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獒-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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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那沉重的身子一跃之下,也不知能产生多少马力的冲击力,多吉大叔直接被拉得向前翻了两个跟头,我的两只手都被铁链子磨得翻了皮,血顺着手腕往下流。

闻到了血腥的气味,大黑就更加发狂,我真佩服扎西木大婶的英勇,不愧为“巾帼英豪”,在如此强烈的震骇中,她竟然还可以跑得飞快,像是脚底下装上了风火轮,飞快地跑进自己家里,紧紧地关上了房门。

大黑愣了一下,终于安静了,她默默地蹲坐在雪地上,与刚才发狂时的情景宛如两人,眯着一对充血的小眼睛,静静地喘了口气,委屈地回过头,又深深地看我一眼,走过来舔我的手,好似在向我道歉。

我们都以为大黑终于正常了,格桑吓得两条腿打哆嗦,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把他阿爸从雪地上扶起,可怜年过半百的多吉大叔,两条腿本来就有伤,现在这么严重的一摔,几乎站不起来,站起来之后,一条左腿都还不能完全伸直。

格桑把他阿爸扶到屋里,我很担心大黑的状况,怕她会像人类一样,有时想不开,就会做出些自残的傻事,我紧紧地拽住她脖子上的颈圈,把大黑领进屋里,大黑很安静,也很听话,缓缓地迈动四条腿,跟我进屋。

我的左腿刚迈进屋门,右腿还悬在半空的时候,大黑突然一个掉头,猛地挣脱了我,向扎西木家冲去,我没料到大黑会这样做,右手“咔吧”一声响,手腕子就脱臼了。

大黑刚才的顺从,原来只是做样子给我们看,好让我们放松警惕,她才好找机会冲出去,因为她也不想伤害我们,我们那样拼死地拉住她,她也知道自己再发狂,会伤及到主人,所以就想到要这样做。

一家人都慌了,事情还没完,大黑的报复还在继续,我一边冲出屋去一边给自己接腕骨,手腕子扭断后再接上的疼痛让人无法忍受,可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一点感觉,我的心只在大黑的身上,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忘记了。

大黑早已经冲到了扎西木家门前,她听到屋里传出格格的叫唤声,就疯狂地用身子去撞那扇门,并不厚重的门板在大黑的猛烈撞击下摇摇欲散,大黑一边撞,一边用头脸去蹭门板,张着嘴狂咬,碎木被一层层地咬下来,像漫天飘舞的雪花。

这个时候,我不大敢上前拉扯大黑,大黑已经发了狂,不管谁去拉扯她,她都会把你当做是她的敌人,然后进行疯狂地攻击。

多吉大叔抖开了铁链子,他和格桑拉住一头,把另一头甩给我,我们跑过去,用铁链子套住大黑的脖子,死命地往回拉,大黑不甘心,把命豁出去了,铁链子在她的脖子下勒出一条深深的沟痕。

大黑被勒得不能喘气,吼叫声中混着猛烈的咳嗽,如果不是她脸上长着厚厚的毛,估计可以看得清她暴突在脑袋外面的血管,大黑的脸已在狂咬门板的时候,被撞烂了,血肉模糊,可她还在玩命似地乱咬。

铁链子已经被拉得笔直,几乎就要崩断,大黑的脖子被勒得不透气,可她还是在奋力地往前倾,爪子在半空中猛力地乱抓,我实在对扎西木大婶的英勇气慨佩服得五体投体,这还真不是一般女人敢做出来的事。

才让大叔实在看不下去了,找了根木棒,使劲敲扎西木家的门,一边喊着骂:做孽呀!还在吃奶的獒,扎西木,你就狠心下得了手?羊没奶,人没奶,我看你咋个养!

扎西木似乎刚想说什么话,但是被他老婆按住了,屋里又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小獒格格在死命地叫唤着找妈妈。

才让大叔生气了,使劲地拿木棒子捅了几下门板,大声喊叫:扎西木,你看大黑都急成这样,你就不怕遭报应?你怕分不到小獒是吧?我那只不要了,给你,行不?

