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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走神她脚下一绊,踉跄了几步堪堪站稳,就看到一个腹部被扒开,已经开始腐烂的流浪汉。
一瞬间桑宁所有的惊悚都爆发出来,这些天她经历了这么多,却没有如此真切的看到一具尸体——
她连退了几步,脚下都已经软了,突然小黑在她怀里冲着某个方向喵喵直叫,桑宁努力把目光从死尸上移开,才看到躺在不远处的人影——那身衣服,是牧文心!
桑宁战战兢兢绕过尸体跑过去,急急的蹲下来,生怕看到牧文心也已经被开膛破肚。小心地把牧文心翻过来,她才松了一口气。
“文心,醒醒,文心!”
这种时候该做什么——掐人中?
反正电视上都这么演的,桑宁也就用力掐了下去,也不知是真有用还是牧文心被掐疼了,晃晃悠悠的醒过来。
“——桑宁……?”
牧文心刚一醒就吐了两口水,吐舒服了才茫然的看着漆黑的四周,“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的光源只有手机,她们在亮处,暗处什么也看不到。
桑宁一时支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怕太突然吓到她,只能捡着能说的说:“我们掉进下水道了……记得吗?”
牧文心点点头,看起来也呛了不少水,也正难受着。这会儿摸着自己的胳膊,“这里好冷好臭,我们赶紧找地方出去吧。”
桑宁都还在犹豫该怎么告诉她这里的情况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牧文心已经借着她的搀扶站起来,看到了那具流浪汉的尸体——
她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抓紧了桑宁的手。
“桑宁,那是……”
“——没事,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就好了……”桑宁也只能这么安慰她,牧文心虽然对桑宁收敛了敌意,但潜意识里似乎有着不能输给桑宁的念头,处处都不肯在她面前示弱,也强打起精神压住了恐惧。
到底是学考古的,刚死的见的不多,死了很久的倒是见过不少。牧文心很快就调整好状态,把桑宁死死拉在身边——那架势倒不是她害怕,反而像是在保护桑宁了。
——都说危难见真情,看牧文心这架势,有什么矛盾也都该放下了,何况桑宁这种没心眼的。
她跟牧文心互相搀扶着向着水流的反方向走,脚下是不是因为一坨坨的粘腻打滑,她都已经不想去想踩到的是什么了。
而牧文心可不像她这么有鸵鸟精神,她的脸已经够白了,还越往前走越白,谁都能看出下水道里这种状况根本不正常吧。一个死尸还能自欺欺人一下,可那些猫狗呢?这么大量的尸体,也要说它们是不小心走下来不小心死在里面的吗?
还都顺便不小心被什么东西啃了?
牧文心又使劲抓紧了桑宁,提醒她:“小心点,这里不太对劲,一定有什么东西在……”
像是回应着她的话,黑暗里突然传来某种细小的声音,细小却又清晰,像是咀嚼声,连肉带骨,一瞬间把人全身的神经都刺了起来。
牧文心下意识拿着桑宁的手机照过去,“谁!?”
桑宁反应慢一步没拦得住,只能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就抓住她往反方向跑,“走啊!”
牧文心转身转得慢了一步,在手机的光中看到那个转过头来的腐坏风干了半张脸的怪物,正抓着一只血肉模糊的老鼠举在嘴边——
就算是牧文心,也再也不能镇定了。她转身就和桑宁一起跑,可是没跑出几步那怪物一下子从她们头顶跃过去,拦住去路。
牧文心的身体在发抖,脸色惨白两眼发直,口中却还念念着:“要保护桑宁,要保护桑宁……不然华助教会不高兴……”她说着,不断想把桑宁往身后挡。
桑宁不知道她怎么就魔怔成这样了,那怪物一步步向她们走过来,以它的速度她们根本就跑不了。可是无论多怕,身体抖得多厉害,牧文心都没从她身前让开。
怪物突然近前,狠狠一挥手臂,牧文心顿时整个人都被打飞,撞在墙上跌落下来。桑宁惊叫一声“文心”想跑过去,却被挡住——牧文心似乎又被撞晕过去,而怪物却已经在桑宁面前,一把扼住她的喉咙,从地上提了起来,推到墙上。
桑宁顿时呼吸困难,两手拼命扒着那只干枯的手爪,可是那只手却似乎又始终没有最后用下力来。
桑宁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着,“我……没有……龙珠,真的没有……”
怪物似乎迟疑了一下,对龙珠这个词有了反应,发出低沉嘶哑的声音,像是锈了百年的老器械在艰难摩擦——“龙……珠……”
桑宁得了口气儿,更急着说:“对,我没有龙珠……那东西真的不在我身上……”
怪物露出一只血红的眼睛,色泽似乎变得有些深谙,重复着,“龙……珠……”可是随后,他却吐出了一个名字——“月……见……”
桑宁还没有来得及惊讶,那只手上的力道突然又增大了,像是随时都会掐断她的脖子。
她一阵晕眩大脑里短暂空白,只能拼命维持着清醒不让自己失去意识。
在这强撑的清醒之中她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从下水道不远处慢慢走近,她下意识想求救,随即却又意识到这不会是搜救人员——这个步子走的太悠闲沉稳,像是单纯为了看一个戏尾而来的观众。
桑宁的手机已经掉落在地上,那个人站在暗处,她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但他的声音却似乎并不陌生——“怎么了桑宁,快点挣脱啊,再迟一会儿,你可是也许会死的。”
——是桑正信的声音!
这个人是疯的吗?见死不救也就算了,还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还是这怪物根本就是他派来的!?
