我是骨魅;进入人心这种事虽然不如被专门炼制使用的蛇魅,但只要刚好有足够的条件,还是可以做到的。如果你还记得;我曾经也是可以出入你的梦的。”
“——对哦,那是为什么?”
桑宁这才稍稍抬头看着他——过去的骨妖跟现在可不能同日而语,现在他跟桑正信学了很多,从为人处世到各种妖术,但以前的骨妖成形于古墓里,在什么都还没有一个清楚明白的理解时就已经那么轻易的出入在她的梦里。
她满眼疑惑地看着骨妖,骨妖这才又走到她面前俯□,依然有些新奇地看着这个这么小的桑宁——
“我和蛇魅之间是有一个共同之处的。”
“什么啊?”
她可是依然很不满很不爽哦,所以赶快说啦。
“——就算是魅,也不是随便说进入谁的内心就能进入的。我们跟你之间都有某种关联,所以才更容易进入你的内心。”
桑宁更不解了,如果说她跟骨妖之间有关联她还能够理解,那具她前生用过的白骨从刚一开始就连接着两个人。可是——“我跟那个蛇魅会有什么关联啊?我从来都不认识她……”
“认得的。”骨妖淡淡打断了她,“你还记得柔嫣吗。”
桑宁微微怔了一下,努力从属于月见的记忆中寻找,只是这个就像电视剧里的小配角的人物并没有那么让人印象深刻,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个人的,于是小小的点一下头,只想赶紧往下听下文。
“我从某些人那里听说,这蛇魅跟你们是有仇的。她当年是一条蛇妖时因为一些事被蛟妖毁了道行打回原形,这才沦落到被炼成蛇魅。而她的妖气凝结而成的蛇灵珠当时被蛟妖拿走,在安排你的转生时他们用了所有能用的力量,所以——”
桑宁默默点头,“所以,蛇灵珠也被用到我的转生上。”
千年前的发生的事造就了现在发生的一切,无形之间把她和蛇魅联系在了一起,让她成为进入她内心迷惑操纵的最佳人选。
而这却都是为了她的转生,她也没什么可抱怨的。真让人觉得,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骨妖的手指轻轻划过桑宁有点嫩嫩鼓鼓的脸颊,目光重又柔和着,拉进两人的距离,“我知道这件事就赶来了,蛇魅虽然是听命行事,但心里对你们有怨恨,我怕她会趁机报复。只不过凭我自己也就只能走到村外,没有你的邀请就没有办法再进来一步了。”
这村子大约就是她内心在蛇魅引导下的一种具现,骨妖终究不比蛇魅,他进不了村。而蛇魅也是进不了她的房间的,那是桑宁心里最后的自我保护,它想用恐惧一点点吞噬掉她,却因为那把匕首和骨妖而落了空。
骨妖直起身,看着变得血色暗沉的天空,蛇魅直冲向天空恐怕此时也正躲在上面,几乎让人能够想象到它吐着信子看着玩具屋里如同老鼠一般的两人。
“这次让它逃了,只怕要恼羞成怒了,我们得当心点。先进屋去吧。”
他像之前那样自然的拉起桑宁的手,好像她真的是个需要照顾的小孩,桑宁几乎是小跑着才让自己这两条小短腿儿跟上他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