屋里还是很安静,大黑还在疯狂地吼叫,我们三个人都要拉不住她了,多吉大叔也一再保证,无论如何也要给扎西木一家留一只獒,才让大叔也站在雪地里呼喊,还要忍着发做的关节炎。

扎西木大叔终于把门闪开了一条缝,格格从门缝里被塞了出来。

一看见格格被送出来了,大黑又是发疯,又是兴奋,一个劲地往前挣,还回头乱咬,我们都不敢再拉她,松开了铁链子。

大黑猛地向前一纵,扑到了格格的身边,一下子用两条粗壮的前腿把格格搂到自己怀里,一个劲地舔,从头到尾巴,一寸地方也没漏过,把小格格浑身上下舔的湿漉漉的,舔了一会,又不放心,叼起来,就往家里冲去。

我们这时才出了一口气,三个人都累出了一身大汗,多吉大叔的腿摔肿了,后脑勺上也摔了个大包,我的右手腕子和两只手掌都在不停地往下滴血,才让大叔气得一个劲地咳嗽。

闹了一个晚上,大黑的疯狂终于平静了下来,可我们还是有些担心,据说狗一旦发了狂,被他咬过的人也就会感染上狂犬病,而狂犬病一旦发作,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一只小小的狗发了狂都如此厉害,獒又会怎么样?

我不敢往下想,叫格桑帮我打来一盆清水,泡了点盐巴进去,然后清洗伤口,幸运的是,我的右手腕子只是伤到了外面的皮肉,有几个穿透的小孔,动脉血管和筋络、骨骼都没有事,两只手掌心像炸开了花的石榴,虽然皮肉翻卷,但也只是皮肉伤,没伤到下面的筋和骨头。

用盐水清洗这样的伤口,很疼,但疼也得洗,洗完了,多吉大叔又帮我搽药,藏药很辛辣,洗完盐水再抹上自制的藏药,就感觉手腕子和两只手掌都麻辣辣的,除了辣,什么感觉也没有了,神经似乎还有点麻木。

才让大叔坐在一边咳嗽,他除了关节炎的病,好像咽喉也不是很好,我从先巴大叔家回来的时候,先巴大婶送了些治咳嗽的药给多吉大叔,我就让格桑拿一瓶出来,给才让大叔。

第一百一十二章、伤心的铁链

扎西木就不该这样,一只獒,争个啥?才让大叔咳嗽着,气愤地说,他看不惯扎西木夫妇的贪心和算计,不光他看不惯,这附近的村民没有几个人看得顺眼。

我们都不说话,多吉大叔也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更不习惯于责骂任何人,他只是叹了口气,把一肚子的闷气都憋回了心里。

这个晚上,我们都没敢睡,点着一盏暗暗的小油灯,坐在屋子里盯着大黑,生怕她会突然间又跳出去发狂,三个人的心里都在提心吊胆。

大黑现在看起来很安静,情绪也很稳定,她好像也知道自己今晚做得太出格了,哄了一会哭闹的格格,就转过头来看我们,她的两只小眼睛还有些充血的红,配上那一脸的凶相,就十分恐怖,胆小的人看一眼,估计晚上就会做恶梦。

大黑的脸上也有伤,血把她脸上的毛都粘连到了一起,看起来血糊糊的一片,我看得心里难过,想过去给她清洗伤口,多吉大叔却按住了我,说:等等吧,现在别靠近她的窝,小心她咬你。

我说:不会,大黑知道我不会欺负她的四个宝贝,她一定不会咬我。

怎么不会?多吉大叔瞪了我一眼,说:她现在发了狂,见谁都想咬,你可千万别过去,万一把你咬坏了哪里,我可没法子向你家父母交待。

我又坐了一会,屋子外面又黑暗又沉寂,夜孤寂得凄凉,树上的雪冻得一条一条的,孤独地立在村口,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我说:大叔,你和格桑都去睡吧,我看着大黑。