桑宁很想骂人可是她现在根本就说不出话,只能拼命抠着脖子上的手,听到那个声音继续说:“——别装了,桑家的阴女,再装下去,搭上命可就不值了。来,推开它,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疯的。
这个人真是疯子!
他站在这里,看着她被人掐死,就为了看什么子虚乌有的力量!?
桑宁艰难的挤出声音,“你……为……什么……害我……”
黑暗里传来一声轻笑,桑正信那温和的大叔音继续说着,“原来你误会了,这怪物可不是我找来害你的。我只不过是正好发现了他,然后在旁边看着,等他找上你而已。”
——鬼扯!他就知道这种东西会专门盯上她了!?
“看起来他已经不记得你是谁了,不过还是会本能的追着龙珠的气息找来,只不过看到你,大概这份执念就不自觉的转到眼熟的你身上了。”
桑宁快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根本就听不懂这个人的胡言乱语——可是在一瞬间,她突然看到怪物的一只眼睛。被湿乱的头发遮住的另一只眼睛,跟那只血红的不同,是冰冷的死灰色。
那种颜色像是穿透眼底,直直戳进桑宁心里。
她记得这种灰。
像是没有感情的,死一样的灰。
啊啊……怎么会。
这个人,这个怪物……她伸出一只手,用力伸向它,可是却够不到……
濒死的那一刻,她像是看到了深邃的海底,喉咙里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挤出那两个字,“骨……头……”
——怎么会是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过了一千年,为什么要这样相见。
46第四五章
那只手在一瞬间僵住;灰色的眸子里是迷惑,红色的眸子里是狂乱,最终占据他的;依然是杀戮。
“放开她!”
熟悉的声音响起;掐在桑宁脖子突然一松;桑宁从墙上滑落下来;脖子上还掐着那条手臂——只有手臂。
它的胳膊已经齐刷刷的被切了半截下来;桑宁在模糊的意识里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手捞起来,她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华助教的声音,但抱着她的人却有一头长发,柔柔的垂在脸上。
“桑先生,这跟说好的似乎不太一样,你不是承诺过不会伤她的吗?”
那个熟悉的声音在镇定之中压抑着已经显而易见的愠怒;但桑正信也显然没有丝毫惭愧,浑厚的男声轻笑着,“别紧张,我怎么会伤她的性命呢?不过是看她太迟钝,想帮她早点清醒罢了。我们可是亲人,我怎么会伤害她呢?”
那句话隐隐约约传进桑宁耳朵里,她很想睁开眼,问桑正信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她什么人,但是却还缓不过力气。
只听到身旁的人微微发出不信任的轻哼。
“只是,古先生似乎并不该出现在这里,现在这种时候你不去为自己的前程努力,若是功亏一篑打回原形,你又打算拿什么去把她抢回来呢?”
身边的人嘲讽着,“抢回来给你利用吗?”
桑正信并不理会他的嘲讽,那是一种强者的自信,对骨妖玉盏这个“预备”的棋子表现出极大的肚量——连当棋子都才只是预备的,以现在他自己的情况毫无利用价值的可怜鬼,有什么好介意?
“好了,既是如此我不再找桑宁的麻烦就是了。所以你是不是也该回到你应该在的地方去了,古先生?”
“你走了,我自然会回去。”
桑正信无所谓的摊一下手,表示自己什么也不会再做了,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直到脚步声消失,他才又低下头来,细滑的发丝垂落,跟华助教身上那种清透冷冽的气味不同,这发丝上带着的淡淡香气有些悠远的古旧,像是经年的焚香……
——古先生=骨先生吗?
他轻触着桑宁脖子上的淤痕,触摸过的地方些微清凉的舒服。
“对不起,我该早点来的……”
桑宁很努力的睁开眼,在昏暗中看到那双眼睛——跟华助教一样漂亮细长的眼形,带着天生的妩媚,可是他们的眼神是全然不同的。
华助教永远不会露出内心的情绪,只会把一切都掩藏在眼底深处。但眼前的人却并不掩饰对她的温柔和执念——这两种矛盾的感情在他眼里却安稳而沉静地融合着,变成浓沉的眷恋,却丝毫不会紧迫得让人窒息。
桑宁最怕他这样的目光,让人心酸,让人不忍。
她嘴唇动了动想叫他的名字,却想到自己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她开口时,只能用微弱的声音叫了一声:“白骨精……”
骨妖似乎无奈的笑了一下,笑容里却又有些欣然——不管称呼如何,至少她认出他了,并没有把他认错。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久留,轻轻把她放下,“我来的时候看到搜救队已经在入口了,我去把他们引来,你再等一会儿,好吗。”
手掌摩挲在她的脸上,很凉,没有哺乳动物的温暖,却让人觉得有些安心。
桑宁想试着点头,但长时间的缺氧头脑太昏沉,在安心中渐渐失去意识。
骨妖留恋的起身,听到微弱的声音在喊:“华助教……”
他向声音的方向看去,借着掉落在地上的手机的光看到墙根下的牧文心也感觉到他的存在微微睁开眼,像是想要把手伸向他。
骨妖走过去蹲□,嘴角微挑一下,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
“你做的很好,替我继续照顾她,好吗。”
得了夸奖,牧文心满足地笑一下,骨妖这才不再耽误起身离开。
搜救队很快找到了两人,还有一具被开膛破肚的流浪汉尸体和一条出处不明的手臂。
……………………………………………………
——与此同时的警局。
“实在不好意思啊华助教,没想到我出国追一个文物案,一回来就听到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这就派人好好去查——”
一位姓罗的队长像是匆匆赶来,华玉龙也来到了警局,顶着那张可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