多吉大叔想了一会,说:好,格桑,把铁链子拿过来。

多吉大叔要把大黑拴起来,他不放心,他担心大黑突然间不知怎么就会暴怒,更怕她会跳出去伤人,都是乡里乡亲的,伤了谁都不好。

我不想拴住大黑,尤其是那样沉重的链链子,拴在脖子上,一定坠得很不舒服,獒是一种天性自由的动物,不适合拴养,拴住它,就是扼杀了它的天性,它不可能过得开心,不开心的獒也就不是一只真正意义上的獒。

我始终拗不过多吉大叔的意思,他才是大黑真正的主人,他非要锁,我也没办法,铁链子抖开了,发出“哗啦哗啦”的沉重的声响。

大黑听到铁链子的声音,默默地回过头来看我们一眼,她好像也知道是自己犯下的错,看见主人要锁她,也没有争辩,也没有反抗,沉默了一会,抬了抬身子,把脖子露给自己的主人。

多吉大叔把铁链子套了上去,“咔啦”一声扣紧,沉重的铁链拴住了大黑的自由,也拴痛了我的心,我默默地望着大黑,大黑也默默地望着我,她忽然想舔我的手,但是伸了伸脖子,却够不到我。

我伤心地伸过手去,让大黑舔,大黑还像以前一样,用温暖的舌头舔我的手心,一点疯狂的迹象也没有,也可能,只有在我的心里,才会始终如一地相信大黑是正常的,大黑没有疯,她只是太爱自己的孩子了。

而在大黑的心里,也可能只有我还能在这个时候放心地把手伸给她舔,而不会提防她,恐惧她,看见主人锁住自己,大黑很伤心,垂着眼帘,但却依然高昂着头,满含歉意地舔我手上绑着的绷带。

我想抚摸大黑的头,多吉大叔喝斥住了我,说:别摸她,让她自己躺着。

我不知道这是对大黑的惩罚还是担心我被大黑咬伤,我相信大黑不会伤害我,从她的眼神里我能看得出来,那是一种对兄弟的歉意,还满含着无辜的委屈。

大黑真的很委屈,可她什么也不想争辩,昂着头,把似乎要浸出眼眶的泪水又逼了回去,然后用嘴巴拱拱自己的四个宝贝,把它们往自己怀里搂,四只小獒还一点也不能理解自己的母亲,也不知道母亲为它们所做的一切,争着抢着找奶头吃。

已是后半夜,油灯快要熄了,我添了点羊油进去,终于等到多吉大叔和格桑都去睡了,我这才凑到大黑的窝边去看她。

我摸摸大黑的头,她没有咬我,像往常一样,用头轻轻地往上顶,蹭我的手心,然后又伸着舌头来舔我,她想像往常亲热的时候一样,来舔我的脸,但是铁链子限制了她的自由,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我把头凑过去,抱了抱大黑的脖子,大黑亲热地舔我的脸,口水粘乎乎的,我摸着大黑的头,小声说:乖,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发脾气了,你主人拴你也是为你好,那是怕你万一伤了人,都是乡里乡亲的,那可怎么办?

大黑不吭声,拱一会我的手,又去舔自己的小宝贝们,我觉得心酸,打来一盆清水,说:大黑,忍着点痛,我帮你洗伤口,再搽点药,可能会很疼,你可千万别咬我呀!

大黑不会说话,她只是静静地,把头伸了过来,让我给她洗脸。

我用布湿了水,轻轻地给她擦洗毛上沾着的血污,大黑脸上的毛都被血粘成了一片一片的,已经被冻干了,擦得时候得很小心,重一点,扯断了毛,就会牵动下面的伤口。

我擦了一遍又一遍,小心翼翼,虽然有时候大黑也会觉得很疼,但她还是很信任我,睁着一双豆子样的小眼睛,看我给她洗伤搽药,那眼神里早已没有了愤怒,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信任和忠诚,还有一种无法割断的情谊。

我忽然觉得鼻梁骨一酸,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想到开了春就要离开大草原,回到那喧闹的大城市去,要与我亲爱的“哥们”大黑告别,我的心就有一种痉挛的痛,痛得让我无法呼吸。

洗完伤,搽完药,大黑侧过身子躺着,她已经舒展开了四条腿,很放心地把肚皮露在我面前,四只小獒舒适地挤在大黑怀里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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